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 > 古代言情 > 當諸朝開始圍觀我的語文課[歷史直播] > 章節目錄 第57章 琵琶行7

第57章 琵琶行7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中唐時期,宦官勢大,白居易這首《賣炭翁》可謂是戳了他們的肺管子。但類似詩歌豈止一首?白氏的諷喻詩以《秦中吟》十首和《新樂府》五十首為代表的,首首尖銳深刻,我們簡單摘取幾句。】

【《重賦》一詩,揭露的是統治者對民眾的殘酷剝削:

"生民理布帛,所求活一身。"

百姓們種植桑麻、績麻紡絲,所求的不過是讓自己活下來,但是沉重的賦稅讓他們連這一點小小的願望都不能實現。

"織絹未成匹,綠絲未盈斤。里胥迫我納,不許暫逡巡。"

百姓們的生活是“幼者形不蔽,老者體無溫”,官府中是什麼景象呢?――昨日輸殘稅,因窺官庫門:繒帛如山積,絲絮似雲屯。

白居易的詩歌藝術非常純熟,用淺切的語言將事件娓娓道來,中間又穿插大量的環境渲染,再將百姓生活情狀與官庫的實際情境形成對比,所達到的藝術效果自然觸目驚心,但更觸目驚心的,是他寫的都是真實發生的事,那就是他看到的現實。】

鄉野。

有農戶禁不住偷偷飲泣,是啊,這哪裡是詩,這就是他們經歷過的現實啊。

與此同時,那些魚肉鄉里的縣尉官吏卻像被踩中了尾巴似的,暴跳如雷: “一派胡言!百姓交稅天經地義,他白居易是什麼人,也敢置喙此事?該參,該貶!"

"不錯!我們讓交的只是一些餘物,哪有那麼誇張,此人分明是危言聳聽!"

“可是……本來就沒有餘物啊!”

一個剛剛步入官場的文書小聲反駁,很快就被身旁的人拽住袖子,無聲示警。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詩中所寫俱是真實,那絲綢絹帛,根本不是什麼“餘物”,而是百姓生計所繫,這些東西全被州郡長官強徵了去,標榜成所謂的政績,討好上級,換來朝廷的一點嘉獎,至於治下百姓過得怎麼樣,誰又在乎?

我有我的青雲路。

終南山。

李白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在這開元天寶,哪見過這般景象?"白居易之詩確實與你頗有淵源,兩相對照之句,似即‘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杜甫微微頷首,卻又道: "然則其詩專為百姓言事,則更詳切。我似乎有些明悟白居易為何要倡行新樂府了。”

詩以觀政,見到了如此多的社會弊病,沒有一個心存良知的詩人能忍住不發聲。韓愈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胸中文思激盪,很快就成形了一篇酣暢淋漓的疏奏雄文。元稹本就是新樂府運動的中間人物,見慣的民生疾苦和施政弊病早在他心頭凝成一首首血淚詞,

只待噴薄而出,此時受到好友《重賦》詩的刺激,當即文思泉湧,揮筆寫成一首《織婦詞》:

"織夫何太忙,蠶經三臥行欲老……"

憂愁深重的李賀也想到了自己所見的不公,一首《老夫採玉歌》從他枯瘦的指間傾瀉而出: “採玉採玉須水碧,琢作步搖徒好色……"

農夫日日夜夜採玉,為了尋到那珍貴的水碧,可最終卻不過成了那貴婦頭上的釵鈿搔頭,裝點豪富之家的容色,一根釵鈿裡浸了多少黎民血,又有誰在意呢?

北宋。

張俞嘆息良久: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一首詩喚起了許多不平,也喚起了高居九重的帝王的驚心,但白居易的詩遠遠不止於此――

【此外還有一首《傷宅》,寫達官權貴“廚有臭敗肉,庫有貫朽錢”,卻是“忍不救飢寒”,和杜甫的“朱門酒肉臭”是同調。

貴族真的方方面面都是社會的吸血蟲了,唉,說起來皇權與世家貴族的鬥爭也歷經了數代,據說當年清河崔氏嫁女,連當朝宰相這樣的門第都看不上,還讓二鳳大為光火來著。】

太極宮。

李世民的臉色沉了下去,堂下的魏徵也有些冷臉,楚棠說的這事君臣二人還記憶猶新,清河崔氏是漢魏以來的大族,高門名楣,嫁娶之時常常對朝廷官員評頭論足,連宰相都不放在眼裡,李世民後來雖然想了法子打擊他們的勢力,但對方樹大根深,他處處掣肘以至於不敢輕舉妄動,此時被水鏡挑出來,就像被當眾打臉似的,哪怕李世民再寬厚,面上也過不去。

另一邊,崔家家主卻頗為自得: “寒門小子,不過一時交運忝列公職,如何配得上我崔氏女?”寒門落魄戶豈可與世代清貴相提並論?他們崔氏的公子女郎,便是天子皇親都不一定配得上。

【不過等黃巢攻入長安之後,門閥士族的末日就到了,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自此,門閥士族風流雲散,某種程度上黃巢也算為北宋做貢獻了。】

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踏盡什麼骨?

嬴政劉徹李世民武則天李純:?!!燒為什麼灰?

崔氏家主咣噹一聲將桌上的東西掃到地上,目眥欲裂: "黃巢……竟敢將我等滿門屠戮!"

他好一會回不過神來,作為歷經數百年而屹立不倒的世家貴族,他們對改朝換代其實並無深感,因為無論誰坐天下,他們都是被拉攏的物件,結果這個黃巢……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啊!

"賊子……無知賊子!"

他黃巢難道不需要世家貴族的支援嗎?!

各家家主氣得破口大罵,可再大的罵聲都難以掩蓋他們內裡的心驚肉跳。太極宮。

李世民面色凝重,楚棠的講課風格有時相當跳脫,信馬由韁,你根本預料不到下一秒她會給你爆出個什麼訊息來,上一秒他還在為世家貴族心累不已,下一秒就被告知貴族完了。

然而……雖然但是,大唐也完了啊!

"這黃巢,到底是何人?"

內庫燒為錦繡灰,天街踏盡公卿骨。那樣的大唐,最後又和隋末亂世有什麼區別?晚唐。

黃巢張大的嘴巴還沒閉上,一同張大嘴巴的還有他的家人。“你……你打進長安了?”這是他的父親。“你殺光了世家公卿?”這是他的母親。

黃巢被一左一右兩面夾擊,魁梧的山東大漢竟顯出了幾分茫然: “我……我不知道啊!”

他還在努力攻讀想著參加科舉考試呢,可沒想要造反啊!

"走,趕緊走!"父親反應過來,當機立斷就要收拾行裝,黃巢一時還有些懵: “去哪啊?”

“隱姓埋名,遠走他鄉,現在水鏡已經將你的姓名暴露了出去,難保朝廷官府不會下來尋訪,我們要趕緊躲起來,那什麼科舉也不考了。"

科舉的名刺一遞上去,那就是自投羅網!北宋。

趙匡胤一笑,可不是給大宋做貢獻麼?一句殺光了所有世家貴族,他才得以不被掣肘。

但是,北宋,北宋,只要一想到大宋末了的結局,趙匡胤就忍不住又氣又憂,後世子孫到底作了什麼孽才把江山囔囔成了兩半?!

【再比如說這首《輕肥》。】

楚棠又貼出了一首詩,鑑於前面兩首的殺傷力,眾人看的時候不禁微微屏住了呼吸。"意氣驕滿路,鞍馬光照塵。"

還好,和杜子美的《麗人行》是同一語調,沒有太鋒利。元稹這樣想著。“借問何為者,人稱是內臣。”

宦官的臉色青了起來,這白居易好沒有眼力見,怎麼淨逮著他們罵?

李世民眉心深蹙,又是內臣,怎麼一個個上趕著給太監放權,東漢的十常侍之亂他們是一點不看是嗎?!一群不肖子孫!

水鏡繼續滾動, "朱統皆大夫,紫綬悉將軍.…食飽心自若,酒酣氣益振。"

好像,也還好?劉徹這樣想著,雖然權門豪家的奢靡浪費令人觸目驚心,但是這種寫法與司馬相如《子虛》、《上林》二賦之鋪陳倒也類似。

就是那些內臣的氣焰該滅一滅了,怎麼還騎到了皇帝的頭上?他冷哼一聲,漫不經心地去看最後一句:

“是歲江南旱,衢州……人食人?!”

劉徹的聲調陡然拔高。

太極宮。

李世民拍案而起: “混賬!衢州百姓人相食,他們還有臉‘誇赴軍中宴’,良心被狗吃了嗎?!"

不甚文雅的說辭從皇帝口中爆出來,底下的臣子眉頭皺了皺,卻並沒有說什麼。

太慘烈了,如果說先前杜甫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已經給了他們第一波衝擊,那麼白居易在鋪敘了一系列權貴內臣花天酒地的景象後,狀似無意地加上的一句“是歲江南旱,衢州人食人”就是令他們脊背發涼!

"百姓,慘狀如斯……"

房玄齡不忍再讀,詩中的景象與他昔年所見重合,他追隨明主,所盼不過一展胸中所學,輔得玉宇澄清、天下太平,可太平時日堪堪見得光影,卻已經在後世的詩中窺見了無數次亂離,敦厚如房相也不由得生怨了。

"天下萬姓,竟供養出一群蟲豺!"

奉天殿。

過過苦日子的朱元璋對這句詩非常能共情: “那些當 官的、地主老爺,個個腦滿肥腸,誰還管咱老百姓的死活?咱平素最恨的就是這些不長眼作威作福的,撞到咱的頭上,就別怪咱手上的刀刃利!"

他又開始氣哼哼的教兒子: “唐朝亂,責任起碼能追究到宦官,你們要好好給我學習前代教訓,咱老朱家可不能步東漢、唐末的後塵。"

說著,有意又無意地瞪了朱棣一眼。

朱家皇子態度非常良好,已經習慣了自家老爹見縫插針教導的行為,熟練地再三保證:

"父皇放心,兒等下去就把那新、舊唐書中甘露之變的舊事拿出來仔細研讀,咱老朱家,定然和前朝不一樣!”

【《賣炭翁》諷刺宮市制度,矛頭直指宦官, 《重賦》直斥官吏欺壓百姓, 《傷宅》對著達官貴人騎臉輸出,《輕肥》更是把內臣、大夫、將軍罵了個遍!

此時的白居易似乎也是以筆為木倉,向著黑暗的社會發出不平之鳴,辛辣的詩筆之下幾乎無人倖存,他自覺地和人民站在一起,這種情愫,大概在他早年的《觀刈麥》中就能初見端倪吧!】

白居易微微一頓:後世評他,果在人民一途麼?

而那些達官貴人們卻是臉都綠了:他還想怎麼罵?

如果您覺得《當諸朝開始圍觀我的語文課[歷史直播]》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www.51du.org/xs/367680.html )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新增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