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微微扭曲，四周的景物猶如湖面泛起漣漪，逐漸地變得模糊。
不知從何時開始，身後忽然有一股陰森森的氣息瀰漫在身後，有種彷彿讓人脊背發涼的感覺。
如果是過去的話，餘澤這會兒大概已經炸毛了。
但如今剛入聖人境的他，卻能清楚地捕捉到散發出那股陰森森氣息的主人究竟是誰。
“這次心跳頻率很正常了嘛？看樣子踏入二品之後，你對自己也有底氣了不少。”
女人從大紅寬袖中探出一隻細軟的小手，白皙的手指從身後輕輕撫過餘澤的胸膛，嗓音中似乎透著一股妖冶的質感。
緊接著，嬌軟身軀若無其事地壓在餘澤的身後，誘人體香從女人的大紅古裙裡飄出。
餘澤扭頭望去，見到了穿著妖豔紅裙的幽若宮主，紅裙上鑲嵌著金色的絲線，上面繡著黑色花紋，從他的視角往上看，能夠充分感受到那傲人胸脯的誘人之處。
一張青銅面具下，靈動秀氣的眸子款款凝視著餘澤。
耳邊隱約間傳來嘈雜的聲音，餘澤視線從幽若宮主身上挪開，掃視了一圈，這才發現，周遭已經不再是剛才街道，而是在一個頗為古典優雅的酒館裡。
吧檯前，穿著暴露的女人正優雅地調酒，旁邊不時傳來客人們嘈雜的聲音以及貪婪的視線。
然而，從始至終都沒有一個人看向餘澤或是幽若宮主。
餘澤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笑道：“有沒有可能我心跳頻率正常，只是單純因為我對宮主不再像一開始那麼警惕和戒備了而已？”
幽若宮主面具下的眸子彎起，聲音嬌滴滴得讓人骨頭都快酥麻下來：“看樣子和女人接觸多了以後，你也開始知道該怎麼哄女人開心了呢。”
她翩然坐在了吧檯前，接過調酒師剛剛調製出來的雞尾酒抿了一口，紅裙下，塗著鮮豔紅色指甲油的玲瓏小腳輕輕晃盪，彷彿天真爛漫的少女。
“就是不知道剛才的話，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呢？”
不愧是瑤月仙子的前世，體態上十分相仿，都很優雅柔美。
她似乎始終不太相信我……餘澤在幽若宮主身旁坐下，笑道：“不管宮主信不信，但我剛才的話都是發自真心。”
從第一次見幽若宮主時覺得這個女人很危險，到後來幾次接觸下來，餘澤發現，這個和瑤月仙子一樣不愛穿鞋的太古仙人雖然危險，但似乎從未針對過他。
反而對他十分包容。
如果不是見過她的真實樣貌，餘澤此前甚至覺得對方應該是現世中某個自己的熟人。
幽若宮主把玩著手裡的酒杯，旋即微微偏頭，靈動的眸子審視著餘澤。
半晌，她紅唇微微勾起一抹淡淡弧度。
“看樣子，你是真的不怕我了。”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可是一副生怕我吃了你的樣子呢。”
餘澤心說那能不怕麼，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可是上來就準備吸乾我的精氣……
他放下手上的雞尾酒，笑道：“那只是因為過去對宮主還不太瞭解而已。”
“現在瞭解了？”幽若宮主反問。
餘澤沉默了下，搖頭道：“還是不瞭解，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可以信任的。”
“直覺？”
幽若宮主愣了一下，很快咯咯嬌笑起來：“你是什麼小女生麼？相信自己的直覺，什麼時候被人坑死可能都不知道哦？還是說你今天來見我就是單純想逗我開心？”
餘澤的嘴角抽動，默默放下手中的雞尾酒：“太古時期的仙人共同謀劃了一場大戲，開啟現世的通道。”
“但歸其原因，他們還是為了大氣運，只有擁有大氣運才能遮蔽上蒼法則的約束。”
餘澤微微側頭，凝望著幽若宮主的眼睛：“即使是太古仙人也同樣需要大氣運的加持，那麼，宮主又是否需要大氣運呢？”
幽若宮主眯起了眸子，白皙青蔥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案。
嘈雜的人聲和柔和舒緩的音樂雜糅在一起，迴盪在安逸悠閒的小酒館中。
篤……
直至在某個時候，幽若宮主的指尖敲擊桌案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嘈雜的人聲忽然消失，客人全部不見了，只剩下古典的樂曲迴盪。
“你透過那個小賤人找到我，是想收我為奴？”幽若宮主不經意地問道。
小賤人……她說的是瑤月仙子麼？這倆要是哪天真的見面恐怕真得當場扯頭髮打起來吧……餘澤笑道：“即使是太古仙人也同樣受法則約束之苦，宮主過去會選擇轉世，應該也是在尋求破局之法吧？”
“我與他人簽訂的雖為奴隸契約，實則卻與平等契約無異。”
幽若宮主手託香腮，歪著頭看他。
稍許，她放下手中的雞尾酒，起身走到了吧檯前，拿起了櫃子裡一瓶顏色鮮豔的紅酒，慢條斯理地調起了酒。
酒館柔和的燈光下，她一頭漫卷長髮透著靚麗的光澤，伴隨著晃動調酒杯的動作，衣領下隱約間似乎浮現出一抹傲人的白膩。
豐盈紅潤的櫻桃小嘴似果凍般富有質感，彷彿在吸引著男人一親芳澤，下頜線的線條柔美得恰到好處。
乍一看，像是一個溫柔性感且神秘的大姐姐。
餘澤這一生見過許多漂亮的女性，與她氣質相仿的是蘇蝶穎，只不過蘇蝶穎的媚是內斂的媚態，而幽若宮主則是舉手投足間似乎都在勾引著男人。
當然，真要有人這麼一直盯著她看，餘澤毫不懷疑對方的眼睛會被她當場挖出來。
以幽若宮主的性子，忽然間幹出點什麼事情餘澤都不意外。
腦海中思緒拂動之際，幽若宮主端著一杯重新調製好的雞尾酒走向餘澤身旁。
再度抿了一口重新調製的雞尾酒，使得紅唇多了幾分淡紅的潤澤，幽若宮主手託著香腮，彷彿在看情人一般，眼波款款凝望少年，嬌聲道：“你特意來見我，只是單純為了和我簽訂契約？”
“你應該知道，我的實力越強，對瑤月仙子就越不利吧？”
餘澤輕輕搖頭道：“現在沒有什麼事情能比推翻上蒼法則更重要。”
而且，餘澤也覺得以幽若宮主的實力，如果真的想動手的話，就不會一直等到現在了。
又或者，是因為幽若宮主在顧忌些什麼？
說到底，在上蒼的時候，幽若宮主沒有自己的身體，她一直都是以靈識的狀態遊走於人世間。
可偏偏回歸現世之後，她卻擁有獨立的身體。
那麼，現世中的她，身體究竟是誰的呢？
她一直沒有對瑤月仙子動手，或許也有這部分原因？
但不管如何，總之只要幽若宮主簽訂了契約，今後即便她真的與瑤月仙子撕逼，餘澤也能利用奴隸契約，適當地進行些許限制。
不管怎麼看，這奴隸契約簽訂下來都是利大於弊。
“簽訂契約，可以。”
在短暫的寂靜過後，幽若宮主悅耳輕柔的聲線輕飄飄地響起：“但你來找我，應該不只是為了我這一個奴隸契約吧？”
她說到最後時，小手捏起勺子，輕輕地攪拌著酒杯，目光似不經意地停留在餘澤的身上。
餘澤正色道：“我只是希望宮主也能不受法則約束——”
咔嚓。
酒杯在幽若宮主的指尖輕觸下，似乎產生了一絲龜裂。
紅裙美人面帶微笑，眼神中彷彿在說：你再重新考慮下該怎麼回答？
餘澤沉默一下，旋即輕嘆道：“簽訂契約是其一，其二是……我想問宮主一個問題。”
幽若宮主沒吭聲。
餘澤繼續道：“當初太古時期的那幾位仙人，您對他們有多少了解？”
幽若宮主低垂著眼簾，慢悠悠道：“不多，不過基本都曾見過。”
她手中的酒杯產生的裂縫，令得酒液不斷地溢位，沿著指尖打落在衣裙上，還有些許酒液沿著衣裙滑落至腳踝上，透著一絲溼潤的誘人光澤。
但幽若宮主似乎並不在意，只是放下酒杯，用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嘴角，而後從懷中取出了一支口紅重新塗抹。
“我想見他們。”餘澤道。
塗抹紅唇的動作微微一頓，幽若宮主錯愕地看了餘澤一眼，旋即忽然嬌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餘澤，你是認真的嗎？你想見那幾位太古仙人？你不是應該知道了，當初為了開啟穿越通道，那幾位太古時期的仙人都幹了些什麼嗎？”
這女人的笑點似乎和平常人不太一樣……餘澤保持著微笑：“也並非所有太古仙人都參與了其中吧？”
“即便如此，如今也很難見到他們。”
幽若宮主淡淡道：“那幾位太古仙人如今結盟，你不可能單獨面見他們其中一個。”
“宮主怎麼對這種事情如此瞭解？”餘澤沒忍住問。
“因為我也是盟約中的其中一人。”幽若宮主語氣平淡。
餘澤不禁愣了愣，旋即很快釋然了。
也是，其他人並不知道他和幽若宮主之間的關係，在太古始祖等人看來，幽若宮主和瑤月仙子之間勢如水火，拉攏她是正確的選擇。
“其實我也不一定非得見到他們，只是散播個訊息出去就可以了。”
餘澤抬頭望向幽若宮主：“宮主能否幫這個忙？”
“散播一個訊息？”
幽若宮主眉梢微挑，似乎來了幾分興致：“你先說說？”
餘澤起身在女人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幽若宮主沉吟一下，微笑道：“只是如此的話倒是不難，不過要等到迴歸上蒼之後才能實行計劃。”
餘澤頷首道：“足夠了。”
這時，幽若宮主忽然輕輕嘆息了一聲：“真可惜呢，本以為你特意趕來是想念人家呢，結果原來是公事公辦。”
餘澤一本正經道：“也的確想念宮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此前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宮主了。”
幽若宮主眯起眸子，用嬌滴滴的甜美嗓音道：“是嘛？那距離迴歸上蒼還有將近三天時間呢。”
她抬起勾人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餘澤。
“既然這麼想念人家，那不如迴歸之前這幾日就留下來陪我吧？”
“正好籤訂契約也需要些時間……我也很好奇，二品聖人的精氣到底是怎麼滋味。”
在開口時，這片空間中的法則之力緩緩地朝餘澤的方向籠罩。
餘澤心思一動，就在幽若宮主的法則之力快要觸碰到他的一瞬間停滯了下來。
幽若宮主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訝異，不禁多看了餘澤兩眼。
她嘴角很快勾起一抹淺淺弧度：“你就這麼不想留下來陪陪人家麼？這樣子可很難讓人有動力幫忙。”
這女人，不是明擺著在威脅人麼……餘澤的眼皮微微跳了下，目光不禁看向幽若宮主。
幽若宮主眉眼帶笑，微微偏了偏頭看他，彷彿在說：決定權在你手上。
餘澤心中輕嘆了一聲，覆蓋在他周遭的法則之力，也隨之一點一點地褪去。
當幽若宮主看到自己的法則逐漸包裹著餘澤時，她嘴角不禁挑起一抹淡淡弧度。
“很好，既然你也不反對，那我們就換個地方繼續聊吧。”
幽若宮主起身朝餘澤走來，聘聘婷婷長裙拖曳在地，朝著餘澤伸出手。
餘澤不禁多看了她兩眼，卻始終看不透這個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但最終，他還是伸出手，握住了那隻細軟的小手。
“放心吧，迴歸上蒼前的這幾日我不會虧待你的。”幽若宮主笑盈盈道。
“你想帶我去哪？”餘澤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紅裙美人伸出手撫摸著餘澤的臉頰，柔聲道：“我們很快就要簽訂契約了，你是我的主人，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頂多也就是吃點精氣而已嘛~”
說到最後時，她紅唇輕啟，在餘澤的耳邊吐出溼潤香軟的誘人氣息。
飽滿的胸脯隨意地壓在他的脖頸上，也令得餘澤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下。
不知為何，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可偏偏在此時此刻，心裡卻還有種說不出的期待感。
這時，幽若宮主將少年輕輕擁入了懷中，那具曼妙豐腴的嬌軀與少年消瘦的身體緊貼在了一起。
“走吧。”
“不過在那之前，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
餘澤下意識抬頭：“誰？”
“你認識她。”幽若宮主輕聲道。
“一個已經等了你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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