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安連著好幾日沒搭理霜葉,就連在屋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見了霜葉也只是拿鼻子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蘭兒不免為霜葉有些打抱不平,她低聲道:“姑娘,您也實在是好性了些,您欠她什麼了,她這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對您?”
霜葉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道:“好了,她不過是心裡氣不過我不給她福晉賞賜我的首飾,若是旁的,我大可讓她挑選,但是首飾是福晉的心意,我怎麼好隨便給人呢。”
“是啊,您也沒錯,平日裡您什麼好的不是讓她先挑選,就拿上回大毛衣裳也是她挑剩下了給您。”蘭兒道,“先前讓就讓了,怎麼還成慣例了。”
“她到底還小。”霜葉笑著說道,“別說她了,咱們快些收拾吧,後日就要動身出門,要是缺什麼咱們早些置辦,免得到了外頭沒處找。”
“誒。”
蘭兒答應一聲。
這回去紅螺寺上香雖然只是一日來回,但出門在外要準備的東西可不少。
光是衣裳、靴子、油紙傘,蘭兒就收拾了兩個大包袱,她這忙前忙後的跑動,隔壁靈安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見。
靈安嘭地一聲將茶盞放下,“這分明是故意炫耀給我看的吧,得意什麼,她能去,我也能去!”
這回福晉帶的人不多,除了後院裡李氏等人,就還捎帶上了霜葉,府裡的人都說是因為霜葉女紅做的好,討得了福晉的喜歡,因此福晉這才破例讓她跟著去。
靈安為了這事,嫉妒了好幾日,還求了鈕鈷祿氏去跟福晉開口。
此時此刻。
正院裡,四福晉看著跟前侷促不安坐著的鈕鈷祿氏,“妹妹最近辦事怎麼糊塗了,帶上那靈安做什麼,那是個跟擔擔抬抬的,還是個心靈手巧的?你院子裡珍珠跟金鐲不是已經好了回來了嗎?”
鈕鈷祿氏被四福晉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尷尬地攥緊手中的帕子,“是,珍珠跟金鐲都回來了,只是我一個是想著靈安畢竟來咱們府裡沒多久,也是好幾年都在宮裡待著,沒出來過,倒不如帶上她出去走走。”
“原來是這麼回事。”
四福晉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妹妹真是體貼,不過這車馬都已經安排妥當,沒有個臨時加人的,便是要加人,那就得去了一個人。”
四福晉說到這裡,沒說話了,手裡捻動著念珠。
鈕鈷祿氏如何不明白四福晉的意思。
這是要她得罪人的意思,出門上香是府裡少有的活動,府裡大小主子們,跟下面的丫鬟嬤嬤多少年能碰到這樣的機會一回,她不管是扒拉下來誰的人,都會得罪人。
若是擼下來自己的人,那就更不合適了,她為了個靈安,讓自己的心腹丫鬟受委屈,這算什麼。
“倒是我想得不周到,事先沒考慮周全,福晉您就當我今日沒來過。”
鈕鈷祿氏起身就要走。
四福晉嗯了一聲,又看向鈕鈷祿氏,“說起來妹妹這陣子真是怪了,怎麼突然就跟靈安這麼親熱起來?”
鈕鈷祿氏起身動作一僵,她勉強笑道:“不過是投緣罷了,我見小阿哥喜歡她,便也喜歡她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
四福晉點點頭,“那你回去吧,你這回跟了我們出去,也能讓靈安好好幫忙看著小阿哥。”
“是,福晉。”
鈕鈷祿氏總覺得四福晉像是話裡有話,但是她又不敢往深裡想。
鈕鈷祿氏敗興回了望春院,她打發了珍珠過去,跟靈安說去紅螺寺的事不成了。
靈安知道後,既怒又惱,“真個不成了,格格不會是哄我的吧?”
因為靈安,珍珠先前被罰過,手掌心都打腫了,養了一個月多才好的,她冷笑一聲,“姑娘可別把人看差了,我們格格不是這等人,為了您的事,我們格格還被福晉好一番訓斥,說是臨時要加個人哪裡這麼容易,又不是正經當差的,我們格格好一番沒臉呢。”
被珍珠這麼一說,靈安有些訕訕的。
後日,眾人出門的時候,她就躲了起來,也沒去送霜葉一程,怕丟人。
其實,靈安真的想多了,府裡除了霜葉跟鈕鈷祿氏會在乎她,其他人真沒把她當一回事。
“格格,這外面的風景可真好看。”
燈兒、雲初、蔡嬤嬤等人跟耿妙妙坐了一輛朱輪華蓋車,這車子寬敞,坐下主僕四五個人還綽綽有餘,還能放一食盒點心。
“好了,才出京城你別跟猴子似的躁動,快坐下來吃塊餑餑吧。”
雲初把她拉了下來,給她手裡塞了一個綠豆糕。
燈兒啃了一口,還不住地往車窗外看,“雲初姐姐,你別說我看,我看其他車子裡也一樣是有人在看,難得出來,咱們大家多飽點眼福,回去也好跟採菱他們說。”
耿妙妙就著她打起的窗簾往外看了下,這時節京郊外的樹枝都是枯黃的,也就田地裡有辛勤勞作的農民時不時的出現,今日的天倒是格外好看,碧藍碧藍的,幾隻大雁振翅飛過天空……
她不由得看得入神,好些日子沒見過這等接地氣的風景。
燈兒推了推雲初,“你瞧瞧,格格也喜歡看,是不是?”
耿妙妙不禁笑道:“好你這張嘴,還拿出我來說了,”她笑過後又道:“可惜這會子還是冬日,要是春夏出來,草長鶯飛,那才好看呢。”
“可不是,春夏裡出來還能看到花花草草呢。”燈兒道:“咱們還能放放風箏。”
“你啊,真當今日去出來玩的了,要放風箏什麼時候放不成。”雲初點了下她的鼻子,“等會兒到了地方,你可千萬規矩些,別叫寺廟裡那些和尚以為咱們府裡的人都這麼跳脫。”
燈兒不禁笑了,“好,雲初姐姐,等到了紅螺寺,我啊就裝老實,寸步不離地跟著你們,你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一句話也不多說。”
眾人不禁都笑了。
蔡嬤嬤更是笑得嘴都酸了,“快讓她別說了,她這張嘴,哎呦喂,咱們可得保佑菩薩給她找個巧嘴的夫君。”
“這又是什麼緣故?”
耿妙妙笑著問道。
蔡嬤嬤道:“她嘴巴這麼巧,自然得找個同樣能說會道的,不然若是換成個笨嘴拙舌的,豈不是要比她欺負死了。”
燈兒紅了臉,“嬤嬤您不厚道,拿奴婢打趣。”
雲初道:“就是,嬤嬤這話可說錯了。”
燈兒臉上露出笑容,抱著雲初胳膊,“還是雲初姐姐人厚道。”
雲初笑著道:“這事啊,不該求菩薩,得託咱們格格,菩薩不管這些事。”
燈兒愣了半天才回過神,難以置信地搖頭,“雲初姐姐您也學壞了。”
一路上,她們在車子裡有說有笑,雖然說今日出門的早,可這會子誰也不困,出門的新鮮蓋過了疲憊。
快到巳時,眾人才到了紅螺寺。
紅螺寺的住持早得知雍親王府女眷今日來燒香拜佛,知道馬車到了後便迎出山門迎接。
“阿彌陀佛,老衲見過諸位檀越。”
住持雙手合十行禮。
眾人也忙還禮。
今日雖然是觀音誕,但紅螺寺的人卻不多,因為先前四福晉考慮過了,畢竟今日來的都是女眷,雖然有侍衛家丁護著,但怕被外人衝撞,再一個也怕碰到一些流氓混賬知道雍親王府女眷來上香,特地來瞧人,回頭傳出去些隻言片語都不是什麼好事。
眾人被住持跟幾個和尚領著進了山門。
住持已經收拾出了一處乾淨的院子,好讓女眷們歇息。
一時間,丫鬟們都出來打水端茶,等盥洗後,耿妙妙重新換了身白綢暗金繡竹葉氅衣出來,臉上也素淨,只是淡淡描了眉。
她是想著今日畢竟是來禮佛,打扮的太過豔麗未免不太合適。
鈕鈷祿氏見了卻是笑話了一句,“妹妹未免也太素了些,這般打扮叫那些和尚見了,少不得還以為咱們王府沒錢呢。”
宋氏笑道:“鈕鈷祿妹妹你這話可說錯了,耿妹妹打扮的雖然素淨,可身上那身白綢氅衣價格可不菲,那上面竹葉都是拿金線繡的,這一身衣裳可比咱們頭上首飾還貴重呢。”
宋氏眼裡不由得帶著幾分羨慕幾分嫉妒地打量耿妙妙身上這衣裳,這衣裳清麗,穿在耿氏身上增添了幾分顏色。
倘若是自己穿了,肯定也不會遜色於耿氏的。
耿妙妙笑道:“宋姐姐倒是好眼力,我都不知道這衣裳價值多少,不過是王爺賞賜下來,我就叫人做出來罷了。”
不就是要酸嗎?索性酸死她們。
宋氏臉上神色有些綠了。
“好了,都在說什麼。”福晉帶著人走了過來,她笑著道:“住持要領著咱們去燒香,咱們快過去吧,別錯過了好時辰。”
眾人紛紛答應一聲。
穿著斑斕袈裟的住持領著福晉一行人進了佛殿,殿內是一尊慈眉善目的淨瓶菩薩。
香案上的香爐還是空的,但殿內卻有若有似無的檀香味。
耿妙妙雖然不信神佛,如今有了孩子,卻也希望神佛真能顯靈,她接過小和尚遞過來的高香,雙膝跪在蒲團上,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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