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紅昭想了想,十分誠懇地說:“這名字你若是喜歡的話,可以繼續用。”
黧淵險些沒被她氣笑了。
晏紅昭當然不是那種過河就拆橋的人,她之前承諾黧淵的話照樣作數。
“我說可以滿足你一個要求,不會食言而肥。”
“那我要你嫁給我。”黧淵也沒同她客氣,直接說出了心裡的想法。
“我已錯嫁秋風,如今只想守寡,無心再嫁。”頓了頓,她又道:“何況我之前也說過,不能將晏家牽涉其中。”
“我娶你,又不是娶晏家。”
“可我是晏家的女兒,婚姻大事不同旁的,絕非你我二人之事,而是兩家之事。日後倘若有何變故,我怎樣倒在其次,只恐連累家人。”
她眸光溫軟地注視著他,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鄭重:“黧淵,我並非推脫,而是當真做不到,你換個別的吧。”
“換個別的你就答應?”
“嗯。”
“那好,我再要三個要求!”
“……”
這次是晏紅昭被氣得發笑,她橫了他一眼,氣結道:“你怎的不說再要三十個呢?”
黧淵老實回答:“太多了怕你不答應。”
晏紅昭:“……”他還真打算過啊!
想著自己已經拒絕過他一次了,何況這段日子他真真切切是幫了她許多,於是便爽快應下:“好,我答應你。”
“那我現在就有一個要求。”
晏紅昭心裡莫名浮現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她“警告”道:“你要是敢說再管我要三個要求,我可就要耍賴不認了!”
黧淵見她這氣鼓鼓的模樣,不禁失笑:“我倒也沒有那般貪心。”
“那是什麼?”
“你不肯與我有何瓜葛,無非是怕我借晏家的勢,日後又連累了相府,那我若是不借這東風呢,你可願意?”
“非是將你往歪裡想,只是即便你有骨氣,也要別人肯信才行。”
“我的身份擺在那,旁人如何不信?”
晏紅昭聽了這話疑惑,暗道陰獄司雖不隸屬朝廷中的哪個部門,而是由陛下親自授命,可總也不至於滅過丞相的次序去。
更何況,他們那一家子又不止一位相爺,黧淵他哪裡來的這樣大的口氣?
她以前從不細問他的底細,總想著事情一了大家便一拍兩散,哪裡想到他會對她存了心思。
事到如今,不止見了他手底下的人,還看到了他的令牌,卻又不必掩耳盜鈴,索性直言問他:“你在陰獄司中,究竟是何官職?”
“誰與你說我在陰獄司當差的?”
“難道不是?!”那他怎麼會手執陰獄司的令牌呢?
想到什麼,晏紅昭有些心驚地追問:“那令牌該不會是你殺了尹獄司的人之後偷來的吧?”她覺得這事兒他能幹得出來。
話落,被黧淵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戳了下腦門兒:“我在你心裡到底什麼形象?”
“作奸犯科。”晏紅昭有問必答。
黧淵:“……”
他伸手在她頰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說:“那令牌是溫飛卿給我的,方便我外出行事。”
他忽然朝她靠近,黑眸微眯,一字一句地糾正道:“不是我偷的,記住了?”
黧淵話中的內容太值得推敲,晏紅昭倒一時沒顧上自己還被他掐著臉呢,只一心問他:“你與溫飛卿是何關係?”
“半是主僕,半是好友。”
“可你方才還說你並不在陰獄司中當差……”話至此處,晏紅昭忽然頓住。
難道他才是主,陰獄司司尊溫飛卿反而是僕?!
狐疑地看向眼前之人,就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眼神彷彿在說:可算是自己動點腦子想想了?
晏紅昭瞳孔微震。
她有些後悔問他這些了。
初時不過以為他是陰獄司的人,她才想將話挑明的,可如今他竟然說,他是溫飛卿的主子!
她已不敢細想他的身份。
見晏紅昭愣愣地出神,黧淵也不喚她,看著她臉上方才被自己捏過的地方,明明沒用力,卻仍怕她疼似的揉了揉。
待晏紅昭回過神來,第一件事便是拉下他的手,近乎防備地往後退了一步,道:“你走吧。”
她逃避似的垂下眸子:“我從未想過招惹你這樣的人。”
“我沒說你招惹我。”黧淵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是我招惹的你,這樣也不行?”
“黧淵……”
“霍君祈。”音色如玉,泠泠悅耳。
晏紅昭錯愕地抬眸,秀眉輕蹙:“什麼?”
“君子之交,祈願如水。君祈,我的名字。”
至於那個“霍”字,他沒有過多強調,因為這是大周國姓,他想她不會不知道。
晏紅昭自然知道,只是沒有想到。
大周皇帝膝下眾多子女,然無論男女,名字中都從了一個“君”字。
皇家的人,那就更不能與之有任何牽扯了。
尤其是他!
她從前在寶善寺住著時,曾聽長安來的藝妓姐姐們談起那邊的故事,曾言皇七子霍君祈乃由中宮皇后所出,只是生產之時皇后娘娘難產,險些一屍兩命,最後陛下下旨保大去小,終是沒能留下。
歷來難產而死的孩子都是直接葬了,沒有名姓,且不佔排行的。可據說是陛下愛重皇后,特意給七皇子起了名字,入了族譜,風光大葬。
可是如今,黧淵他怎麼會說他是霍君祈?!
到底是當年他便沒有死,還是他膽大包天到拿此事來扯謊?
這樣的皇家秘聞,便是晏紅昭再如何心細如塵也是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的。
“你還想知道什麼,儘可以細細問我,我必定毫無隱瞞。”
晏紅昭心驚,暗道你倒是可以毫無隱瞞,可我哪裡還敢肆無忌憚。
見她不說話,他便問道:“在想什麼?”
“想……後悔不該多話的……”
“那你可是後悔晚了,若一早知道會有今日這局面,當日在滄州,你不好心救我,任我死了豈不一了百了?”
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晏紅昭差點接話。
話至嘴邊,她卻猛然醒轉,改口道:“……什麼滄州,又是救你,聽得糊塗。”
說完,卻被他一把執起手腕扯到面前,一字一頓地說:“滄州,積雲寺,後山溪邊的山洞中。”
他像是看一個頑劣的孩子那樣,語氣有些無奈,又帶著些寵溺,道:“聶曇煙,我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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