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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琵琶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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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鏡一轉,螢幕上的顏色一下子明豔起來,上面出現了一群木偶似的小人,小人穿著粗製短打,操著一把鐮刀,躬身在麥田裡吭哧吭哧地割麥,模樣惟妙惟肖,一下子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這就是他們看的百戲嗎?"伶人們眼睛放光。

連本在等詩的白居易也被吸引了目光,滿以為楚棠會像之前那樣直接把詩句放出來,沒想到又開始整活兒了。

“後世總有奇趣。”

最開心的要數諸天萬朝的小孩子了,畫面中的小人玩偶似的,比戲臺上的人看著可親切有趣多了,紛紛目不轉睛地盯著,有的孩子甚至伸出小手試圖碰一碰,被家長飛快握住。

“噓――專心看。”

畫面拉遠,一群婦人挑著擔子給在田間勞作的丁壯送來飯食,身旁的稚子也很聽話,抱著壺裝的湯湯水水和母親一起,麥田裡的男人毫無所覺,或者是根本不暇抬頭,仍舊揮汗如雨,旁白裡男聲響起

"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達官貴人們悄悄鬆了口氣,還好,看來不是要罵他們。

東晉。

陶淵明對這幾句詩大為激賞: “造語平淡,淺切通俗,直寫田家勞作之景,清新而有逸趣,實是好句!"

他雖然不通稼穡之術,但到底是躬耕隴畝之人,對詩裡描寫的場景感到非常親切。不過,陶淵明看了看水鏡裡的畫面,不覺又有點苦惱。

人家怎麼收成那麼好呢?小麥覆隴黃,對比一下他的: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陶淵明憂傷了,他決定,今晚就去找鄰曲的老農,好好請教一下種莊稼的竅門。水鏡裡的男聲繼續――

"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

陶淵明沒忍住嘆了一口氣,去歲他在西田收割早稻時,和田間的老農有過一些短暫的交談,從一年春至耕忙,到年末堪堪獲得一家口糧;從清晨下地幹活,到夜晚披著露水荷擔回家,怎麼不是辛苦呢?

“田家豈不苦,弗獲辭此難。若是再趕上縣尉催稅,便是更無活路了。”

他這樣想著,就聽到水鏡裡的男聲疏忽停止,只見一個面黃肌瘦的婦人抱著孩子跟在割麥人的旁邊,左手拿著撿來的麥穗,右手掛一個破爛的竹筐,聲音悲切地講著自己的經歷:

"家裡的田地為了交稅全都變賣了,我們孤兒寡母的,只好靠撿麥穗填飽肚子,聊以度日。"說著,低低抽噎了兩聲。一旁的割麥人沉默了,水鏡下的眾人也沉默了。陶淵明忽然覺得有幾分愧意,他尚有薄田,那農婦一家卻毫無立錐之地。

而那些達官貴人也是迅速臉色陰沉,高興得太早了,還是要罵他們。這白居易怎麼那麼討厭呢?!太極宮。

被《重賦》《輕肥》等詩打了一套組合拳的李世民已經麻了,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朕總以為大唐治下的百姓定能安樂,可你們看看,才過百年……"

長孫無忌等人也知道陛下心中不好受,出言勸道: “天下治亂繫於帝王,百年之後誰又能測?陛下寬仁,一心為民,起碼我貞觀一朝,百姓並無此憂,餘下子孫事又怎麼是陛下能左右的呢?"

“是啊,"房玄齡也勸道, "貞觀二年,陛下心有蝗災致百姓不能活,生吞蝗蟲,誠感動天。陛下心有萬民,正當勵精圖治,如何要以後世子孫事自苦?"

李世民起身: “諸卿所言朕已知曉,只是朕高居宮闈,如今讀了這些詩才知民間之狀,雖異代有分,而此時未嘗不有鞭長莫及處,朕欲選欽差,私服尋訪,查探民情,以觀治亂,時相敦促,諸卿以為如何?"

眾人對視一樣,紛紛拱手高聲: “陛下聖明!”

這邊君臣商議定,水鏡裡的動畫還未結束。鏡頭拉遠,畫面倏然變換,一個身著官袍的人望著農婦的方向,輕輕垂下頭,神情悵然地低聲念道: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農桑。吏祿三百石,歲晏有餘糧。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畫面戛然而止,楚棠的聲音和影片裡的聲重合――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農桑。吏祿三百石,歲晏有餘糧。念此私自愧,盡日不能忘。雖然不一定準確,但是每當讀到這幾句詩,我總會想起以前看過的一篇文章。

作者在自己的畢業論文致謝里說,我們國家頭部院校學費非常低廉,因為得到的政策扶持多,經費更為充足,而這些錢歸根到底是由普通勞動者的勞動轉化而來,透過稅收和撥款,最終用到我們的身上。

所以,我們可以不用像很多外國學生那樣,負擔大量的債務問題,畢竟在美國,連奧巴馬都花了21年才還清學貸,那時他好像已經是聯邦參議員了吧!】

嘶~許多人不由得驚了驚。

"21年,他們這個什麼學貸,也太多了吧?!""話雖如此,"衛青接著道, "便是在大漢,貧賤之家想要讀書識字,亦頗有難處。"

劉徹摸了摸下巴: “依後世學制,這頭部院校該是指諸大學,官辦諸學而廣收萬民,確可為國選才,不過………他們哪來那麼多錢啊!"

收稅能收那麼多嗎?要養天下學府不是一筆小數目吧,怎麼也沒聽後世抨擊重賦啊!他們的錢到底哪來的?!

劉豬豬:平等地羨慕每一個有錢的皇帝。

太極宮。

李世民輕咦道: “這聯邦參議員是何職務?聽楚棠的語氣,官職似乎不小?”

長孫無忌繼續看字面意思解詞: “聯有聯合,邦有邦國之意,所謂聯邦,莫不是說這美國乃是諸邦國聯合而成的一個國家?"

“那豈非與春秋戰國類似?”有人類比道。

"非也,春秋之時周天子有名無權,戰國更無天子,那美國的聯邦之上,應尚有實權之統位,否則國之不國。”長孫無忌猜測道。

李世民微微頷首,眉心卻還是擰著: “如此,他們的君主之權,是否太過分散了?”

作為一個帝王,李世民對權力分配還是很敏感的。

魏徵心頭一動,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或許本身就想分散君主的權力?不過這話他不能說,他接著去研究後面幾個字:

“據此,那參議員便是參與議論政治之人?”他沉吟著, "外邦之構架,與我等實在殊有不同。"

"不過,"有人對政體問題不甚關心,他關心的是:“21年才還清學貸,耗資該有幾何?他們朝廷所辦的官學,豈非成了變相斂財之工具?!"

眾人:……別說,你還真別說,兩相對比下來,那美國,似乎確實是有點相形見絀了。

但是,貞觀君臣同樣發出疑問:“後世的國庫,是否太過充盈了?!”

【我們是真切地享受到了勞動人民饋贈的福利,它透過政體的優越性落實到我們身上,而古代的皇公貴族、帝王將相,更是受到了萬民的供養,但他們很多人卻並不自知,有的更是一意盤剝百姓,白居易其人或許在某些方面確實仍有侷限性,可是在彼時彼刻,面對著那個飢婦人,面對麥田裡的百姓,他還是反思了,他羞愧萬分。

我何德何能,可以不親稼穡之事,一年領取三百石米的俸祿,到了年底還猶有餘糧?!這是一個仍有良知的知識分子對自己心靈的拷問!

盡日不能忘,豈止是那一日?或許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後來的那一篇篇諷喻詩,有了那“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慨嘆吧!】

水鏡滾動,那些如尖錐利刃一般的詩句被放了出來――《紅線毯》,憂蠶桑之費也;《上陽白髮人》,愍怨曠也;《秦吉了》,哀怨民也;《新豐折臂翁》,戒邊功也;《杜陵叟》,傷農夫之困也

篇篇詩文,直指時。能言敢言,文人風骨。

萬界譁然,還從來沒有一個詩人,願意在詩中記述這麼多生民疾苦!宣州百姓聲淚俱下,咬牙痛吟: "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奪人衣做地衣!"苦於兵戈的壯士垂頭恨聲: “邊功未立生人怨,試問新豐折臂翁。”@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

上陽宮中的宮女哀哀切切: “宿空房,秋夜長,夜長無寐天不明。”

終南山。

杜甫心神巨震,他想起自己後來的那些詩,為楚棠等後人稱道的,亦是推己及人的情懷。白居易在某些地方甚至比他更進一步,從眼前的貧家子想到自身,並羞愧於自己毫無功德而能忝列萬民之上,從此為黎民呼號。

他喟嘆不已: “此後士人,見黎民耕忙而未嘗有愧怍之心,是士人之恥。”

中唐。

韓愈也震動不已: “白樂天確有子美胸懷。”

他決定原諒對方對李白的批判了,他看明白了,白居易的諷喻詩,俱是源於他的拯物情,他以儒道為章,躬行詩教,為的也是懲大唐的時弊,救大唐的百姓,他推崇杜子美,不僅是推崇杜子美的詩,更是受召於他的仁民愛物之情!

"此等胸懷,吾當為之詠歌!"

韓愈心情激盪,大手一揮,寫成一篇《寄白樂天》。一旁的妻子盧氏忍笑,這下,後世可就沒理由說相公與白樂天相交甚晚了。未央宮。

劉徹深吸一口氣,白居易這一支詩筆,太利;楚棠的偏向性,也太過明顯。現在天下萬民都讀到了這些詩,會引起怎樣的震動,連他也未必能盡數預料。

微微坐直了身子,劉徹沉聲開口: "諸卿,立樂府采詩一事,可還有疑?"立樂府,采詩歌,觀政得失。

群臣叩首: “陛下聖明,臣等請立。”

唐朝,皇宮。

李純陰沉著臉,神色幾經變換。一旁被叫來商議削藩一事的武元衡和裴度面面相覷,他們知道皇帝的性子,白居易這些詩無異於指著陛下的鼻子罵,陛下….未必能容他。

但是平心而論,武元衡和裴度也是正直忠實的良臣,他們對朝中弊政同樣深惡痛絕,也想為百姓謀福祉,對白居易這樣直言不諱的膽色,他們心裡是佩服的。

對視一眼,武元衡率先拱手道:“陛下,白校書亦是一片赤心為民,他對國事直言不諱,正說明他對陛下忠心耿耿啊!"

李純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 "水鏡中說,你二人有詩人唱和之誼?"

武元衡的心一緊,神色愈發謹慎:“臣與白校書相交,只在詩文。白校書以詩作諷,上承詩教遺

風,其意是為佐陛下成為西周文、武那樣的聖王;臣主削藩,亦為陛下計,為大唐江山計,此意,惟願陛下聽之。"

一番話說得言辭切切,李純審視著面前的臣子,他對武元衡尚是信任,真正惱怒的是白居易不管不顧的詩文利筆。

眉色微斂,他揮了揮手: “免禮吧。”卻是並沒有表明對白居易的態度。武元衡心中思量,猶欲進言,被一旁的裴度拉了拉衣袖。

切勿操之過急,觸怒陛下。

小院裡。

白行簡怔怔無言,良久才回過神來,忽然對著自家兄長拱手一禮。"誒,知退,你這是做什麼?!"白居易慌忙拉住他。

白行簡正色道: “兄長赤心,弟實在感佩。”

白居易擺擺手: “我等讀聖賢書,便承兼善之志,言我等所當言,但求問心無愧罷了。大唐有煌煌太宗之業,又有永徽、開元之盛,而今寥落,我每思之,未嘗不痛心。以詩代言,將民困上達天聽,期大唐能重振偉業,便是我所能做的了。"

“我知兄長倡樂府之志,只是仕途難料,”他眼帶擔憂, "兄長所行,並非坦途。"

白居易聞言倏然沉默,是啊,在楚棠所見的史書裡,他不是已然因言遭貶,最後淚溼青衫了麼?

咸陽。

嬴政暗自沉思楚棠所說的政體優越性,僅僅遠低於他國的學習之資,足以構成所謂的優越性麼?他心下微沉,直覺告訴他,這個答案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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