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聽了也是覺得好笑:“去病,棄疾,兩人的名字倒很相像。”
劉徹品味著辛棄疾吟誦的那幾句詞:“須信此翁未死,到如今凜然生氣,吾儕心事,古今同在。聽起來倒像個心憂天下的志士,字句裡有浩然之氣,如果可以朕倒想見一見。”
陶淵明也在品味這幾句:“吾儕心事,古今長在。那後世叫辛棄疾的文人,亦如我等偏安江南,嫉惡除暴之心,怕是日夜不肯歇息。高山流水,這個千載知己,老夫認下了!”
顏延之也很為兄長在後世有這樣一個知音而高興,不過他還注意到了一些別的:“這幾句不似詩,又不似駢文辭賦,讀來卻自由韻律,但不知是何種文體?”
“後世氣象更新,詩文進步是好事,延之你又何必糾結?”陶淵明笑眯眯地開口,臉上盡是豁達。
顏延之一聽也是這個理,笑道:“兄長說得不錯,詩文更進,我等且欣賞便是了。”
【陶淵明或許不能像曹老闆那樣進取,但他嘗試過、追尋過,最後又以最決絕的姿態拒絕與俗世合作,儲存生命的本真。
他向我們展示了另一種人生選擇,而他的桃花源理想也給此後計程車大夫提供了一座精神堡壘,此後的王績、白居易、蘇軾、歐陽修、辛棄疾......文人之心,古今相同。】
【最後我們用葉嘉瑩老師的一段話作總結。】
水鏡變換,一段文字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在古今詩人之中,能夠直接面對人生的悲哀苦難,而且真正找到一個解決辦法的,只有陶淵明。當然,他也不得不為自己選擇的這條道路付出了勞苦飢寒的代價。
這樣的人生選擇,不能簡單以積極消極來評判。
人是複雜的,我也希望大家以後面對課本上的人物,不要隨意貼標籤,你可以不認同他的人生選擇,但要儘量公正地看待。
好啦,這首詩就講到這裡,下面來佈置一下作業。如果你是陶淵明,你收到了曹老闆的求賢詩,你將如何答覆?請大家代入一下,替陶淵明寫一篇答覆,字數不限,文體不限,我在網線這邊等著小可愛們的作業哦~有什麼問題可以私信問我,喜歡的話一鍵三連,我是楚棠,下節課再見!】
隨著熟悉的結束語出現,水鏡上的畫面暗了下去,三個粉色圖標出現,眾人已經熟悉這套流程了,紛紛抬手點上那個大拇指圖示。陶淵明想起最後看到的那段話,眼角隱隱滲出水光:
“後世之人,對老夫讚賞太過了......”
他只不過是一個晉室遺民,愚拙到與時世格格不入的老頭子,連自己的妻子兒女都不能保全,如何能算得上古今詩人裡唯一能直麵人生痛苦並找到解決辦法的人呢?這樣的讚賞,他受之有愧啊。
被水鏡裡的話感動的顏延之連忙安慰道:“兄長何必自謙,兄長的經歷,別人或許不明白,但延之明白,你若是能......就像那姑娘說的,隱居避世,如何不是一種抗爭?只是兄長的選的路,太苦了些。”
家徒四壁、環堵蕭然,甚至有時還要出門乞食,兄長只剩下三載光陰了啊!想到這裡,他心中又是一酸,接著道:
“兄長,我此去始安,不能在此久留,往後山高路遠,聽水鏡所言,你我二人往後怕是再不能相見,我這裡有兩萬錢,就當是贈與兄長的酒錢,兄長萬勿推辭。”
說著,拿出一個小囊來,放到他的手上。
陶淵明本要拒絕,可看著顏延之懇切又暗含悲傷的眼神,手掌微曲,終是點點頭,將那兩萬錢收下:“你一片心意心意,老夫不慚,便愧領了。此地一別,萬勿忘了老夫之前的囑託。”
“兄長放心,延之會爭取,再與兄長在尋陽,把酒言歡!”
縱然他們二人心裡都清楚,這可能只是虛妄。但陶淵明還是笑著頷首:“老夫等著那一天。”
如何會良友,好酒與秋菊。如何別良友,殷殷一片心。
漢朝。
操作完水鏡的劉徹將目光掃向底下諸位臣子,吩咐道:“水鏡裡的時間,要想辦法搞清楚,尤其是那個公元,到底是什麼紀年方法。”
“陛下放心,臣等必將竭盡全力。”太史令長揖領命。
劉徹頷首,接著道:“再便是水鏡裡說的,科舉,這事宰相與國子監的博學鴻儒商議一下,遞個摺子上來。”
“最後,衛青,伐匈奴的事仍是要務,此前的一切準備仍照舊進行,不得有誤。”
衛青剛要說話,便有人出言反對:“陛下,用兵匈奴之事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劉徹表情一冷,“水鏡裡如何說的你們沒聽見嗎?異族野心何厭,後世匈奴都攻入中原了,你還讓朕從長計議,是想匈奴也提前攻入長安嗎?!”
那人一下子冷汗就冒出來了:“臣不敢,不敢,只是攻打匈奴,茲事體大,那五胡亂華畢竟遠矣,我等還可謀劃......”
“謀劃?是又送女子去和親嗎?堂堂大漢要女子擔負國本,朕養你們何用?!”
雷霆一怒,群臣震恐。
誰不知道,這年輕的帝王,最惡和親之事。
未央宮中又開始了針對匈奴問題而起的爭執,而另一個時空的咸陽卻平和許多。
嬴政投完幣,將侍臣記錄的內容瀏覽一番,思量片刻,撿著最要緊地說道:“科舉一事,或可解大秦燃眉之急,這件事置於首位,李斯,你儘快拿個章程上來。”
頓了頓,又補充道:“此事讓扶蘇與你一起。”
李斯與自家陛下的想法不謀而合,倒是聽到扶蘇二字時心下微動,不過他深諳少說話多做事的為官之道,將情緒波動壓在心裡,面色平靜地應是。
眼看這邊吩咐完畢,蒙恬有些遲疑地說道:“陛下,那些方士......”
嬴政斂眉沉思了一會才道:“先看押著吧,楚棠應當不會無的放矢。”
就算打趣,為什麼偏偏要挑丹藥,還說會吃死人,這和那句“嬴政梓棺費鮑魚”會有什麼關係嗎?
他並非怕死,但他的大秦有太多事需要做。那曹操的詩說的倒也沒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人命如朝露,他功業未竟,怎麼能不著急?
大明宮。
與諸位臣子簡單商議完畢,長孫皇后虛扶著李世民的手臂坐下,嘴角掛著溫婉地笑:“二哥,這次水鏡的作業,你可有興趣?”
李世民想起楚棠佈置的作業唇角微勾:“設計雕像,擬淵明答曹操,這後輩的作業倒也新奇。上次始皇交作業,後輩提醒他勿食丹藥,想必交得勤了,那後輩眼熟,說不定會透露些其他資訊?”
長孫皇后也想起來了,點點頭:“楚姑娘雖語帶玩笑,但她來自後世,所言想必不虛,若是能透露大唐的一二資訊,對我們也有好處。”
李世民深以為然:“觀音婢所言正是。”
長孫皇后盈盈地笑了:“那妾便為二哥研墨,莫讓那位楚姑娘等急了。”
說罷,眼中的促狹幾乎隱藏不住,李世民忍不住扶額:“觀音婢就別取笑朕了,後世女子,當真口無遮攔。”
一會兒小寶貝,一會兒小可愛的,你知道聽課的人都是你的祖宗嗎?
曹營。
曹操修書至許都,命荀彧共曹丕軟禁司馬懿及府中諸人,自己仍留荊州部署水師訓練事宜。由於火燒連營的劇透,孫劉聯軍此時的關係略顯為妙,劉備勢弱,但並非軟柿子,孫權有長江防線,目前倒也不懼,二人最大的敵人仍是曹操,但此時他們心中卻是有一個共識:
不管他們三方怎麼鬥都可以,司馬家一定不能上位。三家歸晉,八王之亂,五胡亂華,一個都不能發生!
蝴蝶的翅膀已然煽動,有些事情,正在慢慢變化。
幾日後,大唐。
開元年間,長安,京城某院落,衣裳華貴的宮人將諭詔交到一個白衣人的手上:“李官人,詔書您已經知曉了,咱家先道聲恭喜,萬歲爺不日在宮中接見於您,李官人可勿要誤了時辰。”
白衣人微微欠身,自有一派落拓風度:“白知曉,多謝公公。”
宮人浩浩蕩蕩地離去,李白抑制住激動的心情,展開諭詔細細檢視。多年輾轉,他終是又回到了長安,這次是陛下親自下詔,命他入宮。
李白對當今聖上觀感不錯,縱然初入長安時昏暗的官場給他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他相信,高位的天子必然能明斷是非,而他也會協助明主,濟蒼生而安社稷。
他的一身才華,滿心壯志,馬上就能實現了!
李白眼中是阻擋不住的奕奕光彩,他將詔書收好,準備去賀知章府上拜會。
賀知章是當代名流,如今任銀青光祿大夫兼正授秘書監,人稱賀監。
自己此次能得皇上召見,多虧了這位賀監的引薦,於情於理都要去拜謝一番。況且賀監詩酒風流,與自己的脾性很是相投,縱然二人一位顯貴一為白身,但這卻不在李白的考慮範圍之內,平交王侯,俯視巢許,區區俗禮,幹他何事?
正欲出門,空中光華一閃,沉寂幾天的水鏡忽然動了。李白的步伐生生停住,心中隱隱有所期待,楚棠這次,又會講到哪篇……課文呢?
他仰頭去看,這次的畫面又不同了。首先出現在水鏡裡的是一座雕樑畫棟的樓閣,樓外牡丹新綻,一派繁華景緻。
未央宮。
劉徹看著水鏡裡的畫面,在心裡和自己的皇宮比了一下,輕輕嘖了一聲,很好,沒水鏡裡的好看。
鏡頭推進,一身宮裝的麗人在花色中翩然起舞,廣袖長舒,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粉面嬌花,相得益彰,眾人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了。
“曲眉豐頰,舞姿曼妙,好似神妃仙子,不知是何處佳人啊!”有文士搖頭晃腦,似是在欣賞一副絕美的動態畫卷。
一舞畢,佳人盈盈下拜,一身團龍服的帝王親手將她扶起,引她來看欄外花色:
“賞名花,對妃子,豈可用舊詞?李龜年,你執花箋,請李供奉來此,為貴妃填一支新詞。”
唐朝。
正在看水鏡的李龜年忽然一愣,他是宮廷樂師,平日為王公奏樂,當今陛下愛聽他彈唱,貴妃又極精舞藝,故而許他暫入梨園,以作宴樂。水鏡上的人,竟是陛下和貴妃麼?
長得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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