一名金丹期修士戰死了!
道非並非庸人,已入金丹三層,在清濁長老的門下也是排名第二的弟子。
但他依然死在了喬木的手上,甚至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一時間驚懼掠過心頭,一名名修士果斷駕馭法寶升空而起。
但畢竟天舟還停在空中,清濁長老還在那看著,所以這幾個修士也不敢臨陣逃脫。
清濁長老的脾氣可不好,要是面對凡人武夫都要臨陣逃脫,那後果可不好說...
..........
暗處。
武聖人與武乾坤沉默注視著這一幕,心頭也泛起漣漪。
“金丹期修士,真死了?”武乾坤也頗為意外。
“這天底下,居然還真有能殺死金丹期的武夫,這是因為喬淼是力、勁二道雙重超品麼?”武乾坤犯嘀咕。
如果是武聖人殺金丹,武乾坤還不意外。
但殺人的是一個此前聞所未聞的喬家喬淼,這就讓他犯嘀咕了。
“乾坤,你覺得若是換成你,能殺剛才那名金丹期修士麼?”武聖人問道。
武極會之中自然存在超品武夫,小武聖武乾坤自己便是。
“....不知道。得打過才知道。”在武聖人的面前,武乾坤自然不會失了鬥志。
武聖人厭惡弱者,如果武乾坤連鬥志都沒有,怎麼可能被稱作“小武聖”,執掌武極會?
但他能不能殺金丹修士....他也不好說,因為他雖然自信,但也並未與金丹期修士交手過。
這世上的超品武夫太稀少了。
在舊日的武林中,每一個時代的超品武夫,也就是十人上下,雖有出入,但相差不會太大。
修仙者干涉凡塵事是近四十年的事,在此之前修仙者一直很神秘,沒幾個超品武夫與大修士有交手經歷。
而且仙道武道是兩條道路,武道的超品之道尚不明晰,與仙道修士的境界嚴格意義上並沒有一一對應的關係。
又不是氪金遊戲,還搞什麼職業平衡?
而且要說氪金...仙道修士氪的金,武夫可遠遠比不上。
哪怕是武聖人也得承認,修仙者才是這片天地的主角,稱雄此界不知多少年,也不知把持了多少的資源、天材地寶。
如那道真與道非兩人都是金丹期修士,但同一大境界的法寶,差距也相當之明顯。
窮點的金丹期修士,或者財大氣粗的築基後期修士,用的護身法寶多是雲紋山銅製成。
而到了道非這種長老弟子,又有不同。
如道真這樣的天道金丹修士,被仙門長輩重視,賜予重寶護身...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力、勁二道雙超品...”武聖人蹙眉:
“似乎沒這麼簡單。”
“喬淼那樣的蠻力,足以與大妖媲美了。”
武聖人本以為秦王是探索超品武道的武道開拓者,沒想到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連武夫都不能算。
因此他對喬淼也沒抱太大指望....誰知道這人的門路,他親自過來看了幾眼,居然沒看透他的根腳?
這話聽得武乾坤心念一動,連忙道:
“義父的意思是,這喬家的喬淼,有妖族血統,是個半妖?”
“若是這麼看,他的這氣血超品,其實是因為妖族血脈?”
這片天地的妖族,一度非常強盛,最鼎盛的時期能夠與人族的修仙者爭鋒。
但後來也終究是敗在了修仙者們的手下,如今不復輝煌。
一些大妖、妖王的後代混血半妖,甚至生而具備強大肉身,可以比擬氣血超品武夫。
“你沒看清嗎?喬淼的內勁還相當之雄厚....這其中固然有爆發禁術的影響,但他本身的武道功力,只怕也超過了兩百年。”
“大多數的半妖,肉身雖強,但卻很難練出內勁。”武聖人搖頭。
妖族的修煉法不同於人族武道仙道。
肉身強大到媲美超品武夫的半妖,其實已經很難算在“人族”這個範疇裡。
肉身越強的半妖,妖族血脈的影響越大,越趨近於純血妖族,就越難兼修凡人武道。
“不是半妖,難道還是特殊體質麼?九陽體?九陰體?無垢體?”武乾坤狐疑。
如果說煉神上三品,是具備少許神異的凡人。
那麼超品武夫,就隱隱有了脫胎換骨的勢頭。
只是超品武道的探索尚不明朗,遠不足以與仙道抗衡。
“別瞎猜了。”武聖人擺擺手。
其實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武聖人今天吃什麼?
他的目光偶爾掠過喬淼,偶爾掠過結成天道金丹的道真,但更多則是落在天空中的那一座天舟之上。
異人戰爭四十年,武聖人就蟄伏四十年。
元嬰期的仙道長老,是昔日他只能仰望的大修士。
而這清濁長老,他其實也算認識....中州那百里孤城大陣的始作俑者之一,便是清濁長老。
隨著金丹期修士戰死。
還倖存的築基修士們果斷駕馭法寶沖天而起,準備離渾身血氣的喬家武夫遠一點。
但也不敢太遠,畢竟天舟還在那看著。
不過此時他們的心中,也飄過一個大大的疑問。
“清濁長老,他為什麼只是看著而已?”
“道非師兄可是清濁長老的弟子啊,他怎麼能無動於衷?”
如果說金丹修士道非身死,是因為喬木速度極快,戰場上分生死就在一瞬之間,哪怕是清濁長老也未必能及時護住道非不死。
那麼道非身死之後,這天舟之上還沒有什麼動靜,沒有一點表態,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清濁長老,究竟有何考量呢?”眾修士心中驚疑。
但清濁長老並不是一個和氣的長老,脾氣可有些暴躁,他們心中雖然有疑問,但也不敢提問。
天舟之上。
清濁長老眉頭深鎖,俯視著下方的戰場。
他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沒注意到道非的身死道消。
只是這喬淼表現得越兇悍,越打破常規,他心裡就得越發慎重。
因為他已經從剛才的戰鬥中得知,下面那個武夫,名字叫喬淼。
上一次跟他打交道的喬家武夫雖然都死了,但卻讓清濁長老翻了車,傷了道基。
凡人尚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說法。
他作為元嬰長老,修了一千多年的仙,豈能跟一個朝生暮死的凡人拼生死?
“剛才被眾多修士圍攻,他也不是毫髮無損。這喬淼用了爆發禁術,剛才看似兇悍,或許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清濁長老冷笑。
如果是沒有經驗的修仙者,多半就趁他病要他命了。
但清濁長老不同,他已經不會再小視武夫了。
上次在百里大漠之中,喬家人看似奮力血戰,氣血枯竭...然後呢?
然後下一個喬家人就從石頭縫裡蹦了出來,要不是清濁長老神識敏銳,哪怕受了傷也反應神速,真可能會折在那。
所以。
在剛才道非等人奮戰的時候,清濁長老便用神識掃遍全城,看看有沒有暗中躲藏的喬家人。
不掃還好,這神識一掃,他還真察覺到了異樣。
“還真有個喬家武夫躲在其中.....兩個?呵,喬家人在世俗界名聲響亮,看似喜歡單打獨鬥,實則陰險狡詐,暗地裡躲在旁邊。”清濁長老冷哼一聲。
但剛剛冷哼完,他突然臉色微變。
神識審視之中,那躲在暗處的高大“喬家武夫”,竟然似有所覺,在此時抬起頭望向這天舟。
“居然能察覺到我的神識?”清濁長老也遲疑了一下。
修仙者神識掃視,其實是一種不怎麼禮貌的做法。
相當於在黑夜之中,用手電筒悄悄照別人的臉,會被人打的...如果這座大秦府城之中,尚有其他大修士在,清濁長老肯定不會這麼做。
沒有一個修仙者喜歡被別人神識掃視,這麼做可能會引起紛爭。
但這不可能,元嬰長老哪可能躲在這大秦府城裡?
“難道是我的道基受損如此嚴重?退步了?”清濁長老自語。
他對武夫不瞭解,或者說不屑於去了解。
只大概知道,凡俗中的煉神武夫,擁有極強的本能直覺...但居然有武夫能察覺到他的神識注意?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心念至此,清濁長老頓時眸光一閃,掐指一算。
“推演之法非我所長....來日或許可以找‘衍神道’的道友,交換一門推演用的仙道術法,畢竟‘衍神道’可是九大仙門之中,推演第一的仙門。”
清濁長老口中自言自語了一會,臉色忽然陰沉了下去。
“凶兆?”
他有點不死心,仔細掐算了五遍,三次凶兆,一次吉兆,一次平兆。
“這....雖說我推演之法不精...”
清濁長老心念到這,忽然臉色微變。
他注意到在那大秦府城的暗巷裡,那位長髮半黑半白的“喬家武夫”目光明顯變得陰冷,他明明是一個人,眼睛裡卻彷彿亮著野獸般的光。
“這已經不需要推演之法了....可惜我真身不在這,再加上道基有損,不復巔峰,否則定要將這名以下犯上的喬家武夫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清濁長老冷哼一聲。
然後果斷操縱天舟升空而起,破空遠去,沒有一秒鐘的猶豫。
死道友不死貧道。
道非死了,他固然震怒,但他一千多年的老狐狸,哪會因此將自己搭上?
“徒兒們,聽令。”飛舟升空之前,他神識傳音給還存活的十餘名築基修士:
“這大秦府城之中另有古怪,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此事事關重大,本座要即刻返回宗門,向掌教稟報此事。”
“此地水很深,可能涉及其他的仙門,爾等最好也早日離開。”
留下這兩道神識傳音,清濁長老操縱飛舟破空飛起,沒入雲霄之中。
只剩下諸多築基修士茫然無措立在高空之中,突然感覺天空中的風好冷....
好傢伙,這就跑了?您是真的苟。
然後半晌他們才反應過來。
“師尊,我們還沒上飛舟呢?”有築基修士以神識傳音,但那天舟已經遠去了,沒有一秒鐘的停留,不帶走一片雲彩。
於是他們也隨之臉色變了。
如果說金丹期師兄道非的死,讓他們備受震撼...但震撼歸震撼,還算不上太驚恐。
天塌下來有高個兒頂著嘛,這一次是師尊帶隊出門歷練,穩得很....
“這也太離譜了?師尊可是長老,元嬰期長老啊,他跑什麼?”
“師尊不是說了嗎?此地水很深,疑似有其他仙門從中作梗....”有年輕的修士小聲爭辯。
“你真信了?我們這一行到這,自始至終,見過任何一名修仙者了麼?毛都沒有,只有凡俗武夫!”
“那師尊...他在擔憂什麼?”
眾人沉默。
他們自然猜不透師尊的心思,但可以確定的事實有一件。
“有某件突然發生的事,驚退了師尊,甚至都沒帶上我們這些弟子?直接就走了?”
修士們雖然猜不出來,但剛剛發生的事情,不就有一件麼....
“喬家武夫喬淼,殺了金丹期的道非師兄?”有人小聲猜測。
“也就是說,元嬰期的師尊,被喬淼他嚇走了?”
眾人沉默。
這個推測很離譜,比喬淼殺了道非還離譜,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難以理解!
但確實是擺在他們面前的一種可能。
“跑!”
“師弟師妹們,宗門見!”
“唉,現在轉投其他長老門下,還來得及嗎?”
之前他們根本沒想過依靠修仙者的速度優勢逃跑....笑話,幾十個修士圍攻一個凡人,還要逃跑,這要傳出去,大道宗都得臉面盡失!
至於現在嘛....臉面?什麼臉面?
清濁長老帶頭衝鋒,他們不過是緊隨其後罷了。
一名名修士各自施展遁術,眨眼間化作道道虹光沖天而起。
躲在暗處的武聖人、武乾坤兩人也有片刻錯愕。
“飛了?”武聖人一皺眉,轉頭朝著武乾坤點點頭:
“喬家人這邊你盯著,我去追!”
說完,身形已經遠去。
武聖人也並未與元嬰期的修士交手過,如果說清濁長老逃跑之前,他心裡多少還有幾分慎重,抱有顧慮,那麼現在他已經不管了。
衝!
眨眼時間。
武聖人與清濁長老先後離開,築基修士們也各化遁光離開。
“這.....發生了什麼?”
這府城之內,本來還有被天舟吸引來的其他民眾。
他們自然猜不透仙門長老,修士們的心思,但他們又不瞎。
在他們的眼中,這畫面赫然是....
喬家武夫喬淼頂著諸多修士的法術圍攻,一路血戰,沐浴在那道道法術光影之中,全身染血,硬撐著擊殺了領頭的金丹修士道非。
血光之中,白髮武夫喬淼,持著秦王金身劍,口稱:今日,以武伐仙!
而下一刻,那些大道宗的修士們便相繼化為虹光,升空遠去,甚至連雲霄之上被他們視作神蹟的天舟,也就這麼離開了?
一句話,驚退了十餘名仙長,讓那聲勢浩大壓頂而來的天舟也逃竄?
“喬家人驚退了天舟!”
人群之中除了信眾,其實也有極少數一些膽大的江湖武夫,以及聽潮樓的人,此刻的他們都幾乎熱血沸騰。
“今日,喬家人以武伐仙!”
“今日,喬家人一語驚退諸仙,仙門長老望風而逃!”有江湖武夫振臂高呼,幾乎激動落淚。
這是他們心中最遙不可及的夢,是整整一代人在血淚流光之後的幻想。
卻不想,喬家人在今日居然做到了?
反倒是喬木站在原地有點錯愕。
他剛剛喊完一句以武伐仙,轉眼間人就跑了,連天上的飛舟都沒了。
喬木的五感敏銳,修仙者的心思他不懂,但那些江湖武夫們遙遙呼喊,擊掌歡慶的聲音,他可是聽到了。
“我有這麼牛逼嗎?連仙門長老見了我都得躲?我有這麼強嗎?”
想到這,喬木一下膨脹了。
“下一個就是你了,道真!”他聲如雷鳴,響徹四方。
一道道遁光破空遠去,這些築基期修士在清濁長老提醒之後,也都逃跑了。
但道真不一樣。
喬木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非常重視朋友,而生於孤城的道真顯然與他是舊相識。
朋友要走,怎麼能隨便讓他走,不得多留留?不然也太沒禮貌了。
所以在金丹修士道非戰死之後,喬木就完全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道真的身上,追著他打。
有那麼一兩次道真想要破空飛走,但都被喬木及時阻攔住,手中秦王揮舞不斷,硬生生將他從半空中重新壓下來。
“喬淼,你在玩火。”道真顯得很冷靜:
“你的身體還能撐多久呢?凡俗中的所謂超品武夫?若是所謂超品就能輕鬆擊殺金丹,這九州還會是仙門的九州?”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沉著,哪怕道非戰死,清濁長老飛走,其餘築基修士也離開了,他也並沒有因為落單而慌亂。
“沒多久了,也就勉強能撐到你死之後吧。”喬木長撥出一口氣,口鼻卻在不自覺溢血,面板也開始皸裂了。
血槽越短,氣勢越強,他也許會死,但哪怕死,嘴也還是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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