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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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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辰抬眼向上望,只見這樓閣臺階不斷向上迴旋如蛇盤結蜿蜒,江辰從一樓往上望,居然一眼沒望見樓梯的盡頭?

  “這聽潮樓,修得這麼高?”江辰詫異。

  他摘下黑布時已在此樓中,竟不知道這座樓閣到底多高,剛才順著樓梯往上望,才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樓不修得高一點,何以聽潮?”順風耳笑呵呵的,目光似乎飽含深意。

  這話,似乎話裡有話?

  高樓,自然有高人。

  如今的九州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但無論是四十年前的異人戰爭,還是這四十年間的霜雪風雨,聽潮樓依舊屹立。

  樓不高,何以聽潮?

  如果聽潮樓真是一個普通的武林勢力,想來是無法這般超然物外的。

  順風耳繼續道:

  “這會兒就別問了,到時候見了樓主念潮生,過了樓主那一關,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個夠。”

  “還得樓主親手把關?這麼重要?”江辰一怔。

  江辰的實力一般,加入聽潮樓之後武功練到現在,有一兩年了,有說書人順風耳提點的情況下,也就堪堪達到了七品。

  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輕功,以及說書的手藝。

  動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跟著順風耳練出來了。

  一聽到要樓主親手把關,江辰自知武功一般,心裡頓時就忐忑起來了。

  “倒也不必緊張。每個聽潮樓的正式成員,都得讓樓主把把關的。”順風耳笑道:

  “說是把關,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咱們聽潮樓,向來不摻和世事,只聽潮不弄潮,所以武功高低其實無關緊要。”

  “平時練點輕功,防身伎倆保命就行了。”

  “樓主挺好說話的,對得上眼緣,人夠機靈有趣,就能入聽潮樓。”

  說完,順風耳也不再多話,只是拉著江辰一步步拾級而上。

  有趣嗎....聽來倒是個隨性的人。

  江辰心事卻重重,跟著順風耳往前走。

  途經的其餘樓層,都是大門緊閉,並不對江辰開啟。

  也不知走了多久,江辰估計得有足足一刻鐘左右,才到了最上頭的頂樓。

  這高樓之上,樓閣三面環牆,另外一面則是木質的欄杆,欄杆上雕紋精緻,似乎是些蛇蟲虎豹之類的百獸圖案。

  除此之外,竟然別無飾物擺件,甚至連桌椅都沒有。

  明明無桌無椅,卻有幾十上百個人在這聚集,全部都是席地而坐,直接坐在地板上,圍成一圈又一圈,各自聚集閒聊。

  這裡似乎正在擺一場酒宴,不少人面前擺著酒罈酒盅,已經有人喝上了,臉頰微紅。

  這些酒宴賓客之中也有好幾位是江辰眼熟的說書人,簡單點頭打過招呼。

  一眼望去,這裡許多賓客,都是容貌出眾、氣質脫俗之人,一眼望去便知不一般。

  說書人千里眼眉心橫眼張開,眼瞳中眸光清冷,與周圍賓客談笑風生: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站得位置足夠高,才能看得更遠。今日與諸位同僚登高,只為望遠。”

  旁邊一名頭髮斑白的山羊鬍文士點頭:“歷史是一條長河,只有跳出當今的時代,以史為鑑,才能化作一尾躍出河面的魚兒,窺見未來長河的走向。”

  有峨冠博帶的儒生一手拿酒罈,一手握毛筆,在牆面上貼著的宣紙上奮筆疾書,時而以毛筆蘸墨水,時而以毛筆蘸酒水,筆跡蒼勁有力,頗有幾分狂生風範。

  也有身高近兩米的魁梧巨漢,光頭鋥亮、臉上帶疤,如同一座雕塑立在人群一角,連呼吸聲也聽不見,只時不時冷眼掃視周圍,冷眸如電,有一種肅殺之意,氣勢迫人。

  看起來都不普通。

  但最不普通的,則是人群之外,獨自倚靠在欄杆上的那個人。

  那是一個白面書生,看模樣只有二十來歲,面板白皙如玉且模樣俊朗,也頗有幾分書卷氣。

  他倚靠著欄杆,望著欄杆之外飄飄茫茫一片雲海,似乎心神都沉浸在了其中,此刻雲海浮浮沉沉美如畫,而他側顏也如畫。

  “樓主,新人我帶到了。”順風朝著白面書生一拱手,說道。

  “新人麼?過來。”白面書生衝著江辰笑吟吟招手。

  他便是樓主?名字叫念潮生?

  江辰心中生出這麼一個想法,忽然便感覺眼前這個看似年輕的白面書生,身形都彷彿偉岸了許多。

  這或許是心理因素。

  不論怎麼看,聽潮樓都不像是普通武林勢力,透出一股神秘與超然。

  江辰越是這麼想,越是感覺面前的樓主念潮生氣質不凡,幾有超凡脫俗之感。

  書生似乎也沒什麼架子,直接招呼江辰與他並肩靠在欄杆上,然後指著欄杆之外的雲海,問道:

  “來,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江辰倚著欄杆定睛一望。

  只見視野之中,本是一片飄飄茫茫的雲霧。

  隨著樓主念潮生一指,這茫茫一片的雲海,如同被一隻無形大手撥開,雲霧一清。

  在原先的雲霧之下,則是起伏的山巒,大地上星羅棋佈的城池,大小湖泊。

  “這聽潮樓,有這麼高?這比山還高了吧?”江辰心中吃了一驚。

  按理說這麼高的一座樓閣,理應天下聞名才是,但他卻一點也沒聽說過...這確實很不尋常。

  “說啊,你看到了什麼?”樓主念潮生催促。

  “這....”江辰心中生出些許緊張。

  回想起順風耳在上樓之前的提醒,說這樓主喜歡有趣的人....可他要怎麼回答,才顯得有趣呢?

  江辰並不是什麼人中龍鳳,只是個武功低微的說書人。

  在這緊要關頭他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最後只能乾巴巴回答道:

  “我看見了,十幾座大小城池,可是太遠了,我看不清是哪座城?”

  他語氣有點小心翼翼,眼角餘光還忍不住去瞥白面書生的臉色。

  果不其然。

  這句話出口之後,樓裡其他說書人的閒聊聲逐漸平息了,四周陡然安靜,那些賓客都望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答案,確實也太普通了。

  聽潮樓樓主的考驗,想來是大有玄機才是,不然他沒有眼睛,自己難道看不到下邊是幾座城池?

  樓主念潮生的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沒什麼表情,江辰完全無法從中品出任何情緒。

  “所以,這就是你的答案?”念潮生淡淡問道,依舊沒有什麼表情波動。

  江辰沒有馬上回應。

  在這一刻他心臟微微加速怦怦跳動,不斷絞盡腦汁試圖去想一個有趣的答案....但他根本想不出來。

  畢竟他真的只是一個不出眾的普通武夫,在聽潮樓主人面前難免緊張,心急之下也想不出什麼好回答。

  此刻他心裡雖然懊惱,在不斷責備自己,但真的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到。

  “除了城池,還有...幾片湖泊?”

  江辰話剛出口就知道壞事了,不補充還好,越是補充,越顯得他這回答太蠢...

  果不其然。

  白面書生念潮生輕笑道:

  “心中有佛,所見皆佛;心中有眾生,所見皆眾生;心中有溝壑,所見便是溝壑。而你....”

  念潮生話沒繼續說下去。

  倒是人群之中有人接話道;

  “而他胸中空空如也,只看到了最表層的外在景物,所以是個胸無大志的庸人啊。”

  人群嘈雜議論,道道眼光朝著江辰望來,目光宛如針扎。

  “原來如此,是個胸無大志的庸人啊。”白面書生若有所思地說道。

  他回過頭,第一次正視眼前的江辰,嘴角忽然揚起:

  “既然是庸人,那我就放心了。”

  “來,給這位兄弟上酒,祝賀他加入聽潮樓。”

  “好嘞!”有自來熟的陌生賓客舉個酒罈子過來,直接遞了滿滿一大碗的酒,塞到一頭霧水的江辰懷裡。

  “這是...”江辰完全懵了。

  “好傢伙,這新人果然還沒回過神來,不愧是我聽潮樓的好料子。”有人讚歎道:

  “你可知我聽潮樓的宗旨,是什麼?”

  眾多賓客齊聲回道:

  “只聽潮,不弄潮。”

  世事如潮,所謂的弄潮兒,便是時代風口浪尖上的人傑英雄們。

  而聽潮樓一向遠離世間大潮,只默默旁觀旁聽,從不主動參與,這便是聽潮樓的宗旨。

  樓主念潮生此時也不顧形象地席地而坐,坐入到了人群之中,笑著解釋道:

  “只聽潮,不弄潮,所以心思越多、野心越多的人,反而不適合入我聽潮樓。”

  “曾經有人曾回答我,他從雲端下望,看見了‘江山’,看見了‘天下’。”

  “這樣的人物野心甚大,我當時當場就將他們攆了出去,省得日後惹出事端,反倒禍害了我聽潮樓。”

  “所以我們聽潮樓,篩選的就是胸無大志的庸人!”念潮生理直氣壯地說道。

  “樓主大才!”

  “樓主牛逼!”

  “哈哈兄弟你也是廢物啊,那我也不裝了。”剛才邊喝酒邊揮毫潑墨的狂生,此刻也不裝了,毛筆一扔,噸噸噸喝起了酒,模樣就是個酒鬼,方才氣質全無。

  “那麼我也不用附庸風雅了。”與千里眼方才高談闊論的山羊鬍文士,此刻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在那玩行酒令去了。

  而此時那人群中足足兩米高、如雕塑一般的刀疤臉巨漢,此時則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原來也和我一樣是個廢物啊,我還以為來了個了不起的新人呢,嚇得我社恐犯了,大氣都不敢喘。”

  江辰:?

  好半天,他才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有醍醐灌頂之感。

  他忍不住側目看向身旁順風耳,果然看到對方促狹一笑,這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真正的考驗,其實從他踏入聽潮樓就開始了。

  考核者並不只是樓主,還有帶著他上樓的引路人,順風耳。

  什麼“樓主親自考核”“只要說話有趣,就能入樓主法眼”這樣的話,其實都是一種誘導。

  如果江辰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那麼為了在樓主的面前留下好印象,多半是要絞盡腦汁,想一個不同一般的答案。

  比如說看見了“江山”、“天下”、“眾生”...

  這樣的答案,不管怎麼看,都比什麼看見幾座城池、湖泊要好多了。

  而這,其實是一種陷阱。

  “鬼心思越多的人,野心越大的人,反而不被樓主喜歡麼?”江辰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反倒有些哭笑不得。

  雖然成為了聽潮樓的正式成員,但卻被扣上一頂庸人的帽子...心情確實不怎麼爽快。

  “我們聽潮樓專養廢物!”樓主念潮生大笑道:

  “老馬,你的那副對聯寫好了麼?”

  剛才邊喝酒邊寫字的狂生頓時笑著點頭,而後將貼在牆上的宣紙扯下,舉到了酒席之中。

  江辰再仔細望,只見這一副對聯確實字跡堪稱蒼勁有力,但上面那兩行字卻讓他看得迷糊。

  “壯志凌雲請往他處,捨生忘死莫入此門!”

  “老馬啊老馬,你寫得好啊!”聽潮樓主人讚歎道:

  “回頭我就將這對聯貼到咱們聽潮樓的牌匾下!”

  “來來來,都喝酒!”

  “聽潮樓有你們這些臥龍鳳雛,當浮一大白!”

  江辰陪著眾人呵呵笑著,不斷倒酒喝酒,心裡的茫然卻是更濃了許多。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聽潮樓確實出乎意料的不凡,但卻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最初的時候他是被說書人順風耳強行邀請加入的,只是一路走來,他也算是習慣了聽潮樓的行事風格。

  回頭再看當初,只覺加入聽潮樓實在是他的人生一大際遇,但現在他忽然又有點後悔了....

  這些賓客們也不計較,無桌無椅地就這麼席地而坐飲酒。

  眾人酒興很濃,轉眼酒過三巡,酒味飄得到處都是。

  “公子。”旁邊一個面容俊美的佩劍劍客,忽然拍一拍他的肩膀:

  “喝多了酒有點熱,我將外頭這身衣服脫了,你不介意吧?”

  江辰本來只覺得有點失望,喝酒也沒多大興致,此刻聞言掃了眼身旁的俊美劍客,頓時眉頭一皺。

  他心裡只覺得有點怪。

  江辰也是江湖劍客出身,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喝酒光膀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何必多此一舉來問他?

  只是他瞧這問話的人模樣倒是十分俊美,沒來由地忽然想起多年前在雁城的往事,心說這人怕不是跟當年雁城的郭公子一樣,好男風吧?

  一想到這,江辰整個人都是一激靈,面無表情道:

  “要脫便脫,大丈夫如此扭捏作態作甚?何必問我?”

  “好,新登樓的公子果然不拘小節。”俊美劍客說完,直接伸手往自己臉上一扯,將自己的臉皮扯了下來。

  臉...臉皮?

  江辰一下悚然而驚,一下子酒醒了大半。

  定睛一望,只見從那張俊美劍客的人皮之下走出來的,赫然是一個膚白貌美的美嬌娘。

  她將外頭的俊美劍客人皮脫了下來,還將整張人皮摺疊兩下,如疊衣服一般疊好,放在一旁的地板上。

  江辰眼珠子一下瞪大,整個人一下起身;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他指著剛才脫去人皮的美嬌娘,一時冷汗涔涔。

  “哦,你說她啊。”旁邊響起說書人順風耳的聲音:

  “小蝶雖然是女子身,但平時喜歡穿男裝。你別盯著她看了,她有異裝癖,心裡對這點比較敏感。”

  “這他媽叫穿男裝?”江辰猛然回頭,正要與順風耳辯論兩句。

  一扭頭,卻見這酒席之上,眾多賓客居然都隱隱變了模樣。

  “不認識他們了?”順風耳說道:

  “平時只是用了一點小小的妖術遮掩。”

  “既然你已登樓,那麼自然要開誠佈公,讓你見一見我等的本來模樣。”

  我等?

  江辰只覺得心中咯噔一下,扭頭再看著這樓中酒席,卻見眾多賓客依舊大聲飲酒談笑,只是許多人已經漸漸變了面目。

  剛才寫對聯的“老馬”,此刻面龐真的拉長了,變作了一個馬腦袋。

  角落裡足足兩米來高的魁梧巨漢,此刻肌膚漸漸變成了如同石質的灰白色,真的如一具石頭雕像一樣。

  說書人千里眼倒是沒什麼變化,仍然是人模人樣,只是腦袋上的橫眼完全睜開。

  放眼望去,這頂樓的眾多賓客,有大半都變了模樣,沒了人形,各種千奇百怪模樣,不似凡人。

  “其實這麼久了,你心中多少應該也有點猜測了吧?”說書人順風耳平靜道:

  “咱們聽潮樓,早就不是純粹的武林勢力了,而是一個人族王朝之中半妖的棲身之所。”

  “最初的時候呢,聽潮樓確實是武林勢力,但他們招惹的人太多了,難免惹來人間強者覬覦,行將覆滅....直到咱們樓主出手,從此將聽潮樓鳩佔鵲巢。”

  “妖族?半妖?”江辰心中這才瞭然。

  原來,妖族與半妖一直生活在人群之中,只是設法遮掩了本來面目。

  凡人有化妝易容術,仙道有障眼法,妖族自然也有妖族的妖術,乃至是化形變身之類。

  事到如今,他反而倒是稍稍冷靜了下來。

  反正他已經不知不覺中,深入這個妖族盤踞的勢力了,還混成了正式成員,現在急也沒用。

  “所以,聽潮樓保持中立,始終只聽潮、不弄潮,是因為當今九州的仙凡之爭,歸根到底是人族內部的爭鬥,妖族自然隔岸觀火?”江辰試探著問道。

  九大仙門,雖然被稱作異人,但其實與人族同源,本是同根生。

  “你這話吧,其實是經典偏見了。”說書人千里眼在此時插話,他微微搖頭:

  “妖族,實際上是人族口中的說法。”

  “人族是一個種族,但妖族卻不是。所謂的妖族,其實是數以萬計、十萬計的不同族群統稱。”

  “而這些妖類之中,各自的想法千奇百怪,差異巨大,根本不能一概而論。”

  “有的妖族認為仙凡之爭便是人族內亂而已,何必插手?”

  “有的妖族認為人族也是妖族的一支,只是臉上沒長毛而已,現在族群內鬥,都是司空見慣的小事。”

  “還有的,根本沒想法,沒態度,人吃妖天經地義,妖吃人也天經地義,現在人族相互殘殺,也是自然規律,何必插手?”

  “當然,妖族歸妖族,我們半妖歸半妖。”千里眼說到這,神色稍顯黯然。

  半妖是妖與人的混血,不同的半妖,身上往往會有不同程度的妖類特徵,或多或少。

  當然外表不顯,模樣與常人無異的半妖,也不是沒有。

  千里眼還好,只是眉心長了隻眼睛,還能偽裝一下人族的特殊體質,問題不大。

  其他一些外形與常人差異巨大的半妖,身在人類王朝裡,會被當做妖怪;身在妖族之中,也會被當做異類,可以說是兩邊都不沾。

  於是,聽潮樓應運而生。

  樓主念潮生鳩佔鵲巢建立起的這個勢力,核心的樓中成員,多數便是混跡在人類王朝之內的半妖,算是提供一個棲身之所。

  而這些半妖的態度與立場....也因人而異。

  有親善人族的,也有冷眼旁觀的。

  但無論態度如何,入了聽潮樓,自然就要守聽潮樓的規矩。

  “所以,你們都是半妖?”江辰仔細看向四周,心中暗歎口氣。

  他這回算是捅了妖怪窩了....

  在場眾人足足有上百人,其中大多數人都模樣大變。

  “倒也不盡然。”順風耳指了指自己。

  作為將江辰引進聽潮樓的引路人,其實他與江辰一樣,都是純血人族,只是從小耳力過人,天賦異稟,加上後來練了專門的武功,算是人族中的少數特殊體質。

  “小蝶...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她是畫皮妖,平日披的,只是一層男人皮。”

  “還有石磊...”順風耳指了指縮在人群角落,膚質若石的兩米高魁梧大漢:

  “他是一名半石妖。”

  “半石妖是什麼?”江辰越來越迷糊了。

  這所謂石妖吧,應該是石頭化作的精怪妖物。

  而半妖,便是人與妖的混血後裔。

  至於半石妖?

  “這個問題我勸你莫要深究。”順風耳瞥了一眼那兩米巨漢,見他已經酩酊大醉,眼睛都迷離了,才小聲開口:

  “我聽說,有個書生趕考路上遇上暴雨,便在路經的洞穴裡歇息...”

  “那座石山便是他的母親...”

  江辰:......

  他感覺今天腦子有點不太夠用。

  總之。

  聽潮樓便是這樣一群奇人異類的聚居之所。

  他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立場,如果要說有,也只是兩不沾邊。

  “原來如此,這便是聽潮樓至今仍屹立不倒的原因了吧。”江辰若有所思。

  不爭霸,不作妖,只默默聽世間潮起潮落。

  聽潮樓並不是純粹的武林勢力。

  不過他轉念一想...據說遠古的年代裡,妖族一度能與人族修仙者爭鋒,只是後來也不復當年了。

  不論是對於人族修仙者,還是對於人族武夫而言,妖族妖獸都是寶。

  前者可將大妖的身體煉製法寶,後者嘛...妖獸氣血旺盛,遠超凡人武夫,自然也是大補之物,有益於武道進境。

  “江辰。”此時順風耳提醒道:

  “難得見到樓主,你若有心中尚有其他什麼疑問,也可一併提出來。”

  被順風耳這麼一點,江辰才想起來,他被順風耳帶到聽潮樓主樓這邊的起因。

  修訂武林榜時,他對力榜上,多名半妖霸榜有所異議,質疑力榜的含金量,懷疑力榜第一的妖槍青黎,是否有資格與劍謫仙、炎太祖等人並列。

  現在回頭再想...這力榜幾乎都快變成妖榜了,這其中自然也與聽潮樓是半妖勢力有關。

  “當初的武聖人沒有滅聽潮樓,莫非是因為樓中有讓武聖人忌憚的高手麼?”江辰說出心中疑問。

  “如今這個世上,想要與世無爭哪有那麼簡單?”這回那樓主念潮生卻是親自開口了:

  “若無自保之力,連偏安一隅靜靜聽潮的資格都沒有。”

  樓主念潮生這句話,也算是變相承認了。

  江辰不自禁掃視周圍一圈。

  這些半妖們雖然自稱都是些胸無大志的廢物、庸人。

  但他們若真的都是廢物,哪能在如今這個亂世,以半妖的身份活到現在?

  不會只有我是真的庸人吧....江辰心中忍不住掠過這個念頭。

  搞半天,這群半妖擱這凡爾賽呢?

  胸無大志或許是真,但自保之力必然是有的。

  “樓主,這聽潮樓的力榜,幾乎等同於妖榜,這是否失之偏頗了?”江辰再問:

  “那妖槍青黎,真有資格與劍謫仙、炎太祖等人並列?”

  “哦?你在質疑武林榜?”念潮生笑道:

  “這世上的半妖,把自己當做是人,練的也是凡人武道,為何不能入力榜?”

  “人族中的特殊體質,與身具妖族血脈的人,又有多少區別呢?”

  “莫談這些瑣碎事,且再飲一杯吧。”

  “今朝正是飲酒之日,當一醉方休!”

  念潮生舉起酒杯,倚靠著欄杆,看那欄杆之外雲海如浪潮一般起起伏伏,嘴角微微上揚。

  起風了。

  他背對眾人,一身衣袍隨著雲霧的湧動而起伏。

  “當今之世,乃是多年未有之大變局。”

  “妖族藏匿在西南十萬大山與海外茫茫諸島之間,早就不是這片天地的主角,人族修仙者才是此界主宰。”

  “只是九天十地掌握此界已久,十地已然沒落,只剩九天仙門屹立,而他們又能屹立多久?”

  “未來,何去何從?”

  “人間長生三百年的大炎開國太祖重新現世,手握人王劍威懾仙門。”

  “武聖人蟄伏多年,終有饕餮吞天之勢。”

  “劍謫仙雖有剎那的沖天劍芒,但如今已然肉身盡毀,不知是否還有出鞘之日。”

  “還有最為神秘、簡直像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喬家人們。”說到這,念潮生臉上神色也頗有點古怪。

  聽潮樓很超然,樓中的說書人不乏千里眼順風耳這樣的奇人。

  所以,聽潮樓的情報能力極強,堪稱無所不包。

  比如百里大漠裡的秘密,便是說書人千里眼親自走訪戰場一線,帶回來的絕密訊息。

  他們知道得很多。

  但知道得越多,越覺得喬家人太離奇,太突兀。

  “不說喬家人...單單說炎太祖、劍謫仙、武聖人....”

  “多個時代的武道魁首共存一世,這是人間氣運的反撲,還是最後的黃昏餘暉?”

  念潮生舉起酒杯,沒有與身後眾多賓客們共飲,反倒看向了眼前的茫茫雲海,以及雲海之下的蒼茫大地。

  “東南州衍神道那群神神叨叨的仙門修士,老提什麼大劫將至,該不會就是應在這場仙凡之爭上吧?”

  “只是不知這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念潮生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是人間聽潮客,雖說他也喜聞樂見九大仙門衰落,但說到底勝負都與他無關,他最在意的是....這個過程是否精彩,是否有趣。

  喬木一行人穿行在山林之間,走過崇山峻嶺,歷經多日,終於看到路旁的界碑。

  界碑上有西南州三字,從此處入,便是西南州之地了。

  “西南州嗎?聽說此地多山,地廣人稀,佔據此地的仙門,名字叫雲霄宗?”喬木隨口問道:

  “海思遠,你對這雲霄宗可有了解?”

  雖說他們這一行,不是要跟仙門找茬的,但如今九州大亂,自然要做好與仙門修士為敵的準備。

  “雲霄宗啊。”旁邊的李長詩先行開口道:

  “我聽說,這雲霄宗的宗門名字,取自‘萬古雲霄一羽毛’之意。”

  “當今的九大仙門各有所長,中州大道宗擅長的是道兵煉製之法,諸多道法之中,以《豆破蒼穹》為尊。”

  “而云霄宗的修士,擅長的則是御獸之法,其中最頂尖的道法,我聽說是叫...”

  喬木若有所思:這雲霄宗的御獸絕學,該不會叫...不科學御獸?

  “《獸血沸騰》。”李長詩一本正經道。

  ...

  PS:上章有筆誤,提及的“東南州”應為“西南州”。已修改,這名字把我也給繞進去了..

  東南衍神道,南州玄天宗,西南雲霄宗。

  .待會應該還有第二章,可能得12點半夜往後不定,不必等更,我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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