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次日進來的,跟凌柱福晉前後腳到了王府。
見過福晉,福晉招呼道:“你們來也別把自己當客人,千萬不要見外。”
“福晉就是客氣,”凌柱福晉搶先道:“我在家中常跟我幾個兒媳婦誇讚福晉,說天底下滿打滿算再找不到您這樣和氣的當家主母,我們格格能進王府,真是八輩子積了德。”
她滿臉是笑,只差恨不得把四福晉給供起來。
張氏笑道:“誰說不是,福晉賢良淑德京城裡是出了名的。”
四福晉笑了下,吩咐圓福給她們引路去後院。
鈕鈷祿氏跟耿妙妙都已經收到訊息,出來等,圓福先送了凌柱福晉去望春院,才過來這邊。
“娘!”瞧見張氏,耿妙妙臉上禁不止露出笑容,她笑著看向圓福,“辛苦姑娘走一趟,我們院裡常備了酸梅湯,要不進去喝一杯再走吧。”
“多謝格格,只是奴婢還有事,沒這口福。”
圓福笑著婉拒。
耿妙妙若有所思,點頭道:“那我就不留你了,省的耽誤你的事,你且去吧。”
圓福福了福身,行禮如儀地走了。
張氏挽著耿妙妙的手進屋,小聲道:“這姑娘倒是和氣,只是怎麼好像有意跟你拉開關係?”
都是心思縝密的人,張氏縱然比不上有的人連眼睫毛都是空的,可自己當家做主這麼多年,人情往來也鍛煉出了幾分見識。
耿妙妙道:“她也有她的顧慮吧。”
以前圓福過來松青院這邊,還會留下說說話,喝杯茶吃點糕點再走,現如今是辦完事恨不得拔腿離開。
耿妙妙也不強求。
進了屋子,耿妙妙讓人上了茶點,吩咐人下去,才跟張氏說起事來:“娘這回進來能待多久?”
“待個四五日吧。”張氏道:“我啊是放心不下你,昨兒個帖子遞過來,我心裡就擔心,一晚上沒睡好,今兒個見你氣色這麼好,我就放心了。”
“我有什麼不好的。”耿妙妙笑著道:“說起來我本也不想麻煩娘,只是福晉估計是想著鈕鈷祿格格的額涅能進來,我這邊不能冷落了,不然顯得不公平,所以這才把您請來。家裡頭都還好吧。”
原來是這麼個情況。
張氏心想,她說好好的,女兒怎麼會突然請她進來?
張氏見耿妙妙額頭上沁出汗,拿扇子給她扇了扇:“都好,你弟弟跟了那位高先生,進步了不少,你爹說興許這回下場真能有幾分把握。”
“果真?”
耿妙妙驚喜不已。
張氏忍不住笑道:“可不是就是真的,你弟弟近來真是發奮不少,每日除了三餐跟睡覺就是讀書讀書,我啊,都怕他敖壞了身子。”
“努力固然是好,身子也要緊。”耿妙妙道:“正好我前陣子跟太醫問了幾個補腦補身子的藥膳方子,回頭寫了娘回去換著讓人燉給弟弟吃,你跟爹也得一起進補進補。”
“好好,娘都聽你的。”
張氏滿口答應,“趁著這回我來,這幾日我給你做幾道小菜吧。”
“那我可有口福了。”耿妙妙聽到這話,都要流口水了。
張氏會做的菜不多,多半都是從孃家那邊學來的。
一道是雞絲麵,一道是三鮮餛飩,還有幾道小菜。
下午,張氏就讓人備下材料,親自下廚,在小廚房做了一碗三鮮餛飩。
餛飩皮薄肉厚,在清冽的湯裡跟小金魚似的。
耿妙妙足足吃了二十個,還就著半份口水雞。
張氏笑話道:“這道菜倒是好吃,就是這名字不上臺面。”
“上不上臺面的,反正也就咱們知道。”
耿妙妙笑眯眯說道。
她讓人收拾了東廂房兩間屋子給張氏住下,又把燈兒撥過去伺候。
燈兒性子活潑又有分寸,耿妙妙對她是放得下心的。
夜裡。
張氏來陪耿妙妙睡一晚。
耿妙妙悄悄說了福晉說起弟弟婚事的事,張氏道:“這事你不必擔心了,你弟弟的親事有眉目了。”
“有眉目了?”
耿妙妙吃驚,“誰家的閨女?”
“高先生的女兒,比你弟弟小兩歲,而今彼此有個意思,但是還沒定,我想著,便是能成,也別太早成婚的好。”張氏道:“那閨女太小了,你先前不是說了,女孩子早早成婚不是好事。”
誰說不是呢。
耿妙妙算了算,那姑娘今年也就十三歲吧,十三歲便開始談婚論嫁,擱在後代那得被人罵死,擱在現在,其實滿人現在也不興這麼早成婚,當今聖上那是個例,是為了讓皇帝早些親政這才如此,普通滿人多半是十六七成婚,二十歲成婚的也比比皆是。
但漢人娃娃親、指腹為婚情況太多了,好些官宦人家的女子十三歲出閣就已經定下親事。
“還是晚些好,”耿妙妙道:“過個三四年,那姑娘也才十六七,那時候成婚倒還好,況且倘若今科弟弟能中,三四年後再考個會試,到時候若是能中舉,去提親也體面些。”
“你倒是敢想,娘可不敢想這麼多。”
張氏失笑道:“這科舉可不容易,咱們家橫豎有能耐,慢慢供著就是。”
耿妙妙一想,也是,自己把這事想得太容易了。
八字沒一撇呢,就想什麼會試了。
母女倆說了一會兒,耿妙妙眼睛酸澀,漸漸睡著了,張氏瞧了她一會兒,摸了摸她的臉,給她掖上被子。
這孩子,進了親王府後倒是比以前在家裡愛笑多了。
張氏在王府裡住了四五日,變著法子給耿妙妙做好吃的,短短几天,把耿妙妙喂的臉都圓了一圈。
“娘這回去可得好好歇息幾日,”耿妙妙拉著她的手,很是依依不捨,她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離別,可這會子張氏要走,她卻不禁眼睛發酸,“下回您來可得帶好訊息過來。”
“一定,”張氏摸了下她的臉,“你也別操心家裡,你顧好自己就好。”
“嗯嗯。”
親自出來,目送了張氏上了馬車,耿妙妙瞧著馬車出了街道,蔡嬤嬤道:“格格回去吧,仔細日頭曬著。”
耿妙妙答應一聲,搭著蔡嬤嬤的手去跟福晉道了謝。
可巧趕上凌柱福晉過來陪福晉說話,凌柱福晉見了耿妙妙,也沒起身。
蔡嬤嬤瞧了她一眼,沒說話。
耿妙妙也只當沒瞧見凌柱福晉,給福晉行了禮謝了恩,“這回還得多謝福晉,奴婢這見了額涅心裡好受多了。”
“這有什麼。”福晉道:“如今王爺不在,家裡頭也沒外人,其實張福晉多住幾日,我也歡迎的很。”
“可不是實在沒辦法嗎?”耿妙妙笑著說道,“奴婢家裡離不開我娘,自然只能略住幾日。”
“要我說,這就是子嗣不豐的壞處。”凌柱福晉見耿妙妙半晌不搭理她,終於坐不住了,插了一句話,她得意洋洋地說道:“耿格格,不是我吹噓,像我們家子嗣眾多,又都娶了媳婦,這樣一家子熱熱鬧鬧的,便是我不在家一年半載,也出不了什麼事。你們家就是太單薄了些。”
耿妙妙似笑非笑地看向凌柱福晉,又看了眼四福晉。
四福晉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耿家子嗣是不豐,四阿哥子嗣也沒多少啊。
這雖然是說耿家,可四福晉卻也覺得這番話刺耳極了。
“我們鈕鈷祿家的女人就是能生,格格這胎雖說來的遲了,可一旦開懷,將來肯定能生個七八個。”
凌柱福晉對自己女兒很有信心。
“那可得恭喜凌福晉了。”耿妙妙說道,“我也盼著鈕鈷祿姐姐多為王爺生兒育女。”
生這麼多個,她可真不羨慕。
她生一個也就夠了。
四福晉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耿妙妙,這耿氏倒是豁達大氣,教養真是沒得挑剔。
再瞧瞧凌柱福晉,當真不愧是跟鈕鈷祿格格是母女,一樣的上不得檯面。
凌柱福晉絲毫沒感覺到自己被嫌棄了,之後幾日要去找福晉說話,被擋在門外,還真以為福晉很忙。
她感嘆地對鈕鈷祿格格道:“你們這福晉倒真是個操心命,只是我瞧著她身子骨不太好,這操心勞力,也沒個兒子,最後還不是便宜了旁人。”
“額涅!”
鈕鈷祿氏嚇了一跳,四處看了看,見金鐲她們都在外面候著,這才放下心來,鬆開手,沒好氣地瞪了她額涅一眼,“您這話傳出去,我可不必活了。”
凌柱福晉訕笑。
“哪裡就這麼誇張。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本來也是如此。”
“正因為是如此,才不能說。”
鈕鈷祿氏道:“福晉看著是好相處,可不是沒脾氣的,她要是知道您這麼說,我以後在王府裡日子可怎麼過!”
凌柱福晉見她真惱了,忙道:“好,是我不是,以後我不說這話。”
鈕鈷祿氏臉色這才好些。
凌柱福晉又道:“你這胎可叫人瞧過,到底是男是女?”
她眼裡露出迫切神色。
鈕鈷祿氏撇撇嘴,“這我哪裡能知道,太醫也說過把不出來,可旁人都是我這瞧著像是懷了個小阿哥。”
“是小阿哥那就好。”凌柱福晉露出個笑容:“過幾日額涅去給你求個符咒,求觀音菩薩保佑你生個小阿哥,以後你的日子就不必愁了。”
鈕鈷祿氏還真有些意動。
“你悄悄的去,別叫人知道。”
“放心,你額涅還能不知道怎麼辦?”凌柱福晉得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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