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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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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後山。

  此時陽光正好,投在樹叢之間,灑落一地光斑。

  身著赤色道袍的中年道人坐在林間的湖畔,與一名道人對弈。

  隨著他們信手一招,林間散落的石子落入他們手心,化為黑白二色棋子,落在棋盤上發出清濁聲響。

  仙鶴振翅從雲間飛過,,遠處悠揚琴音如潺潺流水,流淌入耳。

  此情此景,著實如人間仙境一般,自有凡俗間沒有的詩情畫意。

  只是穿著赤色道袍的中年道人卻眉頭緊蹙,逐漸煩躁。

  “還是師弟棋藝高明。”赤袍道人黑著臉說道。

  “不是我棋藝高明,是赤陽師兄的道心亂了,失之清靜。”另一名年輕道人微笑。

  “久在這凡人城池裡待,能不煩躁嗎?”赤陽道人冷哼一聲:

  “說來說去,還是當初被青陽那件事壞了我等的事...他那日死在凡俗武夫之後,宗門裡頭處理凡俗事的外門執事,修為都比以前高了一大截,至少得是金丹期。”

  “要不是當初我帶著那凡人皇帝,一路去宗門道觀裡頭,也算是立了功,否則想要在短短兩年間結成金丹,可太難了。”

  赤陽、青陽是玄天宗的同門師兄弟。

  兩年前永和帝拜神一事之中,青陽道人死在“武聖人”手中。

  而玄天宗也旋即提高了外門執事的修為門檻。

  外門執事,在以往其實算是一個肥差。

  凡人在仙道修士面前不堪一擊,哪怕是煉氣期修士,一把離火下去,即便是所謂的煉神上三品武夫,也無法硬擋,只能躲避。

  而執事這個位子,卻是可以上凡人城池的道觀末席,以享香火的。

  只是念頭到此,赤陽道人忽然一陣心血來潮,感覺到在那道觀裡頭,有一雙眼睛,似乎在盯著他。

  “道觀裡..又出事了?”赤陽道人蹙眉。

  兩年前喬匹夫被活活燒死那會,赤陽道人已經是鎮守這座道觀的執事。

  只是當時他雲遊在外,並不在道觀裡頭,處理這件事的是當時的聖女武清心。

  道觀門口的街頭木臺。

  “喬家武功,講的是化勁...”

  血長河身在人群后,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讓他聽得愈發心癢難耐。

  “化勁?什麼叫化勁?”

  血長河施展輕功躍上瓦房上頭的時候,心中也不免掠過他在東南州劍冢的見聞。

  作為血家當代家主,血長河內勁綿長浩瀚有如長河洶湧,年僅二十歲已經擁有常人十輩子也練不出來的千餘年功力。

  然而劍冢裡喬鍂鑫一劍誅仙的氣勁,明顯與他的內勁,有本質的區別。

  “難道說,化勁便是內勁之上,內勁質變之後的一股力量?喬家人稱這為‘化勁’?”

  他並不孤陋寡聞,內勁質變之道其實也聽聞過一點。

  想到這,血長河心中不住生出激動。

  內勁質變超品之道,是將人體內所有內勁轉化成新的氣勁。

  所以自然是積累越雄厚,突破之後越是強悍。

  而他血長河有千餘年的功力,這要是練就了喬家神功化勁,必定如一朝魚躍龍門,進境千里。

  到那時,說不定血家的千年夙願,就要在他的手裡迎來終結,打破五十歲的壽命大限....

  “什麼是化勁,快讓我看看..”

  血長河飛身到屋頂上,抬頭望去。

  卻見在那木臺上,小老頭喬金銀侃侃而談,當眾大談他的喬家神功,化勁之道。

  而在喬金銀的身旁。

  已經換上一身便服練功袍的錢捕頭,神色卻有點無所適從。

  “老錢,老錢。”

  “發什麼呆,喬宗師叫你呢。”

  錢捕頭抬起頭,卻見喬金銀伸手朝他比劃了一下:

  “何為化勁功夫,口說無憑....來,你且攻過來。”

  錢捕頭臉上微微一熱。

  他年紀確實不小了,雖說之前及時出現勸退了老黑,可要他參與其中,還當著眾人的面,屬實是有些丟面子了。

  只是聽那身旁鼻青臉腫壯漢提醒,錢捕頭卻微嘆口氣。

  目光在臺下自家小女兒、還有那婁府主家公子的臉上一掃而過。

  “你忘了你那百兩白銀,與千兩靈草嗎?”有鼻青臉腫的大漢在旁邊小聲催促。

  錢捕頭終於下定決心,他邁步上前,迅猛一掌拍向喬金銀胸膛。

  他畢竟也是練出了內勁的武夫,這一掌確實氣勢十足,掌風吹得喬金銀衣袍獵獵作響。

  電光石火之間。

  喬金銀老臉上眼睛裡陡然精光一閃。

  “化!”他舌綻春雷,大喝一聲,一手按向錢捕頭。

  雙方拳掌觸碰的一瞬。

  錢捕頭手掌上力道盡去,整個人身子一歪,向著旁邊歪歪斜斜退了七八步之遠。

  “四兩撥千斤,此為喬家武功,化勁!”喬金銀淡淡笑。

  木臺之下掌聲如雷動。

  “太神奇了!”

  “果然是喬家神功,我都想不明白喬宗師是怎麼辦到的!”

  “害,你要能看出個名堂來,還輪得到你在臺上看,他在臺上講武?”

  喝彩聲中。

  屋頂上的血長河面上激動之色逐漸斂去,眉頭一點一點皺起,整個人呆若木雞。

  而錢捕頭則站在木臺的角落如嘍囉,看著那喬金銀站在木臺中央,沐浴山呼與讚美。

  道觀主殿。

  原本熱熱鬧鬧的主殿裡,氣氛陡然凝滯,即便是未察覺到仙人像眼珠子變化的凡人香客,也察覺到了這詭異的氛圍,一時間周圍落針可聞。

  “障眼法破開了,接下來呢?”山女扭頭,頗感興趣地看向喬木。

  她初出大山,對一切都很好奇,有一種熊孩子一般的純真。

  “我看你是一點常識都沒有。”喬木淡淡道:

  “進了道觀,要做的事自然是燒香拜神。”

  說完。

  他頂著主殿眾多仙人像的目光,向前一步,邁向大殿最邊緣的一尊仙人像。

  赤陽仙人。

  喬木的記憶力很好,已經過目嫽不忘。

  常人只怕不會記得這位兩年前的舊人,而喬木記得,哪怕對於他,這實則已有一千六百多年的距離。

  喬木大手陡然膨脹一圈,一隻巨大的手掌竟將那赤陽仙人像攥在手裡。

  有那麼一剎那,那赤陽仙人像發出一圈淡淡微光,只是光芒還未盪開,已經被那粗壯的巨大手掌一把攥緊,完全遮蓋住。

  此時周圍已經有一群群雜役道人狂奔而來,將主殿團團圍住。

  這些道人大多身形雄壯,寬大道袍也掩蓋不住魁梧的身形,以及四肢明顯的肌肉線條,明顯是習武之人。

  玄天宗有豢養凡人武夫,用來看家護院,保護道觀的慣例。

  如今這道觀的名字,已經從昔日的“玄天觀”變作了“青冥觀”。

  但這慣例卻是未改,無非便是換了一批凡人罷了。

  “南王崛起之後,這道觀供奉的仙,便成了南軍背後信奉的神仙...而你們這些雜役道人,看來是南軍的人?”喬木低垂眼瞼,目光掃視周圍雜役道人。

  只是此時顯然無人有閒心逸緻與喬木問答。

  “造孽啊,你這是要做什麼?”眾雜役道人怒了:

  “賊子,當誅!”

  “對仙人不敬,可是要遭天譴的...”

  “我做什麼?當然是燒香拜神。”喬木抬起眼,掃視周圍。

  並無其餘招式,僅僅是這麼一望,周圍這一群武功不俗的雜役武道人,便都是臉色慘白,下意識倒退幾步。

  更有一道道無形劍光自虛空之中生出,斬在他們書荒,頓時鮮血橫流。

  “這....怎麼回事?”

  “你是什麼人?”眾雜役道人大駭,下意識倒退幾步。

  喬木看了他們幾眼,他忽然腳步停頓,抬眼望向圍牆之外。

  “你聽見了嗎?”他低聲問向身後的山女:

  “外頭講武臺的聲音。”

  道觀內外,不過一牆之隔。

  喬木雖然人在道觀主殿裡,但道觀外頭擂臺上的動靜,他也是洞若觀火。

  “忽然說這個做什麼?你也想旁聽喬家宗師講武?這種關頭也還惦記著?”山女揶揄道。

  “誰惦記那種跳樑小醜?我聽的是其他人的聲音。”喬木淡淡道。

  時隔一千六百多年重臨故地,再次來到喬木年輕時被活活燒死的地方,心中自然也有些情緒激盪起伏。

  “兩年前,這道觀裡頭燒死了一個喬家後輩喬匹夫,他以身為香點燃了一些東西。”

  “如今兩年後,這府城裡頭人人稱頌喬匹夫,卻拜了一個江湖騙子為宗師;玄天宗的道觀被南王攻陷了,轉頭又成了一座冥青觀。”

  “還有那錢捕頭...”喬木目光幽深:“其實也還是老樣子。”

  兩年之前,義賊錢父老死在獄中。

  喬匹夫斬了出身婁家的女修明月,在長街上救下錢捕頭家的女童....

  而如今的錢捕頭也還是當初的模樣,將自家的女娃拜入喬金銀門下,與婁家公子一同習武...

  就像玄天觀與冥青觀的區別一般。

  喬匹夫似乎改變了一點外皮,但後來也都兜兜轉轉回來,內裡頭什麼也沒改變。

  “我不喜歡錢捕頭那類人。”喬木淡淡道:

  “世故、太會來事,心裡頭都被蠅營狗苟佔滿了。”

  “他們諂媚,他們愚昧,三言兩語就被帶節奏,喬匹夫被燒死時他們不作聲,喬家人名震九州後他們又開始稱頌喬家人的名。”

  “你想說什麼?”山女睜大眼睛盯著喬木,好奇道:

  “覺得喬家年輕後輩的死,毫無意義,覺得可惜嗎?”

  喬木呵呵一笑:

  “你這說法,我倒是聽膩了。”

  如今的喬家人可堪名震九州,聽潮樓裡又有一幫樂子人,喬家人乾的事有的是人愛傳。

  聽聞的人多了,自然也有一些懂得獨自思考的清醒智者,有一些別的聲音:

  “匹夫之香,固然驚人,但終究治標不成本。”

  “喬匹夫的確非常人,但他也只是一個人,又能改變什麼呢?”

  “又一個說書人愛傳的俠客故事,聽來振奮,但也只是振奮而已。大世渾濁,匹夫之勇又有何用?”

  治標不治本。

  這話吧,其實倒也不算錯。

  一名義士的死,終究影響有限,有誰會這麼天真,覺得可以一掃大世沉痾?

  只不過....

  “治不了本,那便不治了嗎?”

  喬木目光一凝,他手中赤陽仙人像,浩蕩真勁傾瀉而出,隨著他的動作,與仙人像一同猛然砸在地面上。

  轟然一聲巨響,宛如鐘鳴。

  一道煙塵氣浪以赤陽仙人像為中心,席捲八方。

  那四面八方聚攏而來的眾多雜役道人,還未來得及拔刀,便被這一圈氣浪掀翻,整個人向後翻飛出去。

  咔嚓咔嚓幾聲輕響。

  那木質的仙人像陡然開裂,仙人像不再悲天憫人,神情變得慘厲猙獰。

  這仙人像雖是木質,但顯然並非尋常凡木,裂開的同時,裡頭傳出淡淡的異香。

  此時喬木的忽然就多出了一大片空地,而他提著那赤陽仙人像,大步走向大殿面前、插著長香的巨鼎。

  喬木提著赤陽仙人像,邁步向前,立在巨鼎之前。

  抬起頭,種種念頭浮現心間。

  依舊身陷腌臢事裡的錢捕頭、舉止與以往大相徑庭的王宋河....

  九大仙門,像是一重又一重的大山,又像是一層又一層的巨網。

  喬木死了不知道多少次,活了一千六百多年,也未能扯破。

  “標都治不了,如何治本?”

  兩年前,他燒的一支香,是他自己的身體。

  昔日一腔熱血連同屍骨皮肉一同燃燒殆盡,也不過給這家道觀,換了一批雜役、換了一個名字牌匾而已。

  當初的那一把火,還不夠旺。

  所以,今天他打算燒點別的東西。

  他手中奮力一揮。

  手裡那開裂的仙人像,被他徑直扔到了道觀主殿前的巨鼎之中,蕩起香灰陣陣。

  木質的仙人像已經開裂,仙人面目愈發猙獰,其中的異力在漸漸消散,一團淡淡的火光自仙人像之上漸漸燃燒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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