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便是...饕餮城?”
羽王青黎看著眼前的這座山城,扶了扶頭上的斗笠。
山路崎嶇難行,若無外人帶路,很難找到這,但她卻是精衛鳥一族的後裔,又有玉鯉的血毒引路,自然問題不大。
從身在陽門府城的時候,她便透過玉鯉等部下查探到了所謂黃金鄉的大概方位,其實指的便是這座城。
至於黃金鄉的具體位置,哪怕行商羅誠也並不知曉,更不用說玉鯉。
“行商羅誠,似乎是被一名超品武夫擄走了。”羽王自語道。
她身形如電,一躍而起縱身越過低矮城牆。
超品武夫直覺敏銳,身邊又有行商羅誠這麼一個人質,所以穩妥起見她並沒有跟得太緊,以免被發現。
如今已到饕餮城,她自然不用再像之前那般小心謹慎....便是被發現了又能如何呢?
妖槍青黎,號稱最強半妖,是精衛一族的後裔,又是昔日槍聖的關門弟子。
論師承,論血脈....都是九州武夫之中最頂尖的一小撮,是成名已久的頂尖武夫。
而她被世人所知的江湖名號,並非什麼“最強半妖”“最後的精衛”“槍聖弟子”,而是妖槍。
看似樸實無華,實則另有乾坤。
作為槍聖的弟子,能以“妖槍”之名闖出名堂,其實已經代表她的槍術,已然走出了昔日槍聖的影子。
所以青黎自然有信心,哪怕被那超品武夫發現了...無非便是多費一番手腳罷了。
她身形幾個提縱,已然跟到了羅家祠堂之外,剛好撞見喬木與行商羅誠二人步入祠堂的一幕。
“奔雷飛龍手?中州的高手?”妖槍青黎細細思索一番,並未聽說過此人名號,心裡只覺得是自己久居西南州窮鄉僻野,見聞不夠廣博?
羽王青黎並不是莽撞的人,她出於謹慎起見,繼續潛伏在旁,靜觀其變。
陳供奉還未到來。
倒是喬木與這羅家的族長逐漸聊開了。
“喬先生是遠道而來,跟我們羅家做黃金生意的?”羅家族長微微一笑。
祠堂是宗族重地,是議事與祭祀之所。
別說是外人進來了,就是族中小孩,擅自闖入也要受罰。
更何況今日他們在這議論要事呢?
行商羅誠也不是沒腦子的人,他既然帶著這名外人直接進祠堂,那麼自然不是好事。
有客自遠方來,來者不善啊....
“談生意?”喬木平靜道:
“我對你的黃金生意不感興趣,只是想問問那所謂的黃金鄉與點金石,是從何而來?”
羅家族長臉色頓時一沉:
“這位朋友真會說笑,這黃金生意,如今已成了我們羅氏宗族的立身之本,你這一張嘴,就想我們將秘密告訴你?”
“你這不是來做生意的,是獅子大張口,想要獨吞黃金鄉的生意啊?”
“族長,何必跟這個外人多費口舌?他來做生意,一點誠意都沒有。”旁邊一名白髮族老皺眉道。
許多條漢子頓時站起身來,將喬木團團圍住,冷眼看著他。
局勢一時劍拔弩張。
只有族長神色尚算鎮定,他臉色沉著,只伸手虛壓:
“你們都別急,萬事要以和為貴。來者是客,不可失了禮數,讓外人笑話----”
話音剛落,卻見祠堂大門外,快步走來一個身穿長衫、氣質淵渟嶽峙的中年人。此人眼睛明亮銳利,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煉神有成的武林高手。
“陳供奉來了。”
“陳供奉。”
“今日能見到奔雷飛龍手了!”
“聽聞以他的功夫,若是投奔朝廷,也能撈一個二品將軍噹噹,那可是將軍誒。”
“也就宗族近來有了錢,才有資格聘請這位中州武林名宿作為供奉。”
祠堂眾人面上有明顯的喜色。
其中一些年輕漢子更是面上激動難耐,這陳供奉的武功之高,遠遠超過他們的想象,甚至已經達到了他們看不太懂的地步。
今日能夠見到陳供奉出手,對於他們而言也是難得的事情。
這陳供奉氣場也挺足,明明是武夫,穿的卻是讀書人愛穿的長衫,雙手負在身後,步伐不徐不疾,排場十足。
他走入祠堂之中,淡笑道:
“羅族長,聽聞有外地的宵小之徒來犯,我沒來晚吧?”
陳供奉淡笑著,雙眼目光落在了喬木的身上,然後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上下打量了一番,眼角微微抽搐一下。
“這個外人...”他聲音忽然小了一點:
“他是不是姓喬?”
“奔雷飛龍手?”喬木回頭,掃了身後陳供奉一眼:
“我倒沒聽說過中州還有如此高手?”
陳供奉腳步一頓。
在目光與喬木交匯的一瞬,他本能地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感。
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他全身肌肉都不自覺收縮繃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臟也開始加速跳動,眼睛瞳孔微微縮小。
僅是目光對視,他就起了強烈的應激反應,如同山林中偶遇猛虎的麋鹿,瞬間感知到了死亡的臨近!
“呵呵。”羅家族長見了陳供奉出面,面上也有了笑容,之前的沉著神色蕩然無存,他大笑道:
“就是他,陳供奉,還不出手將這宵小之輩捉拿?”
“那是自然!”
陳供奉大喝一聲,身形如飛鳥橫掠而過,勢如奔雷。
祠堂中眾人只感覺到一陣輕風掠過,陳供奉身形已經飛撲到了喬木身前.....然後一點也不帶猶豫地衝向喬木身後的羅家族長。
羅族長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的時候陳供奉已經站在他的背後,以反關節技制住他的雙手,鐵箍一般將他牢牢擒拿住,根本動彈不得。
“陳供奉你?”羅族長又驚又怒。
其餘羅家族人也都愣住,數十道目光都是懵懵地望過來,他們完全沒反應過來。
這一下兔起鵑落,別說是羅家族人,哪怕是遠遠在暗中窺伺的青黎,也頗感詫異。
然而陳供奉卻根本沒理他們,只是對著喬木認真道:
“羅氏宗族靠著不義之財在饕餮城之中發跡,我本就羞於與之為伍。”
“喬先生,我已將這宵小之輩擒拿,不知此人該如何發落?”
喬木沒馬上回答,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陳供奉一眼,問道:
“你...知道我?”
陳供奉扯了扯嘴角,笑容稍稍有點僵硬:
“喬家人疾惡如仇,重義輕生死,這樣的名聲在當今九州武林誰人不知?”
“西南州山民久居大山,孤陋寡聞,不知武林多大,但我卻是知道的。”
“半年前我在中州帝都時,曾經與喬家的一位前輩,有過一面之緣。”
“自那之後,我便對喬家人暗懷敬仰,神往已久...今日得見喬先生,也算是了卻生平一大夙願。”
喬木原先只覺得此人略微眼熟,如今聽他東拉西扯拍了半天馬屁,也終於回想起當初帝都的一件往事。
“你是...萬家萬榮華的供奉?”喬木問道。
煉神二品之後,武夫的記憶力變得極好,堪稱過目不忘。別說半年前的舊事,哪怕童年的瑣碎事只要認真回憶,也能纖毫畢現於腦海中。
這話出口,陳供奉臉色頓時微變。
在他看來,眼前的這位喬家人,與當初死在萬榮華家中的刺客,自然是不一樣的。
喬家人遵循古老的血親復仇原則,晚輩若遭遇橫禍橫死,很快就會有前輩出手。
現在他面前的喬家人認出了他,是不是說明...他曾經在喬家人的復仇名單上?
“我早就不是萬家供奉了。”陳供奉說道:
“沒錯,那一夜之後目睹了喬家人的身亡之後,我也終於豁然醒悟,從此與萬家分道揚鑣...”
陳供奉本就是西南州人士,武功在煉神二品。
所謂以他的武功能隨便撈個將軍噹噹,其實是給自己臉上貼金、漲身價的說法。
實權將軍與散號將軍的區別,可是海了去了。
理論上來說,只要是上三品煉神武夫,都有希望撈一個無實權的散號將軍噹噹。
而他入羅家為供奉,原因自然只有一個:他們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喬先生,這名宵小之輩要如何發落,全憑先生做主。”陳供奉再次誠懇問道。
可以看出陳供奉的確很誠懇,在喬家人面前他擺低了姿態。
這畫面落在羅家族人眼中,自然是落差巨大無比。
昔日他們宗族聘請的這位外姓供奉,可是擺足了高手姿態,連族長都要對他客客氣氣的。
卻沒料想到,在行商羅誠領來的這位貴客面前,陳供奉完全變了一張臉。
事實上,陳供奉心裡也在暗暗叫苦。
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喬家人向來不要命,昔日帝都萬家也曾經沒將喬家人當回事,後來也因此付出了血的代價,直接換了一個家主。
面對這種血氣方剛的武夫,任何勢力、錢財都用處不大。
一旦惹上了,就跟沾上了牛皮癬一樣,至死方休。
對付喬家人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去惹他。
所以陳供奉果斷認慫,沒有一絲一毫與喬家人對抗的想法。
“我想從他嘴裡問出黃金鄉與點金石的底細。”喬木直接道。
“這有何難?”陳供奉輕笑兩聲,然後伸手一根根掰起羅家族長的手指,沉聲道:
“羅族長,你們死到臨頭了知道嗎?還不快將事情說出來。”
“嘶....”手指上的劇痛讓羅家族長咬緊牙關,他強忍疼痛說道:
“進裡邊屋子,我們詳談....此事事關重大,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了。”
說完,他還扭頭呵斥祠堂裡的眾多族人們:“看什麼看,都散了。”
羅家族人們面面相覷,目送喬木與族長、陳供奉三人進了屋子。
這些山民們不知道喬家人的威名,但陳供奉的威懾力,在他們之中卻是挺足的。
無力反抗,又被族長呵斥,這些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在祠堂外頭乾等著。
遠處。
羽王青黎默默看著這一處,心中也嘖嘖稱奇。
“這個超品武夫,原來是行刺了永和帝、與太祖皇帝交過手的喬家人?”
喬家人名聲在外,青黎作為力榜第一的頂尖武夫,自然不會沒有耳聞。
“喬家人名聲在外,疾惡如仇,想必是在房間裡頭,討論如何處置這羅家的事情吧。”
想到這,青黎心中甚至生出些許自慚感。
與名聲顯赫、急公好義的喬家人相比,她這個雙手沾血的仙門馬前卒“羽王”,倒自覺有些相形見絀了。
“或許,此事讓喬家人來處置,比我出面更好。”
青黎心中劃過這個念頭。
祠堂內的議事堂中。
陳供奉臉色不太好看,忙得滿頭大汗。
事情出乎他的預料。
這羅家族長似乎也是個倔脾氣,哪怕到了如今這片田地,甚至被陳供奉用目擊術震懾心神,也依然咬緊牙關不鬆口。
他之前假裝鬆口,似乎只是不想在族人面前掉面子而已。
“此事,事關我羅家宗族的生計,上下一千多張嘴,你們以為威逼就有用嗎?”
“陳供奉,我倒沒想到你居然夥同外人,演了這麼一手好戲...也算是我引狼入室了。”
“我是一個有信仰的人,相信的心就是我的力量,你們休想逼迫我就範!”
不論陳供奉如何威逼利誘,羅家族長都是咬定了不放鬆。
到後來,連陳供奉也沒轍了。
“這些山民,見識有一點,但不多。”陳供奉搖頭。
都是井底之蛙了,反而對天空中的雄鷹毫無敬畏。畢竟井底之蛙見識有限,甚至難以理解雄鷹的存在。
喬木開口:“既然撬不開他的嘴,那就不用撬了。這世上偶爾也會有這樣的驢脾氣。”
拳頭可以解決99%的問題,以往的喬木也以此無往不利。
只是這次,他居然在這個大山裡的羅家族長面前碰了壁?
不得不說,這些玩黃金生意的人,是真的牛逼。
“這羅家族長,似乎還真的信他那一套黃金鄉的說辭?”
喬木拿起一塊金子,伸手用力捏了捏,也嘖嘖稱奇。
這玩意,還真不是障眼法。以他的眼光,也判斷不出這種黃金鄉黃金,與真正的黃金有何區別。
“既然線索到這斷了...無常,能從這些金子,找出黃金鄉背後妖物的位置嗎?”
喬木讓妖貓無常細細嗅了嗅,然而也宣告失敗。
這些黃金上面沾惹的人氣太多了,哪怕是作為化形貓妖的無常,也只能判斷出背後妖物的存在,而無法據此找尋出妖物的位置。
“既然線索斷了,那麼只能動腦子另想方法了。”
喬木認真思考了兩秒鐘,頓時感覺頭好癢,好像要長腦子了...
“有辦法了。”
“總之先將他們尤拉一遍吧,我就不信撬不開其他人的嘴。”
...........
遠處暗中觀察的青黎,一臉懵懵地看見喬木提著拳頭衝了出來,對著祠堂外頭的羅家族人,就是一頓毆打。
她眼睛不自覺微微瞪大,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一個超品武夫,怎麼好意思對普通人這般動手的?”
這一刻喬家人光明磊落的人設,在她心中有點崩了。
以超品武夫的實力與手段,想要對付普通人,有一萬種方式。
而喬木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用拳頭打。
這著實是讓青黎大開眼界...可以說是直接重新整理了她對喬家人的認知。
大約一刻鐘之後。
將所有人尤拉過一遍的喬木,神清氣爽地回到了裡頭的議事堂。
“雖然心情變好了....但是這幫玩黃金生意的是真的牛逼,還真問不出什麼東西。”
喬木這回也有點犯難。
所有的黃金鄉黃金,都是經過族長之手流出來的,其餘人並沒有直接接觸黃金鄉,哪怕毆打了一遍,也是一問三不知。
當然,收穫不是完全沒有。
喬木將一大袋黃金鄉黃金,拍在了議事堂的桌面上,並從袋子裡,掏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灰色石頭。
這塊金色的石頭略有特殊,看材質是石質,但上邊卻有複雜而又隱含規律的紋路,並非普通石頭。
喬木雖然沒問出黃金鄉的所在,卻成功搜查出了羅氏宗族擁有的一顆點金石,以及數百兩的“黃金”。
羅家族長嘴巴是真的緊,問不出來秘密,線索斷了。
點金石卻在手裡,那麼該如何查起?
喬木目光落在羅氏族長臉上,若有所思。
對於煉神武夫來說,打鬥已經不單單是比拼內勁、肉身力氣、招式。
每一次交鋒,同時也是心神、意志上的交鋒。
所以如擅長目劍術的劍鬼這類武夫,往往會在戰鬥之中,使用攻心之計。
拳頭難以奏效的對手,就尋找他的心神破綻,攻心為上。
譬如當初喬木對付秦王,金身被破也還能苟延殘喘,心神崩潰之後,卻馬上就身死魂滅了。
喬木心裡逐漸動了念頭,他拿起一塊黃金,並指成劍。
指尖有無形氣勁匯聚成短劍狀,在這黃金上劃開。
他仿照著點金石上頭的複雜紋路,在這黃金上即興開始雕刻。
雕刻這種事,喬木其實是第一次做。
他在夢裡練習武藝時,曾手握著一杆鐵槍,在豆腐上雕花。
以他如今的武道技藝與肌肉控制能力,豆腐雕花輕而易舉,今日以氣劍刻黃金,自然也是輕鬆自如。
他的手極穩,雕刻速度也挺快。
不過片刻工夫,手裡的那塊黃金上面,已經出現了一頭異獸的圖案。
“我這雕刻手藝還挺好,我該不會還挺有雕刻天賦的吧?”
喬木有點哭笑不得。
練武練了七百年,資質也就大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在雕刻上似乎天賦不錯,上手極快,合著是加錯了技能點?
“喬先生,這是在做什麼?”旁邊陳供奉茫然道。
審訊了半天,喬木在這裡雕刻起了黃金?
雖說並指為氣劍這一手功夫著實驚豔,但是不是場合不太對?
“你聽說過饕餮金嗎?”喬木振振有詞道:
“很久很久以前,群山之中有著一頭上古饕餮妖王。”
“饕餮妖王是吞噬世間萬物的兇獸,能吞萬物,但只進不出。”
“只是當饕餮妖王身死之後,它的肉身化為個碎片,分散在十萬大山之中。”
“由於生前吞噬了極多的精粹,饕餮的肉身碎片在死後也會化為精金,也就是傳說中的饕餮金。”
“神物往往自晦,饕餮金常態下與石頭無異,只有經過人心的精神力量沖刷,才會表現出本來的模樣...”
“這座饕餮城,其實便是以此為名。”
“只是年代太古老,如今在此定居的山民,已然忘記了這個古老的傳說...”喬木悵然長嘆。
旁邊羅家族長聽得眉頭緊蹙:
連他這個本地人,都沒聽說過這饕餮的傳說,這個外地來的武夫,怎麼能如數家珍?
慢著....這饕餮金不就是此人剛剛在他眼皮子底下偽造的?這是當著他的面煞有其事編故事來了?
“你們不懂。”喬木搖頭嘆道:
“黃金、石頭裡的饕餮獸本就存在,我只是透過雕刻,將它發掘出來了而已。”
“陳供奉。”喬木看向旁邊。
“小的在。喬先生若有需要,但請吩咐。”陳供奉完全不要臉,喬木一呼喊,他已經哈腰湊過來了。
“那我就直說了。”喬木說道:
“現在我手裡有一個大專案,就差一筆啟動資金。”
“你年紀也不小了,想要延緩氣血衰敗,需要花費大量錢財外服內用各種大補藥物吧?”
“想不想跟著我賺大錢,想不想財富自由?”喬木在陳供奉的耳邊低語。
“....什麼叫財富自由?”陳供奉聽得一臉茫然。
“簡單來說,你不用當供奉給人打工,也能有源源不斷的錢財收入,足以涵蓋你的各種支出。”
“財富自由的關鍵,就是被動收入,睡後收入。”喬木振振有詞,給陳供奉描繪出一張宏偉藍圖:
“普通武夫沒有田產,沒有祖業,那麼自然只能靠投資了。”
“首先我們要明白一個複利的概念,利滾利,錢生錢。”
“你先V我50兩,我給你好好說道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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