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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 楚氏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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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波湖畔,綠樹環繞,落英滿天。

湖面上,兩個清雅美麗的女子迎面而立,中間相隔十餘米的距離。細看起來,二人容顏分毫不差,只有孿生姐妹才能相似至此。

就在此時,楚蝶舞手持落花劍,舞動滿天落英隨劍氣飛旋。楚醉心手挽碧波,將一道晶瑩的水牆迎面壘起。

二人相持片刻,楚蝶舞手中的落花劍突然刺出。花雨如針,極速射向對手。楚醉心以碧波為盾,全力抵擋襲來之利器。花瓣被隔於水牆之外,不得近之分毫。

楚蝶舞以掌擊劍柄,落花劍隔空使力。片片花瓣似被真氣灌輸,如利刃般衝擊壁壘,眼看就要穿透水牆。楚醉心集中精力,將所有真氣集於兩掌,推波助瀾。平靜的湖面彷彿掀起巨浪,直衝雲霄。

楚蝶舞一手執劍相抵,一手凌空揮劃一圈,挽起更多落英,以掌相擊,使其隨劍氣直逼巨浪。楚醉心頓覺掌上承受加重,雙手力挽狂瀾,看準一點奮力擊出。水牆立即化成巨龍一般蜿蜒地向對方攻去。花瓣雨失去屏障,亦如衝破牢籠之猛獸一樣迎面襲來。

楚醉心迅速身體下陷避那花針,鋪天蓋地的花瓣擦湖面而過,將岸邊一棵老樹連根拔起。楚蝶舞飛身上旋躲開龐大水柱,那巨龍驚濤拍岸一般衝向遠處的青山隕石。

待妹妹從水中冒出頭來,楚蝶舞趕忙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將其拽出水面。回到岸上的楚醉心全身溼透,楚蝶舞拍拍她的肩道:“有進步,回去換件衣服,休息會吧。”

湖邊有一處竹閣,楚醉心換好衣衫後便坐在窗邊,出神的望著夕陽餘暉灑落湖面,望著依然在窗外練功的姐姐。

姐姐的芳菲蝶舞,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比起娘當年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意味著,她與秦倚山宣戰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看著姐姐一副勢在必得的決心,楚醉心卻並無完全把握,可她心中所思卻不敢對姐姐講。

一個恍惚間,楚醉心又想起了昨夜的那個夢。

朝陽和煦,柳綠花紅,面容姣好的年輕女子步伐輕盈,雙足騰空踏湖邊蘆葦,行走如飛。突然腳下蘆葦無風自動,緊接著一襲白衣騰空而起,那白衣不由分說的攬過年輕女子的腰,抱起她輕輕落在湖邊平地上。

“說過你多少次了,有了身孕也不能安生片刻。”溫柔的語氣中略帶一絲責備。

年輕女子雙目微嗔,抱怨道:“整天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的,我都要悶壞了。都答應不跟你爭武林第一了,沒事練個輕功也不行嗎?”

“行。但是你現在身子不方便,萬不能揹著我偷偷一人跑出來。”白衣男子寵溺的理了理她稍顯凌亂的髮絲。

人之所以會有夢境,是因為要以此來彌補現實的缺憾嗎?楚醉心曾不止一次的夢到已故的爹孃,不知他們生前,可曾過過一日她夢中所見的安逸生活。

入夜,群星疏淺。

楚蝶舞結束了一天的練武,回到閣中,不現絲毫疲憊之態,面色泛紅,目中透出隱隱一絲興奮,對著坐在案邊執筆寫字的妹妹說:“醉心,給我取些水來。”

楚醉心應聲起身而去,楚蝶舞瞥了一眼案上素紙。

娟娟數字,是楚醉心抄寫的詞。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里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楚醉心將盛滿水的茶盞遞給姐姐,看著姐姐望向她的凌厲目光,稍稍窘迫。

“楚家女兒,可不能總把心思放在這些兒女情愁上。雖說你的武藝有長進,但也鬆懈不得。來日我戰敗了秦倚山,楚家武功會重獲武林第一美名,那時候,咱們定會接受江湖各界的挑戰,到那時僅我一人肯定是應付不過來的。”楚蝶舞一臉鄭重的告誡妹妹。

“是,我知道。”楚醉心道。卻也不得不擔心,那個戰敗了尉遲林與孤皓月,令中原之人聞之變色的秦倚山,當真那麼好對付?

“替我寫戰書吧,三日後的戌時,你隨我去離魂山赴戰!”

“三日後?”楚醉心驚了一下,她知道戰期臨近,卻不想如此之快,但姐姐做出的決定是從來不會更改的,因而她只有遵從。

次日,楚蝶舞照舊晨起習武,楚醉心按照吩咐揣著擬好的戰書,準備送往百川樓。

百川樓於豫州聞名遐邇,做的是物資信件往來的買賣,與聚賢茶莊一南一北佔據豫州交通樞紐之地。

走過了人聲鼎沸的集市,再穿過前面一片小樹林,再有個幾里路就到了。入小樹林後,楚醉心正欲施展輕功加速前往,突見前方不遠處有幾個蒙面黑衣人,手握長刀,正向著同一目標逼近。楚醉心趕緊停止動作,留神觀察,看到黑衣人目之所及處是一個商旅模樣的人,牽著匹馬,馬背上馱著幾個包袱,正匆匆趕路。

幾個黑衣人瞅準時機一擁而上,楚醉心大驚失色,眼見那人要慘死在黑衣人的刀下,正欲出手相救,卻見他突然轉身,就在黑衣人為這突如其來的轉身一怔之間,那人原地不動雙手連出數招,黑衣人的長刀不知怎的全都脫手而出,彷彿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吸了過去,緊接著每個黑衣人都向後跌出幾丈之遠。

幾個強盜起身之後落荒而逃,他便收拾起落在地上的長刀繼續趕路。雖說他出招時動作極快幾乎無人能看清,但楚醉心卻看清楚了,他用的是一醉傾心的招數。

自小練習爹孃傳下的這兩門武功,姐姐以芳菲蝶舞為主,她便主攻一醉傾心,對其內功心法、招式路數最熟悉不過,所以天下任何一門武功只要有三成出自一醉傾心,她便能一眼看出。

她記得娘曾經說過,自從爹爹走後,天下懂得這兩門武功精髓的就只有她們母女三人,其他弟子即便懂得招式也未曾得到全部心法傳授。而她們三人一直在靈波湖畔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後來只剩下她和姐姐兩人……眼前之人她從未見過,怎會使出一醉傾心的招數,而且看起來對內功心法的掌握並不在她和姐姐之下?

楚醉心心生好奇,便不再使用輕功了,只是默默跟在那人後面,就這樣走出小樹林,往百川樓走去。

可巧他們一直同路,行至百川樓附近一家當鋪時,那人走了進去,楚醉心猶豫片刻,心想著送信要緊,便移步進了百川樓。

“戰書,送往離魂山。”楚醉心說著將一錠銀子放在案上,不出所料,引起周圍顧客的一片側目。

百川樓的夥計手腳麻利的開啟鴿籠,捧出一隻血鴿,將信件封入竹筒。

楚醉心正欲離開,突聞身邊的夥計招呼道:“哎喲,趙爺來了,您可是最準時的,怎的今次竟遲到了啊。”

楚醉心一回頭,正是小樹林邂逅的那位商旅。細看他已過中年,一臉剛勁之氣,雖經過喬裝,但內行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且功底頗深。

被稱作趙爺的人淡淡一笑,道:“幫我送這幾個包袱。”說著將東西放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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