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升一級要十幾萬點經驗值，必須想一個快速升級的方法了。”
黎恩腹誹著走過去。
因為[錯誤序列]不受虛度之海的保護，羅斯蘭德死亡後並沒有出現超凡者符文，他在死亡後，和庫裡庫當初死亡後一樣，身體溢位的是一個閃光圓球。
黎恩將其拾起，得到了[錯誤序列：紳士]的組合方式。
腦中清晰出現了一排新的記憶：
“[觀星者]序列八[結晶法師]+[血肉信徒]序列七[武道家]。”
“原來如此啊……”
“某些超凡職業不能合在一起使用，否則會形成詛咒印象，就像瑟的[軍團]+[戰爭之人]，理論上表層含義是他們之間的先驅者有矛盾，但實際上是因為……合在一起後太強，會導致遊戲難度失衡。”
“血肉途徑的武道家本身就是利用氣的好手，這群傢伙隨手就是個氣功波，如果再學會了魔法，將元素與氣結合，後果……”
“所以錯誤序列的某些觸發形式，其實是兩種相互抵制的超凡職業加在一起……？”
摸索著羅斯蘭德的屍體，他沒有找到第三章[天災之書]，這倒不意外。
第二章的新功能可以感應附近存在的[天災之書]，但在貝加克自治州一直沒感應到，說明結社的人轉移了[天災之書]。
在吉文的手稿中提到過，有個貝加克自治州的富商手裡儲存著一章[天災之書]，黎恩在來到這座城市不久後找到過那位富商，得出結果是在兩年前被一個金髮男子買走了。
說明結社在這座城市佈局已久。
但即使這樣，他們也沒有找到[水之至寶]。
一個人……
龐克集團……
至寶可以有宿主……
黎恩大腦飛速運轉，羅斯蘭德所說的一切都把結果指向了一個答案。
——在龐克集團內有個人，那人身體裡儲存著[水之至寶]，但還是沒有手段找出來。
腳步聲在黎恩身後響起，他並未慌亂，聽得出是西里斯的聲音。
“有什麼情報？”西里斯對黎恩殺死羅斯蘭德並不意外，面對一個垂垂危矣的傢伙，黎恩不會失敗。
不過西里斯沒有接近黎恩，而是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
黎恩輕聲說：“[水之至寶]與龐克集團有關係，正好下一步的計劃你和我會與這個社會真正的高層聯絡在一起。”
“但是在此之前，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先改造這座城市。”
西里斯沉默著，將注意力轉回了羅斯蘭德破裂的腦袋和無頭的屍體上，指示黎恩從其衣服中找出一雙白色手套。
“機密級遺物，量產類[白手套]，可以抵消其他遺物帶來的部分負面影響……”
“說明結社高層有某個人身處聖勞倫斯教團裡。”
黎恩不意外：“只要聖徒局是清白的就可以。”
他把地上沾血的怪盜卡片收起，囑咐西里斯清理附近的超凡因子，看向了上空，一艘飛空艇漂浮於上方。
漆黑的弧線形船身幾乎與天空融為一體，如果不是探照燈打在了他們身上，甚至連黎恩和西里斯兩個超凡者都注意不到。
因為巷子的狹窄，飛空艇不能降落，不過很多計程車兵正在空艇後方開啟的閘門裡，舉著槍瞄準著他們。
黎恩並未著急離開，而是拿出一張漆黑的卡片旋向空中。
他打了個響指。
卡片在半空化為血稠炸開。
變化為繁雨般多的黑色卡片，隨著風在空中飛舞，遮蔽了士兵們的眼睛，當黑卡散去的時候，黎恩已經隱於黑暗。
……
黎恩利用勾爪跳到一棟坡頂建築的樓頂平臺上。
巨大蒸汽機冒出的白煙如雲般將屋頂一帶覆蓋住。
他站在屋頂邊緣，隨著身後的動靜越來越響，回過頭去，同時改變了自己的聲音，對著濃密蒸氣後面的人說道：
“從巷子裡開始就跟著我，沒必要再藏著了。”
噠噠噠——
女士皮靴特有的聲音在屋頂的地面響起。
諾從蒸汽機後面走了出來，面對黎恩的時候，她拔出了刺劍。
“西里斯悄悄進入巷子裡的時候我覺得可疑，就跟了過來。”
“看來你們的事情已經了結了，現在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諾深吸一口氣，長卷發在風中如飄帶般遮住了半張臉，說道：“西里斯無論是作為探員出現在自治州，還是最近大量富商被襲擊，亦或者心之怪盜如擁有上帝視野般提前把自治州的蛀蟲清理掉，一切都不像巧合，你和西里斯之間有什麼陰謀？”
黎恩說道：“心之怪盜是我，盜取寶物是假的，目的不過是找到那些會讓這座城市毀滅的事物，貝加克自治州看似風光的表面實際上隱藏的是各方勢力的虎視眈眈，奧創天使教會和科學獵人的事件已經有證據證明這些，羅斯蘭德背後有個叫做結社的組織，那是大於自治州的勢力，我只是想做這些，並不算保護城市，只是讓自己的命運向著其它方向扭轉罷了。”
“伱說這麼多也掩蓋不了騷擾城市的罪行……”諾感覺剛才的話語中資訊量大的驚人，簡直就像是救世主般的預言，她拿出一枚徽章，說道：“回局裡和我們聊聊吧。”
她手中的徽章是名為[太陽徽章]的遺物，能照耀並淨化方圓百里內的邪惡之意，讓抱有惡意者陷入短暫的痴呆中，本是對抗羅斯蘭德的後手。
徽章的光芒閃耀，照射在黎恩身上，劈開了他身邊的暗。
光的後方，黎恩的影子拉長到達了屋頂邊際，與下方的城市融合於一體。
“諾，你的貴族家庭教給你的反面教材有很多，但是你沒有從他們身上明白，要剷除混亂必須依靠更加混亂的黑暗。”
“富商們的勾當，各方勢力的暗中行為，無一不是被慾望驅使，他們選擇墮落導致了貝加克自治州未來無法避免的毀滅，這才是你們這群城市守護者應該在意的事情，而不是我這個不起眼的竊賊。”
他在光的前方遮住陰影，猶如遮住這座城市的黑暗。
緩步走到了樓頂邊緣。
他問：“以[白騎士]的聖光碟機動劍鞘拯救城市的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但是城市並非我拯救的。”諾撥出一口氣，事實上，她有很多天都活在懷疑和驚恐中，她對於舊貴族這個身份是感到害怕的，她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自己也很奇怪。
黎恩沒有看她，而是看著前方的城市說道：“別把目標定成當個舊貴族遺孤，也別太小看了聖徒局和你們這群混蛋的力量。”
黎恩笑了笑，他摘下兜帽，像掙脫枷鎖。
他的頭髮在微風中不斷飛舞。
他看到了天空盡頭黑夜上湧動的雲層，看到了月亮燦爛光輝之下的城市。
他微微低下頭，做了個在諾眼中極其熟悉的道別禮，舊貴族的禮儀。
隨後，黎恩一躍而下，在黑暗中消失。
諾痴痴的站在原地，她從那個遮住黑暗的背影中看到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她聽人說過，世人都是平凡的，會痛、會受傷、會流血，會孤獨會迷惘，這世上沒有人生來就能抵禦那樣劇烈的疼痛。
但總有那麼一種人，他們在黑暗中前行，把刻滿痛苦的骨血凝聚成軀殼上的堅固盔甲，而等到天亮之後，再於陽光下歸於平凡。
幾分鐘後，數名士兵來到這裡。
“諾長官，您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諾搖了搖頭，手指縷過擋住眼睛的長髮。
“大開眼界，我竟然看到了連[太陽徽章]都能抵抗的陰影……”
“什麼……陰影？”
“沒什麼，回去調查一下，在其它城市裡是否出現過一個以暗影為名的……賊，不對……應該是怪盜。”
……
黎恩坐在垃圾堆旁邊，捂著腦袋。
“什麼[太陽徽章]……什麼鬼東西，要不是[燃燒意志]管用，我現在已經受到成噸致幻加灼燒BUFF攻擊了……”
他理了理情緒，緩和了一會身體後爬起來解除了[楔]，並從潮溼的巷子裡順手拿走了幾件掛在房屋門口的衣服，換上後走出陰暗的巷子。
沒多久，西里斯的警車開到路邊，警署的工作明天進行，他剛才把所有證據都抹除掉，為了保證黎恩不被聖徒局的人抓到，臨時決定帶他離開。
“你見到諾了？”西里斯開著車問道，他顯然很驚奇。
黎恩頷首，看著窗外的流光，說道：“忽悠了一下諾，畢竟是聖徒局的高層，以後玩家進場時，掌控聖徒局簡直太重要了。”
“怎麼說？解釋解釋。”
“陣營釋出任務，玩家接受任務，我給陣營釋出任務，拿兩份工資，而且不用擔心玩家把注意力集中在咱們身上，躲起來，同時操控陣營與玩家，這種方式是我當前能想到的利益最大化。”
西里斯覺得，這種知識面不適合現在的他聽，面對無法接下去的問題，他選擇沉默。
此時，黎恩發現[符文·眼]聯絡不上瑟，便讓西里斯把車開到他記憶中瑟應該在的位置。
巴貝爾大街。
燈火通明，行人往來不絕。
鏡中世界的苦戰並沒有影響到現實的一分一毫。
所有居民都做著自己的事情，無人意識到就在剛剛，聖徒局經歷了一場什麼級別的事件，更不知道，隨著那位故事家的死亡，他們中大部分人或許保住了一條性命。
街心花園。
瑟坐在花壇邊，赤腳踩在雪地上。
低著頭，白色的發簾擋住了眼睛。
黎恩和西里斯來到她身前。
“怎麼……了？”
黎恩皺了皺眉。
“結束了嗎？”瑟低頭問道。
“嗯。”黎恩笑著點頭。
西里斯也說道：“今天回去，喝點酒慶祝一下，下雪了，而且解決了一個大問題。”
“瑟？”
“嗯……”
“你怎麼了？”黎恩蹲到瑟的面前。
瑟搖了搖頭，在沉默中開口問道：
“黎恩，守護靈的事情……你是騙……不……其實根本沒有守護靈，對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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