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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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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黑夜即將要吞噬這片陸地的金色海岸時,輝光中幾乎所有人都伸出四個指頭,那是他們對人敬禮的手勢!他們沒一個人俱都臉上帶著虔誠,沒有絲毫做作。那個人值得他們的尊敬!

此時他們方才知道,那黑色的半截彷彿是從右手手臂直接橫貫而出!而少年右手五指卻緊緊地握著這道劍刃,劍鋒深深的嵌入他的手中。他在臨死的最後時刻,用這把穿過他整個手臂的兇器當做自己的武器!

晚上的夜色深了。可此時包括祁峰厲在內的所有人卻都依然沒有入眠。在這與真正的大陸遠隔千萬裡的小島上,或許是他們最自由的一片樂土。可是今日,他們馬上就要告別。

“準備好了!”

他們看著那道嬌小的身影,卻是他們的主心骨。在這一片最後的樂土,也只有他們,還依然堅守著那剩餘不多的信仰。

“開拔!”平靜的命令,卻絕不容置疑!

……

“從今天開始,我們或許將會是第二次背景離鄉。這一次的路程,我無法保證什麼。可能我們走的這條路將會是不歸之路!但我們別無選擇,不去戰鬥的結果,只會有一個,那就是等他們最終來討伐、屠殺完我們最後的這些人……”臨走之時,少女充滿威嚴的話彷彿還依舊停留在耳中。

他們的目光在這月光下遙望著那片金色海岸,越來越遠……

“嗡嗡……”

他們離開了,這裡成為了一個空島,只生剩下這片寂靜的山谷,寂靜的山谷中突然間傳來了一聲聲遼遠、神秘、令人心悸的奇異聲音。月光下,一條條冰冷的巨大石頭,此刻也顯得影影綽綽。在月光照耀下的巨大石頭所堆砌的古典祭臺,靜謐、玄幽。此刻在陰暗處,卻顯得更加的黑暗。在一陣陣詭異的聲響中,這一切都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此刻更加詭異的,卻是在那祭臺之上。一道道月華,迷濛的灑在漆黑的屍體上面。直接從月亮上照射下來,形成一道金黃色的光柱!整個屍體,或許只有四肢此時看起來還算完好,其他部分的地方卻已經變成一具漆黑的骷髏。一道冰冷漆黑金屬顏色的長劍,貫穿右臂從手心穿了出來。左手中依然緊握著那淡紅色的手串……

而朝上,右臂快到肩頭的上臂位置,此時一道彷彿詭異似直接從身體血肉中長出來的一圈黑色的詭異紋路,在這靜夜中,以不為人所能夠察覺的速度慢慢的蠕動。右手指尖在這一瞬間,忽然動了一下!下一秒,金色光芒一閃,整個屍體驀然消失。整個祭臺重歸於寂靜,彷彿一切如初,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般……

“簌簌!”

甲板上似乎此時還有陰風陣陣,此時船艙裡卻是已經燈光昏暗異常。祁峰厲背靠著巨大的桌子就地坐下,而旁邊那身材巨大的如同小山一般的薩陀,也睡在一旁,此刻早已鼾聲如雷。手中拿著血精天空法杖的薩摩依還在溫習著爛熟的晦澀咒語;神秘的莫道、陰冷的屠寒、嚴肅木頭臉的趕屍人……

這就是他們此行所有的同伴!祁峰厲透過窗子,那闌珊的燈火還隱約可見。在這生死路上,有人選擇了生,就一定會有人選擇死路。而他們就是將要赴死的那一群人!一條船上,不到十個人的陣營。

甲板上面,只有他們的首領——少女青青一人站在那裡,眺望著遠方天際,有一些寂寥、蕭瑟之感。而此刻,她的一雙妙目卻是皺了起來。一隻手扶在船桅上,而另外一隻藏在袖子裡的手卻是握緊了起來!

似乎是在回應青青的反應一般,此時船上接連不斷地傳來一道道“畢波畢波”的動靜。船上的花梨木和銅雀木的船身,此時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變得腐朽……

“茲茲!”

船艙內的祁峰厲等人,或許也是注意到了這一動靜,他們頓時用手握住旁邊的武器,臉上肌肉全都緊繃起來。一時間如臨大敵。

“庫庫……”

“咦?這是什麼聲音?”

在這個時候,卻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兀然間響了起來。此時的這一系列情況,俱都告訴他們,他們此時已經到了他們要去的目的地——萬屍之海!

祁峰厲此刻,卻是突然間,從他的袖口掏出了一個不大的小瓷瓶,開啟小口的木頭塞子。在這個時候,他卻竟然有這個閒暇呷了一小口瓶中液體。這其實並不是酒,而是他曾經還在陸地上的時候家鄉德興的特產茗茶。

或許他是在用這一種特殊的方式為自己做最後的送行吧……

“它來了……”薩摩依漆黑的眼瞳中彷彿什麼在跳躍。

“該死!誰來了?……”薩陀那沉穩的酣睡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奇怪和不安。在此時他不禁爆起粗口。抓起手中巨大的斧子,那所有令他不安、惶恐的未知恐怖,都是他即將要揮舞斧子搏殺的理由!

他如銅鈴般巨大的瞳孔,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薩摩依依然安靜的臉龐,那能夠令任何人只要看一眼便安靜下來的無比靜默的臉上此時無喜無悲,甚至沒有任何表情。此時卻更加令他,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彷彿有著無窮怪力的大傢伙感到心寒!

“它……好像……就在我們……下面!”祁峰厲感到自己的嗓子都已經乾啞了。他聽著自己伴隨著一口口倒吸涼氣有些顫抖的話音,一顆心也早已和旁邊的薩陀一樣,沉入了谷底……

“是洪桑!”莫道的聲音依舊神秘莫測的沉吟。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此時那憨厚的大漢,一時間滿臉憤怒。他心中甚至有些責怪這幾人的老神在在、故弄玄虛。這個傳說中和巴蛇一樣的海濱海怪,在他的童年中也曾經出現過無數次!但那終究是神話。

他在不滿幾人故意擴散緊張氣氛的同時,卻是不知道,他們幾人的緊張表現,或許真的救了他!

“咔咔咔!……”

彷彿是在回應一般,船身斷裂的聲音之後。一股股腥鹹的海水,讓所有人第一時間瞭解了他們自己的處境。同樣的,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他們動了!

空中巨大的肢體手臂,在一蓬蓬血雨中,隨著海水一起滾落在薩陀巨大的肌肉墳起的軀體上。看到上面,一抹嬌小身影,那個女孩,青青島主!他們的首領,早在他們以前就已經動了。

此時,當祁峰厲身體高高躍起的一瞬間,他的目光掃到了下方那巨大的黑色,彷彿融合在夜幕之中。這一看之下,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股強烈的冰寒之意。他沒有想到,這傳說中的怪獸,竟然有如此大的體積。那絕對抵得上百艘艦船的體積!讓他想起了古代神話傳說中的鯤魚。

但容不得他驚駭,手中舉起**,毫不留情的朝一個個觸角,一個個手臂,一個個長尾無情斬下!

但是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那洪桑的肢體、觸角竟然出奇的靈活!

“不好!他在將我們所有人都朝他的嘴裡驅趕!”祁峰厲此時說時已遲。一道道巨大的手臂被祁峰厲的長刀砍下,但對方卻似乎渾不在意。而外面的那如同山壁一般的巨大出手,高高拱起,向上朝中間閉合。在閉合的一瞬間,他只感到下方那洪桑黏糊糊的肉體竟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變得彷彿如無底深淵般樣深邃。祁峰厲驚駭欲絕,他甚至清晰的看到了那忽然裂開的巨大口子裡面森然的長滿了下方的巨大白牙!

“呃……”

“就這樣死了麼……”在這最後落下‘深淵’的一瞬,祁峰厲想起了曾經的一幕幕。他和父親的決然離別,他的大俠路!如今都似乎只是夢幻泡影。此時的他,卻是笑了,或許曾經,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他這樣一個強烈願望要做大俠,走大俠之道的他,而今竟然和那本就以為虛無縹緲的鬼怪牽扯上關係……

此時的他泛起深深的無力感,或許最終人總是無力迴天,別說這些未知的生物和鬼怪,在真正遇到命運的阻滯時,人在此刻竟會是如此的渺小、微不足道!黑暗中,他只是感到自己的身體在不斷的下沉,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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