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陷入寂靜，過了約莫幾秒後，幽若宮主抬手舒展了下懶腰，面具下的秋水美眸微微眯起。
“嘖嘖，你這嘴倒是挺甜，就是不知道在我面前和在瑤月面前是不是都說了一樣的話。”
她掩嘴嬌笑了起來。
“不過不管怎樣，選擇本座會是你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現在你就有個獲取機緣的大好機會。”
聽起來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餘澤想歸想，但還是先開口詢問：“什麼機緣？”
“明日午後，你就會迴歸現世，等你下次迴歸上蒼的時候，我會開放幽若宮的許可權，凡是六品以下的修士都可踏入幽若宮且不會被不祥侵蝕。”
“宮主的意思是……？”
餘澤遲疑道，他有點沒看懂幽若宮主的這個操作。
難不成想借此機會吃一波大的？
餘澤知道，幽若宮主的身體有恙，想要恢復需要吞噬大量精氣，還需要大氣運的加持。
因此餘澤此前踏入幽若宮的時候，她才會直接出手，險些給餘澤榨成人幹。
“到時候，我會將幽若宮的許可權交予你。”
幽若宮主彷彿看出了他的想法，繼續道：“放心吧，除了你，其他人的精氣本座還瞧不上。”
真的嗎，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您這麼瞧得上我的精氣……？
餘澤心裡瘋狂腹誹，臉上神色卻沒有多大變化：“沒看錯的話，宮主的這縷靈識應該需要大量的精氣才有恢復可能吧？”
“你是覺得本座是為了騙那些人進洞天，好一次性將其絞殺，才提出這種要求麼？”
幽若宮主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面具下，那雙靈動秀氣的眸子顯得格外幽深。
餘澤不卑不吭道：“晚輩不敢，只是想知道宮主的目的。”
幽若宮主目光溫柔深情，柔聲道：“這不符合你的風格，你只需要照著我說的話做就行了，還是說……你不相信本座嗎？”
隱約間，彷彿有一股氣機瞬間鎖定了餘澤。
然而餘澤神色始終平靜：“晚輩雖然相信宮主，但也需要對其他踏入洞天的修士負責……”
幽若宮主深深地凝視著他，片刻之後，才緩緩地開口道：“就為了一些毫不相干的人，你就不惜得罪本座麼？”
“我印象中，你似乎不是那種會為了別人而損害自己利益的人吧？”
雖然和餘澤相處時間不長，但她自認為自己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
餘澤聳了聳肩，道：“我的確不是什麼爛好人，人生在世但求無愧於心，我可以做旁觀者，但不能做葬送他人的參與者。”
幽若宮主愣了一下，似乎被他逗笑了，笑得花枝亂顫。
過去她作為太古時期的‘仙’，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了，但像餘澤這樣的人卻還是頭一次見。
明明他剛才只要順著自己的話往下走，就能得到幽若宮的許可權。
有了這許可權，在幽若宮中他就能夠搜尋到絕大部分藏於這座洞天中的寶藏。
結果他竟然敢拒絕自己？
幽若宮主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上下審視著餘澤，道：“你就不怕你拒絕之後，我把你殺了麼？”
“晚輩相信宮主會尊重晚輩這點小小的底線。”餘澤不卑不吭道。
眼下幽若宮主與外界唯一的聯絡就是他，只要餘澤不犯下觸碰到幽若宮主底線的巨大錯誤，幽若宮主就不可能殺他。
更何況，他還掌握著賦予大氣運的秘密。
歸根結底，餘澤雖然看似實力居於下位，但實際上卻有資格和幽若宮主談判。
幽若宮主嗓音柔美：“我可以答應你，在幽若宮開啟期間，我會一直保持旁觀，不會對你們當中的任何人出手，這點我可以向大道發誓。”
只要向大道發誓，這世上任何修士都不可能違背諾言，餘澤聽到這樣的話語，心裡也稍稍放心了許多。
這時，幽若宮主再次開口說道：“實際上我會想開啟洞天，讓旁人進入幽若宮，是為了一樣東西。”
餘澤微微皺了皺眉：“什麼東西？”
真奇怪，幽若宮不是完全由這個病嬌美人掌握的麼？她想找什麼東西靈識掃視一下不就能找到了麼？
而且開放幽若宮和找東西有什麼關係？
餘澤的心裡暗暗思忖，一時間有點沒搞懂這個穿著保守但卻十分澀氣的病嬌美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幽若宮主倚靠在貴妃榻上，眸光深邃地審視著他，輕聲道：“幽若宮雖然完全由我掌控，但這洞天可不止一座幽若宮。”
這餘澤還是知道的，此前他逃離這座大殿的時候，在外界看到了另一個大世界。
破敗的古廟，崎嶇的山路，還有祭祀用的香燭。
這座洞天，遠比餘澤想象中要大很多。
“一件禁忌之物。”
幽若宮主晃盪著火紅古裝長裙的嫩白腳丫，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件禁忌之物需要有許多圍觀的人，它才會出現。”
“我需要你為我找到它。”
餘澤愣了愣：“禁忌之物……？”
他自然知道禁忌之物是什麼東西。
在上蒼之中，無論是西大陸還是東大陸之中，都存在著禁忌之物。
那是太古時期就存在的‘器靈’，亦是仙人所鍾愛之物。
太古末期，上蒼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浩劫，諸多仙人隕落，而那些器靈因為沐浴仙人的精血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其中有幾件器靈沐浴了大量精血，擁有自我靈智。
過去有一些修士都曾見過其中部分禁忌之物，但真正將禁忌之物收為己用的，卻是少之又少。
因為這禁忌之物，會在主人嘗試煉化它時反噬主人。
因為其危險性，也在後世的上蒼中被稱為禁忌之物。
沒想到在這座洞天之中，竟然還有禁忌之物的存在。
即便是餘澤這種生性淡然的人，聽到禁忌之物時，心頭都是有些火熱。
“具體是什麼樣的禁忌之物？”
餘澤很快收斂思緒，追問道：“還有，讓眾多修士踏入幽若宮和這件禁忌物有什麼必要聯絡麼？”
幽若宮主銀色面具下的眸子瞥向了餘澤，道：“這件禁忌之物擁有極強的表演慾，只有人多的時候它才會現身……但倘若有超過四品以上的修士出現，它就不會顯形。”
“至於具體是什麼樣的禁忌之物，下次你迴歸上蒼的時候見了它自然就會知曉。”
話都不說完，還保留神秘感，這女人把斷章玩明白了……餘澤微微頷首：“我會盡力而為。”
幽若宮主笑了起來：“我相信你的實力，只要它出現，一定會落在你的手上。”
餘澤如今的境界很微妙，通常看一個修士的強弱，就是看對方的靈識強度。
靈識越龐大，實力就越強。
但餘澤的靈識受損，即使是大能境的存在，都只會以為這是一個七品的小修士。
可偏偏他的爐鼎卻是在三品大能境。
再加上有她予以餘澤的幽若宮許可權，只要禁忌之物出現，餘澤就有很大機會能得到它。
這時，幽若宮主一隻瑩白的玉足輕輕搭在了餘澤的大腿上，聲音忽然柔媚了起來：“若是得到了那件禁忌之物，人家可以考慮給你點小小的獎勵哦。”
這場景怎麼這麼眼熟……餘澤對這個病嬌美人的底細還有點摸不透，不敢太放肆，道：“這是我的分內之事，我會盡力。”
幽若宮主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那就交給你了，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送你回去吧。”
她話音剛剛落下，餘澤就感覺自己忽然眼前一黑。
隨後，四周的環境佈局彷彿發生了湖面盪漾著漣漪。
下一刻，視野中出現了空曠無比的夜幕，他就這麼直挺挺地躺在昇仙臺上，四周黑漆漆的。
彷彿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得虧了我知道幽若宮主的身份，否則估計還真以為自己遭遇了什麼靈異事件……餘澤心裡無聲地咕噥。
“季長老，就是這邊！”
這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道中性十足的聲音，隨後，一隊人提著燈籠正往昇仙臺的方向趕來。
為首的是一名豐腴動人的美人，女人穿著一襲玄袍，玄袍看似寬鬆，但卻難以遮掩女子前凸後翹的完美身段。
玄袍的胸襟前鑲嵌著歸一宗的太極圖，而那豐滿高聳的胸脯正好是將太極圖的圖案鼓脹脹地撐起，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盈盈一握的腰肢，髮絲襯著那張惹人憐惜的俏臉瓜子臉。
當餘澤還在奇怪著季婉姍怎麼會來這兒的時候，這位歸一宗如今的大長老已經穩穩地來到了昇仙臺上。
夜風將她的衣袍吹得向後翻飛，看似氣質柔弱的她，此時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讓一眾弟子都不禁心生敬畏。
“師父，你怎麼來了？”餘澤不禁疑惑地開口。
季婉姍輕飄飄地來到了餘澤身前，柔聲道：“宗門弟子說你在踏入昇仙臺上後昏倒了，所以就讓人來稟報於我。”
“你沒事吧？”
那溫柔且關切的話語，令得場下一眾宗門弟子都是看的有些羨慕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
餘澤輕輕搖頭，笑道：“沒事，只是剛才進了洞天當中。”
此話一出，季婉姍的神色微微發生了一絲變化：“你沒遇到什麼詭異之事？”
要知道，此前就連姬凝霜都說這昇仙臺中的不祥極為危險，就連瑤月仙子當初都無法鎮壓。
結果餘澤屢次踏入其中，卻似乎沒有發生什麼異樣，委實是有點奇怪。
餘澤輕輕搖頭：“多謝師父關心，弟子沒什麼大礙。”
似乎是看出餘澤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幽若宮主並未像第一次初見時那樣吸他的精氣，這點讓餘澤很欣慰。
季婉姍還是不太放心，伸出素手輕輕搭在餘澤的手腕上。
她閉上雙眼，靈識從餘澤的身上掃過。
從餘澤的身上，並未看到他沾染什麼不祥。
季婉姍收回了手，溫聲道：“沒事就好，今日夜色已晚，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餘澤微微頷首，只是再度看向這位天生麗質的大長老時，心中卻多了幾分感慨。
他能夠三番兩次沾染不祥，卻沒有發生什麼‘詭異’的事情，季婉姍不可能看不出來古怪。
但季婉姍並沒有追問。
能坐上大長老這個位置的人果然不簡單啊。
“師父還不打算回去麼？”餘澤忽然問道。
季婉姍輕輕搖頭：“今日還有一場會議，為師要先去一趟御虛峰。”
說到這裡時，這位大長老的臉上難得地多了些憂愁，搭配著那張尖俏病弱的臉蛋，更是惹人憐惜。
幽若宮的存在，如今牽動著無數人的心，更何況瑤月仙子的傳承很可能也在幽若宮中，長老們不得不重視。
按照姬凝霜的意思，他們這些長老都無法踏足幽若宮。
但無論是為了瑤月仙子，還是為了她所留下的傳承，幽若宮都是必須踏足的地方。
這兩日為了此事，長老們已經想過不少辦法，但最終還是一一地否決了。
如今的季婉姍一聽到‘幽若宮’三個字就感覺很頭疼。
境界高的不讓進，境界低的進了又是送死……這完全就是個無解之局。
唯一不受幽若宮的不祥影響的人，似乎也就餘澤一人。
但僅憑餘澤一個人，想找到瑤月仙子，乃至是瑤月仙子的傳承，得等到猴年馬月？
季婉姍很快收斂了思緒，露出一抹微笑：“這件事你不必操心，交給宗門長老處理就行，先回去吧。”
餘澤輕輕點了點頭，只是目送著季婉姍離開的方向，心中多了幾分若有所思。
原本他還在煩惱著一件事。
即使這之後幽若宮主真的開啟了昇仙臺中的那座洞天，又該怎麼讓宗門弟子踏足其中呢？
但現在，他似乎已經有辦法了。
不過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才行……
……
回到了水雲苑，餘澤躺在房間裡，微微放空思緒，回想著今日和幽若宮主交談的種種，試著理清這些紛亂的思緒。
幽若宮中藏著一件禁忌之物，而這件禁忌之物，就連幽若宮主都無比重視。
那麼，瑤月仙子是否知曉這件禁忌之物的存在？
如果我最後真的得到了這件禁忌之物，到底要不要交給幽若宮主？
餘澤心裡有些糾結。
他現在就好像正好被夾在了瑤月仙子和幽若宮主中間。
而這兩人現在處於一種很微妙的平衡。
可一旦幽若宮主得到禁忌之物，很有可能會打破這種平衡。
“雖說瑤月仙子似乎是個腹黑，但相比起喜怒無常的幽若宮主，那位仙子的性格已經算很正常了……”
餘澤心中暗歎了一聲。
他雖然也想將幽若宮主也收為奴隸，但要是這麼下去，這個希望會變得無比渺小。
有必要在下次迴歸上蒼時想到一個萬全之法，至少暫時不能讓幽若宮主得到禁忌之物……
在思慮了良久後，餘澤最終下定了決心。
不過話說回來，幽若宮這之後會開啟的話，是不是應該和凝霜商量一下……餘澤心裡暗道。
畢竟現在宗門內的大多數長老，包括姬凝霜都對幽若宮瞭解甚少，還是有必要和她商談一下……
餘澤念及此，很快就翻身下床離開了別苑。
通常弟子前往御虛峰都會被阻攔，再不然也會被陣法隔絕在外，無法踏足。
但餘澤顯然並不包含在此列當中，他很快就走進了御虛峰中。
不多時，便是在一處幽靜的小苑裡見到了國色天香的女子宗主。
她優雅地靜坐於月色下的涼亭裡，氣質冷清透著不染凡塵的淡然，猶如天上的仙子。
瑤月仙子也是這樣清冷高傲的女子，但瑤月仙子的清冷中透著柔和，而姬凝霜額清冷搭配著她那身華豔宮裙的穿著，卻凸顯出了幾分矜貴和高傲。
見自己到來時姬凝霜似乎都沒什麼反應，餘澤微微屏住氣息，悄悄地靠近她的身後。
姬凝霜那身白色宮裙看起來相當繁複華美，在柔和的月色下又增添了幾分朦朧的唯美。
餘澤伸手搭在姬凝霜的肩上，輕輕按捏了起來。
“你今夜不是去了昇仙臺麼？怎麼這麼晚了還來找我？”
姬凝霜這時目光終於從書冊中挪開，偏過頭看向了餘澤。
夜風吹過時，似乎讓她的裙襬跟隨著輕輕盪漾，隱約露出雪白緊緻的美腿，肌膚細膩。
那張堪稱絕豔的清冷臉蛋上，似乎帶著一絲淡淡笑意。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麼？”餘澤笑著問道，十分自然地用左手為她按捏，另一隻手則慢慢地往下探……
姬凝霜正欲開口，這時，紅唇間卻輕輕地飄出了‘嗯~’的誘人聲音。
她不禁白了餘澤一眼，輕聲道：“我今晚沒讓侍女退下，她們現在就在附近，別亂來……”
說著，她輕輕抿了抿紅唇，努力維持著自己的正常聲線，繼續道：“說吧，你有什麼事？”
……
……
【服了，我還是太天真了，今天起來開始渾身疼痛，一咳嗽就牽動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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