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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英豪能有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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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王羽清在千鈞一髮之際的那一聲長嘯把催眠魔音以內力逼出,白梟的身形只有一瞬間的停頓,但這一瞬間也就決定了生死,王羽清側身讓過白梟孤注一擲的一擊,左掌打在白梟喉頭,長劍跟著刺入他的胸口直達心臟。

場中寂靜片刻,隨即爆發出轟天價的喝彩,在座之人都是武林中有數的高手,明白白梟這一招有多難抵禦,也明白王羽清這最後一招拳劍內功都到了極高的境界。李循秋以為王羽清是黃山派弟子,便來向吳道生祝賀。吳道生擺手道,“王公子並非黃山派的,他這套劍法也不是黃山劍法。”

王羽清看了一眼崔天魔,向在座諸人道,“在下之前師承崔天魔崔先生,後來又有際遇,卻不便與諸位說知了。”

俞周平怒目看著崔天魔,再看看王羽清,一聲冷笑,“原來師徒之間是鬧翻了,邪派高手的弟子果然出手也充滿了詭詐和邪氣。”

王羽清卻不理他,重新回身站到吳道生身後。

瀟湘公子命弟子把白梟的屍身抬出去,這才笑道,“崔公子也請坐下,閣下如此年紀如此人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王羽清不再推辭在吳道生身邊坐了,向在場眾人朗聲說道,“在下姓王名羽清,乃是忠良之後,崔宇只是化名,今後也不會再使用了。”

崔天魔如何聽不出王羽清是在向自己表達恩斷義絕,心中也有些後悔,但身為長輩也不能不顧面子去重修舊好,只能冷哼一聲,喝一口茶掩飾窘態。

吳道生向瀟湘公子道,“瀟湘掌門,在下前兩年身在金國中都潛伏,上月聽到金兵即將南下荊襄一帶的訊息,急忙趕回,請諸位武林同道出謀劃策,一起同心抗擊胡虜入侵。今日白梟之謀不能得逞,全仗各位深明大義,不做金人走狗。在下有個提議,本次武林大會以武會友,選出的武林盟主也做抗擊金兵的義軍頭領,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瀟湘公子與鐘相互看一眼,竟是喜形於色,“吳大俠所提確是極好的建議,在下作為武林大會的東道,自然要聽各位的統一意見,不知各位是何想法?”

李循秋首先點頭道,“此法甚好,武林盟主武功天下第一固然好,但若兼有心懷天下之念,那就更好不過了。”

俞周平道,“那還比什麼武功,找個朝廷官軍大將做武林盟主就可以了。”

座上多人鬨笑起來,也有人隨聲附和,“俞掌門此言有理,既然選的是武林盟主,自然要以武功為先。”

靜虛道人道,“事事也並非絕對,若能選出一名既武功卓絕,天下武林人士又佩服的人帶領大家一起抗擊金人,這才是好。”

瀟湘公子止住眾人道,“今日還有幾位掌門與武林耆宿未到,請在座諸位都詳加考慮,等武林大會當日,再行決斷。今日便由衡山派安排請各位在祝融峰上各處安歇,先遊風景,再談武學,定讓各位不負此行。”

山上搭了不少臨時的草屋木房供武林人士居住,王羽清和于堅跟著吳道生,由周寒在前面帶路,周寒指著一間木房道,“今後幾日便要請三位屈就住在這房內,此處就在望月臺之後,晚上風景極佳,三位若是有雅興,可自去賞玩。晚輩就先告辭了。”

吳道生等周寒出了房門,屋裡再無外人,拍了拍王羽清的肩膀,“王公子,依你看瀟湘公子和鐘相等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王羽清道,“以晚輩看來,只怕吳前輩的話正中他們下懷。洞庭派和衡山派在此處勢力已經根深蒂固,若是藉著金兵來襲拉起一支隊伍,久後必成朝廷大患。”

于堅久不發言,此時插嘴道,“師父,王公子,我看無論洞庭派還是衡山派都沒有絕對實力在這武林大會中奪魁,他們高興得太早,除非暗地裡另有強援。”

吳道生點頭道,“堅兒此言不假,不管如何,若不用此法,也無法聚集武林中人一起抗擊金賊,我等且靜觀其變,誰當這盟主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定要一心為國為民,決不能是個利慾薰心之徒。”

王羽清建議道,“吳前輩,依晚輩看不如你來當這武林盟主,遠好過那幫野心之徒。”

吳道生緩緩搖頭,“不妥,一來我不足以服眾,二來我也無此能力。若我師父在此,他做才合適。”

于堅皺眉,“若是隻按照以武功高低為評判,那豈不是崔天魔會奪取武林盟主?”

“以我對崔天魔的瞭解,他只在乎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什麼武林盟主之位,他是不會感興趣的。”王羽清解釋道。

三人討論不出結果,也就罷了,到了晚間自有衡山派弟子端了酒水飯菜送到房裡,王羽清心中另有陳絢寧之事,吃得食不甘味,草草扒了飯,出得門來。

臨到中秋,月華光盈,灑遍祝融,王羽清獨自一人往望月臺來散心,山上武林人士匯聚,連望月臺上都站滿了人,稱兄道弟,呼朋喚友好比集市。王羽清被鬧得意興闌珊,沿著祝融峰南側而下,專挑無人道路而行。月色如此美好,斯人卻不知所蹤,王羽清念及陳絢寧的離去,心臟刺痛非常,自顧自嘆氣不止,如此自怨自艾,不覺走得遠了,前面一座建築在黑暗中莊嚴矗立,內裡佛號連天,原來是一座寺廟。

王羽清知道衡山上寺廟道觀極多,最有名的莫過於上封寺,寺內僧侶想是在做晚課,梵音繚繞,王羽清呆立路旁側耳傾聽,不覺時光之過。待唸經之聲散去,月亮已在中天,王羽清悵然若失,往原路返回,前面一個人影快步走來,和王羽清對面而遇,正是崔燕兒。

崔燕兒不想在此處遇上王羽清,也是一怔,眼神有些躲閃,隨即寧定,“清哥,你一個人在此散步麼?”

王羽清看著崔燕兒,“燕兒,那麼晚了,你到此地作甚?”

崔燕兒提著手中的籃子晃了晃,笑道,“我去給上封寺的菩薩送還齋菜碗筷的。”

“你什麼時候信佛了?”

崔燕兒嘆口氣,“我也不知從何時起,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了。只有這唸佛之聲能讓我心中安靜,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王羽清深深看著崔燕兒,眼前這個女子曾經和自己如此親密,如今卻有點想躲著她了,“我回去了。”

崔燕兒的面色紅潤異常,氣血好得旺盛充足,在夜色中顯得晶瑩剔透,瑩瑩閃閃,“清哥,有些事情你莫怪燕兒,有時候連燕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說著提著籃子入了寺門,寺門裡的僧人對崔燕兒想是極為熟悉的,便放了她進去。

王羽清怕再崔燕兒辦完事立即出來,快步往回而去,重新上峰,時候不早,行人也已稀少,寒風也有些刺骨,王羽清哈出一口冷氣,心中胡思亂想,“寧妹若是在山上,可住在哪裡呢?峰上寒冷,她可別生病才好。”

接下來的一日天下各大幫派的首腦紛紛到齊,連吐蕃也有密宗番僧前來,瀟湘公子一一接入,忙得不亦樂乎。王羽清有機會也與各路武林豪傑寒暄幾句,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粗鄙無文,大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而來,王羽清心中微感失望,“這些烏合之眾就算真的集合起來,如何行動劃一抵擋訓練有素的金人呢?”

外面衡山派弟子來報,雲南點蒼派掌門白顯龍到,不一會兒瀟湘公子引著五短身材的白顯龍走了進來,白顯龍雖然身材極矮,但在江湖上也是頗有名聲,一時眾人相互引薦,熱鬧非凡。白顯龍一一寒暄已畢,看向崔天魔,目中既恨又怕,抱拳道,“崔先生你好,上次險些糟了先生毒手,今日再會,白某不勝榮幸。”

崔天魔眼皮也不抬一下,“明日正會再來找你比試,今日莫來打攪我,滾!”

白顯龍尷尬一笑,看向崔天魔身後的崔燕兒,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王羽清,若有所思。王羽清見到白顯龍,又不得不想起雁蕩山往事,想到崔燕兒為了自己捨身相救,不由看向崔燕兒。“燕兒確實是愛我的,她為了救我口吐鮮血,我此生雖再不能與她在一起,今後她若有難,我也會不顧性命去救她的吧!”

崔燕兒朝王羽清微微一笑,左側嘴角翹起,顯得詭異而隱秘,然後自去和崔天魔說話去了。

王羽清和于堅找遍祝融峰上各個角落,山上無論武林豪傑還是寺廟僧侶,販夫走卒還是山野樵夫,都說不曾見過一個如此美貌的年輕女子。事情越來越蹊蹺,陳絢寧如此一個大活人,既沒有下山也不在山上,唯一的可能就是藏了起來或者被人藏了起來。但陳絢寧武功如此高強,別人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制服她只怕也非易事。

王羽清茶飯不思,又離了祝融峰,走遠了去散心,于堅跟在後面怎樣勸解也是無用,最後于堅無法,只能曉以大義,“王公子,如今戰事緊迫,金人說不定轉眼即來,陳師妹不見蹤影我也著急,但事事若不能以大局為重,如何心中能安?”

王羽清勉強提起精神,“於大哥,多謝你的開解,我心中如何不明白孰輕孰重,只是關心則亂,無法抑制了。”

“兀那小子,可還認得我們?!”忽然五六名身穿藍褂頭纏白巾之人各個左手持劍圍了上來,連著王羽清把于堅也圍在了裡面。為首一名白鬚老者冷笑道,“小子,可還認得爺爺!”

王羽清把于堅一推,“於大哥,你先走,這些人因私仇來尋我,我能對付。”

“那王公子小心。”于堅退出圈子站在一旁卻不離開,藍衣人也不理睬。

王羽清這才向那老者冷笑道,“你們點蒼派不去找崔天魔單挑,是想挑軟柿子來捏嗎?”

老者揚了揚斷去的右手,“小子,當初若非你多管閒事,我點蒼派如何會輸得如此之慘,崔天魔自會有我們白掌門找他算賬,至於你嘛,我們幾人收拾你足矣,只要把你的右手也斬了,我們立馬走人,不要你的性命。”

王羽清哈哈笑道,“這幾日來你們已經是第二批要王某右手的人了,不想王某的右手如此招人記掛。”

“一會兒看你還笑得出來!”白鬚老者恨恨道,“這兩年來我們日夜以左手練劍,等的就是今日找你們報仇!”

王羽清長劍出鞘,淡淡道,“閒話少說,動手吧,打完正好吃晚飯。”

老者向身後的點蒼派弟子道,“你們看這小子狂妄,性格像極了崔天魔,不知武功是否對得起這份狂妄。大夥兒上啊,讓這小子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使劍!”

王羽清見白鬚老者如此說,心中也是一怔,“原來我不知不覺間也有了戾氣,脾氣竟是越來越像崔天魔了嗎?”那白鬚老者一聲令下,身週四名點蒼派弟子左手長劍齊出,配合白鬚老者,攻到王羽清身前。

王羽清見這五人站定了方位,長劍出招有高有低,招式各不相同,但配合緊密,是一套頗為厲害的劍陣,忙身形一動,在原地轉了一圈,叮叮噹噹聲音不絕,擋住了對方五人的第一招。白鬚老者“噫”了一聲,自己這套五行劍陣乃是點蒼派中的絕學,這兩年為了找崔天魔報仇才苦練而成,而手下這四人都已經是派中出類拔萃的人物,一般五人聯手便抵得上一名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何況還有自己壓陣。此時見王羽清一招擋開五人攻勢,心中暗暗吃驚起來。

王羽清心中也吃驚不小,適才這一招極險,若非自己先以大部分功力首先擋住白鬚老者,再迅速旋轉擋住其他四人,只怕自己就要被戳出好幾個窟窿了。看出老者是關鍵所在,忙把長劍一圈逼退其他四人,左手一招鷹巖俯瞰,啄向老者頭頂。

點蒼派這套五行劍陣實有獨到之處,王羽清長劍這一圈之勢確實逼退了四人,但左手這一招也打了個空,原來這五人配合嫻熟,四人一退老者也跟著向後退出一步,一聲長嘯,五人又一齊攻了上來。

王羽清一時絲毫看不出破綻,只能轉攻為守,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將身周護住,尋思退敵之策。白鬚老者嘿嘿冷笑道,“怎麼,沒轍了?如此使劍,看你能支援多久!”

王羽清何嘗不知此法不能持久,只是想不出方法只能如此,若要鬥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王羽清自然可以殺招迭出,但既不想落敗,也不想要了對方的命,就難免束手束腳,使不出全力來。

點蒼派五人翻翻滾滾圍著王羽清如走馬燈相似,直打了四五百招還是不能取勝,白鬚老者見王羽清內力如此持久也暗暗佩服,只是好勝心強,今日不出個勝負決不罷休。又是一聲長嘯,五人變了陣型,一時兩人一時三人,輪番向王羽清身前身後亂刺。

王羽清拼力守住,劍法不亂姿態依然瀟灑沉著,這五人劍陣確實天衣無縫,看來與無常門的九星劍陣頗有相似共通之處,只是九星劍陣更為犀利,更令人難以抵擋。一想到九星劍陣,立即就想到常無柏的破陣之法,攻其一點,破其全部。王羽清有心一試,沉著應付等待時機,待一名點蒼派弟子與自己長劍相交身形微頓之際,突然一記龍劍如奇峰凸起,分刺其餘四人,後面左手一格將那人的長劍擋在身後,掌力藉著劍勢攜著勁風全力打向那名點蒼弟子。

那人剛與王羽清對了一劍,陣勢將變未變,此時見王羽清突然迅猛而來,到底少了一手無力對抗,王羽清後手早到,一掌拍在那人左手手背,那人大叫一聲長劍落地。王羽清乘勢躍出圈子,立在於堅身旁,“承讓了!”

白鬚老者長嘆一聲,“想不到閣下進步如斯,我們多練幾年再找你來報仇!走!”與其他四人氣沖沖上了山,回祝融峰去了。

于堅佩服不已,“實在想不到王公子功夫劍法都如此了得,適才我還替你捏把汗呢!”

王羽清淡淡道,“承蒙於兄誇獎,這冤家宜解不宜結,希望點蒼派可不要去找崔天魔,否則只怕真要吃虧。”把長劍插回劍鞘別在腰間,和于堅並肩回上峰去。

一夜無話,到了明日已經是八月十五日當天,武林大會的正期。祝融峰上雲雪寒風,卻擋不住山上無數江湖豪傑的一派熱情。前至老聖殿後至南天門全被人潮擁堵,原先被衡山派擋在山腳下沒有請帖不請自來的人士也被放行上山,一時人聲鼎沸擦踵摩肩,力弱之人幾乎要被擠下山去。

王羽清和吳道生於堅一早便入了老聖殿,見其他幫派掌門幫主也早早前來,或坐或站心神不寧。崔天魔照舊坐在那裡喝茶閉目,顯得極為悠閒自得,似乎武林第一的寶座已經是囊中之物,板上釘釘了。

不一會兒殿外鐘鼓齊鳴,鑼鼓喧天,壓過人聲,衡山派一名弟子入內,向一眾武林耆宿一躬身,朗聲道,“請各位掌門,各位幫主,各位大俠移駕殿外,武林大會即將開始。”說著在前引路,吳道生、俞周平、李循秋、鐘相、白顯龍等隨其魚貫而出,只見外面人山人海,連半山腰都站滿了人,殿前已經清出好大一片空地,應是比武之用。百來名衡山派弟子清一色身穿土黃色箭衣,有的手持長劍,有的手持棍棒,圍在空地四周,顯得肅穆而莊重。眾人在老聖殿外的椅上按次序坐了,王羽清見楊么也是一身衡山派裝束從殿後走出,運內力朗聲說道,“吉時到!武林大會開始!有請本屆武林大會的東道主衡山派掌門瀟湘公子與上屆武林盟主守忠道長的傳人靜虛道長入場!”

鑼鼓嗩吶的陣陣吹吹打打中,一身土黃直裰白色方巾身披黑色錦緞披風的瀟湘公子和穿著樸素一身普通道裝的靜虛道人攜手而出,向臺下團團做了個四方揖,靜虛道人身後一名弟子手上捧著一隻大銅盒,放在早已準備好的木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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