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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十一章 沁谷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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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咔咔……簌簌……”

一陣碎石響動之聲,一時間不絕於耳。耳根聳然,他的目光順著聽到的聲音,不禁轉移到那之前就一直見到的那些已經剝落出人魔妖獸形狀的怪石,它們身上的石粉再一次剝落。此時他向逃離,但是這個時候,驀然間薩陀的臉上卻是一時間扭曲了起來,四肢箕張!之後便是身體蜷曲了起來,登時委頓於地,頭埋近地面,低低的啜泣了起來!

“嚶……”一聲尖叫,像是瞬間穿透了他的腦海。驀的,薩陀眼中一瞬間似又恢復了一絲清明,他使勁的搖了搖腦袋。此刻,他的耳朵中卻是又想起了那個熟悉而且低沉卻不失少女美好的聲音“快……跑!……”

那最後一個字在他的耳中,彷彿空谷傳響一般。下一秒,他就反應了過來。那個音色,似乎從來都不曾忤逆過的聲音。當他的身體躍至空中,此刻,他的目光朝下瞥了一眼,卻才是心中倒吸一口涼氣。剛才那一個舉動,讓他逃過了一命!

下面此時的景象,此刻像極了之前他們所在那畫面中所看到的一切!狂奔中的幾個依舊依稀顯露出人形的,一道道粘稠的彷彿瀝青一般的黑色液體在一路不斷低落!那些巨大的,幾丈甚至幾十丈,上百丈的高大巨人,其中有一半也都是黑色;有的半人半獸的,也都失去了理智一般;而有的則徹底失去了人的樣子,他們甚至早已連行屍走肉都算不上!

八個腳的、百爪的、四個頭的、瘦小的身子長著巨大的頭和饕餮大嘴的、眼睛似銅鈴般巨大的、身上生出無數觸手的、無頭的巨人……此時充斥著整個空間!

他們卻無一例外的,都是朝著一個方向,發足狂奔!彷彿後面有著莫大的恐怖的令他們都聞風喪膽的怪物……

看著這些端倪,薩陀的心中頓時湧出了一股無限傷感。他心中明白,這裡可能是他們的祖地,而下方的這些可能就都是他們的祖先!而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緣故,他和他的姐姐薩摩依便天生與眾不同。他從小便是如此,也因為他的怪異,同齡的孩子都不會與他玩耍,那個時候,只有那個懂事、可愛的姐姐一直不嫌棄他。他特別喜歡和姐姐玩耍的時候,但是這樣的情況卻並沒有維持很久,後來他的姐姐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他們每人能夠得到一種強大的能力,這種能力因為血脈而與生俱來。而隨之而來的,卻還有著身體上的巨大改變,他們因而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也因為如此,以前那個甜美、可愛的薩摩依再也沒有以真面目示人,只對外留下了那一雙發著奇異寒光的眼睛!也或許是因為從那時開始,她不準薩陀再叫她姐姐……

悠揚的樂聲在整個噪亂的場面中依舊婉轉、清揚。但是薩陀此際卻是苦不堪言,被那一大群狂化暴走的人獸怪物追趕,他唯有毫不停歇的逃命。他知道,這些都是他的祖先,他們每一個,都有著各自強大的能力。躲開一道道流竄而來的攻擊,即使強大如他,此時也已經感覺到體力有些下降。

其間,不時地還要面對幾道不遺餘力直接朝他衝撞過來的巨大身體。有幾次,他都險險避過,但卻並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好運。好在這中間,也會偶爾有一兩道流光瞬間落在這紛亂的‘大軍’之中,血花、黑色汁液頓時四濺!他的背部此時也因為四濺的石塊和其他一些黑色狼形的巨獸衝撞在地面出現了一道可怖的巨大傷口,涔涔的流出一道道鮮血。

“不行……不對!他們這是要往哪裡跑?這樣跑下去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此刻,或許是疼痛令他巨大的腦袋變得清明起來。要知道,他們之前就是從他們將要跑去的地方來的。那裡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懸崖,深不見底的懸崖!

看著那邊一座巨石上,嬌小的身影依舊在不停的吹奏著那枚笛子,他心中有些莫名的怪異感覺,心中瞭然!此時,他必須要回去。不!此時的他,不光是要自己回去,他還要將他們所有‘人’帶回去!不管他們回去究竟會遇到什麼,但是如果照這樣的人潮‘大軍’繼續奔流下去,那麼他們面臨的結果或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路!

“呃呃!這是怎麼……”忽然間,薩陀看著這洶湧無匹、悍不畏死如潮衝擊的獸潮,腦子裡疼痛起來,這個畫面是這樣熟悉。他看到了在這樣的怪物大軍中,竟忽然出現一道身影,一道同樣巨大的身影,這個身影那麼熟悉。如潮水般的怪物們朝著那個身影瘋狂死命般衝擊。薩陀滿目驚然,他終於想到了那個身影,其實就是在之前的畫面中看到的那個巨人——洛山!

在這大勢所趨的千鈞之拔面前,在這些巨大的怪物前方,他那原本巨大的身軀在此時顯得有些微不足道的身體,此刻卻是漸漸停了下來!薩陀的身體緩緩的轉了過來,看著那些瘋狂的眼神,他沒有絲毫怯懦。在此刻,眼中竟反而露出一股堅毅神色!下一秒——

他的身體兀然動了!

“啊……”

這一刻,他的天賦方才完全顯露了出來。速度!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就像一顆流星劃過,在這‘洪流’之中,惟獨那一絲星星之火,此間逆流而上……

有一些衝勢不絕的巨怪,此刻彷彿也被那股強絕的速度之勢所震駭。但也只不過是稍稍駐足罷了,但只消片刻,他們巨大的身軀又瘋狂開動!

他的身體與那些‘祖先’們越來越近,幾乎就快撞在一起!就在薩陀幾乎是保定必死之心後,但是,下一刻,他便驚訝的發現,他似乎並沒有死!也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撞擊。

睜眼看來,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令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群隊伍依舊朝那個方向,但是他們卻如同畫面一般,自己的身體直接穿過般,毫無影響。他們就彷彿是不再同一個位面之中一般!但此時,薩陀卻是睜大眼睛,此時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真實,他絕然不肯相信,他此時所看到的都是幻象。要知道,之前的那個火焰大手,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那灼熱的氣息炙烤著面板生疼的死亡感覺!

“呼!”

此時或許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他此時的速度並沒有因為自己沒有了危險而感到高興停滯絲毫,反而一股濃烈的不滿的感覺散發了全身。他的速度不但沒有減退,此刻竟然還以幾何倍數遞增著!幾乎達到了一個他原來從未有企及過的狀態。

而此時他不知道的是,隨著他的速度,對於外界究竟產生了多大的能量!一雙隱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寒芒點點的注視著,那眼前下方的戰場之中,隨著那一道流星的劃過,墨色盡退。

隨著時間的推移,薩摩自己也發現了這一情況。但當局者迷,他不明白,為何他們既是不再同一空間位面,眼下所見,卻有為何會產生這樣大的變化!但隨著他的目光,瞳孔一縮,頓時駭然。一抹紅色,恍如驚鴻一瞥,幾乎是反應過來的瞬間,他便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右臂後面傳了過來……

薩陀那巨大的嘴角以及鼻頭都沁出了斗大的汗滴,但此時他的目光卻是盯著前面一處,連眨都不眨。或者說,面對眼前的對手,此時他的眼睛,絕不敢稍微放鬆!鮮的如血,紅的似火!此時他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眼前的這個生物,整個長相有點貌似豺狼,卻比豺狼要大上十倍。通體血紅,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團綻放的花火。但此時,有些詭異的是,這東西似乎看不清臉,或者說,此時那東西臉上的其他部分,甚至包括眼睛也俱都是鮮紅一片!而這個東西,薩陀此刻卻並不感覺陌生。他雖然有些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意思,但此時卻對這東西有種熟悉的感覺。霎時,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的眼中滿是一種不可置信,朝著自己的下方看去……

此時,他似是忘記了右臂旁邊的背後的那條几乎丈許長的巨大流血的口子。也或許到了此時,他方才又意識到,他並沒有和現實脫節,只不過,他現在早已經到了這有些昏暗的空中,這才是他沒有和那些‘怪物’相撞的原因!他的速度已經超越了引力束縛。但此時,他卻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考慮這些,他是否到了空中的情況。因為,眼前那個紅色的巨大身影,正在不斷的呼嘯。此時他也沒有心思去想下面的那些為何變色或者會不會衝下深淵。因為,他震駭驚恐的目光之中,那下方退去了黑色的‘祖先’們中間,數縷鮮紅,此時正在盤旋上來!沒有細數,但一掠一下,那也絕不少於百數之多。

“跑!”……

此時薩陀眼角光芒有些苦笑的看向遠處巨石上的小小身影,他多麼想此時那個聲音,他的姐姐!能夠再一次在他的耳邊對他說那個字。可惜,此時卻沒有……沒有任何聲音!依舊是那笛音還在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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