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不想要銀子,只說等回頭送完了,再算算銀子,五阿哥也沒多想,道:“那回頭四哥別忘了。”
於是人就這麼去了,銀票也沒帶走。
四阿哥看著銀票,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五弟是個實誠人。”
他以前是覺得五阿哥不好,不愛學習,又沒什麼上進心,戳一下動一下的,看著就能把人給急死。
可這麼多年過來,四阿哥反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了,五阿哥不上進是不上進,但是你讓他辦事,他還是不打折扣地辦了,而且這人,心實在,不愛佔人便宜,這就難得。
這回的事,四阿哥其實是沒打算要銀子的,說要銀子,不過是給三阿哥臉面罷了。
畢竟,回頭跟三阿哥要二三兩也是要,要二三百兩也是要,可送出去的餑餑卻都是實打實做的好點心。
“可不是,奴才瞧著五阿哥這人其實怪和氣的。”
蘇培盛說道:“說來也怪,跟九阿哥分明是一母同胞,怎麼性子一點兒不像?”
九阿哥那就像是個炮仗,脾氣炸又直,喜歡的什麼都好,不喜歡的做什麼都不對。
說好聽點叫憎分明,說難聽點的就是黑白不分。
四阿哥道:“這養的人不同,脾氣自然不同。”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顯然是想到自己跟十四阿哥了。
他是佟貴妃養大的,脾氣自然像了佟貴妃,佟貴妃出身顯赫,但卻不是個傲上欺下的,她對自己要求嚴苛,事事都要求周到,不肯疏忽。
十四則是像了額涅……
若是這麼想。
他跟十四沒兄弟緣分也就不難解釋了。
蘇培盛見四阿哥不說話了,也不敢開口。
他是見多了四阿哥跟十四阿哥吵架,也知道四阿哥私下裡多為十四阿哥對他的不尊重而惱怒,傷心。
對四阿哥選擇遠了十四阿哥,蘇培盛心裡是高興的,以前主子對十四阿哥多好,什麼都想著,什麼都惦記著,那會子跟皇上去蒙古,得了一把金腰刀,誰也沒給,就給了十四阿哥。
可結果呢,八阿哥跟十四阿哥說幾句好話,十四阿哥就跟哈巴狗似的,跟在人後頭,還屢屢為了八阿哥跟四阿哥吵架,這簡直就是白眼狼。
四阿哥很快將這件事拋到腦後,他寫了信,出巡隊伍裡自然不能隨意把信寄出去,少不得要讓康熙過目。
康熙瞧過,心裡滿意,把信給了侍衛,“送回京城去。”
老四是越來越會辦事了,知道顧著兄弟倆的體面,也知道用恩惠收買人心。
京城。
四阿哥一走,耿妙妙都覺得王府的空氣都彷彿輕鬆了不少。
雖然這麼說四阿哥不太好,但是從下人們的神色都能看得出這位主子在家有多大的威嚴。
宋氏、李氏都沒爭寵的物件,自然少鬧騰了,不是出去吃酒聽戲,便是在自己院子裡。
望春院卻是折騰了起來。
隔三差五地要好東西,顯然是為了炫耀自己如今有身孕了。
今兒個要燕窩、明兒個要魚翅,前天要吃酸,今日要吃辣,份例裡沒有的,自然是福晉給添補上。
耿妙妙沒打聽,是李氏忍不住捅出來的。
李氏作為一個側福晉,作為府裡兩個阿哥,一個格格的親生母親,對鈕鈷祿氏這般待遇是十分眼紅的!
她都沒有這麼奢侈過,鈕鈷祿氏憑什麼能這麼享受?
這日請安的時候,李氏就笑眯眯對鈕鈷祿氏道:“我聽說妹妹昨日又讓膳房做了燕窩?”
鈕鈷祿氏這幾日臉色十分紅潤,聽見這話,她也知道李氏什麼意思,昨兒個金鐲她們去傳膳,回來就說碰見了李側福晉那邊的雪柳。
雪柳還問了鈕鈷祿格格要的是什麼。
她就知道,李氏肯定要不高興了。
“是啊,姐姐怎麼知道?”鈕鈷祿氏明知故問。
李氏笑呵呵道:“咱們府裡也就一個膳房,我怎麼不知道?不是我要說妹妹,妹妹這些日子吃的東西也太貴重了些,便是福晉貼補,也沒個這麼不客氣的。”
哇哦。
耿妙妙身體往後靠了靠,朝雲初看過去。
雲初會意,將腰間的香囊遞給耿妙妙。
香囊裡裝著的是五香瓜子,是他們小廚房自己炒的,味道特別香,瓜子是耿妙妙孃家送來的,都是她孃親自看著人挑選好的,一顆顆個大飽滿,不是一般瓜子能比的。
今日來請安,她就知道肯定要出事。
可不讓她猜中了。
鈕鈷祿氏唇角勾起,“姐姐這話真奇怪,這也不是我要吃的,是我肚子裡孩子想吃,難道我不能吃,王爺的孩子還不能吃嗎?況且,福晉都沒什麼,姐姐怎麼著急了?”
她這番話很不給李氏面子。
李氏氣得夠嗆,估計是自從耿妙妙來了後,沒受過鈕鈷祿氏的氣,再者,先前鈕鈷祿氏進門好幾年也沒動靜,自然不敢頂撞李氏。
但現在不同了,鈕鈷祿氏有了身子,她覺得自己身份不同了,她可是滿族老姓,這胎要是生下個阿哥來,便是什麼二阿哥、三阿哥都不被她放在眼裡。
“我不過是好心罷了,便是咱們這樣的人家,也不該這麼奢侈。”
李氏怒道,她看向福晉,“福晉,您說是不是?”
福晉神色淡淡,“鈕鈷祿氏有身子,一人吃兩人補,便是奢侈些也沒什麼。況且當初你有身子,難道我不也送了燕窩給你補身子?宋氏也是如此。”
李氏愣了愣,她支支吾吾道:“那、那怎麼相同?”
“怎麼不同?”
鈕鈷祿氏現在是仗肚行兇,若是福晉說她幾句,說不定她還會老實些,結果福晉居然是護著她的,鈕鈷祿氏可不就得得意起來,“李姐姐、您跟宋姐姐雖然都是先伺候王爺的,可咱們身份有什麼區別。我還當姐姐以前是沒有,原來是有的,那怎麼說起我來了?”
說完這話,鈕鈷祿氏上下打量了李氏一眼,哼了一聲。
李氏氣得臉都快綠了。
宋氏也覺得鈕鈷祿氏實在是太囂張了,“側福晉也是好意,你年紀輕,又沒生過,畢竟不清楚,這孕婦也不是吃的越多越好,這吃得太多,虛不受補,到時候出什麼事,你負責任還是誰來負責任?”
耿妙妙心裡暗暗點評。
這宋氏倒是比李氏聰明些,知道用旁的來當切入口,她這番話聽著十足是在關心鈕鈷祿氏,也實在是很有道理,鈕鈷祿氏要是說一個不,反而顯得沒良心了。
果不其然。
鈕鈷祿氏彷彿鋸嘴葫蘆,這下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她□□著手裡的帕子,滿心不甘,又不敢真拍著胸口說自己吃不會出事。
突然,她聽見旁邊傳來嗑瓜子的聲音。
鈕鈷祿氏回頭,恰好跟耿妙妙看好戲的眼神對上。
耿妙妙幾乎是立刻收拾了表情,露出一臉擔憂贊同的神色。
“耿妹妹,你今日怎麼這麼沉默寡言?”
見耿氏看自己笑話,鈕鈷祿氏心裡就不高興,刺了耿妙妙一句。
耿妙妙做害羞狀:“我這也沒生過孩子,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不好亂說。”
假的。
當初她在學校裡,啃書的時候什麼不知道?
耿妙妙看向宋氏,“不過,我想兩位姐姐都不會害你,應該是有這個道理的。”
福晉雖然生過孩子,但她本來就是吃的不多的,只有旁人勸她多吃些,沒有個勸她少吃些。
她原本只以為今日不過是側福晉跟宋氏眼紅鈕鈷祿氏的待遇,不想還真碰到個問題。
福晉想了想,事關子嗣,還是得慎重。
畢竟四阿哥子嗣不豐的時,德妃沒少說嘴,倘若鈕鈷祿氏這胎生下個一兒半女,回頭她也有話能堵住德妃的嘴了。
福晉便叫了劉嬤嬤,“你叫周文盛去把孫大夫請來。”
孫大夫很快過來,把過脈,診斷了下道:“福晉操心的有道理,這位格格脈象浮數而虛,顯然是有些虛火在,當清清淡淡吃幾日。”
“這麼說,是不能夠吃燕窩魚翅了?”
李氏心裡別提多得意,臉上都要笑開花來了。
孫大夫低著頭,回話道:“倒也不是,這些是能吃,但是燕窩可以多吃,魚翅則不可,另外,這位格格性子估計是有些急躁的,故而不可多吃辣,葷菜也該適量,素菜倒是可以多吃些。”
耿妙妙心裡點頭。
這個孫大夫真是有兩把刷子的。
魚翅這東西,其實吃多了對身體反而不好,加重腎臟的負擔。
鈕鈷祿氏聽前面的話時,臉上還帶著笑容,等聽到大夫讓她多吃素,臉都快黑了。
“妹妹可聽見了,不是姐姐要害你,誰家缺這些個東西,姐姐們是為你著想。”
李氏簡直揚眉吐氣,說這話的時候春風滿面。
福晉不冷不熱地看了她一眼,李氏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不敢說了。
福晉打賞了孫大夫,讓劉嬤嬤送了孫大夫出去,才對李氏呵斥道:“越來越沒規矩,當著外人的面,你就不怕叫人笑話咱們王府不和。王爺才剛跟聖上離京,後腳咱們就鬧出笑話,等王爺回來,我看你怎麼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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