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
“城北道觀那邊,可是搭了偌大一個高臺,聽說是近來名聲鵲起的喬家宗師,要當眾演武,傳授拳術呢。”
“還有這回事?那這可不能錯過,我聽說連府主家的公子,都拜入喬宗師門下練拳去了..”
“這事兒要是錯過了,可不得後悔半輩子?”
“城北道觀門口的街頭搭擂臺?可真會挑地方。”
“那地方,不就是兩年多前,喬捕頭喬匹夫拋去捕頭皂衣,被點成一支人香,焚燒至死的地方?”
“那怪不得要選在那地方,這府城裡頭,還有誰不知道昔日被活活燒死的喬匹夫?”
客棧裡頭議論紛紛。
血長河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心裡頭也是逐漸升起期待。
血長河是千年以來,最年輕的血家家主,年僅二十歲便接過家主之位與重責,自然被整個家族寄予厚望,希望他可以打破家族千年迴圈。
而親歷過劍冢一事的血長河,心裡頭卻明白,凡人武道家族千年積累,跟仙道比起來,終究是底蘊淺薄了。
若要武功更進一步,自然得尋求其他的機會,比如...
“這一次機會,確實如城中民眾所言,錯過了可是會後悔一輩子的。”血長河不自禁握緊了拳,有難以自制的激動。
親眼見過喬家人一劍誅仙的他,如今聽聞喬家宗師當眾傳授武功,心中興奮的確難以言表。
“說不定...”
“說不定我血家千年夙願能否達成,今日便是轉折點。”
血長河狼吞虎嚥吞下一桌菜餚,站起身走了,初到河陽府城,他要打探更多的事情。
約莫半盞茶時間後。
喬木邁步走入客棧大堂。
此時大堂裡眾人依然在熱切議論喬家宗師傳授拳術的事情,喬木側耳聽了聽,面有訝色,但也不作停留,信步上了二樓雅間。
一進門,山賊張逵已經在裡頭候著了。
一桌菜餚已經上齊,張逵筷子都沒動一下,但身上卻是已經有了淡淡酒味,面上也已有三分醉意。
“大早上的,就喝上了?”喬木隨口問道。
“喬前輩莫怪,是我貪嘴了..”山賊張逵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一下,只是笑容多少有些僵硬。
這數日時間裡。
到了河陽府城裡頭的喬木,一直沒見著王宋河其人。
他甚至懷疑,王宋河在河陽府城這回事,只是流言。
畢竟府城裡頭,喬金銀可謂是混得風生水起,一邊混成了南王的座上賓,另一邊與土皇帝婁府主談笑風生,還高舉著喬家人大旗,號召壯士起義加入南軍。
王宋河若在此,必然對此事不會一無所知。
只是...
“喬前輩,我見過王宋河大哥了。”山賊張逵舉著酒杯,眼睛裡淡淡醉意朦朧,念道:
“這段時間他總理南州起義之事,還要與仙門玄天宗周旋,忙得焦頭爛額的。他又身份敏感,的確無法抽身,與扛起伐仙大旗喬前輩私下會面,還請見諒。”
喬木目光微動。
這山賊張逵,可是個西南州大山裡走出的粗獷大漢,哪裡學得會這般客氣說話,再看看張逵此人屧三分醉意的狀態,這一番話多半是轉述....
“身份敏感,不好面談,合理。”喬木點頭,只是旋即又問:
“只是那喬金銀,為何又能成了南王的座上賓?”
“這個...”山賊張逵明顯一滯。
他嘴巴囁嚅了一下,訕笑道:
“喬前輩莫怪,我去找咱家大哥說話時一時著急,沒想起來這回事。”
“要不然明日我再去見大哥,仔細問問他這是有什麼謀略計劃在裡邊?”
山賊張逵是典型的山民大漢,性情粗獷,要說一時間忘了這回事,倒也符合人設,合理的。
喬木瞥了一下眼中已有三分醉意的張逵,也沒多說。
吃飽喝足,他尋了個理由,說去看看那喬金銀去,山賊張逵自然也不阻攔,任由喬木離去。
只是待喬木離開之後,張逵一人坐在雅間包廂裡頭,之前臉上掛著的僵硬笑容也消失了。
粗獷未必粗心,張逵之前與南王私下見面了,可沒忘了提一嘴喬金銀的事。
只是自家大哥給出的回應,卻讓他無顏面面對喬木,將那話說出口...
“罷了罷了...”山賊張逵一個人在雅間裡,酒杯也不用了,直接將酒罈子對著嘴,往嘴裡灌。
咕咚咕咚。
渾濁酒液順著下巴流下,山賊張逵眼中醉意更甚。
那日見面時兩人的對話,又浮現心間。
當時的南王說:
喬家人,是如今整個九州的一面旗幟,一面對抗仙門的大旗,已經蔚然成勢。
他又說:
非常之時,自然得行非常之事。
讓喬金銀如此行事,是利用了喬家人積累至今的浩蕩名望,但他王宋河,卻是利用喬金銀去呼籲尚有血勇的壯士起義,自然是大善之事。
雖然如此,他王宋河干出這樣的事,確實無顏面見真正的喬家人,
山賊張逵一人獨坐在雅間裡繼續自酌自飲,只喃喃道:
“王宋河大哥,該不會裝著裝著,真成了南王宋河,真就被仙門招安了吧....”
城北一座大院裡。
化勁宗師喬金銀如往日一般,帶著剛剛招募的眾弟子在院中練拳。
錢捕頭的小女兒也在這群弟子之中。
錢女年紀尚小,只是邯鄲學步,跟著眾弟子來回揮拳,咿咿呀呀喝個不停。
模樣看著倒是怪可愛的,若是平時怕是會將錢捕頭逗樂。
只是這會兒錢捕頭心事重重,注意力並不在自家女兒身上,而是在那喬金銀身上。
“似乎.....還真不太像?”錢捕頭心中掠過這樣的想法。
四品武夫婁府主為喬金銀站臺背書,錢捕頭這麼一個九品武夫自然要懷疑自己的眼光。
但有一件事,是錢捕頭有,而婁府主無的。
那便是與喬家人的相處經驗。
錢捕頭說與喬匹夫相交莫逆自然是飯後談資吹牛逼,但雙方的確共事過一段時間,對喬家人印象深刻。
世人都說喬家人有多門不世神功,以長生拳與天魔解體為基。
但這世上,會長生拳的,可不止一個喬家。會天魔解體的,也遠不止一個喬家。
武功可以學。
但喬家人的行事風格與氣質家風,那可不好學...
而眼前這喬金銀,與昔日錢捕頭親身共事的喬匹夫,確實有些差別...
正心中思索走神的時候。
卻見院子裡忽然傳來一聲喝:
“老登,退錢!”
“你要有真功夫,就下來與我親手做過一場,敢不敢?”
錢捕頭舉目望去。
卻見人群之中,有一個滿目怒容的黑袍大漢邁步推開阻擋身前的眾人,徑直走向那喬金銀。
錢捕頭心念一動,這個滿目怒容的大漢姓鄭,並非南州人士,是外地慕名而來的武夫。
雖然不是本地人,但與錢捕頭父子有點交情----錢父壯年時是個走南闖北的知名飛賊,在九州江湖上還算有些人脈交情。
只是到錢謙這一代,不善輕功,沒練成祖傳潛影步,反去練了金鐘罩硬功。
“老黑這幾日也在院子裡練拳,看他樣子,是心中有了數?”錢捕頭心中一動。
喬金銀還算鎮定,他站在原地不動,只氣定神閒看著。
“要砸我喬家這招牌,先問過我等門下弟子再說。”身前早有幾名魁梧壯漢走出,擋在他的身前,指著漢子喝道;
“這世上武夫,都有年老力衰之時,所以才有拳怕少壯的說法。”
“喬老宗師年事已高,你指定要跟他動手,這是有何居心?”
“嗯?你的意思是喬金銀這老賊,不能打?不能打算什麼武夫?”黑袍漢子瞪眼。
“你問我,能不能打?”喬金銀環顧四周一圈,似乎有些好笑:
“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年輕,也有身強力壯、魯莽熱血的時候。”
喬金銀淡淡道:
“打打殺殺,就是本事?你年輕力壯,很會打?”
我喬金銀今日能坐在這教拳,不只能教殺人技,更能教養生法,還能號召南州義勇從軍。”
喬金銀微微一頓,冷冷道:
“你能嗎?”
“我能打爆你的老臉。”黑泡漢子勃然大怒。
兩邊沒多久已經拳腳招呼上了。
出乎眾人意料。
那黑袍漢子倒是有些生猛,拳掌揮舞之間氣勁激盪而出,糾纏幾個回合之間,便將那幾名魁梧壯漢打得倒飛而出。
一時間,周圍人紛紛退避。
沒人為那喬金銀站出來....倒不如說根本無人心中有如此想法,甚至還在暗暗期待化勁宗師喬金銀出手的時刻。
在他們心中,這喬金銀自然是喬家宗師,武功已經達到了世人難以揣摩、難以理解的程度。
所以只有喬家宗師為他人出頭,哪有他人為喬家宗師出頭的份?
“老黑的武功似乎是七品上下?”錢捕頭若有所思。
他看了眼旁邊七倒八歪的魁梧漢子們,目光又掃過人群后邊,那婁知府家的公子,心念一動..
“老黑,你可別犯傻啊。”錢捕頭縱身越過人群上前,對那黑袍大漢低眉小聲道:
“這裡頭的水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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