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一下自己乍見兄長時的反應,晏紅昭便沒有隱瞞,而是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說:“他是聶家的公子。”
“聶家?”
“嗯,聶家。”頓了下,晏紅昭平靜道:“聶曇煙的孃家。”
綠闌腳步一頓,瞬間恍然:“竟是他們家!”
舊的疑惑解開,可隨之而來卻又有新的疑惑:“您是怎麼知道的?”
“……之前有讓黧淵調查過,聶家一子一女,小女兒是聶曇煙,長子便是我們方才見到的那位,名叫聶沉朗。他於曲樂方面造詣極深,只是後來忽然變得痴痴傻傻的,所以方才一聽那幫人說起杏花天影,我便對上了號。”
“原來如此。”
想到什麼,綠闌又道:“我見小姐方才神色動容,卻不知是何故?”
“不過是見他們兄妹情深,想到家中幾位兄長罷了。”
聞言,綠闌掩唇輕笑:“也包括四公子?”
“除了他。”
綠闌當時就笑出聲了。
長安城內人盡皆知,相府的四公子和五小姐不對付,兄妹倆你爭我奪互不讓,好比針尖對麥芒。
拜從前的記憶所賜,晏紅昭知道她和晏蘭舟之間的樑子結得深,彼此相看兩厭,未免綠闌生疑,她才故意那樣講的。
“對了小姐,黧淵打傷孫蠡的事怎麼辦?”他們晏家雖然不怕事,但聽對方的口氣,似乎的確背靠大樹,那她們是否需要告訴相爺和夫人一聲,免得他們那邊措手不及。
“且先看看孫家的態度再說。”
他們上頭有人這一點,晏紅昭從前便知道,因為那一家子狗仗人勢,恨不得逢人便嚷嚷。
當時因為拒絕入孫家為妾,她也深恐得罪了他們會連累家人,是以特意找從前在廟裡結識的幾位藝妓姐姐打聽過,她們是從長安來的,對官商之間這種盤根錯節的關係很是清楚。
原來,孫家仰仗的那位貴人是陰獄司的司尊大人,他手掌皇城的禁衛權,專門為皇帝剷除異己,為人嗜血如命,殺人如麻。
孫家不知怎麼攀上了司尊大人手底下的一個小太監做乾爹,從此便狐假虎威,恃勢凌人。其實不過是仗著長安路遠,這邊的人不知深情底理,便被他們給嚇唬住了。
不過這也是之前的情況了,畢竟已經過去了數年光陰,誰知他們有沒有結交新的達官顯貴。晏紅昭並不想給相府招惹是非,所以黧淵戳瞎孫蠡的眼睛後,倘若他們息事寧人,她也願意低個頭,如果不然,那就另當別論了。
而且她總有種感覺,黧淵雖下手狠辣,卻絕非不穩重的人,他既然這樣做,便該有善後的本事才是。
因此在黧淵回來後,她故意問他:“倘若孫家來人討說法,你待如何?”
黧淵想了想,問她:“把他們的眼珠子也戳瞎了?”
晏紅昭:“……”其實和她被不被別人欺負沒有關係吧?他好像就是單純喜歡戳人眼珠子。
見晏紅昭斂眸,一副不想理他的樣子,黧淵暗暗皺眉:“你生氣了?”
她卻搖頭:“我沒有那麼不知好歹。”
他是為了給她出氣才出手傷了孫蠡,她怎麼可能反過來怪他。
以為她是擔心孫家上頭的人權勢頗重,會找相府的麻煩,黧淵俯下身子平視她的眼睛,嗓音清冷地安慰她說:“別擔心,我會解決。”
“你要怎麼解決?”
“想知道?”他忽然賣起了關子。
“嗯。”
“打聽別人的事情,總要給些好處,空手套白狼可是不成的。”他瘋狂暗示。
晏紅昭眉心微動,愈發覺得這人難纏,渾身上下少說得有八百個心眼子。
櫻唇淡抿,她開啟桌上放著的一塊小包袱,示意黧淵上眼。
他看過去,見是一張銀製的面具,上面鐫著花紋,和他從前的那個很像,但不完全一樣。
晏紅昭解釋道:“你原來的那個面具碎得太厲害了,便是老師傅儘量將其復原,照著樣子打,也做不到完全一致。”
她沒說的是,那位銀匠的原話是:“這面具上的花紋樣式繁複,素日不曾見過。”
見黧淵拿起那張面具試戴了一下,這次不等他問,她便主動解釋道:“術業有專攻,這東西我可沒辦法親自給你打,但銀子是我付的,還是我親自去取回來的,可還算有誠意?”
“你幾時去取的?”
“你去買芙蓉糕的時候啊。”今日出門的目的之一,原本就是去給他取這張面具。
黧淵沒再說什麼,乖乖將面具戴好,晏紅昭眼尖地發現面具罩在他臉上的那個瞬間,他嘴角似乎牽起了一抹弧度。
笑容雖淺,卻動人心魄。
晏紅昭立刻收回目光,不自然地轉移話題道:“你……你還沒說你要怎麼解決孫蠡的事呢?”
黧淵沒回答,而是忽然執起她的手握住了他腰間一個鴉青色的荷包,裡面裝著一個沉甸甸的物件。
他說:“拿出來看看。”
晏紅昭一時也顧不上他又不聽話的動手動腳,好奇地開啟那個荷包,見裡面裝著一枚赤金令牌,其中一面上赫然刻著“陰獄司”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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