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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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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喬鍂?”

  羅家族長心臟狂跳,差點一口氣沒背過來,後背一下起了一身冷汗。

  這些時日裡喬鍂差不多成了他的夢魘,他好不容易將羅家打造成如今的當地大族,結果就因為喬鍂,一下子又回到了當年一窮二白的狀況。

  “你先別激動,對心臟不太好。”喬木很貼心地伸手貼向羅家族長的後背,渡入一道溫厚的氣勁,讓這個老族長渾身暖洋洋起來。

  族長:......

  這喬鍂是不是怕他被當場氣死,還貼心地給他渡一口內力?他真的,我哭死...

  “騙了我的族人一萬兩,你居然還敢回來?”最初的驚懼之後,族長臉色徹底黑了。

  族人的錢,確實不是他的錢。

  但羅氏宗族是搭夥做生意的家族,其他族人都一窮二白,甚至倒欠債了,他一個人也獨木難支,再無可能重續之前的輝煌。

  喬木未答話,只是給了他一個刀鋒般的眼神,一瞬間族長身上再無暖意,如墜冰窖,全身面板宛如刀割。

  之前的族長是一個自稱有信仰的老頑固,只是隨著族中子弟相繼被騙錢,他的信念也隨之崩塌了,再沒有之前的嘴硬。

  “喬大師,這次來訪,是想打聽黃金鄉的底細吧?”族長光速變臉,徹底服軟:

  “我可以說,但希望喬大師看在我等族人生活不易的情況下,能夠還了那一萬兩血汗錢。”

  喬木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只淡淡道:

  “你想說,山珍樓的主人,對不對?”

  喬木自然也沒有一棵樹上吊死的習慣,這些時日裡他讓妖貓無常奔走全城,一共找到了十幾塊點金石。

  饕餮城之中得到點金石的人遠不止羅家族長一人,只是此人頭腦靈活,將點石成金做成了黃金生意,靠這個大賺了一筆。

  族長臉色劇變:

  “你怎麼知....我手裡的點金石,確實是拜山珍樓的主人所得,城裡的點金石,基本都是自他手中而來。”羅家族長這話有點禍水東引的味道:“而既然知道了,還特地來找我這一趟?”

  “也沒別的事。”喬木淡淡道:

  “就是敘敘舊,我剛剛血賺了一萬兩,想跟你分享一下賺錢的喜悅。”

  “你你你-----”羅家族長再度嘔出一口鮮血,只覺雙眼昏花,已經再度昏迷了過去。

  喬木也不再理會羅家族長,縱身翻窗而出,身形已如輕煙消失。

  喬木並沒有指望羅家族長的情報。

  此人是個奸猾的商人,真要給情報,還指不定會不會暗中挖坑。

  “若是有天下第一神捕韋恩在這裡,倒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喬木的“目劍術”來源於昔日的煉神武夫劍鬼,如今已經修煉到了以目為劍,斬出化虛為實的劍光這樣匪夷所思的境界。

  但對付羅家族長這樣沒有練武的普通人,喬木多少有點束手束腳。

  他的目劍術向來是對付武夫的殺伐之術,有點過於兇厲,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溢位一點鋒芒,就能讓人肝膽俱裂,殺人於無形。

  想要控制威力,壓制普通人的心智而不死,喬木還真沒有這個經驗。

  但天下第一神捕韋恩不同,他就是幹這個的。

  出了族長宅院,喬木並未立刻去山珍樓,而是去往城郊一座竹林。

  竹林之中,遠遠站著一個人,正是在此等候多時的陳供奉。

  “喬先生,你真的來了?”陳供奉本來還有些坐立不安,見了喬木頓時緊皺的眉頭就鬆開了。

  這些時日裡喬鍂之名從名動全城到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可著實讓他也心中惴惴。

  畢竟,他是第一個投錢,借給喬木五百兩的人。

  本以為喬木要就此跑路失蹤,卻不想又特地跑過來約見他。

  這年頭借錢的才是大爺,喬木這番約見,他確實心中不安。

  “這是一千兩。”喬木不多話,直接丟給陳供奉一張千兩銀票。

  “為何是一千兩?借款只有五百兩啊?”陳供奉疑惑。

  “五百兩借款如數奉還,另外五百兩,算我請你坐鎮此城,盯著那羅家吧。”喬木道。

  陳供奉頓時就覺得手裡這張千兩銀票變得沉重起來。

  喬家人不是一個孤膽武夫,而是神出鬼沒的一個家族,至今不知蹦出了多少個武功蓋世的族老。

  所以喬家人的錢,收著燙手啊.....

  喬木道:“這座饕餮城只是一座小山城,除卻外地的過江龍,你已經是此城中的第一高手,有你坐鎮,一個羅家翻不起浪。”

  至於此城城主?

  陳供奉作為煉神二品武夫,單打獨鬥自然可以輕鬆拿捏城主,但他一個人可敵不住千軍萬馬。

  況且他沒事跟城主過不去幹嘛?挑釁大炎朝廷權威?

  西南州官府雖然已經與大炎朝廷失去聯絡,不是羽王軍的對手,但要幹掉他這個煉神二品也不難。

  待兩人談完了事,陳供奉離開。

  喬木正要離開這片竹林,前方路上卻再度多出了一道身穿青衣、手提鑌鐵槍的身影。

  青黎手上一抖,一道模糊白色事物飛來,喬木伸手一接,發現正是一錠銀子。

  這錠銀子,其實分量也就一兩左右,看來這青黎的錢囊也差不多被掏空了...

  心念到此,卻見那道青衣身影挺槍欺身而上,空氣中發出尖銳爆鳴聲。

  火鳳燎原!

  青黎是半妖之身,肉身力氣本就遠超凡人,加上自身極高的槍術造詣,一杆鑌鐵槍在她手上爆發出了萬鈞巨力,勢如烈火燎原。

  雖是女子身,但她的戰鬥風格卻是大開大合,狂暴如火山爆發。

  手中長槍到處,空氣發出尖銳爆鳴,槍尖分開氣浪,地面被動輒劃開長長溝壑,兇悍非凡。

  然而他的對手是同樣擅長以力壓人的喬木。

  交戰數十合之後,喬木手中內勁再度爆發。

  “天魔解體·兩倍。”

  本就雄渾厚重的白色氣勁化為血色,在頃刻之間暴漲了一倍,雙手手臂毛孔向外滲血。

  肉身力氣與內勁的雙重爆發之下,喬木一杆長槍撥開青黎手中槍,巨大力道讓她手中長槍脫手而出。

  長槍在空中旋轉數週,打著旋兒斜插在地面上。

  “為何要用天魔解體?”青黎語氣帶著疑惑。

  他們之間的交手,並不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廝殺,這一點兩個人都懂,那麼何必用這類後患無窮的爆發禁術?

  “天魔解體是我實力的一部分,不服憋著。”喬木理直氣壯。

  五倍爆發的天魔解體,對於常人死路一條,對於喬木差不多會帶來七天虛弱期。

  而兩倍天魔解體,只是雙臂受損較重,需要三日運轉血肉千變療傷。

  至於身體內部經脈,早已經被喬木常年天魔解體撐大了經脈,早已經從泥濘小道變成了寬闊大路,不過區區兩倍的爆發量,灑灑水啦。

  青黎只覺無言以對,轉身要走,臨走之前卻多望了喬木兩眼,開口道:

  “這幾日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騙錢不過是黑吃黑。”

  “騙城中百姓,只是一場戲耍,算是讓他們吃一塹長一智?城中山民騙去忙活幾天撿石頭,日後想來就不會再中類似的騙術?”

  喬木:“你要這麼理解,也行。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那麼,若是城中百姓再受騙呢?有的人可不一定會那麼聰明。”青黎想起了那位賭鬼老楊。

  此人賭性不小,而且年紀也不小了,但很顯然閱歷並沒有增長他的智慧。

  賭了半輩子,也一樣繼續賭,毫無長進。

  “那便放棄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喬木一攤手。

  青黎微微沉默,再道:

  “你這樣做,沒有人會感激你,只會惹來全城罵名。”

  “喬家人肅以重義輕生死聞名於世,而今出了你這麼一個騙子,豈不是汙了喬家名聲?”

  “我確實戲耍了全城人,騙他們去河邊撿石頭,白乾了好幾天。他們真要罵我幾句,也不是沒道理。”

  喬木笑道:

  “罵名美名又如何,與我何干?”

  喬木雖然好人前顯聖,喜歡聽別人吹自己牛逼。

  如果要在美名與罵名之間選一個,他肯定選美名。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因為喜好名聲,就因為這去受刀劍穿身之痛,去受數十年數百年的夢中坐牢之苦。

  他都七百多歲了,有這些虛名加身,他高興。

  若無虛名而有惡名,他也不會太在意。

  青黎再度沉默,看向喬木的眼神有些許改觀:

  “喬先生倒是灑脫,著實令人豔羨。”

  這一刻她並沒有稱呼喬木為所謂的“喬大師”。

  這幾日時間裡喬木與妖槍青黎雖屢次交手,但其實沒交談過幾句,今日已經算多。

  之前她給喬木喂招,其實與喬木的品行無關,只不過是相信義兄趙虎的為人,覺得喬木此人可以繼承完整的《百鳥朝鳳槍》罷了。

  而今日,她才對喬木刮目相看,不再以“喬大師”之名稱呼。

  只不過她態度依然不變,並未因此變得熱情,只轉而與喬木認真談起了武:

  “火鳳燎原的精義,是‘心如烈火’。”

  “命如野草,心如烈火。”

  “這是我師父槍聖當年領悟的一記殺招。若無適合的心境,施展起來便是徒有其形,意不在意。”

  喬木心中微動,問道:

  “煉神武技?”

  “不錯。”青黎解釋道:

  “煉神超品之後,武道前方已無路。你既然得到了《百鳥朝鳳槍》,想來也知道家師的用心所在...”

  “他有意記錄下自己的武學心得,其實是有意為後世武夫,整理出一條新的超品武道。只是未竟全功,所以只留下了《百鳥朝鳳槍》與一部晚年的武學心得。”

  青黎之前在給喬木喂招,而今日知道了喬木騙錢的緣由,刮目相看之後,則是動了另外一種心思。

  代師傳藝。

  槍聖早就已經死了。

  而槍聖的血脈後人之中,只有趙虎這麼一個一品,武功雖然不差,但並未臻至絕頂。

  配得上“槍聖傳人”這個名號的,其實是青黎這麼一個天生神力的半妖。

  哪怕沒有內勁,以“妖槍”青黎的槍術造詣,代槍聖傳藝一事,自然綽綽有餘。

  “在家師看來,融情於技,身心合一,便是超品之後的煉神武技。”青黎繼續道:

  “其中的佼佼者,首推劍謫仙的《斬天拔劍術》。”

  “這樣的煉神武技,若是心境未至,便難得其意境。”

  喬木點了點頭。

  斬天拔劍術其實也是這樣,哪怕是劍謫仙,在當初擺爛的時候,自己都施展不出來。

  這種層次的煉神武技,其實對心境意志的要求更高些,未到那一步,終究發揮不出多少威力。

  劍謫仙是技藝之道第一人,在這方面的造詣可謂一騎絕塵,無人能及。

  而槍聖雖然與劍謫仙曾經名列天下第二、第一,但兩者之間的差距,其實有點大。

  不同之處在於...劍謫仙是個絕世奇才,他憑著感覺走,就能創出斬天拔劍術。

  槍聖這樣的頂尖武夫,在技藝之道的成就自然不及劍謫仙。

  雖不如,但槍聖卻能寫出成文的武功秘籍,寫出成文的武學心得,大略整理了一下超品之後的技藝武道。

  這一點,也是劍謫仙那種絕世奇才做不到的。

  青黎說道:“煉神一品之後,過於強大的‘神’,已經可以影響外物。”

  “那麼,如何將這強大的‘神’,與武夫的‘技’相結合,用在實戰時,便是家師晚年思考的問題。”

  說到這,青黎再一次轉身離開。

  她與喬木的接觸非常純粹,要麼是肉搏,要麼是講武,並不打算與喬木有什麼更深的私交。

  “慢著。”喬木此時卻開口叫住了她:

  “你既然知道,是西山村的人將《百鳥朝鳳槍》傳給了我,那你就沒有更多事想問嗎?”

  喬木從獸奴陳黑虎口中得知,青黎已經離開西山村多年,很久沒有返鄉了。

  那麼,既然見到了喬木這個去過她家鄉的人,為何不細問幾句家鄉事?

  這一點其實有點奇怪。

  “.....我不想聽。”青黎非但不聽,反而走得更快了。

  直到離開那片竹林老遠,她才自言自語:

  “西山村終日濃霧籠罩,不見天日,其實那是一座仙門的陣法啊。”

  “有仙門的陣法在,外界妖獸如何侵擾?所以西山村當然是安全的。”

  “西山村的安危,其實只在我一人之身。”

  “只要我還是仙門的羽王,還是仙門的走狗,西山村終會無恙。”

  青黎心緒有些蕭索,自顧自走遠了。

  留在西山村的分魂忽然消失....這回事似乎被她有意無意忘記了。

  就像是打工人一覺醒來,發現手機上有一個深夜十二點的未接電話,是老家家人打來的。

  打工人回撥過去,家人卻說沒什麼事,只是誤觸打錯了電話。

  心中雖然有不安的預感,但卻遲遲不敢回鄉,不敢確認真相。

  所謂近鄉情怯,如是而已。

  離鄉越近,心中越怯。

  山珍樓。

  這是饕餮城之中最大的一座酒樓,往來無白丁,皆是富與貴。

  楊大白是酒樓裡端盤子的幫工,每日忙忙碌碌貪早摸黑的,日復一日掙點血汗錢。

  雖然忙雖然累,但他這段時間心情都挺好。

  不知為何,最近幾年,山珍樓的老闆慷慨了許多,工錢有所上漲,一些活兒幹得好的傭工廚師,甚至還給一點金子作為獎賞。

  甚至就連楊大白這麼一個端盤子的幫工,最近也得到了一錠金元寶作為獎賞。

  老闆給錢這麼慷慨,楊大白自然幹活越發賣力了。

  “前廳那桌客人可真怪,居然帶著一隻貓來吃飯。”酒樓後廚裡,幾名廚師在議論:

  “重點不是讓貓上桌吃飯,而是他那隻肥貓啊。”

  “肚皮都快攤到桌面上去了,還在那可勁兒吃,簡直跟個無底洞一樣,怕不是饕餮轉世?”

  “這麼玄乎的嗎?”楊大白端著菜餚走出後廚,還不忘望了眼前廳牆角那一桌。

  果然見到那一桌的客人已經點滿了一整桌的菜餚,更稀奇的是飯菜分成兩份,一份給人吃,一份給貓吃。

  人還好說。

  那隻貓的體態確實敦實,還在那狼吞虎嚥,肚皮顯得愈發渾圓了,幾乎都快碰了桌面,猛一看就像是吃了秤砣的湯姆貓。

  “吃夠了嗎?吃夠了我找老闆去了。”

  喬木輕輕拍了拍肥貓的後背。

  這幾日裡,肥貓無常已經能夠輕鬆嗅出點金石的氣味,藉此尋找接觸過黃金鄉妖物的人。

  而山珍樓的老闆,應該便是第一個接觸黃金鄉妖物的人。

  喬木本來想幹脆一點,直接打上門來。

  後來聽說這山珍樓酒菜是當地一絕,所以改主意了,打算先吃點菜,吃完再找老闆的茬。

  “不夠不夠不夠...多來點多來點多來點...”肥貓搖了一下尾巴,尾巴拍打在喬木手掌上,繼續可勁吃。

  一般的貓不適合吃重油煙的人類食物,但無常是妖,所以不講這個道理。

  “差不多了吧?”喬木揉了兩下肥貓圓潤的肚皮,讓肚皮如水波一般duangduang躍動。

  他輕咳一聲,一巴掌啪的一聲拍在桌面上。

  “你們這飯菜不行啊,簡直就是給豬吃的豬食!”

  “就這也敢叫饕餮城第一酒樓?你們老闆在哪?讓他來見我!”

  無常惱怒地回頭瞪了一眼喬木,一邊用眼睛瞪他,一邊嘴裡還在扒食。

  “真的是...什麼豬食!”

  喬木眼睛掃向四周,凌厲的目光猶如一把利劍。

  這事情明擺著是喬木找茬,但他的眼神實在過於銳利,無人敢和他對視。

  按道理來說,這種客人鬧事,還不必讓山珍樓的老闆親自出面。

  只是喬木的氣勢太強,眼神太銳利,沒有人敢頂著他的目光上前細問。

  許久之後,才有一個體型富態的中年漢子,臉上堆笑走了過來。

  “這位客官,我們酒樓的飯菜,不合您胃口?”

  說完,老闆還忍不住掃了眼正在一旁風捲殘雲的小豬咪。

  “你是什麼人?讓你們老闆過來!”喬木冷哼一聲。

  山珍樓的老闆,是第一個接觸黃金鄉的人,他可不會太客氣。

  “我就是老闆啊。”老闆臉上依舊堆笑:

  “這座酒樓我開二十多年了,還能有假?”

  這話一出,喬木與還在進食的肥貓同時抬頭,掃了老闆一眼,肥貓更是微微搖了搖頭,表示否認。

  事情變得略微複雜一點了。

  肥貓無常如今可以嗅出點金石的氣息,而這位老闆的身上,卻根本沒有那股味。

  “要不你再仔細聞聞?”喬木眉頭皺起,抱起妖貓無常讓她細細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

  卻不料無常嗅了嗅之後,卻忽然扭頭看向前廳裡的幫工楊大白,用毛茸茸的貓爪指了指。

  “什麼意思?總不至於那名端盤子的幫工,才是這酒樓的真正老闆吧?”喬木疑惑道。

  “哪有的事?”胖老闆呵呵一笑,他顯得一團和氣,絲毫沒有端著架子。

  喬木盯著胖老闆看了一眼,忽然有點不耐煩了,直接準備莽了。

  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長劍,橫在了胖老闆的脖頸上。

  “那正好。”喬木目光鋒銳如劍,手中長劍更是閃爍著縷縷寒光:

  “有人僱我去殺山珍樓的老闆,既然你就是老闆,那我這錢可賺得太簡單了。”

  “別別別---”胖老闆冷汗一下子下來了,這個人的眼神過於敏銳,簡直就是視死亡為家常便飯的絕世兇徒!

  他絲毫不懷疑這位客人,真的敢在大庭廣眾動手....

  “這位客官別衝動,我如今確實已經不算老闆了。”胖老闆哆嗦著說道:

  “這家酒樓雖然是我開的,但三年前就因為經營不善開不下去了。”

  “整個酒樓被我賣給了別人。只是那位老闆他不想露面,所以明面上才一直讓我當這個掌櫃。”

  “還有此事?!”因為喬木突然拔劍的緣故,整個前廳已經圍了一圈人,其中有食客也有店裡的夥計。

  楊大白也身在人群之中,此時也恍然大悟。

  這種事,就連他這個在酒樓裡幹了好幾年的幫工都毫不知情,更別說旁人了。

  “原來店老闆早就換過了,我說呢....”楊大白嘟囔道:

  “胖老闆原來可是個精明愛算計小心眼的人,哪可能給豐厚工錢,甚至還給金子打賞啊....”

  “原來是因為,真正的老闆早就換人了,那這工錢的變化,顯然是那位老闆的主意?倒是真是個善人。”

  楊大白心念到此,便聽喬木再問道:

  “那你們酒樓真正的老闆,是什麼人?名字叫什麼?家住哪?”

  只聽胖老闆顫聲答道:

  “他叫楊小千,是外城風沙巷的老賭鬼,老楊的小兒子。”

  這個名字說出口的時候,在場許多人都是目光移動,落在了楊大白的身上。

  楊大白也忍不住瞪大眼睛。

  “老闆你在說什麼?”楊大白失聲道:

  “我家弟弟這幾年辭了工賦閒在家,每天早出晚歸遊手好閒的,怎麼可能是這山珍樓的老闆?”

  “他要這麼有錢,我家怎麼可能還住在外城風沙巷那種地方?”

  誰知胖老闆聞言,卻是微嘆了口氣:

  “大白,你以為為什麼你只是一介幫工,卻能得一錠金元寶作為賞錢?”

  “那都是你弟弟楊小千親口要求給的,甚至這座酒樓明面上還是我當掌櫃,都是為了瞞住你啊。”

  “這倒是有點意思。”喬木將長劍收起,開口道:

  “賭鬼老楊,是遠近聞名的老賭鬼。”

  “他的大兒子楊大白,在山珍樓勤勤懇懇當幫工。”

  “小兒子楊小千,卻暗地裡成了山珍樓的幕後老闆,還本著財不露白的心思,連父母兄弟都瞞著?聽這意思還是賦閒在家,跟他爹媽一塊住?”

  羅家族長得了點金石,讓整個羅家都富了起來,形成了當地的一個富庶宗族。

  而最早得到點金石的楊小千,卻財不露白,玩錦衣夜行那一套?

  “那現在,去老楊家串串門吧。”

  喬木拍了幾錠白銀拍在桌面上,抱起肥貓揚長而去,也沒有人敢攔他。

  他本來以為山珍樓主人是那胖老闆,那自然便不必客氣。

  現在看來這些都只是一些打工人,那自然也不必為難他們。

  外城,風沙巷。

  老楊家並不富裕,夫婦二人靠賣菜賣雞鴨家禽維生,也是幹辛苦生意的。

  老楊年輕時其實不賭,人也勤奮,原本也掙了點家底。

  只是人到中年之後,眼見賣菜這行當掙不了什麼大錢,又沒什麼別的大本事,這輩子好像也就這樣了。

  於是毅然投身賭場,準備為自己一家賭出一個寬廣未來。

  然後賭著賭著,底褲都快虧光了。

  老楊家就是兩座緊挨著的低矮瓦房,不說家徒四壁吧,也確實清貧如水。

  一座大點的瓦房,是老楊夫婦與長子楊大白住的。

  小的瓦房,則是小兒子楊小千住的。

  屋外就是一片小菜園,有幾隻土雞在菜園子裡撒歡兒跑,地上遍佈著稀稀拉拉的雞屎,空氣裡也飄蕩著淡淡的雞屎味。

  “得到了點金石的人,甘心住這樣的地方?”

  青黎伸手提了提斗笠,看向眼前的楊小千。

  楊小千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下巴上蓄著短鬚,頭髮有點亂,看起來有點不修邊幅的,完全就是一個普通山民,沒有任何特殊。

  “所以,你能找到我,倒是讓我挺吃驚。”楊小千道。

  青黎這幾天雖然經常陪喬木喂招,但她也沒忘了,自己到這饕餮城的正事,是來找黃金的。

  她與喬木的目標相似,但卻有點不同。

  青黎自身還有羽王這一身份,所以她更迫切些。

  而喬木只是為了給無常找食物而尋找黃金鄉妖物,沒那麼急,所以花了好些天時間,陪羅家人玩喬氏投資生意。

  兩者目的相似但有本質區別,所以青黎反倒是提前一步,找到了楊小千這裡。

  青黎沒答話,只是伸手一掀屋內的木床。

  她有著遠超人類範疇的神力,在楊小千的震驚目光之中,她只是手上輕輕一掀,便將整張床掀起,只見床底下竟然是堆疊得密密麻麻的金塊。

  非但如此,青黎還注意到了地上的隱蔽暗格,掀開一看,只見裡面從左到右,放著兩個小箱子。

  兩個小箱子裡頭,則是堆疊在一起的銀子,只是數量不多,每個箱子各有幾百兩銀子。

  “有這麼多黃金,為何不對自己好點?”青黎問。

  楊小千皺了皺眉頭,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不悅:

  “這裡只是我晚上睡覺的地方而已,我每日外出,自有消遣處,不勞你費心。”

  青黎點點頭:

  “那就更古怪了。哪怕財不露白,也不至於三年時間都呆在這種地方。”

  “而且你爹媽兄長也都是窮苦人吧,怎麼不給他們一點?反正你有點金石。”

  這個問題好像觸怒了楊小千,他恨聲打斷道:

  “這是我的家務事,你打聽這麼清楚做什麼?”

  “你不就是想從我嘴裡,問出黃金鄉的事情麼?我可以告訴你。”楊小千見識了這個女人的怪力之後,也很痛快地說出了真相:

  “黃金鄉是假的,那就是我編出來騙人,讓別人信服的。”

  “其實真相是城外有一座荒廢的財神廟...財神爺是個耳根軟的神仙,聽不得人受苦。”

  “只要到那財神爺的神像面前哭窮打滾,那財神爺就會給你一塊點金石。”

  青黎點了點頭,但卻仍站在那未走。

  “其實我還挺好奇的....你家裡就兩間瓦房,連你哥楊大白都還跟你爹媽擠在一個屋簷下。”她問道:

  “你將點金石私藏,可以理解。財不露白,也合乎道理。”

  “可你與家人幾乎在同一個屋簷下,卻裝了三年窮人,一點也不周濟自家父母,這又是為什麼?”

  “不是,你怎麼這麼多話?”楊小千惱怒道:

  “我哥他在山珍樓當幫工,還得了金子作賞錢,自己買塊地蓋一間瓦房要多少錢?”

  “是他自己非得當守財奴,非得攢著,跟我爹媽睡一屋,這是他的決定,關我啥事?”

  “你就這麼愛管閒事?我不是告訴你點金石從哪得來了的嗎?”

  “因為我是個偽善者,特別愛管別人家老夫老孃不孝子的閒事。”青黎面無表情道:

  “快說,不然打死你。”

  話說完,她還一提手中鐵槍,橫在了楊小千的咽喉之間。

  槍尖刺破楊小千的肌膚,冰冷的尖銳金屬觸感讓楊小千頭腦一陣空白,一絲鮮血從傷口溢位。

  “我說....別動手!”楊小千心中暗暗咒罵,嘴上卻不敢有任何怨言。

  只是這個時候,屋外卻傳來一陣腳步聲。

  首先走過來的,是肩膀上趴著一隻肥貓、換了一張面孔的喬木。

  緊隨其後的,則是酒樓幫工楊大白,以及賭鬼老楊夫婦。

  喬木這邊本來打算讓楊大白領路去老楊家,結果路經賭場,就碰到了老楊夫婦。

  一進門,喬木便看到青黎拿槍威脅楊小千,旁邊則是滿屋子發光的金銀財物,畫面著實有點耀眼。

  “這.......”老楊夫婦頓時眼睛就直了。

  他們看著滿屋子的金銀,又看看手持長槍的青黎....

  青黎這樣的人物,雖然戴著斗笠看不清面目,但分明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哪怕不說話,也自有一種淡淡的威嚴感。

  這樣的人物明顯身份地位不俗,根本就不是自家兒子能招惹得起的。

  而這滿屋子的金銀...顯然也不可能是自家兒子的東西。

  “這麼多金銀....”楊母頓時就有點腳軟:

  “小千啊,你是不是偷了這位大人的金銀啊,被人逼上門來?”

  “大人...我家兒子他不是有意偷的...”

  “娘你閉嘴!”楊小千臉色微微漲紅,怒聲道:

  “這些金銀本來就是我的,不偷不搶,都是我堂堂正正變出.....總之就是我的。”

  楊小千不說還好,他這一說,楊母眼淚都快出來了,哭哭啼啼地在旁邊拉著老楊,差點給青黎跪下了。

  “兒子你老實交代,不偷不搶....那是你去賭場上賭贏的?”老楊猜測道。

  這父母倆倒是聽得楊小千一陣心煩意亂。

  他還沒說話呢,自家爹媽一個給他扣上了偷錢的帽子,一個說他是賭狗。

  眼看著這滿屋子金銀都已經暴露在了自家爹媽的面前,瞞估計也是瞞不下去了。

  更別說旁邊還站著一個提槍威脅他的青黎在。

  他心裡已經有點破罐破摔,只冷冷對青黎道:

  “你這人愛聽閒事,我說便是。”

  “咱們這饕餮城外頭吧,有一座財神廟。”

  “後來咱們改信雲霄宗的神仙之後,這財神廟也就荒廢了,沒人去。”

  “數年前有次我偶然間去了那財神廟,路過便拜了一拜,求個大富大貴...結果卻聽見那財神爺居然說話了。”

  “財神爺說,這錢財雖然是好東西,但世人之貪慾猶如饕餮一般,是個無底洞。”

  “若他真遂了我的願,給我無窮無盡的黃金,對我未必是好事...”

  “這話我當然是不信了,便懇切那財神爺發善心....結果財神爺還真給了我一枚點金石,當然也要我許諾:將財神爺的事兒告訴城裡頭其他的窮苦人,讓他們也來取點金石。”

  ......

  PS:本書裡的一兩銀子=1000塊錢。

  這個設定其實前文河陽府城提過,不過估計都忘了...寫之前大略查過,不同朝代銀兩的購買力,在幾百塊到幾千塊不等,多的時候甚至是一兩=五六千。

  所以寫喬木從羅家手裡騙了一萬兩的時候,就挺糾結。

  如果說喬木騙了一千萬塊錢,那肯定沒達到這麼嚴重的程度,山城的宗族嘛,所以不太合理。

  但如果要寫,喬木總共得了幾千兩銀子,這個數字又太小,顯得小家子氣了...也不行。

  可能是電視劇還是啥小說的影響,裡邊動輒幾萬幾十萬兩,感覺銀兩沒那麼值錢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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