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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深谷換新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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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羽清本以為底下定是一片漆黑,不想落地之處頗為明亮,眼前是個鋪了青磚的長長甬道,兩邊燈盞搖曳通明,說明另有通氣管道將空氣灌入其中。

玉如煙領著三人一路沿甬道往前走,兩邊時有岔路出現,不知通向何方,如此時而向上時而向下,直走了小半個時辰,眼前一片光明,豁然開朗,只見出口處於一片峽谷的峭壁之上,洞口臨空有個四五丈見方的石臺,石臺靠山壁一側是一連串石級延伸向下,每一根石級都嵌入山壁中,蔚為壯觀,從石臺上向下望去,可以看見一座建在谷底的樓宇簷頂,遮掩在雲山霧繞中,如在仙境一般。

常無柏熟門熟路,不等玉如煙帶領,自己沿著石級快步下山,玉如煙取出一片葉子抿在唇上,一陣悅耳清脆的聲音穿入峽谷,引得滿山的鳥雀一起迎合起來。“這裡已經有十多年未曾有外人到來,兩位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請往這邊走。”

峽谷中煙氣繚繞,滿地蒼翠,王陳二人隨玉如煙還未下石級,就聽見常無柏的叫罵之聲,“小鶯,是你家小姐邀請我來的,你可不能不講理,快快讓我進去。”

一個清爽的女子聲音回答道,“常二爺,我家小姐的命令,她若不在家,任何男人都不能入內,這是規矩,奴婢可不敢違抗。”

“哼,你明明已經聽見如煙的玉葉笛聲,別裝模作樣了。”

“既然小姐轉眼即來,常二爺就不能等待片刻麼?”

常無柏哇哇大叫,“我不高興,我等了整整四個三年,才有機會入這傳經谷,何況萬一你家小姐答允,我便是這裡的男主人了,小丫頭拿著雞毛當令箭,簡直豈有此理!”

玉如煙帶著兩人下了石級,正看見常無柏要硬闖進去,為首一名紫衫女子向身周其他幾名紅衣女子叫到,“布劍陣!”只見八名紅衣女子抽出長劍隨著紫衣女子將常無柏圍了,長劍劍尖所指全在常無柏要害,常無柏叫到,“九星劍陣,我也不怕。”說著出手一掌,快如迅雷,紫衣女子卻不理他,由身周兩名紅衣女子出劍一擋,另有四名紅衣女子分四個方向朝常無柏刺來。常無柏大叫一聲,在間不容髮之際躲過四劍交叉,轉身又是一掌劈向紫衣女子,動作之快令人歎為觀止,紫衣女子避無可避,只能身形一動,也向前拍出一掌,與常無柏一對,常無柏大喝一聲,凝立不動。

王羽清看得明白,只見八名紅衣女子手掌抵在前人肩膀,最後抵在紫衣女子背上,內力相通。這常無柏剛才與自己和陳絢寧交手,武功之高,只怕不下於師父崔天魔,此時竟然只與九名女子打成平手,卻也稀奇。

不一會兒常無柏頭上白氣蒸騰,內力已經用到極致,九名女子除了紫衣女子之外,其他八人全部都搖搖晃晃支援不住。

陳絢寧急道,“這常無柏好厲害,那幾位姐姐危險。”

玉如煙道,“常老二知道九星劍陣的厲害,因此想以內力取勝。”突然縱身跨步而上,身如飛龍,一掌直劈,從中將常無柏和紫衣女子分開,常無柏大叫一聲,騰騰騰退了四五步,一眾女子卻毫髮無損,如釋重負,一齊躬身道,“參見門主。”

常無柏苦著臉道,“師妹,你來勸架,何必給我苦頭吃。”

玉如煙怒目而視,“你下手不留情,不給你些教訓,你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向紫衣女子道,“小鶯,常老二和這兩位客人是我請進來的,不可怠慢。”

又瞪了常無柏一眼,“進去吧。”

常無柏見了玉如煙就如老鼠看見了貓,拉著王羽清乖乖跟在玉如煙身後,王羽清不自覺地將陳絢寧的手也牽著,一起入了大廳。

大廳貫穿了樓宇的整個底層,極為寬闊,一行人拾級上了廳中一座極大的木臺,只見木臺上擺設古樸雅緻,頗具漢晉風味,從臺上向下望去,可以看見廳中石板路縱橫交錯,形如棋盤,將大廳分割成許多個方形空間,空間裡擺滿了各類兵器,一眼看之不盡。

玉如煙微微一笑,“那些是兵器冢”,“小鶯,你帶兩位客人先去沐浴更衣,再去百衣樓換一套合適的衣服穿上。時間不早,安排下去,等客人換好衣服,我們正好吃午飯。”

小鶯一面領著王陳二人上了二樓,一面好奇地打量著王羽清和陳絢寧,“兩位真是好運氣,小姐還從來沒有請客人到傳經谷來做過客呢!公子真是英俊非凡,這位姑娘更是美極了,只是你的衣服~”說著噗嗤一笑。

陳絢寧面紅過耳,看這小鶯年紀也在三十開外了,說話卻還是這樣天真爛漫。

兩人跟著小鶯走到二樓一處拐角,入了一扇木門,小鶯隨手把門帶上,“公子,姑娘,這裡便是客房入口了,這兩套房觀景最好,內裡天天有人打掃,可以安心居住,洗澡水一會兒就會送來,兩位可先歇歇腳,奴婢就在門外候著,有事叫喚一聲即可。”

客房裡打掃得一塵不染,每套客房配有臥室、小廳和書房,還有個寬敞的觀景臺,不過片刻就有紅衣女子端了湯盆進來,分別服侍二人洗澡。王羽清哪裡能接受,急得直襬手,“不行不行,還是在下自己來。”一群紅衣女子吃吃笑著,出門去了。

二人洗漱完畢,只覺連身體都輕了許多,繼續由小鶯領著上了三樓,拐了七八個彎,來到一處寬大的空間,小鶯在一旁介紹道,“這裡便是百衣樓了,左手邊進去是女子服飾,右手邊進去是男子服飾,中間有木板隔開,是看不見的。兩位慢慢挑,奴婢在這裡守著”。

陳絢寧見這房裡木架一行行排開,無數簇新鮮豔的衣衫掛在那裡,何止百件,款式春夏秋冬都有,上到宮裝服飾,下到粗布麻衣無一不全,幾乎看花了眼。挑來挑去,最後選了一件淡粉色的輕紗罩衣,內裡穿一件蘭花青映窄袖束腰長裙,又找到根白娟做絲帶把發頂繫住,這裡每件衣物都用薰香燻過,氣味怡人,陳絢寧只覺自己煥然一新,連毛孔都舒展開來。出了門只見王羽清一身雪白交領直裰,頭髮齊整地梳著小髻,負著雙手,已經等在那裡了。

王羽清聽見腳步聲,一回頭,看見陳絢寧交握著雙手,一臉羞澀地站在面前,“絢寧妹子,你~真好看。”

陳絢寧見王羽清連說話聲音都顫抖了,反倒笑了出來,立即把羞澀轉為嘲弄,“清哥,你~真好看!”

小鶯在一邊笑道,“兩位不必謙虛了,你們都好看!快跟我走吧。”重新帶王陳二人下到大廳,飯菜已經上桌,只見玉如煙也已換了華貴輕便的服飾坐在主位,卻讓常無柏在身邊一張椅子上坐著,常無柏擠眉弄眼,溜鬚拍馬,玉如煙只在一旁薄嗔冷笑。

小鶯請二人在客位坐了,玉如煙側著頭端詳許久,笑向陳絢寧道,“絢寧妹妹與王公子真是一對璧人,姐姐我撮合了一樁好姻緣,你還不快點來謝我。”

陳絢寧喜上眉梢,“是要多謝姐姐。”說著扭了扭王羽清的胳膊,“要不是姐姐撕了他的假面皮,妹妹還真不知道這個相攜同行經月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王羽清苦笑道,“我若早知道你是我未婚妻,什麼假面皮也不用對你瞞著了。”

常無柏翹著二郎腿,悠閒道,“崔天魔給你下了金寒蠱,再用最高深的聞香幻法使你失去記憶,那你倒說說看,眼前的情況與你記憶中的事情有何不同?”

王羽清心知肚明,臉現難色,沉吟不答。

常無柏嬉笑道,“莫不是崔天魔那老小子也要把女兒嫁給你,才抹去你與陳姑娘在一起的記憶吧?哈哈哈,哈哈哈!”常無柏這一句本來是玩笑,卻見王羽清吶吶無言,又大笑起來,幾乎笑岔了氣,“哦喲,真真好笑,竟然是真的,崔天魔不管武功多高,骨子裡果然不過還是個無用的小農書生罷了。”

大廳裡只有沒心沒肺的常無柏在那裡大笑,玉如煙感同身受,王羽清尷尬無語,陳絢寧泫然欲泣,“清哥,你和崔天魔的女兒也締結了婚約麼?”

王羽清想起崔燕兒溫柔美麗的容顏,又看著陳絢寧絕世無雙卻眉頭緊鎖的憂愁面容,“絢寧妹子,對不起,在我的記憶裡,燕兒是我的未婚妻,但如今看來是我受了師父的蠱惑。”

陳絢寧只聽見上半句,下半句是什麼並不重要,“那個女孩叫燕兒嗎?她,她長得美嗎?”

王羽清不願欺瞞,點了點頭,“她端莊大方,溫柔可人,也是個好姑娘。”

陳絢寧再也忍不住,雙手捂住眼睛,就想往外奔出。玉如煙身形一動,已經攔住陳絢寧,“妹妹,你何必傷心,你問他,現在他心裡有你還是有那個女人,若他三心二意,就捅他一刀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千萬別優柔寡斷,反而把男人推給情敵。”

王羽清聽到三心二意這四個字,立即想起與燕兒一同修煉香木神功益氣之法時,崔天魔所說的一番話,“如今自己可不是三心二意了嘛,無怪當時師父心有顧及,原來是他心中有鬼,早知道我心中其實喜歡的是絢寧妹子。”

陳絢寧抹了抹眼淚,心中悽楚,“我知道清哥丟失了記憶,就算喜歡上那個女子也不是他的錯,我只是心裡難受,並不怪他。”

王羽清心頭一熱,一時間,無論是崔燕兒還是崔天魔,全部都被拋到腦後,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握住陳絢寧冰涼的雙手,“絢寧妹子,是我的錯,雖然我於燕兒心有愧疚,但是現在,我已經知道自己的心意,沒有陳絢寧的王羽清什麼都不是,我此生都不會再變心了。”

陳絢寧轉憂為喜,撲閃著目光盈盈,“清哥,你這是在向我表白麼?”

王羽清把嘴湊到陳絢寧耳邊悄聲道,“絢寧妹子,從此以後我只有你,絕不再分離。”

陳絢寧歡喜無限,不禁又流下淚來。

玉如煙笑得花枝亂顫,“妹妹,你傷心也哭,開心也哭,我好好的請客宴全被你把氣氛弄沒了,還不快點來吃飯。”

於是幾人重新入座,王羽清在桌底下仍舊牢牢握住了陳絢寧的手不放,兩人神遊天外,也不知上了哪些菜,反正囫圇吞棗地塞在嘴裡,食不甘味;玉如煙和常無柏在說些什麼,也是半句沒有聽見。

飯後撤了碗筷,又有紅衣女子端上水果,二人這才靈魂歸竅,陳絢寧心中安樂,思路也終於回到這樁離奇的遭遇上來。“玉姐姐,妹妹看這谷中風景,簡直是神仙地界,凡間少有,外面只怕從來不知此地存在。何況玉姐姐和常先生武功這樣高強,在江湖上卻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二位的來歷。”

玉如煙做成了一件好事,得意之極,對王陳二人是越看越滿意,此時陳絢寧見問,也就坦誠以待,“妹妹,老一輩武林中曾有一句諺語,不知你有沒有聽人說起?南觀黃山劍如雨,北突邪風幻海天,若無正風翻冰火,無常索命在眼前。”

陳絢寧搖搖頭,王羽清也露出詢問之色,常無柏一反嬉皮笑臉的神態,一本正經地介面道,“這四句話,分別描述了當年世上的四位絕頂高手。黃山派掌門劍雨無形餘觀、邪派第一高手海天散人江海天、冰火神掌黃正風、還有一個就是我的師祖玉無常,其他三人的武功修為都在伯仲之間,我師祖其實武功最高,卻深藏不露。”

王羽清和陳絢寧同時嘴唇一動,玉如煙已經笑道,“二位且莫心急,都先聽我把話說完。這四人中年紀最大的是劍雨無形餘觀,他是如今的黃山掌門黃以山的師父。而江海天這個人二位一定最熟悉了,他在世上其實有兩個傳人,一個是他的親生女兒江月蓉,還有一個就是如今江湖上聞風喪膽的崔天魔,崔天魔如何獲得江海天的傳授是個迷,想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冰火神掌黃正風來自西域,因此不如其他人名號響亮。至於玉無常,他是我的祖父,我們這個門派叫做無常門,而他就是無常門的開創祖師。無常門在江湖上毫無名氣,是因為我祖父立下的規矩,本門中人不得參與武林紛爭,但要以收集江湖上的各家各派的武學精要為己任,收錄在本門藏書閣中,以便今後武學衰微時,可以借這些典籍重新光大武學一脈。”

王羽清讚歎道,“怪不得常先生一見我和絢寧妹子出手,就知道我二人的來歷。”

常無柏得人稱讚,似乎連骨頭都輕了,“那是當然,本門中人,若不能達到學兼百家之長的境界,是不能出師動手的。兩個小朋友的天資都是絕頂的好,若是入我無常門,要超過什麼崔天魔、黃以山,那是不在話下了。”

玉如煙橫了常無柏一眼,“莫聽他胡吹,這些人的功夫自有其獨特精到之處,常老二你自己被逐出師門多年,哪有資格邀請別人入門,況且你自己也未必是黃以山的對手,崔天魔可也不弱。”

常無柏不服道,“那就讓他們兩個來找我常老二試試,手底下見真章,看看是誰高誰強!”又對陳絢寧道,“小丫頭,你為何會拜在黃以山那個老頭子的門下,照理來說,他就要進棺材的人,應該不會再收徒弟了。”

“你莫辱及我師祖,我的功夫是我媽媽教的,她是我師祖的關門弟子。”

站在一旁的小鶯突然驚呼一聲,“柳英梅女俠?!”座上的玉如煙也是面色恍然。

“你認識我媽媽?”陳絢寧奇道。

小鶯看向玉如煙,在得到主人首肯後,這才答道,“無常門每年會派出弟子門徒遠赴各地暗訪武林軼事,若有人新練成了什麼功夫,那我們是一定要去探究一番的。柳英梅女俠身份特殊,是江海天的獨生女兒江月蓉與江州名門柳照石的女兒,同時還是黃山派掌門黃以山的入室弟子,理應兼得兩家所長,奴婢那時奉了門主之命,暗中跟隨檢視柳女俠,見過她出手多次,全是黃山派功夫,似乎於江海天一派的功夫全都不會。”

陳絢寧補充道,“江海天是我曾外祖這件事,我也是近來才知曉的。我從小到大,從來沒見媽媽使過別派的功夫。”

玉如煙雙眼明亮,顯得興趣盎然,“那綠玉鳳頭釵是在你的手裡了?”

常無柏插嘴道,“我知道,我知道,小丫頭說要找潭州柳英傑算賬,取回那件東西。”

玉如煙眉頭一緊,“據我門中前輩筆錄記載,柳氏一門當年雖然在江州當地名聲很大,不過靠的是家大業大,於武功一門來說,也並無甚出彩之處,江月蓉嫁入了柳府後,生了女兒不久就過世了,柳氏一門中卻突然多出了好幾個懂得香木神功和迷幻大法的人物。現在看來,必然是從江月蓉處學來的。從柳英傑處心積慮奪得綠玉釵這件事來看,柳氏一門只怕早就知道其中所藏的秘密了。”

“秘密?媽媽把綠玉釵傳給我時,確實說這東西是有大秘密的,只是她也不知實情,只告訴了一段口訣而已。”

“鳳鳴玉淚,紫染無心,是不是?”常無柏擺出一副早已知道的神氣。

“不錯,此話何解?”

常無柏神氣無限,“我自然知道,前面說的是綠玉鳳頭釵,後面說的就是紫氣東來石!”

陳絢寧驚呼一聲,忙轉頭看向王羽清,“清哥!紫氣東來石!”

王羽清心中早就萬千疑團,此時見兩件事終於並在了一起,只覺不吐不快,點頭道,“不錯,紫染石就是紫氣東來石,是我王氏的家傳寶物。”

玉如煙嘆道,“崔天魔強收你為徒,原來也是為了這塊石頭。”

“不錯,雖然師父動機不良,但他在這件事上對我還是推心置腹的。但師父是偶然得知我家藏有紫氣東來石,卻不知為何還另外有人得知此事,以致我家慘遭滅門。”王羽清說著雙手握拳,想到父親和兩位哥哥慘死,復仇之火又一次熊熊燃燒起來。

常無柏換了一副古怪的神氣,“如煙,我看這世上除了江海天的傳人,也只有我無常門的門人才知道紫氣東來石的存在了。”

玉如煙頹然道,“你的猜測不無道理。”

陳絢寧急道,“姐姐你別打啞謎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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