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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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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閣。

隔了兩天之後,孤皓月與趙璟夕再一次來到這裡,屋內一切如舊,只是屋子的主人不見了蹤影。

“方伯伯不在,他行動不方便,會去哪裡呢?”她惦記著楚醉心臨走之前的囑託,一下山就拉著孤皓月來給方紫雲報平安。

孤皓月看了一眼屋子中間的鑄劍爐,爐口青焰微弱,是快要熄滅的徵兆,顯見所是所鑄之物快要完成了。如此看來,方紫雲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或許是暫時離開,我們在這裡等等他吧。”

然而,兩人等了將近一個時辰,直到爐口青焰完全熄滅,方紫雲還是沒有回來。

“方伯伯會不會遇到什麼麻煩了?”趙璟夕擔心道。

就在此時,二人同時聽到門外有了動靜,趙璟夕以為是方紫雲回來了,連忙奔過去開門,只聽門外之人揚聲道:“方師傅在嗎?”

院子裡站著的是一個身形高大威猛的七尺男兒,見不是方伯伯,趙璟夕略微失望,不過既然此人也是來找方紫雲的,或許可以跟他打聽打聽。

“方伯伯不在,我們也在找他呢。”

“不在?可是他讓我這個時候來取劍的呢。”男子略一皺眉,粗聲道。

這時候孤皓月也走了過來,與趙璟夕對看一眼,同在心中揣測,若真如這個男子所說,那麼方紫雲此番外出,便是他自己也始料未及的。

男子看了他倆幾眼,突然向孤皓月問道:“你可是姓孤?”

孤皓月一怔:“你怎麼知道?”

他又轉向趙璟夕問:“那你就是趙姑娘了吧?”

見他連自己是誰也知道,趙璟夕越發驚奇:“你認識我們?”

“認識倒是不認識,只是昨天方師傅說,若是來取劍時他不在,便在這裡等一位孤少俠和一位趙姑娘,他們會把劍取來給我。”

二人聽後面面相覷,之前相見的時候,方紫雲從未對他們提過此事。

“既然是你們沒錯,那就趕緊把劍給我,我還等著用呢!”男子有點不耐煩道,說完便從袖中取出一塊銀子塞到趙璟夕手中,語氣強硬地很。

“……”趙璟夕正要再說點什麼,孤皓月搶先一步道:“請問您所鑄之劍的樣式?”

“十五寸短劍,柄刻玄龍花紋,劍身如勾。”

“此劍還未煉成,差最後一道工序,不知大哥可否在此多候片刻。”

“行,那就快點!”

二人隨即關上房門,回到屋內。趙璟夕急道:“孤皓月你是不是瘋了,你又不會鑄劍,一會兒拿什麼給人家!”

孤皓月卻是不慌不忙,一邊彎腰向鑄劍爐內檢視,一邊從容笑道:“沒有人生下來就會鑄劍,沒試過,怎知不會成功。”

“可是人家就在外面等著,你這邊卻要從頭學起,也太……”

孤皓月並未理會她的話,只是自行用鐵鉗從鑄劍爐中取出一物,此物身長十五寸左右,柄刻玄龍花紋,劍身如勾,恰是方才那位男子所述之劍。

趙璟夕驚喜道:“原來,你早就知道這柄劍已經鑄好了?”

孤皓月將此劍反覆檢視,緩緩道:“若非如此,方前輩不會無故讓那人找我倆取劍的,只是,此劍雖然已經成型,但卻並未全部就緒。”

趙璟夕聞此向劍上仔細看去,果然如他所說,此劍雖形狀精巧,圖紋生動,然而卻顯得烏濛濛的無甚光澤,劍身也略為粗糙。

她不禁點點頭道,“若是這樣就交給那人,怕是會損了流光閣的名聲。”

“豈止是損了名聲,若真這麼交給外面那位仁兄,只怕人家便直接拿你試劍了。”

“你快別開玩笑了,趕緊想辦法!”趙璟夕著急道,外面那位看起來也不像是有耐心等很久的樣子。

“上次不是見過方前輩淬劍嗎?下一步該將其沉入淬鍊池了。”

“對呀,我也想起來了!”趙璟夕一拍腦袋,“從池中取出之後,再將其置於淬火爐上方的青焰上旋轉,直到青焰熄滅就結束了!”

“算你聰明,那還不趕快去!”

二人將鑄好的劍沉入淬鍊池下,怕外面的人等得著急了,趙璟夕趕緊趁這空當找出茶葉,手忙腳亂的沏好送了過去,還一邊賠笑道:“大哥別急別急,再過片刻就好!”

那人顯見是有點等不及了,不過見這小姑娘如此殷勤,倒也沒說什麼。

安撫好外面的人,趙璟夕便回到屋子裡和孤皓月一起數著時間,過了一會,趙璟夕便問道:“差不多了吧,我記得上次方伯伯做的時候,也不過浸了兩盞茶的功夫。”

“再過一盞茶時間。”

“不是我嚇唬你,再耽擱下去門外那人就要殺進來了。”

“反正若是淬不好,那人也要拿你試劍。”

“……”

好不容易捱過一盞茶時間,孤皓月終於起身準備將用淬鍊液浸好的劍取上來,可是令人想不到的是,他拿鐵鉗探了半天,卻只探到淬鍊池平緩的底部,剛才放進去的那柄劍竟似憑空消失了。

這樣一來連孤皓月也無法保持淡定了,淬鍊液色顯深藍,視線無法穿透,於是他當機立斷,與趙璟夕兩人將池中液體一瓢一瓢的舀出來,總不至於這淬鍊池變成了化劍池吧,一柄劍放進去一會兒就消失無蹤了。

眼看池子即將見底,兩人的心不禁提到嗓子眼,若是那柄劍真的憑空消失,不光沒法跟外面的人交代,也辜負了方紫雲對他們的一番信任。

幸好,當淬鍊液被舀淨之後,那柄劍最終還是露了出來,奇怪的是,它是恰好卡在了淬鍊池底一個形狀跟劍身完全吻合的凹處,以至於方才孤皓月隔著液體沒有試出來。

眼見這柄劍現身,二人都是如獲大赦,暫時顧不得考慮別的,趕緊將其取出,淬鍊池的青焰一早就準備好了,孤皓月不敢怠慢,隨即運用真氣將此劍托住,劍尖朝下,置於青焰上方。

剛做完這些,便聽門外之人不滿的嚷嚷道:“等得茶都快涼了,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趙璟夕聞之正要出門再做安撫,只聽“嘎吱”一聲,那男子自己開門走了進來,他正要發作,可當目光停在淬劍爐上方那柄劍上時,便生生地把話嚥了回去。

男子直直地盯著那柄劍,不自覺感嘆道:“果然是好劍……”

趙璟夕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方才還烏濛濛的劍身,在浸過淬鍊液之後,如今在淬火爐的青焰中發生了奇妙的變化。那柄劍先是發出幽藍的光輝,緊接著銀光大盛,亮得令人不敢直視。

男子的態度瞬時轉變,也能耐下心來等候了,而且邊等還邊說:“早聽說流光閣與別的鑄劍坊不同,今天才知原來鑄劍過程都是這般奇特,真令我大開眼界!哈哈,若是早知道我早就進來看了,也不至於在外面等得差點悶死!”

孤皓月正在凝神運氣,顧不上搭理他,趙璟夕只得訕笑道:“鑄劍過程乃是機密,一般人是無緣得見的,今日實在是對讓大哥苦等良久感到抱歉,所以才未加制止,還請大哥替我們保密呀!”

此刻那男子心情正愉悅,哪裡還會拒絕,只覺得這兩人也算是通情達理,便拍拍胸脯道:“姑娘不必擔心,我走江湖時間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規矩!”

隨著二人閒話,時間慢慢過去,青焰終於熄滅,孤皓月舒了一口氣,將劍放下來,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淬鍊好的劍表面光滑如水,閃著耀人光澤,趙璟夕雙手將其奉上,如釋重負道:“總算不負所托。”

那人接過劍,如獲至寶般,大肆誇讚了一番便告辭了。

“這方伯伯可真會折騰人。”趙璟夕見人走了,對孤皓月說出了此刻的真實感受。

說來也是,那淬鍊池底部的缺口,像是故意為這柄劍量身定做的,方紫雲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的去做這樣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呢?

孤皓月心中疑惑,再次回到已經被舀空的淬鍊池前,擦乾了那缺口中殘存的水漬,如此一來,缺口中出現了兩道看上去很深的細縫,並且每個細縫旁邊還有兩個小字。

那四個字分別是“湛盧”、“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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