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沒辦法了,我很不希望大哥哥你死掉,但是如果你有辦法提取我的記憶,還不如我來告訴你。”珍妮絲笑了笑:“反正臨死前的五分鐘能聊聊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
“死掉?我?”黎恩疑惑,盤腿坐到珍妮絲面前,像個聽故事的孩子般收起武器。
珍妮絲眼角流出一行血稠,臉部肌膚出現細紋,她所剩時間如最後的沙漏般銳減。
“伱想知道的羅斯蘭德其實一直在巴貝爾大道附近居住,當你懷揣想見到他的思維時,你就不可能見到他,羅斯蘭德給自己編寫了一個故事,叫‘永不相見的陌生人’,他討厭和不熟的人接觸,然後他又為身邊那些從事危險行業的人編了個故事,叫‘守護你們的城市’,一旦有人要襲擊羅斯蘭德,那些被他故事影響到的人會像瘋狗一樣撲過去。”
“不過大哥哥你放心,他身邊的殺手並不多,畢竟羅斯蘭德如果願意,他能把那些懷揣惡意的人親手捏碎,如果他不是有潔癖的話。”
“啊,還有啊,我們科學獵人的弗源博士也是結社的人,所以我說,大哥哥你怎麼可能鬥得過結社啊,那裡面的都是大人物啊。”
“歌劇家、科學家、甚至還有國家高層的人物,他們不一定有強大的個體武力,但是掌控著一方資源。”
黎恩懂了:“國王沒必要強過士兵,是這樣吧?”
“嗯嗯,做髒事的都是我們這些結社收養的執行者。”
“有個外號叫烏鴉的傢伙,以前也是執行者吧?”
“你說貝恩?後來的黑鴉幫老大?”珍妮絲點頭,一塊臉皮掉在地上,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痛般說道:“貝恩太弱了,他被趕出了執行者部隊,聽說他的黑鴉幫最近被人滅了。”
“那還真是可惜。”黎恩笑了笑。
珍妮絲默默搖頭,眼睛眯成一條縫,笑著說道:
“科學獵人、奧創天使教會,它們裡面的高層其實都被結社控制著,我們這種執行者數量不多,而且隱蔽的很,你要小心啊大哥哥,沒準哪天晚上就會有人在陰影裡把你帶走。”
“而且我感覺你和羅斯蘭德可能有矛盾吧?大哥哥的戰鬥力很強,但是遇到羅斯蘭德應該會死吧,他和我一樣是執行者,但遠遠強過我哦。”
“你說羅斯蘭德是執行者?我還以為……”黎恩欲言又止。
珍妮絲說道:“聽說結社上層有十位號稱‘使徒’的人在控制著,我只知道弗源博士是其中之一,另一位最近正要來到自治州,小心吧大哥哥,我不知道那是誰,但是‘使徒’的可怕在於他們的力量和知識可以影響世界。”
說到此處,珍妮絲的臉皮幾乎完全脫落,身體裡流出濃稠的血液把地面染紅。
畸變帶來的副作用正在侵蝕她的生命。
“你說,羅斯蘭德控制過你們?”
珍妮絲點頭:
“是啊,不然我們這個年齡不應該正抱著洋娃娃嗎?他用故事讓我們陷入瘋狂,好像是因為弗源博士說——這兩個女孩子的身體構造很奇特,殺了她們家人給我用用,哈哈哈~大哥哥,然後我們就殺了父母,被改造成奇怪的事物,最後連人性好像都沒了。”
珍妮絲的一顆眼睛掉在了地上,“這條路並非我們所願。”
“誰又能事事盡如所願?被你們殺死的人也不想死。”黎恩收回目光,拿出一張紙片,用血在上面寫了一行字,放在珍妮絲已經抬不起的手上。
珍妮絲的眼睛費力看過去。
——我以心之怪盜為名,為你們找羅斯蘭德,奪回屬於你們的自由。
“你可真有意思,對一個死人做出的偷竊預警,還有什麼意義?”
“最後再提醒你一件事……大哥哥的劍術有問題,手杖劍講究……刺擊,但你用它劈斬……不如換把武……器……”
珍妮絲倒在了地上。
【經驗值+9000】
【你最好快點離開。】
“我知道。”
黎恩看到珍妮絲已經幾乎腐爛成泥的屍體裡有一張卡片,他扒拉開碎肉,從珍妮絲的衣服裡拿出那張卡片。
[某特殊計劃的啟動晶片:珍妮絲被當做結社的雞肋清除,她一直以為自己襲擊了警局才遭到清除,實際上啊,雙子是共生的,少了一個戰力就構不成結社的執行人標準了,不過科學獵人動手殺她還有個原因,他們有一張重要的計劃晶片被珍妮絲當做飯卡拿走了。]
黎恩收回[鑑定家]。
起身把珍妮絲點燃,讓她在大火中變為灰燼。
走出這裡的時候,瑞秋的車停在路邊,她站在車旁,盯著工廠廢墟里的火光問道:“你給誰上火刑了?”
“那叫火葬!”
一小時後,車子駛入市區。
黎恩放下手中的記事本,腦中揣測著:
“羅斯蘭德用他的能力讓我們無法對他產生印象,但是……應該說,或許我已經見過他了,只是記憶出現了紊亂,是受到了故事的影響。”
“所以他的能力跳出了[燃燒意志]的抵抗BUFF,屬於直接影響記憶的能力。”
“臥槽……這回的對手是宇智波止水嗎……”
他覺得以這種狀況,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羅斯蘭德的蹤跡。
我畢竟是帶有想遇見他的想法。
按照珍妮絲所說,羅斯蘭德為自己設定的故事太過於謹慎。
但黎恩認為自己並沒有暴露身份,如果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見過羅斯蘭德並引起對方注意,他相信羅斯蘭德不會放過他。
得想個辦法……
黎恩給自己提出幾個問題:
一、怎麼跨過“故事”找到羅斯蘭德。
二、找到羅斯蘭德後,怎麼殺他。
三、結社的執行者能力到底在什麼區間範圍。
四、要來自治州的那位“使徒”到底是誰。
四個問題要分開來看,前三者相連在一起。
雙子的實力對黎恩來說屬於單對單無太大壓力,但若是珍妮絲和懷恩一起攻擊他,後果不好說。
攻略顯示著自治州尋找[水之至寶]的主線等級為60級,按照他以往玩遊戲的經驗,應該是該主線要面對的最強者為60級,並非平均等級,他不認為那位即將來到的使徒只有60級。
所以,羅斯蘭德的等級大機率是60。
除了以上以外,黎恩還有一個疑問。
——庫裡庫的[錯誤序列:魔女]是從哪弄來的。
黎恩揉了揉頭髮,片刻後,他針對怎麼弄死羅斯蘭德搞出了一個計劃。
記得在米德加斯玩家初次降臨時,他自己曾跟一個陸行鳥簽訂契約,以陸行鳥的視線來監視那一帶的動向。
他在腦中記下——找幾隻鳥或者狗簽訂契約,讓它們監視羅斯蘭德出沒過的街區。
另一個問題,怎麼殺死羅斯蘭德。
黎恩覺得,為什麼要自己動手啊。
有困難找警察不是天理嗎……
正好西里斯馬上就要升職了,這傢伙別的不說,至少調出一群警察沒什麼問題。
還有恩佐和大樹這倆聖徒局的叛徒背刺了自己上級K先生,他們倆很快就會得到一些特權。
對了……還有暴雨革命軍啊。
黎恩第一次感受到人脈優勢帶來的便利感如此爽。
“瑞秋,有個忙幫幫我吧。”黎恩說道。
瑞秋道:“如果超出業務範圍我可無能為力,但是工匠的事情,請隨意張口。”
黎恩想到珍妮絲死前吐槽過他的劍法不適合手杖劍,他也覺得確實如此,自己的攻擊方式比較大開大合,更適合揮砍。
“能不能把手杖劍給我改成用來砍人的那種帶刃武器?”
“最好還能有個槍口之類的。”
他想到了珍妮絲那柄有炮口的巨斧,又提出了一個無理要求。
瑞秋毫不意外:“你要是我老闆,我肯定辭職,抱歉,沒辦法,這把手杖劍很特殊,沒辦法做這麼大規模改動。”
黎恩說道:“你不是有一個工匠戒指每個月能給予你一次特殊鍛造能力嗎?”
瑞秋略微有些無奈:“……那你要等一等。”
“哪天能使用?”
“明天。”
“……”
……
瑞秋把黎恩送回住處的時候,下車時正好看到了回來的瑟。
不過有個穿著聖勞倫斯教團制服的人正站在瑟的身前,阻擋著她的去路。
瑞秋立刻下車,被黎恩攔住。
“瑟……她。”
“沒事。”
黎恩從瑞秋車上拿下一把雨傘,讓瑞秋先回去。
在瑞秋不情願的冷哼下,他走向了那個傳教士。
超凡者的聽力要比一般人好上一些,雖然相隔二十來米,但他還是能聽見那位教團成員只不過在對一個走夜路的盲女宣傳教義。
其實那些教義,瑟比他還熟悉,傳教士背課文記住教義,瑟捱打記住教義,深刻程度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女士,遊走黑暗的夜路,需要偉大的庇護,您可以安裝電子眼重新獲得視覺。”
“並不需要多少錢,只要一千馬克您就可以嘗試體驗版,正所謂已經沒有下降空間,您何妨一試?”
聖勞倫斯教團的下層傳教士,其實就是一群銷售。
至少黎恩是這麼理解的,這幫孫子到處推銷他們機械造物主所謂的恩威,也就是那些機械義肢,他們有時候會抓一些殘疾人士,哄騙到手術檯上安裝劣質義體,用於完成自己當月的業績。
西里斯曾經和黎恩他們闡述過,他還是一個下層傳教士的時候,就是靠著胸部豐盈義體成功在一個小村子裡晉升了職位。
“抱歉,我不用。”
瑟低下頭想快點離開,她真的很害怕與教團再有什麼瓜葛,特別是獨自一個人在面對教團時,即使在滿是人潮的大街上她也會躲到不起眼的位置。
那個傳教士跨出一步攔住了瑟的去路。
“女士,你看起來有些害怕?”
“不……沒有。”
“那個……先生,麻煩問一下,您在幹嘛?”黎恩手掌拍在傳教士的肩膀上,探過腦袋笑眯眯的望著對方,問道:“您在騷擾她?”
傳教士忙說道:“怎麼會?我只是在向這位可憐的女士推廣我們解救她的方式,盲人安裝義眼在機械城那裡已經成為主流,在自治州也遲早會成為流行趨勢。”
黎恩回絕:“那不用了,我幫她決定的。”
“先生,恕我直言,您沒有權利為另一個人決定她的人生。”傳教士聳了聳肩膀,掙脫開黎恩的手,和善又不失鄙夷的說道:“除非是家人,但即使是這樣也要經過另一方的允許,否則就是傲慢,何況您和這位……”
他話未說完,愣在原地的看著黎恩拉住了瑟的手臂,雨傘遮在她的上方。
“回家嗎?”
“嗯,回家。”
黎恩拉著瑟走過那位傳教士的時候,瞪著對方。
“恕我直言,你他媽話真多。”
傳教士愣愣的釘在原地,像根釘子一樣杵著不動,皺著眉有些不明白……
“就算沒看出你們是一家子……也沒必要和我急啊。”
瑟緊緊抓著黎恩的手臂,一直低著頭,黑色的護目鏡擋住了眼睛,也擋住了目光深處隱約藏匿的恐懼。
黎恩從她微微有些抖動的手能感受出來。
瑟在害怕。
黎恩不知道瑟是怕失去自由,還是對教團與生俱來的恐懼在唆使。
不過黎恩知道,想克服這份恐懼,還是有個辦法。
他拉著瑟來到公寓的樓頂。
“黎恩,你到底有什麼事?”
瑟跟在後面問道,看到黎恩扒著欄杆看向遠處一個純白色的尖頂建築物時,瑟愣在原地。
“那個白色的教堂是聖勞倫斯教團在自治州的教廷。”黎恩笑著說道:“不過因為自治州的人民最信賴的是聖徒局,所以聖勞倫斯教團在這裡的工作更多還是[魔晶石]開採業務,往好了想,至少他們無法像在別的國家那樣,利用自己與國家內部的關係讓民眾信仰‘機械造物主’,所以……”
“所以?”瑟走過去,微微歪著頭好奇的看著黎恩遞給她一個遙控器。
黎恩說道:“所以啊,教團在自治州的地位與那些富商基本沒什麼區別,教堂如果受到襲擊也沒事,雖然明天警務局會處理,但別忘了有西里斯在。”
“按下遙控器上的按鈕。”黎恩說道:“瑟,至少在這座城市,你不必擔心教團的威脅。”
瑟沒有懷疑,也沒有遲疑,按下了按鈕。
遠處教堂的頂端忽然爆炸,火光將黑夜染出橙色光暈。
一時間,瑟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摘下了護目鏡,用湛藍色的眸子看著遠處,瞳孔裡對映著火光繚繞的顏色,眼眸微微顫動。
瑟看向黎恩,問道:“你是什麼時候……”
黎恩說道:“進入自治州的頭一個月我去教團裡放了個遙控炸彈,是拜託瑞秋做的炸彈,像這樣的炸彈,我還佈置了幾個,你喜歡的時候找我要遙控器,隨時拿教團消遣都沒問題。”
瑟看著遠處的火光,微微點了點頭,至少在這座城市,我不用擔心教團帶給我的恐懼……
黎恩看著她的樣子,算是放下了一些心裡執念。
兩人站在雨中,看著教堂因為洩露煤氣再次爆炸產生的火光,迎著冷風依附在欄杆上。
“謝了,黎恩。”
“瑟。”
“嗯?”
“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嗯。”
……
1853年12月的一個普通下午,黎恩和西里斯在聖徒局的專用餐廳等候。
他今天早上接到重要訊息,大樹和恩佐升職了,那麼對黎恩來說,迎擊羅斯蘭德,以及在玩家來之前將聖徒局握在手中的計劃都可以進行了。
自治州的早上向來陰晴不定,特別是冬季。
但是清晨總能帶給黎恩特殊的靈感,在和西里斯一起享用早餐的時候,這位樂子人再次得到了一些靈感,並在腦中迅速完善起來。
當大樹和恩佐滿面春光的進來,並坐到他倆對面時,黎恩露出了讓這兩位剛剛因[主宰手錶]而獲得表彰的聖徒局勞模感到驚悚的笑容。
“二位對自治州的未來怎麼看?”黎恩問恩佐和大樹。
恩佐看了眼西里斯。
“二位是來開茶話會的嗎?”
“你回答就行。”西里斯說道,雖然他也不知道黎恩要玩什麼把戲,其實黎恩自己都是臨時想出的靈感。
恩佐搖搖頭說道:“如果你是在5年前問我這個問題,我一定會告訴你,這個城市非常棒,它有一群富商作為支援,周圍都是豐富的資源,但是現在,我覺得這座城市有很大問題……”
黎恩點頭:“您覺得貝加克自治州需要一種新秩序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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