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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十章 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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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極為寒冷的地方,這是一個同樣的沒有光明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哪裡來的一絲光線,讓這裡昏暗的地方不至於完全的黑暗。

其間,有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在蹣跚中不斷的朝前方不知名的地方走去。眼中藉著昏暗的光芒,在他們眼前的腳下此刻瑩白一片。隨著他們的行進,從腳下發出一陣陣簌簌的彷彿踩在雪地上一般的感覺。周圍的空氣中彌散著一股說不明的味道,像是死氣!又像是一種亙古般存在的遙遠的感覺。

驀然,一隻巨大的深藍色光團,悠的從地下冒了出來,但是隻一瞬,很快便又重新消散在空氣之中。就像是地下突兀冒出來的鬼火一般!此時,在他們旁邊,僅僅只不過才經過數息,這樣的藍光就已經出現了幾十次之多。

“沙沙……”腳步聲忽然間戛然而止。

他們最終停住了,神秘的絲紗遮在頭頂,身高或許只有那高大身影的十分之一多一些,但卻有一雙幽瞳在昏暗的光芒間似乎若隱若現的閃爍其間!而就在這雙神秘的瞳孔面前,前方卻是一道巨大的深藍色光影,彷彿欲要升騰而起的藍色熱氣球一般將升未升的懸掛在半空之中。而在藍光裡面,紫氣凝繞,旋轉不絕。其間藍色的光芒線條晃動,卻是組成了一個光屏。而在稍遠處,更有幾個巨大的深藍色球體遠近分佈著,彷彿一個個星點!

這些光屏之中,自然有著和之前少女青青、祁峰厲所看到的同樣的一些畫面。但此時他們所駐留在面前的,那裡面的卻是有著一群人!那似乎更像是一個部落,部落首領帶領著他們遷徙。那部落之中的人,要麼是病殘老弱,要麼便是一群幼稚孩童。整個一個幾百多人偌大的部族,竟然沒有一半個青壯少年!

或許是因為戰爭,亦或者是因為別的一些原因,這個部落,已經幾乎沒有了可以繼續修養生息的根本。這個部落在遷徙中,他們或許是為了最為基本的,那便是——生存!此時在那畫面中便可以看出端倪,那不知道是不是和現在同一個世界的位面?天空浸染成了灰黑、昏黃兩種顏色互相交織,巨大的火山、岩漿、洪水、大地上道道瘮人的裂縫,一派末日景象!

那景象中,他們一路一面逃躲著飛迸的流火、飛石,以及洪水等等的同時,一面似乎好像是在有目的的朝著一個方向有條不紊的進發。路上間或遇到一些族人在這些災難中損失,卻依然無法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而在一路的艱辛跋涉到最後,那些人終於在一處山崖,找到了他們想要去找的東西!

那是山崖下面的一處泉水,泉水看上去顯得十分清冽,前面的兩個彷彿首領一般的人,在捧著泉水喝了之後,便高興的手舞足蹈、呼朋引眾的對著後面的那一大群老弱殘幼招手呼喚,一時間,一眾人丁盡皆欣喜若狂的朝那泉水一陣狂奔,紛紛飲啄其水。就好像是討得長生不老神藥一般的表現。

就在大家樂語載道、喜不自勝的時候,驀然,在他們腳下的那眼泉水卻是開始微微變化。一開始只是一點點,在泉水中似乎湧入一些鮮豔的顏色!慢慢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泉水竟然開始漸漸變紅,隨後,那空氣也開始發生變化,一股股猩紅的血霧,以那山崖為中心,向四周散逸。那紅色的泉水,以及紅霧,卻似乎儼然都是從那山崖後面傳了過來,那種奇怪的感覺,就彷彿那山崖後面有著什麼令人恐怖的東西在不斷的漸漸逼近一般!

後來,當那些人發現了情況的時候,那個似乎是老族長的老者,看著血霧,一臉驚色。頓時驚呼慟喝,其餘人眾,一聽到聲音,他們霎時便駭然無比的朝來時的路上逃奔而去,唯恐逃之不及!但饒是如此,他們中有人,還是在跑到半路便立時倒下,在倒下的瞬間臉上還是長大著嘴巴和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但是,很快,那臉便是急速變化,不斷扭曲,變形,整個變成黑色,就像是黑色的膠水一般。片晌,重又凝聚成形,只不過這一次這個‘人形’,卻早已經不再是一個正常的人,整個人的臉上根本沒有面目,整個臉上,包括全身都全部是一團漆黑!就像是墨汁塗在了臉上。不!那景象,根本就是墨汁!臉上,以及身上還不停的往下流下一滴滴如墨的膠水。

一時間,便有不少人紛紛倒下,只消數息時間,他們便都開始變化,有的變成人形,有的變成獸形,有的甚至變得十分巨大,而有的則變得像更加離奇,人所未見的怪物形狀!而那些‘人’重生,卻無一例外,他們的身上全是一片漆黑。

那些正在奔跑著的人,此時還在不斷逃離著,他們此時臉上無限驚恐,哪怕知道無論如何也無法逃得過那些緊追不捨的‘怪物’,但是他們卻不甘心!但是很快,他們也開始發生變化,有的變成了獸形,有的雖是人形,口中卻長出巨大的獠牙,有的身影瞬間脹大千倍!但他們唯一和之前的那些倒下人的變化不同的是,他們身上的顏色並沒有變成黑色……

接下來,畫面上的所有景象忽然間變得模糊起來,似乎裡面巨大的動靜讓畫面都是震動起來,在一陣碎石之中,儼然山崩地裂,那巨大山崖整個動了起來,接下來,畫面震顫模糊不堪,最終消失在那深藍色的光芒之間。

“吱吱……”

然而此時,兩人卻依然沒有從裡面那種情景之間回過神來,薩陀巨大的身體中此時發出一陣像是顫抖的‘吱吱’的聲音!卻是右手抓緊了巨大的列山錘。他的眼中此時閃動騰騰火焰般的光芒,高達七八丈如同小山一般的身體在這白茫茫中竟有些無力可支,身體因為激動而搖擺!

“啊!”兀然間,一聲巨大的低吼聲自他沉厚的喉嚨間發出。

下一秒——

那巨大的身體驀然間登時消失在原地。速度!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如是所見,絕不可能有人能夠相信的速度!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真正想象和相信,這樣如同小山一般的身體究竟如何做到的!巨大藍色光團,一衝既散。

而在前方,那深藍光團被衝散的一瞬間,取而代之的,卻是幾乎堪稱無窮的石頭從地下竄了出來,那些石頭有大有小,怪石林立!幾乎片刻便佈滿了整個地面。盡皆擋在薩陀那發瘋莽漢急速而去的路上!

“咔咔咔咔!”

石頭應聲變成一堆堆碎塊!但是隨之而來的,此刻在那石頭散落成碎塊在石林中出現的‘那一條’小路上,卻是頓時火花四濺!薩陀此時即使沒有顧看上方,他僅憑耳朵也能夠聽到那是什麼。上方彷彿流星一般,隕石所降落的數量和那些碎掉的石頭數量相一致。但此時薩陀即使是腦中清醒一些,但也依然是無腦莽漢,猶是如此,他也明白,如果他此時就此停住,多半也會被後面紛紛墜落填滿所過之處的隕石砸成肉醬!

隨著薩陀巨大的身子的不斷移動,他的速度漸漸的開始變得慢了下來。他的體力或許有些不支,但此時前方以及旁邊的石頭也變得巨大了起來,幾乎,越是往後,就越是巨大。那些此時他旁邊的石頭,就已經比之他那巨大的身子還要大上一兩倍有餘,而在朝遠處看去,前方那裡的石頭每一塊就根本是一座大山!

所幸此時,雖然隕石也變得越加龐大,但掉落的速度已經數量頻率上,卻都有所減慢,趁這個時候,薩陀方才停下了他那巨大的身體。他立在下面,一時間周圍盡皆都是比之他還要高大的巨石,想起不久之前的他本還處於一片空曠,此刻腦海中也早已清醒了一些。又看看遠處不斷墜落下來巨大隕石,一時間想到自己暫時的處境,心中一陣淒涼絕望之意。

“轟呂!”

而正在這個關頭,從他的右邊旁邊不遠處卻是一陣火光通天!他不禁驚訝轉頭看去,這一看之下,心中駭然!此時他本在下方,看的真切,之前那一瞬間,一隻縱橫方圓百米的巨大火焰手掌直接由空中劈了下來,一掌便將旁邊那方圓百米的巨大石林拍成了灰灰,此時看的真切間,他甚至還看到有些沒有拍碎的石頭在那奇熱的高溫中漸漸融化成岩漿,朝左右乃至他所在的地方四溢流出!

“咔咔……嘎嘎……”

正在此時,他忽然聽到一陣石頭碎裂的聲音在自己周圍響了起來。抬眼一看,頓時張目!那些巨大的石頭似乎是在那巨大火焰一掌之下,竟開始層層脫落開來。漸漸露出石頭裡面的面目輪廓!那裡面的輪廓此時可謂是各不相同,有的似人形一般的輪廓,而有的則是獸形;有的長得很小,而有的卻十分巨大。此時佈滿了整個山谷,唯一和之前一樣的是,此時那些東西雖是已然輪廓分明,但卻依然是石頭。他們彷彿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被定住了。

神態動作依舊停留在他們最後時刻的那個狀態,此時卻是纖毫畢現。但無一例外,他們神態間卻皆是同一個表情——恐懼!無限恐懼,彷彿遇到了什麼人世間最為恐怖的事情。

忽然間,他似乎感覺這個景象有點熟悉,這個景象其實就是他之前所看到的深藍色光幕中的情景!驀然間,他的臉上登時湧上一股極為憤怒、悲傷的顏色。或許直到此時,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為何在看到那一幕的景象會如此悲憤,甚至悲憤到暴走的原因。但他此刻卻隱隱的能夠感覺到,之前的那個畫面,包括現在眼前的這些‘石頭’!一種骨子裡的感覺悠然而生。這種感覺就像是血脈相連。

這裡……竟是他們的祖地!

“突突!……”

然而這個時候,驀然薩陀巨大的身軀一震,在下意識之間,他的臉兀然間抬起,瞳孔驟然張縮!張大的雙目中,巨大的眼中,一點紅色在眼中漸漸的放大。在這一瞬間,彷彿周圍的一切都禁止了下來。這一瞬間是那麼漫長,彷彿過去了一萬年。這一瞬間,又那麼迅疾,迅疾的他幾乎無法發出生命中最後的一聲慘叫……

“嗤嗤……”

那在瞳孔中不斷放大的火焰巨掌,並沒有如期而至。而是停在的半空,在空中,他頭頂一丈所在的地方,彷彿被一層透明的能量給阻擋住了火焰巨掌下落的勢頭。穩穩地停在那裡,不得寸進。他方抬眼看時,在火焰巨掌的下面,空氣一陣扭曲間,那火焰巨掌“呼”的一聲應聲消散。

那大手消散間,上空依舊漆黑的巨大天幕中彷彿有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悶哼一聲。但是,正當薩陀想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就在此時,後方的隕石已然降臨!

“嗡嗡……”

忽然間,隕石未落,一道悠然的樂聲,卻是徒然響起!那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樂器所產生的聲音,此時竟是響徹了這整個谷底。聲音貌似不大,此時薩陀卻是感覺,那聲音就自耳邊發出,心下頓時駭然莫名……

有些詭異的是,也許是因為這突然響起的聲音,亦或者是因為別的一些原因,此時在薩陀滿腹狐疑的眼神之間,那轟然而降的隕石竟然變慢了!隕石下墜的趨勢,本就不可逆轉的!此刻又怎會變慢?此時的他臉上的驚訝,較之之前更甚。但是,他很快,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時間!沒錯,就是時間!在這樂音之中,竟然改變了一些地方的時間流速……

薩陀的身體已然到了半空之中,然而身邊卻是一時間風聲四起,一些巨石方錐,擦著他身上的皮肉堪堪流竄而過。在落地之前,他的目光頓時楞然,看向一個方向的一處巨石之上……

“姐……姐!”他喉嚨間發出了那個他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叫過的名字。那個他曾經熟悉的身影。

目光所及,在昏暗之中,只是射出兩道如同九幽一般的冰寒。又小又矮的身體,顯然有些不自然。在嘴唇的地方,一根黑色的短笛,雙手不斷的在笛子上游移摩挲著……赫然便是薩摩依!

在那笛子間,聲音依舊婉轉如故。但在此時,薩陀聽來,卻是感到一陣渾身震顫。他此時彷彿能夠清楚的感覺,那隱藏在血脈中的悸動和共鳴,此時正蠢蠢欲動。然而,發生如許變化的,此刻卻不止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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