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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三十七章 幼虎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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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縣,縣衙後院,正住著那落魄的建文帝朱允炆!

這一日,朱允炆正在房中心神不寧,果然,有人來報:“陛下,探子來報,燕王(永樂帝朱棣)知道了咱們的行蹤,已派大軍前來,再有幾日便要到了!”

“耿將軍知道此事嗎?”

“回稟聖上,耿將軍已經收到了訊息。”

“速速去請他來此處商議!”

閒言少敘,不一會,耿炳文急急忙忙來到縣衙後院。

“將軍,大軍前來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聖上莫怕,有為臣及眾位忠勇之士保護,定能保證陛下的安全!”

“不知對方何人領兵?”

“大將張玉!”

一聽這名字,朱允炆嚇得差點跌下座椅。

張玉乃是朱棣手下頭號大將,朱棣曾說:“打天下,有張玉足矣!”當年率兵南下,一舉攻破應天府的便是這張玉了。

“如此說來,此處也不保了,吾命休矣。。。”朱允炆嚇得自言自語。

“聖上,此次張玉有些輕敵,只帶五萬人馬前來,且他手下部將皆為北方人,對南方氣候十分不適,加之長途行軍,疲憊不堪。我們還有將近兩萬人馬,利用熟悉地理環境的優勢,以逸待勞,殺退他們並不是難事。請陛下不要擔心!”

“哦。。。如此說來,朕也就放心了。不知具體該如何抵抗?”

“依臣的意見,陛下應該御駕親征!”

一聽這話,朱允炆剛放下一點的心又提了起來。

“陛下,恕臣直言,如今咱們已經是退無可退。手下所餘將士,對復國越來越沒有信心,軍中人心渙散。此時,只有陛下您御駕親征,方能凝聚人心,同仇敵愾。陛下放心,有為臣在,定能保您毫髮不傷!”

“。。。好吧。一切聽將軍安排。但不知何人可做先鋒?聽說將軍有兩位高徒,這大徒弟名叫賀飛軒,武藝卓絕,是否可勝任這先鋒一職?”

“陛下,先鋒一職至關重要,必須打贏,才能漲我軍士氣。我那兩個徒弟雖說都是當世高手,但他們倆性格迥異。這賀飛軒的心都在練武上面,立志要做武林第一。但是這二徒弟李景龍除了武藝超群外,還對排兵佈陣頗有興趣,不喜單打獨鬥,只愛帶兵打仗。和他師哥不同,這小子的志向是統領千軍萬馬,縱橫四海,成為一代名將。故此,我建議讓李景龍來做先鋒,賀飛軒則做陛下貼身侍衛,保護陛下人身安全。”

“好,愛卿言之有理,就這樣辦!”

閒言少敘,整裝兩日,李景龍便點齊五千兵士先行出發,主動迎擊張玉部隊。而朱允炆則準備帶餘下兵士,第二日緊隨其後。

李景龍出征這天,朱允炆,耿炳文親自來送。賀飛軒更是將那青龍入雲寶弓贈與李景龍,望他旗開得勝。

再看李景龍,此時換上戎裝,更顯威風:頭上戴著亮銀獅子盔張口吞天,雪片魚鱗甲虎體遮嚴,護心寶鏡如天邊滿月,素羅袍上繡海水波翻。身背後葫蘆銀頂素緞子五杆護背旗,上繡將之五才——智、仁、信、勇、忠。魚禢尾,兩徵裙,素中衣,虎頭戰靴,胯下一匹白龍馬,鞍韂嚼環鮮明,掌中一杆亮銀點鋼槍,左彎青龍入雲弓,右別孔雀翎長羽箭。打眼望去,白馬白甲,真好似二郎真君下凡一般!

再說張玉,行到途中便有探馬來報:“報將軍,朱允炆帶殘兵餘將,已出得吳縣縣城,正向我方先頭部隊迎來。”

聞聽此言,還未等張玉開口,身邊偏將秦莊開言道:“這是發了瘋了,就那點人還敢主動出擊,如此也好,省得咱們再行遠路,在淮河邊上就能全殲朱允炆部隊!”

張玉微微一笑,道:“秦將軍有所不知,這是朱允炆身邊有高人啊。那吳縣城池低矮,如若居城死守,怕是堅持不了兩日。如今全軍出動,在野外與我軍會戰,則佔盡天時地利人和。這是欺咱們不熟地形氣候,想活活耗死咱們啊。你只知以逸待勞乃兵家上策,卻不知士氣這東西在交戰時才是至關重要的,如今咱們長途跋涉,疲憊不堪,而對方則士氣高昂。對方主動出擊,便是想在氣勢上完全壓倒咱們,不給我部喘息修養的機會。加之朱允炆親自帶兵,手下將士定抱必死決心,看來這仗有得打了。”

秦莊聞言,連連點頭稱是,又道:“將軍果然明智,但不知咱們該如何應付?”

張玉並未回答,而是又問探子道:“你可知對方何人為先鋒,又統兵多少?”

“回將軍,乃是一不出名小將做先鋒,名曰李景龍,手下統兵五千左右。朱允炆緊隨其後,統兵一萬多人。”

“哦。。。”張玉低頭思索片刻,忽又面露笑容。

“將軍,何事發笑?”

“我笑那朱允炆真是無人可用了,這李景龍乃是前朝曹國公李文忠之子,像這樣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也能帶兵打仗?真真好笑。待我略施小計,必叫他兩路同時崩潰!”

眾將士無言,只等張玉下達命令。

“秦莊聽令!”

“末將在!”

“令你率軍一萬,仍沿大路繼續前行。將本將帥旗打好,一旦遇到那李景龍部隊,便佯裝攻擊,只許敗不許勝。李景龍年輕氣盛,建功心切,必不顧一切上來追趕,你部便循序而退,拖延住李景龍。他們進,你們便退,他們退,你們就追殺。如此來回拉扯,必叫那小子精疲力竭,渾身力氣無處施展,活活被耗死!”

“將軍果然高明,末將領命!”

“也太小看我張玉了,以為咱們對地形不熟,殊不知,在出發之前,我早已將這一路地形爛熟於心!”

張玉頓了一下,又大聲命令:“餘下兵士,隨本將繞過大路,專抄小路,給朱允炆殘兵來個神兵天降!”

且說兩日後,秦莊部隊行至一地,見此處山間大路兩旁,懸崖峭壁,只留中間一線天。秦莊面露微笑:這是個好地方啊。。。

又行一個時辰,出得山來,秦莊便不再繼續行軍,吩咐道:“就在此處安營紮寨,靜候李景龍到來。”

部下安營造飯,美美休息了一晚。

待到第二日清晨,李景龍行軍已至。遠遠看到前方路旁,有一營寨,上面大旗迎風飄擺,繡著大大的“張”字。

李景龍帶住馬匹,一招手示意隊伍停下。

“想必這就是張玉的先頭部隊了,他們長途跋涉,已經精疲力竭,現在正是殺敵之天賜良機啊!”李景龍心中暗想。

顧不得休息,李景龍大令一揮,帶著隊伍就衝上前去。

來至營寨前,李景龍命人擊鼓叫陣,“咚咚咚”鼓過三巡,便見那秦莊雙手舉著凹面金鐧,跨下一匹黑馬,帶著部下迎將出來。

雙方對向而立,秦莊還裝模作樣,在馬上施了一禮,高聲道:“不知對面來將何人?本將金鐧不打無名之輩,通上名姓來。”

“你家李爺爺!”李景龍哪那麼多廢話,雙腿一夾馬肚,縱馬抬槍直奔上前。

秦莊立馬站在原地,待李景龍衝到跟前,高舉金鐧,正正一下直砸腦門。

李景龍並未減速,藉著慣性,來個人槍分至,身體向左一躲,銀槍卻由右側直扎向秦莊肋下。

“好快!”秦莊一個念頭閃過。此刻右鐧難以收回,只得一側身,左手持鐧一揮,磕開大槍,心中卻著實一凜。

再看李景龍,槍被磕開後,隨即右手掄開大槍繞身一週,藉著兩馬錯蹬,已到秦莊身後之機,一槍又橫著打向秦莊後腦。

秦莊來不及回身,只覺腦後一陣凌厲疾風已至,忙彎腰低身向前一趴,“啪”一聲,頭盔被打得向前飛出四五丈遠,只震得他兩耳轟鳴。

李景龍用力一拽韁繩,座下白馬“悉遛遛”一聲長嘯,李景龍向一側一擺身子,白馬後蹄踩地,兩前蹄騰空,生生剎住,轉了一圈,復又面對秦莊。

秦莊有些輕敵,這一下被驚得不輕,再看身後李景龍已經轉身,那來得及回馬,只得一踢馬肚,向前奔逃。

李景龍催馬在後緊追不放,看他人歡馬也勇,幾步便追至秦莊身後。李景龍一聲大喊,向前探身,一槍直刺秦莊後腦。秦莊回頭,交叉雙鐧往上一架,李景龍用力向下壓槍,二馬並排向前疾奔,兩人也是各自用盡全力,較起勁來。

李景龍雙手壓槍,秦莊漸漸不支,向上奮力一拖,彈起大槍,隨即右手掄圓金鐧,一下又掃向李景龍腰間。

李景龍左手騰出,一探手,竟將那金鐧牢牢抓住,任憑秦莊使勁幾下,卻是沒有拔出分毫。

秦莊也算是一員老將,看他索性放手鬆開金鐧,左手又舉另一金鐧掄向李景龍耳邊,李景龍向後一閃身,勉強躲過。再看秦莊,再不敢戀戰,一調轉馬頭,催馬便向本陣中奔逃而去。

李景龍見這情景,哪肯放過,在後又是緊追上來。

秦莊邊跑邊大聲喊道:“還不快放箭!”手下兵士聞言,亂箭齊發,射向李景龍,李景龍只得勒住馬匹停下,擋開幾箭,卻見那秦莊已經逃回本陣。

再看李景龍,右手擒著亮銀槍,左手抓著金鐧,一揮手,大聲吩咐道:“衝上前去,活捉秦莊!”

眾家兵士一見將軍獲勝,無不興奮異常,聞言更是迫不及待,一擁而上,喊聲震天,潮水一般湧向秦莊營寨。

秦莊沒有停留,繼續邊跑邊喊:“撤退撤退!”手下紛紛調轉馬頭,隨秦莊往後便跑。

李景龍一馬當先,恨不得摧枯拉朽一般,一舉蕩平秦莊部對,但是卻不料那秦莊早已做好撤退準備,逃跑起來倒是迅速。雙方部隊就這樣一方追一方跑,追了大半個時辰,也是沒有攆上。

再看秦莊部隊,衝進那兩山崖之間的大路,一拐彎,不見了人影。李景龍一見此間地形,心想“不好!”連忙勒住馬匹,一擺手命令部隊停止追趕。

手下將士上來詢問緣由,李景龍道:“你看那秦莊部隊,雖是戰敗,陣型卻不亂,看來這是故意誘我軍來此啊。再看此間地形,如若提前埋伏兩支兵士於道旁山崖兩側,等我軍一深入,便中了埋伏了。那時切斷後路,兩側山上打下滾木礌石,則我軍全軍覆沒也!哼哼,欺我年輕,不識兵法,如此雕蟲小技,豈能瞞過我的眼睛!”

眾人聞聽,紛紛稱是。再看李景龍,卻是十分不甘,一甩手將秦莊的金鐧扔到山下,惡狠狠道:“算你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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