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鈷祿氏這麼一懷孕,頓時把福晉的所有安排都打亂了。
眾人也沒什麼心思吃晚點,幾個孩子先回去了,四阿哥叫人請了大夫過來。
把了脈,孫大夫就起身拱手:“恭喜王爺,格格的確是有喜了,已經有兩個月了。”
兩個月。
這鈕鈷祿氏瞞得可真夠緊的。
福晉看著鈕鈷祿格格的肚子,心情有些複雜。
四阿哥賞賜了孫大夫,讓人用馬車把孫大夫送去,這會子宵禁,若是沒有親王府的牌子,孫大夫怕是沒那麼容易回家。
“王爺,奴婢真的有了。”
鈕鈷祿氏眼眶泛紅,顯然十分驚喜。
四阿哥點點頭,他看向四福晉:“鈕鈷祿格格沒生育過,她的事還得勞煩福晉多操心。”
四福晉心裡其實並不願意,但還是笑著道:“這是當然,王爺只管放心去,家裡的事一切有我呢。”
她看向鈕鈷祿氏,“妹妹從今日起飲食可要注意些,若是有什麼想吃的想喝的,只管跟膳房要,不夠的從我份例裡拿便是了。”
鈕鈷祿氏對這番安排不是很滿意。
但她看了看四阿哥,知道四阿哥都已經安排妥當,自己若是挑三揀四,便是她這會子有身子,四阿哥也不會容她。
便識趣地起身謝恩。
鈕鈷祿氏一下壓過耿妙妙,成了當天晚上所有人的焦點。
她回去的時候,都是搭著兩個丫鬟的手回去的。
正月依舊寒冷。
耿妙妙回了松青院,叫人打了熱水來泡腳。
雲初邊給她添水,邊道:“這鈕鈷祿格格也真會藏,兩個月這才露出來。”
燈兒跟採菱抬著熏籠進來,這是抬進來的薰衣服的,夜裡把衣裳擱在熏籠上,次日起來穿又暖和又香,耿妙妙這裡也用香,不過因時而異。
燈兒道:“只怕望春院那邊又要抖起來了。”
耿妙妙笑道:“她抖就抖她們的,橫豎跟咱們不相干。王爺這一去,咱們府裡也得有好一陣子清淨了。”
可不是。
後院女人們爭的無非就是王爺的寵愛。
四阿哥這一去,李氏、宋氏等人便是想爭,也沒得爭。
福晉不是沒想過安排個人跟四阿哥一路過去,被四阿哥否了,四阿哥覺得就去趟通州,還帶女眷去,實在不像樣。況且這一路也真不是去享受去的。
要走當天,是晌午聖駕才出京。
四阿哥見東西收拾妥當,便騎馬回了趟戶部。
傅爾笏納聽說四阿哥來了,忙出來,“王爺怎麼今日還有空過來?”
四阿哥看了下公文,道:“本是沒空的,但想著你們這陣子估計忙得不行,過來看看。”
四阿哥瞧了眼傅爾笏納都花白了的頭髮,這位老大人,最近是真吃夠了苦頭,又要折騰家底還銀子,又要去催人還錢,短短几個月,都老了五六歲,“傅侍郎也該保重身體,我記得,府裡有些高麗參,蘇培盛。”
“奴才在。”
蘇培盛答應一聲。
“回頭你打發人拿來給傅侍郎、趙尚書都分一分,家裡還有些五黑粉也拿過來,”四阿哥說道:“我也知道你們幾位大人辛苦,這陣子我們不在,你們怕是更難辦,這麼著,回頭要是碰到那些死賴著不肯還錢的,你們先放著,等我們回來再辦。”
傅爾笏納一向聽聞四阿哥刻薄寡恩,不想今日能聽到四阿哥這般暖心善解人意的話,當下感動得不行,連連擺手:“這怎麼行?那高麗參也不便宜。”
“應該的,您跟趙尚書可是皇阿瑪的股肱之臣,若是熬出什麼好歹來,我都怕皇阿瑪找我算賬。”
四阿哥難得打趣了一句。
傅爾笏納就一個感覺――感動!
他簡直受寵若驚。
四阿哥什麼人啊。
這可是鬼見愁,先前他在工部各處當差,哪個尚書、侍郎不是怨聲載道,抱怨四阿哥這人愛較真,做事又固執。
這樣的四阿哥,居然這麼看重他!
傅爾笏納理所當然地把趙尚書忘到腦後,那老混球肯定是沾了他的光。
只不過是一些高麗參、五黑粉,四阿哥就成功收買了戶部上下的心。
趙申喬得了高麗參後,次日就叫人用高麗參泡了茶來,喝著參茶,他說了句話,“這雍親王人還是挺好的,不像是恆親王。”
“阿嚏!”
三阿哥忍不住重重打了個噴嚏。
四阿哥跟五阿哥都朝他看去。
“三哥,您這別是感染風寒了吧?”說這話的時候,五阿哥非常沒有客氣地騎馬往後退了退,生怕自己被過了病氣,這才剛出來沒一天,要是病了,那斷然不能再跟著,只能被打發送回京城,要不然就是駐紮下來養病。
三阿哥白他一眼,“老五,你這張嘴,別咒我。我就是鼻子癢癢,這一路上風沙怎麼這麼多。”
的確。
這一路過來,那是灰塵滿面。
昨晚上駐紮休息,五阿哥下了馬,身上的衣裳抖一抖,能抖下兩斤黃土。
這冬日裡,一路過去也見不著什麼青山綠樹。
五阿哥都有些後悔了,這冬日裡出門真不好玩。
晌午時分。
隊伍停下來了,康熙叫了太子去用膳,他們這幾個自然是自生自滅。
開玩笑的,皇上出巡當然帶了幾個御廚,可手藝好的幾個都緊著皇上跟太子,他們剩下這些自然都是有什麼吃什麼。
八道菜,四葷四素。
三阿哥瞧見這一桌子菜色,饒是他小氣摳門,這會子臉都綠了。
這些菜色不好嗎?不是的,都是好菜,有燕窩雞絲、羊肉絲,肉丁鑲鴨子,算是一等一的好菜了,可是這些菜有個問題,那就是沒什麼味,御廚們預備著主子時刻要吃,這些菜色都是事先就做好,一直溫著,等要上桌前再熱一熱,再好的菜,這麼著上來時都沒滋沒味了。
還有另一個,這些都是宮裡頭的御菜,也就是說這幾個阿哥從小吃到大。
三阿哥忍不住皺眉:“這都出來了,就吃這個?還不如在京裡呢!”
五阿哥慢條斯理地拿了一個花捲,“三哥,有的吃就吃吧,這又不是在江南、蒙古,還有下面官員敬菜,你想,就在這京城附近,難道要叫老百姓過來送菜嗎?”
主食有三道,估計是考慮了三個阿哥的口味。
一道是花捲,一道是白饅頭,還有一道是螺螄包子。
四阿哥默不作聲,叫蘇培盛拿出了一罈子牛肉醬來,這還是耿妙妙勻給他的,最後一罈了。
牛肉醬香辣撲鼻,四阿哥拿了個饅頭,撕開往裡夾了兩筷子牛肉醬,再這麼一咬,這口感絕妙,饅頭暄軟,熱乎乎,這牛肉醬跟饅頭產生了奇特的搭配效果,就著這牛肉醬,再喝幾口豆腐片湯,味道倒是不錯。
四阿哥吃了一個,剛要嚐嚐螺螄包子,就瞧見三阿哥、五阿哥目光直直地看著他,確切地說,是他手旁邊的牛肉醬。
“你們也嚐嚐?”
四阿哥試探地問道。
“那怎麼好,不過既然是弟弟的孝敬,總不能不要。”三阿哥前半句話讓五阿哥以為三阿哥今天吃錯藥了,後面那句話,五阿哥相信了,三阿哥今日沒吃錯藥,有便宜不佔,那還是三哥嗎?
“我也嚐嚐,這牛肉醬聞著挺香。”
五阿哥倒是很實誠。
最後。
一頓晚膳,三個正值壯年的男人直接幹掉了半罈子牛肉醬。
這牛肉醬香辣開胃,越吃越香!
吃飽喝足。
三阿哥捧著茶,他挺著個微凸的肚子,終於想起正事了,“老四,我聽說你昨日讓人給戶部送東西了。”
三阿哥昨日知道這件事後就有些不滿。
老四這不是邀買人心嗎?
最重要的是,老四這給戶部的人送高麗參、五黑粉,這帶壞了風氣啊!!
從來,只有下屬給上司送禮的,哪裡有反過來的?
這怎麼能成!
三阿哥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摳門,捨不得掏錢送東西給戶部。
“是有這麼件事,我看最近趙大人他們也怪辛苦,”四阿哥對三阿哥會問起這件事,絲毫不感到驚訝,“再說,咱們幾個都有一個月不在,這擔子加在他們身上,趙尚書他們也不容易。”
五阿哥作為一個摸魚達人,良心隱隱作痛。
但要是讓他回去,他是不幹的。
於是點頭道:“四哥說得對,可惜我沒想到這點兒,不然也該給他們送些。要不,我寫信回去,讓福晉給衙門多買些炭吧。”
等等。
不是?
怎麼就買炭!
三阿哥簡直一個鯉魚打滾,難以置信地看著五阿哥,“老五,你、你……”
四阿哥一看就知道三阿哥心裡在想什麼。
他捧起茶盞啜了一口,“都送了炭,不如再送些餑餑,索性以咱們三個的名義給戶部衙門每日送餑餑過去。這餑餑外面買也不便宜,便我們府上出吧,式樣也多。”
“好,好。”
三阿哥連聲道好,“就這麼辦,還是老四你細心。”
五阿哥也覺得這主意好,這吃得好,又暖和,幹起活來,心情都好很多。
他當晚就拿了錢過來給四阿哥,“四哥,這是我那份錢,先給你,若是少了再說。”
四阿哥看了看銀票,一百兩。
這都夠吃幾年的了。
他看了看五阿哥,心道,這弟弟也太老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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