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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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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一道白虹貫穿長空,在天空上留下長長的白色尾跡。

喬木挺急的。

他急著去送死。

之前他孤身去攻打中州大道宗,但沒死成。

沒有大道宗掌教本尊的大道宗,在他的面前只有自保之力,沒有修士敢外出,只能龜縮在宗門大陣之內。

這對於凡俗武夫而言,已經是難以想象的大勝。

但對喬木來說,他倒是並不滿意。

因為他所求的,是一場死亡。

“除了大道宗,還有誰能殺我?”

喬木的心中,迴盪著這個久久的疑惑。

這幾日以來。

他從西州夸父山奔赴中州,在武極會耽誤了幾日時光,又在中州東奔西走,兵分多路。

算起來,其實也花費了多日時間。

所以他確實挺急的。

“再不殺了我,我可就又要復活了。”

復活不是問題,大不了手戳腦洞再死五次罷了。

但多等至少五百年時間對於喬木而言,問題不小。

“至人變·天龍八步!”

他全身血肉蠕動,後背浮現氣孔往後噴射道道氣流。

同時腳下不時凝結朵朵真勁雲,在空中狂奔而去。

南州,群山上空。

此刻天空之中有仙舟破空而過,霞光萬道,一派仙家出巡的壯麗景象。

只是此刻,在其中一座飛馬拉著的金色宮殿之中。

大道宗掌教卻是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之前,他聽聞喬家人趁著他帶人出宗門,在中州大肆摧毀香火道觀....

他可以忍,因為道觀即便被毀掉,只要他能鎮殺喬家人,後面就能重建,還有迴旋餘地。

後來門中掌管凡俗事的清一長老被殺,排名前列的帝都道觀被毀....他也能忍。

門面固然是門面,但當下時局如此,法身若是離了宗門,他也並無十足把握可以鎮殺喬圭。

而當喬圭孤身攻打大道宗.....他忍不了了。

結果他卻發現....原來他忍與不忍,其實都沒什麼卵用。

即便有著大陣重重遮蔽,他的法身也終究還是被喬家人所殺,到後來喬圭二人包圍大道宗宗門,說下那番宣言...

“欺人太甚....這樣下去我大道宗臉面何在?”

大道宗掌教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水。

大道宗佔據中州,的確如喬木所說,隱隱為九天仙門之首。

但在五大仙門合圍之前,他大道宗居然馬上就被喬家人如此打擊......這可不止是顏面的問題了。

喬家人劃下界限,一人鎮守大道宗....他們大道宗若是沒有什麼雷霆反擊,恐怕馬上就會有其他仙門覬覦中州這一塊香火盛地了。

至於清濁的處理方式.....

確實有點小家子氣,有些丟面了。

如果是大道宗掌教在,肯定不至於如此。

但大道宗掌教仔細一想,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在大道宗掌教看來,如今事情的關鍵,其實還是五大仙門合圍這一戰。

若能就此將喬家人斬盡殺絕,那麼之前發生的一切,都能有迴旋餘地。

否則....若是就這麼灰溜溜回宗門請太上長老,那事情可就愈發不可收拾了。

小世界裡頭的太上長老,可不是什麼消耗法力或者天材地寶就可以動用鎮教法寶,而是一個活人。

是活人,就有情緒,會喜悅,也會動怒。

大道宗掌教可不想在這時候,將這個爛攤子甩到太上長老臉上。

“那就加速吧,即刻奔赴桃源山莊。”

五大仙門聯手,其實只是為了減少底蘊的耗損。

要不然這邊在耗費所剩不多的底蘊鎮殺喬家人,那邊在趁勢襲擊其他仙門...這還能打麼?

他們不是真以為喬家人是需要集五大仙門之力,才能應對的強敵。

大道宗、長生門、通天劍宗、兩儀宗、青玄道五大仙門之中,中州大道宗是距離南州最近的一支,來得自然也最快。

原本大道宗掌教也是打算等五大仙門的隊伍匯合,以合圍之勢將喬家人斬盡殺絕。

但五大仙門,就至少有五個腦子,五種想法。

不說消極怠工,但其他仙門沒有與喬家人爆發正面衝突,自然是沒有他這麼急的。

真要五大仙門匯合了,到時候誰先出頭,誰打先鋒,估計還得扯皮一會。

“這種時刻,那我大道宗先作為表率,先行一步,先打頭陣....”

大道宗掌教手中傳訊玉符閃爍,催促其餘四家仙門,闡述其中利害。

此刻時局艱難,其餘仙門之中自然也有聰明人,知道此刻不是勾心鬥角的時候。

九天仙門彼此都是對手,但眼下在他們的面前,喬家人才是更需要他們耗費底蘊鎮壓的大敵。

而他們的這一支隊伍,再一次在空中綻放千道虹光,加速破空而去。

大道宗擅長的是道兵煉製之法,哪怕是一名修士,也能以法術召來千軍萬馬,這也是大道宗掌教決定打頭陣的關鍵之一。

南州,桃源山莊。

時至黃昏,殘陽如血,暮鴉紛飛。

莊主喬鑫如往常一般,在莊子旁的小樹林講武。

肥貓躺在他的膝蓋上,被他輕輕撓著下巴,仰著圓乎乎的大腦袋,眯眼打瞌睡。

喬木本尊在奔赴西州與武聖人做一場了斷之前,還特意將肥貓留了下來。

這其實與他先開腦洞,去掉自己一條命一樣,是潛意識在破釜沉舟,不給自己留後路。

“這人間武道,練的不止是武功,所謂武道在我看來,是肉身與精神並重的鍛鍊、修行之道....”

“若無武功,談何武夫;可若無武道意志,空有蓋世武功,也不過是強大些的禽獸罷了。”

“武功練到四品程度,再往上便是煉神之道.....當今九州的頂尖超品武夫,無不是這樣走過來的,這並非巧合...”

不談具體的功法、招式,只說簡單的武理。

這並不是能夠讓山莊的武夫們武功大進的東西,但或許將來能夠幫助他們走得更遠。

只是在這時候。

本應暗淡下去的天空上,忽然又有了萬道霞光。

喬鑫似有所覺,停下了講武。

“別停啊別停啊,繼續講唄。”

臺下武明空正聽著興起,喬鑫這驟然停住,讓她頓時就催促起來。

喬鑫卻沒繼續,而是抬頭望天,心中自語道:

“這具肉身,是在奔赴西州,與武聖人決戰之前留下來鎮守南州的,是我五千多歲的肉身。”

“除此之外,尚有一具當初在南州時斬殺元嬰修士羽化真人時留下的‘斷浪分洪劍’喬鑫肉身。”

“這兩具肉身的確不及本尊的那具肉身...但應該也夠了。”喬木心中低語。

分身的死亡沒有意義。

若是這“喬鑫”折了,對於喬木而言也只不過是毀了一具軀殼罷了。

所以喬鑫不會求死,因為這沒有用。

或者說....其實喬木不太希望“喬鑫”這個身份死去。

此刻包括武明空在內的眾人,都循著喬鑫的目光定睛看去。

卻見一艘艘寶光閃爍的仙舟遨遊在雲海之間,劃破天空而來。

更有仙鶴翔空,八匹飛馬拉著金光璀璨的恢弘空中宮殿,在空中綻開萬道光華,一時間光芒閃耀天地間,宛如白晝般。

若是在其他的地方,這樣的景象多半會引起凡人震動,甚至跪地頂禮膜拜。

然而這裡是南州的桃源山莊。

“煩死了,打擾我修煉神功了。”武明空頓時秀眉蹙起。

“仙門終於來了。”原本席地而坐聽喬鑫講武的李長詩長身而起。

與他一同起身的,還有同樣頭髮花白的三百餘名老卒。

早就從喬鑫那裡知道仙門即將趕來這件事,他們早就枕戈待旦,亟待一場大戰了。

恐懼、畏縮者早就在四十年間死在了百里大漠之中。

餘下的三百餘人,雖然未必是十萬精兵之中的最強者,但都是心智過硬的百戰之師。

“這是中州大道宗的異人!”

李長詩最先發覺這一點。

他曾經修過仙道,是從大道宗修士身上所得的修行法築基,對於大道宗自然再熟悉不過。

此刻他一語道破之後,眾老卒頓時精神一振,緊握著戰刀的手不自覺微微顫抖,殺氣四溢。

百里大漠,便是出自大道宗之手。

困住了他們四十年的地方,被大道宗當做一個養魂地,一個宗門秘境。

他們之間的仇怨,自然如淵似海。

認出對面是大道宗的修士之後,此刻三百老卒的鬥志瞬間被點燃!

“多年苦練,就是為了今朝。”

“大漠四十年血與淚,數年厚積薄發,而今正要拿大道宗異人的血,來洗我等的刀!”

吶喊聲中,一道道披堅執銳的老卒列成戰陣,腳下有真勁成雲,步步登雲沖天而起。

三百餘名百里大漠中走出的老卒,便是三百多個經歷四十年絕境的煉神種子。

若說氣血、內勁,他們或許有所不足。

但煉神這一關,走出百里大漠,氣血補足之後,煉神進境便是勢如破竹。

只是在這一時刻。

天空中的仙舟也動了。

一名名修士手掐法訣,灑下一把金色靈豆。

靈豆隨風在天空之中揚起,遇風化作一名名披堅執銳、背生雙翼的披甲豆兵。

大道宗修士,以道兵煉製之法稱雄。

這其中,又以撒豆成兵之法的《豆破蒼穹》為最。

此刻多名修士齊齊施展,便有背生雙翼的豆兵如雲而來,其勢鋪天蓋地。

“是道兵嗎?大道宗又來這一手....”

李長詩率著一支老卒腳踏真勁雲昇天而起,口中大笑:

“你們的道兵,我們已經對付了幾十年啦....能不能來點新鮮-----”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戛然而止,就連臉上那豪邁笑容也一時僵住了。

只見在那如雲匯聚的披甲道兵之後,漸漸走出了一名背生雙翼的金甲將軍,他星目劍眉,雄壯之餘又帶著幾分書卷氣,像是一個白面書生。

即便在這數以千計的道兵之中,也如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醒目,讓人一眼便被吸引。

李長詩頓時如遭電擊,腳下稍縱即逝的真勁雲散去,差點從空中墜下。

只是緊接著,他又飛快冷靜了下來。

腳下再度迸發真勁成雲,僅剩的半張臉上神色驟然冷冽下來,目光冰冷,牙齒咬緊,幾乎出離了憤怒。

“長詩,一別二十年,你老了。”金甲將軍目光淡漠,淡淡道。

“是大道宗修士的攻心之計麼?”李長詩冷冷道:

“我早該想到的。”

“百里大漠是大道宗的養魂地,戰死的軍士,英魂也將不得安寧,終將落入大道宗的手裡,為爾等異人所用。”

“只是我卻沒想到,他日會在戰場上再見你一面。”

“....他是李長歌?”喬鑫頓時回憶起來,直接問道。

李長詩閉口不語,只是默然點頭。

此人便是李長歌,是他的族兄,四十年前的李家兄弟一同出征討伐大道宗。

那時候的李長歌,曾是大炎十萬精銳之中,僅在武聖人之下的第二號人物。

武聖人的《武聖靈犀訣》,李長詩等人習練的《軍道靈犀訣》,又或者喬木推演出來的《靈犀傳音術》...

要說追根溯源,便在李長歌的《靈犀訣》上。

李長歌也是上一代最耀眼的人傑之一,是上代武林中的第十二位煉神超品武夫。

是他率軍為武聖人斷後,送他離開百里大漠,也是他率著殘軍在孤城中繼續堅守。

直到二十年之後,他臨死突破成就超品,但終究還是不敵修仙者,死在了大道宗修士的手上。

至此,孤城殘軍與日俱減,到喬木入城時,十萬精兵只剩下最後三百餘人。

實際上,也不止是單獨一個李長歌。

在大道宗修士們召來的這支道兵軍團之中,老卒們還看到了記憶深處的許多道身影。

“陳校尉?”

“李將軍?!”

海思遠等人遠遠望著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心中只覺翻江倒海。

“李長詩,這個世上從來沒有什麼死者復生。”喬鑫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而所謂的道兵,其實近似於仙門法術煉製的傀儡。”

“傀儡是毫無靈智的提線木偶,但道兵則不然,擁有一定程度的靈智,都終究不是死者復生....你可記得當初的‘以武入道者’秦王秦世青?”

秦王秦世青,其實便是被大道宗的清一長老,騙去修煉了所謂的‘金身訣’,實則是將自己煉成了金鐵道兵。

道兵擁有一定程度的神智,有的甚至還能自行修煉,但終究是修仙者手裡的工具,不可違抗修仙者的意志,完全聽命於人。

“便如當初的秦王秦世青,其實也不過是修仙者手裡的傀儡而已。”

“不論他還保有多少神智,多是假象。站在你面前的,終是仙門的傀儡。”

“喬莊主不必多做解釋,我懂。”李長詩此時表情已經冷冽下來。

記憶之中的李長歌,是個面有書卷氣的儒將。

只是眼前的道兵李長歌,面上卻是木然沒有表情,下半張臉更被與盔甲渾然一體的面甲遮擋,給人感覺如金屬一般冰冷。

作為四十年的歷戰老兵,度過最初的驚愕之後,他冷靜得很快:

“既然在戰場上相遇,就絕無手軟的道理。他若真的是家兄李長歌,那我自然只有...”

他舉起手中戰刀,刀身在夕陽下反射出火一樣的光芒。

“助他解脫!”

李長歌揮舞長刀沖天而起。

他的情緒與意圖,早已經透過靈犀傳音術傳諸麾下軍士。

此刻三百老卒隨之而動,三百人進退有序,結成戰陣整齊劃一。

這已經不是默契、訓練所能達到的程度。

這一幕落在金甲將軍李長歌的眼睛裡,讓他一貫平淡的眼睛裡,也生出了幾分波瀾。

“軍道靈犀訣...不,光是軍道靈犀訣,可還做不到如此地步...”

李長歌生前留在孤城武庫之內的《軍道武典》《軍道靈犀訣》固然不凡,但還稱不上是跨時代的新法。

他背後雙翼展開,與身後的道兵們一同衝出,衝向三百老卒的戰陣之中。

“李長歌麼?我知道他。”

一柄石劍懸浮在空中,裡頭髮出一個淡淡的聲音。

“李長歌此人其實練武資質還不錯,算是大炎軍中有數的人物。”

“只是可惜與年輕時的武聖人一樣,並未全副身心投入武道,分心他顧,所以到臨死前才堪堪超品。”

“二十年前他自知將死,曾經在我門前苦求,求我來擔重責,護住那座城,可我自然沒答應----”

劍謫仙話到這,忽然旁邊伸來一隻有力的大手,拍了拍石劍的劍柄。

“你還挺自豪是吧?少說兩句。”陸燕北嘆了口氣,將劍謫仙所化的石劍握住。

“這不是現在連肉身都沒有了,只能吹一吹當年勇麼?”劍謫仙也嘆氣。

陸燕北沒說話。

他也是入過百里大漠的人,此刻看著漫天仙舟,虹光千道,心中只有感慨萬千。

當初的三百老卒,在孤城裡頭應付的大敵,其實只是前來探索“宗門秘境百里大漠”的大道宗築基期弟子。

如今的戰場上,卻是由大道宗掌教親自領頭的隊伍。

在九天仙門之中,元嬰期是實權高層長老,金丹期才是宗門的中堅力量。

所以此刻的這片戰場上,不乏多名元嬰長老,最差也是作為仙門中堅的金丹弟子。

短短數年光陰,他們對上的敵人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大道宗仙門的中堅,甚至是化神掌教!

“這樣的強敵,還有四個....”

陸燕北心中一沉,緊握著手裡的石劍。

“老弟,我年老無力,武功有限。這一次,還請你再拉我一把。”他沉聲道。

“拉你一把可以,幾把不行。”劍謫仙也跟著沉聲道:

“咱們可只有一劍之力,你數清楚咱們面前,有幾個元嬰修士了嗎?”

陸燕北聞言只是苦笑。

時至今日。

元嬰修士依然是凡人武夫面前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不論是當初的武極會還是如今的桃源山莊,能夠與元嬰修士為敵的武道強者,都是寥寥無幾。

手握花柳劍的陸燕北能算一個。

武功神變之後的血長河,還有喬木的另外一具血肉分身,也能算一個.....

“我聽說仙道修士之中,能修到元嬰期的,也要花費上千年、數千年的時間。”

“那麼中州大道宗的元嬰修士,幾乎可以看做是中州數千年以來,數十代最優秀的人傑。”

“而我等武夫....終究是積累少了。”陸燕北目露沉重之色:

“桃源山莊建立至今才多久?”

“縱有絕世神功,也要時間習練才行。若能再給我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陸燕北也想樂觀,但桃源山莊顯然不可能是大道宗的對手。

此刻戰場上強弱之分一目瞭然。

而更讓陸燕北心中沉重的是,這樣的仙門,還有四個即將趕來....

轟!

此時天空中傳來轟地一聲響。

那座被仙舟簇擁在中間的金色宮殿在顫抖,蛋形的金色光芒將宮殿籠罩其中。

喬鑫周身真勁鼓盪,撞在金色宮殿的中央。

他的本尊已經記住了大道宗掌教的氣息,此刻自然鎖定了這最難纏的強敵。

鐺鐺鐺鐺鐺!

金鐵交鳴聲如驟雨密集,交錯的火星四射開來,在空中綻開火雨點點。

李長詩與金甲道兵李長歌轟然落地,各執戰刀,退後數步。

李長歌漠然道:“武功倒是頗有進境,居然也破入超品了麼?

是知道當初轉修仙道,是走錯了路,死路一條了?”

金甲道兵李長歌收刀而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臂。

金色鎧甲覆蓋處明顯凹陷下去,只是裡頭卻並無血液流出。

很顯然,他的這具軀體,並不是什麼血肉之軀,也不是什麼披著厚重鎧甲的道兵,而是與當初的秦王秦世青一般,周身都是仙道金鐵所鑄,外表的鎧甲造型只是幌子。

“九州武林之中,超品武夫應當僅有十人左右,武將軍大抵也會成其中之一....只是我也未想到,你會是第十三個。”

李長歌揮舞戰刀力劈而下,將收刀格擋的李長詩劈得渾身劇震,地面都下陷些許,坍塌出小坑。

如今的他,是與當初的秦王秦世青類似的金鐵之軀,雖然沒了內勁,但卻力大無窮,刀槍不入。

再加上作為超品武夫的意識駕馭,的確可堪作為這統御一方道兵的大將。

“超品?我還不是。只是練《人道經》之後,氣血恢復,武功重歸一品而已。”

李長詩卻只淡淡道。

他高舉戰刀,在金甲道兵李長歌的巨力之下苦苦支撐,雙臂劇烈顫抖,聲音卻平靜。

在他說話的同時,斜地裡海思遠與四名老卒卻揮刀斬來。

四道凜冽刀芒破空何止十米,斬破空氣發出銳利聲響,在地面犁出長長溝壑。

“內勁凌空數十米.....五個超品?”

李長歌面上沒有什麼表情波動,但聲音中卻分明透出明顯的疑惑。

在他的記憶之中,內勁武夫的內勁離體至多十米,再往後便會銳減....唯有少數功力極其深厚,又或者功法特殊者才有例外。

而這眼前的五人,包括之前的李長詩...又是怎麼回事?

“李將軍,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海思遠迎面一刀隔空斬向他的面門,刀光如匹練劃破長空,卻被李長歌側身避開。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在海思遠的身旁,還有十餘名老卒交替揮刀斬來。

一道道凜冽刀光,有如滔滔不絕的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浪剛散,後浪又至。

滾滾刀光幾乎毫無間隙,如密集的雨點一般撲面而來。

他們的揮刀並未同一時刻,而是交替展開,前人斬出一刀,舊力已去新力未生時,後人便補上一刀。

李長歌身法再高明,也不可能避過這幾乎沒有躲閃空間的刀光雨。

刀光閃爍之間,他的身上再度傳來幾聲銳響,身上的重甲被撕出道道缺口。

這道道刀光,顯然擁有不俗的威力,能讓刀槍不入的道兵之軀也受創。

“就算整個九州武林加起來,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超品武夫。”李長歌放下護在身前的雙臂,悶聲道。

“兄長說得對,我等確實未入超品。”

李長詩腳下真勁成雲,飛身而至,手中戰刀驟然閃過寒芒,斬在李長歌的腰間。

“但如今,時代變了!”

激烈的金鐵交鳴銳響之中,火星一閃而逝,這一刀幾乎將李長歌腰間的盔甲斬開一半。

若李長歌尚且是活人,那麼此時的他已經死了。

但作為道兵的他只是身軀顫了顫,旋即手中戰刀揮舞如旋風,力壓而下,將李長詩等人迫開。

“看來,如今的九州,與四十年前的九州,終究有了些變化。”李長歌的面上依舊沒有什麼情緒顯露。

“可------”李長歌聲音幽幽:

“仙道之妙法,終究非武道所能企及。”

“學個二十年,四十年,又有何用?”

“便是這道兵之軀,也能結成戰陣,藉助仙長的術法,施展合擊之術,匯聚百人、千人之力..”

他高舉手中長刀。

剎那間,長刀上一道金色光華亮起,繼而化為一道淡淡的光暈籠罩周圍四面八方。

光芒籠罩之內,那周圍的一名名披甲道兵,也一樣高舉戰刀,有點點的金色光芒如螢火蟲一般飛出,匯聚在李長歌的身上。

本由金鐵所鑄的身軀,在此時稍稍漲大些許,剛才被斬出道道缺口的盔甲,在此時閃爍點點光芒,強橫的氣息散發開來。

而李長歌則再一次高舉戰刀過頭頂,戰刀上爆發出道道光芒,顯然在醞釀著極為可怕的一擊-----

只是在這電光石火之間。

李長詩已經揮舞長刀,刀芒破空力斬而至。

也不止是他。

在那道兵李長歌施展合擊之術的剎那,三百餘名伐仙軍老卒,不論身處戰場何方,都在此時揮刀斬來。

道道刀光破空而來,眨眼間匯成奔流不息的長河,眨眼間便將道兵李長歌淹沒。

待到光芒淡去之時,李長歌依舊站立在原地,只是此刻的他已經千瘡百孔,周身被數道刀芒徹底貫穿,身軀扭曲變形。

只是此刻李長詩忽然目光閃爍。

他腳下真勁成雲,施展化龍步飛身而過。

從那道兵李長歌的身軀擦身而過,手從道兵李長歌洞穿的腹部之中掠過,竟是從道兵李長歌的腹內取出了一頁薄薄的金紙。

這金紙並非金色的紙張,而是某種纖薄的金屬著稱,看似輕薄,實則堅韌無比。

即便是剛才三百伐仙軍的刀光閃過,也未有摧毀這一頁金紙。

李長詩心中微顫,定睛看去,卻見這一頁金紙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為首幾字,則是《靈犀通天戰陣》

“我名,李長歌,徵西軍副將。”

“昔日十萬朝廷大軍,也在安息鎮兵敗如山倒。”

“我想若有同心同唸的軍士溝通之法,再輔以軍陣合擊之術,或許.....”

“冥思苦想二十年,只創出《軍道靈犀訣》與《軍道武典》,合擊之法還沒有影子。終知才華有限,人力有時而盡。”

“只是不料當我也入了大道宗,被煉製成道兵之後才知道....原來這仙門之中,早有道兵合擊之術......”

“仙道領先武道不知多少年,自當以彼為師,採彼之長.....”

“道兵終究是異人手中刀,在煉製之時,似乎就被抹去了部分神智....縱有神智,也有千般束縛,也不知還能清醒多久...”

李長詩握著金紙的手微微一顫。

他扭頭看去,只見那道兵李長歌依舊屹立,保持著高舉著手中的戰刀的姿勢。

李長歌手中的那醞釀許久的一刀終究沒有斬出。

他醞釀了太久,蓄勢了太久。

以致於被伐仙軍老卒們的刀光淹沒之時,也還未出刀。

兩個已然老邁的老兄弟在這片戰場上目光交匯,彼此凝望。

隨後,李長詩低下了頭,錯開了視線。

他不動聲色地將那一頁金紙放入懷中,只是忽然一聲怒吼:

“為李長歌將軍送行。”

這一吼,並不是之前下令那般,透過靈犀傳音術來說話。

而是直接開口一吼。

這是最原始,最普通的資訊傳播方式。

這一道嘹亮的聲音在戰場上傳盪開來,傳播得很遠。

數百老卒先後舉刀再斬,凜冽的刀光有如驟雨密集,將道兵李長歌的身形徹底淹沒。

堅韌的身軀在刀光之下一次次破開,最終徹底變形、扭曲、斷裂。

閃耀的刀光之中,李長詩忽然想起昨日山莊中的一件小事。

昨日莊主喬鑫講武時,曾故意去激武明空,說只有絕世天才,才有望開創出軍陣合擊之術。

那時武明空與後來的新人武書山較勁,倒是頗有意思....李長詩也是人群中笑著看倆年輕人的一員。

只是如今再看....

完成了這偉業之人,卻並不是九州第一武道天才武明空,又或者是通讀武極會武庫、胸中藏萬卷書的武書山。

“絕世天才,當是我李家的兄長,李長歌啊。”李長詩默默道。

他提著手中戰刀,邁過身前千瘡百孔的道兵屍體,繼續向前走去。

這裡尚是戰場,戰鬥遠未結束。

作為百戰老兵的他知道,縱有千般思緒,這也不是感慨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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