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鈕鈷祿氏怎麼想的,耿妙妙不知道,她只是瞥了對面李氏一眼,心裡暗道怪哉,二阿哥、三阿哥跟二格格怎地沒跟在李氏身後。
耿妙妙的疑惑在看到福晉身後的幾個孩子時解開了。
福晉招呼眾人坐下,對還扭著調皮的三阿哥輕拍了下,“休胡鬧,今兒個穿了這麼身衣裳,得大大方方才是。”
“是,額捏。”
三阿哥爽利地答應了一聲。
李氏幾乎就要紅了眼,聽著自己孩子叫旁人額捏的感覺是真不好受。
但她胳膊拗不過大腿,因著她沒看好二阿哥,疏忽了二阿哥的身子,險些釀成大錯,四爺明面上沒罰她,背地裡卻將二阿哥跟三阿哥挪到前面勤學院去了,自然而然二阿哥、三阿哥來請安則是先到正院這邊來了,二格格也不能例外,這一舉動看似沒什麼,實際上卻是削了李氏的體面。
要知道,側福晉跟福晉其實也不差什麼了,生出的孩子一樣是嫡出,大可不必過繼給福晉才能當做嫡子嫡女。
二阿哥、三阿哥跟二格格給眾人請了安。
眾人偏身受了禮。
福晉才要讓幾個孩子坐下,三阿哥眼尖,突然喊道:“阿瑪回來了!”
這一喊不要緊,眾人的眼神都順著三阿哥的眼神看了過去。
可不正是四爺回來了。
他今日穿了一身靛藍色長袍,腰間束了白玉扣腰帶,氣度極好,當真是玉樹臨風。
李氏等人欣喜不說,三阿哥幾個孩子也都高興不已,三阿哥更是直接跑了過去,抱住四爺的腰,“阿瑪,您今兒個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站直了好生說話。”四爺嘴上雖然呵斥,但也只是輕拍了下三阿哥的後背。
三阿哥這回看似老實站好了,還俏皮地給四爺打了個千,“兒子給阿瑪請安。”
四爺忍不住笑了,摩挲了下他的青腦門,“就會胡鬧。”
他轉過頭看向二阿哥,“今兒個氣色倒是不錯。”
“福晉請的大夫極好,兒子吃了藥覺得身體好多了。”
二阿哥有些靦腆地說道。
李氏暗地裡撇了撇嘴,哪裡是藥好,分明是二阿哥這些日子不用讀書,又早睡晚起的養神,便是不吃藥身體也能好。
四爺將李氏的神色看得清楚,心裡多了一分不喜,又看向二格格。
二格格紅了臉,屈膝:“女兒給阿瑪請安。”
“嗯。”四爺叫了起,瞧見她瘦了些,道:“便是苦夏也要多吃些,女孩子吃多些才好。”
“是。”二格格答應一聲,眼睛裡充滿濡慕。
福晉看著這一幕,眼神裡飛快掠過一絲傷感。
曾幾何時,她的弘暉也是這樣承歡膝下。
她笑道:“爺來得早,今日便早些開席吧,今兒個還請了戲班子,也叫孩子們跟著聽聽戲。”
四爺點點頭,“也好。”
戲班子早就妝扮著上來了。
四爺跟福晉都點了兩齣戲,李氏等人也都點了一出,耿妙妙隨大流點了。
等戲開唱後,她就邊漫不經心地吃著菜,邊聽戲,大概是今兒個有孩子在,點的戲都要麼熱鬧的要麼是什麼林沖夜奔之類的,倒是沒有什麼才子佳人的戲。
等夜到一更的時候。
福晉看了下懷錶,四爺也琢磨著時辰不早,明日還有事,便讓戲班子散了,打賞了二百兩,戲班子千恩萬謝地去了。
三阿哥年紀小,早就困了,揉著眼睛,“阿瑪,兒子還給您準備了禮物呢。”
“是什麼禮物?”
四爺起了興趣。
三阿哥忙衝小太監揮揮手,小太監捧著禮物上來了,是一對極好的徽墨,“這是兒子跟哥哥出去買的,哥哥的是硯臺……”
他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看向二阿哥。
二阿哥沒法子,起身拱手:“阿瑪,兒子給您準備了一方龍尾硯跟一塊白玉鎮石。”
東西都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但是勝在是孩子的心意,四爺臉色便有了笑容。
二格格也順勢送了禮,是她自己做的兩個香囊,四爺索性直接戴了上去。
耿妙妙今日算是頭一回看四爺跟孩子相處。
她心裡詫異的同時未免也覺得四爺多了幾分人情味,這同尋常人家父子相處也無什麼差別。
福晉在旁邊帶著笑,她送的禮也不單薄,李氏、宋氏、鈕鈷祿氏也彷彿一個跟一個比賽似的,不是送什麼黃金寶石匕首,就是送什麼香囊,重點是裡面裝了龍涎香。
耿氏都覺得自己禮物是不是單薄了些。
等送上去的時候,李氏就果然開口了,“耿妹妹倒是別有一番雅緻,送字畫倒是極好的,不過,怎麼還送什麼方子跟月餅呢?”
“這倒是耿妹妹的手筆。”
鈕鈷祿氏的語氣裡不乏帶出幾分諷刺。
燈兒是頭一回跟耿妙妙出來,此刻聽見氣的漲紅了臉。
鈕鈷祿格格懂什麼,這字畫可是孤本!這方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
四爺看了眼禮單,瞧見酸棗仁茶功效時愣了愣,他轉過頭,把禮單遞給福晉看。
耿氏這回可丟大人了!
鈕鈷祿氏跟李氏眉梢眼角都露出笑意,宋氏也是伸長了脖子等著看好戲。
幾個孩子雖然年輕,卻也聽出了他們額娘對耿格格的惡意。
二格格臉皮薄,當下紅了臉,坐立難安,只覺得額娘怎麼這麼丟人,等再瞧耿格格氣定神閒的模樣,越發覺得羞愧。
“耿妹妹,這方子當真有效?”
福晉衝耿妙妙招了招手。
耿妙妙走上前去,行了半蹲禮,“回福晉的話,確實有效,奴婢爹爹就曾用過。”
福晉沉吟片刻,看向四爺:“這倒是對症。”
四爺點點頭:“回頭我讓人看看藥效,若是不妨,就獻上去。”
獻上?
宴席上眾人都豎起了耳朵,聽見這話都驚呆了。
王爺說的獻上,那還能指的是誰?
當然是當今聖上了!
一時間,眾人看耿妙妙的眼神就變了。
鈕鈷祿氏更是驚詫地看著耿妙妙,這耿氏到底送了什麼方子,能讓王爺跟福晉這麼看重!
耿妙妙能感受到周圍的視線驟然變得灼熱,她也只當做沒察覺。
四爺道:“你送這麼厚的禮,我要回禮單薄了,倒是不好意思,蘇培盛。”
“奴才在。”蘇培盛出列打了個千。
“我記得庫房裡有套紅寶的頭面,你回頭取了送松青院去。”
四爺說道。
“喳!”蘇培盛忙答應一聲。
耿妙妙不好意思了,屈膝道:“這奴婢怎麼好受這麼大的禮?”
一套頭面可是少說七八件,多則五十件。
何況還是紅寶的,這就更難得了,一整套下來,怕是得值個幾千兩。
“耿妹妹就不要客氣,你這禮要是有效,便是爺多賞賜你一套又如何。”
福晉笑盈盈說道。
這回她還真沒話說,皇阿瑪自從廢過太子後,身體就不太好,每日裡都睡不了幾個時辰,太醫院為此沒少費心思開方子,可總是治不好。
倘若這方子見效,當真是幫了王爺大忙了。
李氏等人越發坐不住了。
李氏笑道:“耿妹妹這是送了什麼方子,福晉跟王爺這般誇讚?”
四爺淡淡道:“方子尋常,難得是用得上。”
只這句話就把李氏打聽的話都堵了回去。
四爺也是個明白人,當下又道:“還有另外一套紫玉頭面,就給福晉,福晉這些年操持家裡事務,著實辛苦。”
福晉眼眶一紅,起身謝了恩。
這麼一來,得了賞頭面的人也就是耿妙妙跟福晉。
當晚,四爺不出意外地去了正院。
耿妙妙毫不在乎,她心裡只好奇那紅寶頭面到底怎麼樣,蘇培盛沒多久就送來了。
匣子一開啟,幾乎是滿室生輝。
紅寶頭面足足有二十二件。
這是一套金累絲嵌紅寶鑲珠觀音滿池嬌頭面,包括簪、梳背兒、挑心、墜子、箍兒,還有頂簪、掩鬢、分心、圍發、鈿兒、滿冠等等。
雲初等人嘖嘖稱讚。
耿妙妙見了心裡喜歡,這套首飾的確漂亮極了,熠熠生輝,難得是那紅寶有大有小,但卻十分靈透。
蔡嬤嬤道:“這怕是得穿大衣裳才用得上,平日裡拆開戴才合適。”
“先收起來,等入冬後再戴。”
耿妙妙說道。
蔡嬤嬤答應了一聲。
今晚上,耿妙妙是滿心高興的入睡的。
然而,有人今晚上卻是不得好眠。
皇宮裡。
一個老嬤嬤熟門熟路地找到了老地方,進屋子後,瞧見裡面有個太監在,也不驚訝,只是苦著臉行了禮,“公公。”
“那家人哪去了打聽到了沒?”
太監聲音陰沉。
老嬤嬤哭喪著臉,“奴婢打聽過了,都說往南邊去了,可是路上卻不見人,想來肯定是死了。”
“死了,那要是沒死呢?”太監眯起眼睛,“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敢保證一定就是死了?”
嬤嬤啞巴了。
秋蟬那一家子都沒訊息了,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被關起來了,要麼是已經死了,看守那一家子的地方管得嚴,要不是她想出了毒蘑菇這個方子,都沒法朝那地方伸手。
她只盼著那家人真的都死了。
太監冷笑一聲:“娘娘佈置多年才安下這麼一家子,你倒好,一下子就把人全都賠進去了。”
要想收買這麼一家子人,哪裡是那麼便宜的事!
“公公,這不是奴婢的錯,奴婢也不知那秋蟬怎麼做的,怎麼就把事給搞砸了!”
嬤嬤叫苦不迭,她只差幫著秋蟬下毒了,那秋蟬居然還能壞事!
太監見她這副模樣,心裡不耐煩,“行了行了。”
他擺擺手,“起來吧,娘娘再給你一次機會,這回若是辦砸了,你就別想活命了!”
“是,是。”
嬤嬤連連答應。
太監道:“娘娘的意思是這雍親王近來在皇上跟前太露臉了,你尋個法子,讓王爺病上一陣子,要不動聲色才好。”
“奴婢明白。”
嬤嬤答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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