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李長瀾起床簡單洗漱過後，用了早飯，在所住院子裡練起所學劍法。
程家宅院佔地面積極廣，分成不少院落。
許是程瑤迦特意叮囑過的原因，安排給李長瀾的院落偏僻幽靜，少有人會打擾不說，房前更是有很大一片空地。
每日衣食住行都有專人負責，無需他操心。
李長瀾站在空地中央位置，手掌剛剛搭上劍柄，還不等他將長劍從劍鞘抽出來，程瑤迦就已然出現在視野之中。
讓李長瀾感到不解的是。
今日，程瑤迦依然還是那副富家千金模樣，衣著卻是乾淨利落了許多，頭上諸多髮飾也都摘了下去，手中更是握著一柄一看就是上等品質的長劍。
“程姑娘。”李長瀾將劍收好，很是好奇對方來意。
程瑤迦來到李長瀾身前，神情猶豫地看了看李長瀾，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卻始終沒能將話說出口。
李長瀾見到這一幕，更是覺得茫然。
難道是程瑤迦後反勁兒，對他昨夜深夜拜訪女子閨閣而感到不滿，前來興師問罪的？
可看著不太像啊……
“程姑娘，我受程家熱情招待，自當做出回報，你有話直說便是，無需有所顧忌。”
李長瀾想了想，打算直接問問看。
程瑤迦聽到李長瀾略帶幾分保證的話語，緩緩點點頭，整個人鬆了一口氣，終於有了決定。
“李公子，我有個不情之請。”程瑤迦輕抿著嘴唇說道。
“程姑娘請講。”李長瀾正色道。
“我想跟公子學劍，還希望公子不要嫌棄瑤迦功力低微，天資愚鈍，輕易開口拒絕。”程瑤迦鼓起勇氣，看著李長瀾眼睛說道。
“跟我學劍？”李長瀾一愣。
他本來還想跟程瑤迦商量事情，只不過礙於時機問題，暫時不太好開口，便擱置了下來。
這會兒，怎麼程瑤迦倒反過來跟自己提出要求了？
“正是，李公子年紀輕輕，就能與幾位師叔比武切磋，想來武功必是極高，我雖從師傅處得來劍法，可惜與她老人家相處時間並不長，習武過程中遇到了許多問題。”
說話時，程瑤迦的視線緩緩挪到了李長瀾的佩劍上。
“我觀李公子來時腰間佩劍，方才像是要練習劍法。”
“因此，瑤迦更是確定李公子在劍法上一定有所建樹，且對劍道理解遠超常人，所以希望李公子能不要嫌棄瑤迦，教我練習劍法，順便指點武功。”
程瑤迦聲音不重也不輕，可每個字卻是異常清晰。
李長瀾又不是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程瑤迦話語裡的諸多漏洞，不用深究都能發現。
更不用說。
程瑤迦的表情已然明顯得不能再明顯，就差把心裡想的事情都寫在臉上了。
李長瀾隨意打量幾眼，就明白了一切。
這算什麼？
主動送上門倒貼的？
“我以前從未教過他人劍法，怕是教不好啊……”李長瀾心中有了主意，可開口便是推脫起來。
“沒關係，沒關係！”
“無論教好教壞我都不會怨你的，我都心甘情願。”
程佳瑤連連搖頭，表明自己看法。
她雙手握住劍鞘抱在胸前，一雙如水的眸子更是緊張地看向李長瀾，生怕得到拒絕。
幾句話過後。
程瑤迦面龐鮮豔欲滴，神情害羞的模樣，將江南女子的溫婉柔弱展現得淋漓盡致。
李長瀾露出一副和善笑容，心裡卻是啼笑皆非。
虧得他方才還琢磨著怎麼從程瑤迦這裡弄來全真劍法，沒曾想還未等自己開口，程瑤迦就已經主動上門，把理由和藉口都準備得天衣無縫。
李長瀾望著神態嬌羞的程瑤迦，隨即想到。
以程瑤迦的性格來說，她會有如此表現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承蒙程姑娘不嫌棄，我自當盡力而為。”
李長瀾笑了笑，姑且算是應下了對後者名義上的指點。
程瑤迦得到肯定回應後，喜上眉梢，迫不及待地拿出長劍就要請李長瀾親自“指教”。
李長瀾想要得到全真劍法，自是不好明說。
他按耐下心中想法，讓程瑤迦簡單先將劍法在他面前演示一遍，也好對程瑤迦的實力有個大體判斷。
程瑤迦認真地點點頭，用劍將全真劍法前後演練一遍。
她展示全真劍法的時候顯然心思根本就不在劍法上，餘光一直盯著李長瀾，劍法力道全無，速度更是慢到離譜。
說是劍法，倒不如說成劍舞更為接近。
好看是挺好看的，而且頗為養眼。
可惜程瑤迦的武功著實有些拿不上臺面，唬唬人還行。
萬一真遇上了有些本領的人，還不如直接報出程家或者全真派弟子身份，興許還能更有效一些。
李長瀾心中腹誹，差點上去自己練給她看。
他也知道程瑤迦所謂學習劍法就是個藉口，自然是不能真的給出真實評價，弄出來什麼嚴師高徒的無聊戲份。
李長瀾想了想，先是出口稱讚了幾句。
然後，他才對程瑤迦對全真劍法錯誤認知的地方，比較委婉地指出其中錯誤，並且講出了正確的全真劍法該是什麼樣子的。
李長瀾對程瑤迦的指點並非亂說。
全真派，全真七子之中。
丘處機雖然不是大師兄，也非掌教真人。
可論起武功，他才是幾人中武功最高的一個，平常在江湖裡的名號也最為響亮。
在中都時。
李長瀾與江南七怪，還有全真七子幾人切磋，彼此都拿出了真實實力，丘處機的全真劍法確實有不少可取之處。
程瑤迦是女子，師承孫不二。
她所學劍法與威力相比，更注重輕靈，路數稍有不同。
可再怎麼樣都是全真派劍法，細節上或許有些差異，總體理論和思想都大體相同。
李長瀾按照腦海中對丘處機出劍時的記憶，對程瑤迦說了幾點需要注意或者修改的細節之後。
程瑤迦眼中對李長瀾的崇拜之色，又多了幾分。
過了些許時日後。
程瑤迦與往常一樣來到李長瀾居住院落。
她在屋子裡找了幾遍，都沒有發現李長瀾的身影，於是，連忙喚來身旁一直跟隨自己的幾名侍女，打聽詢問。
她這才注意到院子裡的石桌上壓著一封信。
程瑤迦好奇地開啟信封。
看了看上面文字。
“今夜子時，縣外東南方三里木亭相見。
——李長瀾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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