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過香,眾人在紅螺寺走了一圈後,到了觀音殿內。
宋氏拜過神,眼睛就轉起來,道:“我聽說你們寺廟裡的籤靈驗得很,怎麼今日不讓我們抽籤?”
“檀越若是想抽籤,貧僧就讓人將籤筒拿來。”老住持笑呵呵,很是和氣。
福晉笑道:“那就讓人取來吧,難得我們來一回,便也湊個熱鬧。”
老住持點了下頭,吩咐小和尚取了籤筒來。
福晉先求了籤,記住籤號放了回去,之後眾人也都各自求了一根籤,簽上面並沒有寫什麼大吉之類的字眼,只是寫了第幾根。
住持給福晉看了下籤文,眼神微怔,對福晉道:“這位檀越是第三籤,第三籤詩文:臨風冒雨去還鄉,正是其身似燕兒。銜得泥來欲作壘、到頭壘壤復還泥。”
福晉神色微變,臉上笑容淡了幾分。
鈕鈷祿氏好奇問道:“這是好籤還是壞籤?”
住持道:“這位檀越只怕素日來都是勞心勞力。”
李氏頷首道:“住持說對了,我們福晉成日操持府上大小事務,可不就是勞心勞力。”
“那這麼說這籤不好了?”鈕鈷祿氏脫口而出,她說完這話,福晉看了她一眼,鈕鈷祿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捂著嘴。
住持搖頭道:“非也,這也得看這位檀越求的是什麼?”
“我求的自然是家宅。”
福晉笑著說道。
住持思索道:“若是求家宅,那便是先兇後吉,有逢凶化吉之兆。”
“那我便放心了。”福晉微微頷首,往後退了一步,雙手對著觀音像合十拜下。
住持道:“雖是如此,檀越也該保重身體,檀越命格貴重,若是養尊處得倒是輕鬆,只是我們福晉哪裡放得下府裡這麼多的人事。”
住持笑了下,也不說話了。
鈕鈷祿氏心裡有事,此刻便急忙打岔,讓住持先給自己看籤,李氏也沒計較,道:“那就讓鈕鈷祿妹妹先吧。”
難得鈕鈷祿氏也識禮了一回,對李氏道了謝,才對住持道:“我是第七籤。”
住持看了看籤,問鈕鈷祿氏道:“這位檀越求的又是什麼?”
鈕鈷祿氏扭著帕子,既盼著是好訊息,又怕住持說了壞訊息,她道:“我、我求的是自身。”
住持微微頷首,眼神瞭然地看了鈕鈷祿氏一眼,“這一簽是蘇娘走難,若問自身,則該祈福行善,退身可得,進步為難,一動不如一靜。”
鈕鈷祿氏彷彿被說中了心思,臉上有些掛不住,她勉強笑道:“住持莫非是圖香油錢,我們這不就是來祈福行善了嗎?”
住持臉上帶著和氣的笑容,沒有多說什麼。
先後出了福晉跟鈕鈷祿氏的岔子,眾人問籤都有些瑟縮。
李氏倒是不介意,直接問了說求問女兒姻緣,她倒是一支好籤,住持說了是先難後易,天作之合。
李氏一想,這難是應了,先前跟星德的婚事定的好好的,王爺突然就取消了,這易嗎,還在後頭,且等著就是。
但因為這一好籤,李氏心裡鬆了口氣,放心了不少。
宋氏有些躊躇,看向吃著茶的耿妙妙,“還是妹妹先吧。”
耿妙妙倒沒什麼所謂,說了籤數,對老住持說道,“我問的是子女。”
老住持取了籤文,笑道:“檀越這籤乃是上上吉,幾十年都沒見過有人抽出一回,您這籤問什麼都好,老衲就不多說了。”
“真是這樣那就好。”耿妙妙不禁笑道:“我就盼著我那兩個孩子平安長大就好。”
“檀越命裡可不只是兩個孩子。”
老住持笑呵呵說道,“您是多子多福的命。”
耿妙妙:“……”
您說這話,叫人害怕。
生這一對她就夠折騰的了,帶孩子前前後後累人得很,這還要多幾個,那還得了。
宋氏等人聽了神色各異。
福晉卻是笑著頷首:“這是好事,王爺子嗣不多,妹妹再多生幾個,咱們府也養得起。”
宋氏想上前讓住持看籤文,此時外面跑來一個剛留頭的小丫鬟,垂手站在一旁,“福晉,外面管事說瞧天色像是會下雨,問咱們是現在回,還是等會兒再回。”
福晉道:“那趕緊回吧,別半路上被雨攔著,下雨天路可不好走。”
於是乎,下面眾人就忙活開了,收拾主子的東西的,趁著空擋吃東西墊吧肚子的。
老住持原想留眾人在這裡用了素齋再回去,因著眾人著急趕路,也沒閒時間吃東西,便把事先準備好的素齋裝在各個食盒裡,送給了各位主子。
馬車候在山門。
蔡嬤嬤攙扶著耿妙妙上了馬車,又點了下人,見沒落下一個,這才對趕車的車伕道:“我們院裡人齊全了。”
馬車裡,燈兒伺候耿妙妙脫了披風,惋惜道:“可惜今日居然要下雨,不然咱們多坐一會兒多好,他們廟裡還有好些錦鯉,奴婢剛尋了些饅頭渣子要餵它們呢。”
“那就留著等喂咱們府裡的魚吧。”
耿妙妙說道,“咱們附近橋下那些魚也沒見你去餵過。”
“那怎麼一樣。”燈兒搖頭道:“咱們附近那橋下的魚不缺吃不缺喝的。”
蔡嬤嬤等人哭笑不得。
這紅螺寺這一兩年香火鼎盛,這裡的錦鯉更不缺人喂。
過了一會兒。
馬車動起來,眾人都要回去了。
路上,耿妙妙就拿出香囊,想把籤紙收在香囊裡,這一支籤無論靈不靈,都是個好兆頭。
雲初見了,道:“格格,奴婢拿個新的荷包給您裝這籤紙吧,這籤紙可得收好了。”
她從坐墊下的抽屜裡找出一個紫緞漆繪寶相花荷包,將那籤紙摺疊了好生收了起來。
許是他們這一行人運氣好。
等他們趕回王府的時候,豆大的雨水就啪嗒啪嗒地從天上落下來,簡直像是天被人捅破了個簍子。
採菱等人打著油紙傘出來迎接,耿妙妙進了屋子,趕緊去換了一身衣裳,雖然說走得及時,可這褲腿旗服下襬都被雨水打溼了。
“這雨下得真是大,明兒個那小溪的水得溢位來了。”採荷捧了一盞茶上來,“奴婢們剛才見到天黑,還擔心你們耽誤在路上,沒想到格格你們就回來了。”
“我們在寺裡的時候,有人進來說要下雨了,就趕緊趕回來。”燈兒這會子不惋惜了,她只可惜自己一雙厚實的千層底鞋子溼透了,“幸好今天你們沒拿被子出來曬,不然今晚上大家都沒得蓋了。”
耿妙妙笑了下,吩咐人把那身氅衣拿下去洗,又叫人熬了薑茶,無論有沒有被淋著都先灌一碗再說。
這年頭風寒可嚇人,會過人不說還不一定能治好。
四阿哥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雨還在噼裡啪啦地下,打在油紙傘上發出噼啪作響的聲音。
蘇培盛等人一手提著袍角,一手給四阿哥打傘,剛進書房,人連衣裳都還沒換,望春院就來人,說小阿哥又哭了。
正院裡。
福晉已經換了一身湖水綠水紋旗服,她手裡捧著銅鏨花瓜綾手爐。
禾喜過來道:“福晉,王爺過望春院那邊去了。”
福晉嗯了一聲,衝霜葉招了招手,“走,咱們也去瞧瞧小阿哥。”
松青院,耿妙妙喝了薑茶才去看兩個孩子,小格格精神十足,大概是被雨聲吵醒了,她睜著眼睛,被奶嬤嬤抱在懷裡,眼珠子看著窗外。
“哎呀,這是在看什麼,看下雨呢?”耿妙妙拿手指摸了下她肉乎乎的小臉蛋。
小格格眼睛轉過來,看到是她,一下高興了,藕節似的小腿一蹬一蹬的。
“小格格這是要您抱呢。”孫嬤嬤笑著說道。
耿妙妙把鐲子擼下來,遞給了雲初拿著,這才上手抱小格格。
這孩子現在快三個月,已經快十五斤重,每次抱她的時候,她還特別活潑,小手小腿,小腦袋都要動彈,耿妙妙是有心愛女但實在抱不了太久,好在小格格也好脾氣,抱一抱她就心滿意足了。
她把孩子放在胳膊上,飛機抱了一會兒,大概是這個姿勢比較好玩,每回小格格都要笑。
正逗著小格格,蔡嬤嬤從外面走進來,在門口烤了火,去了寒氣這才過來,“格格,望春院那邊不知怎麼了,王爺剛過去,福晉這會子也過來了。”
福晉也過來了?
耿妙妙心下詫異,把小格格抱起來遞給孫嬤嬤,又看了眼小阿哥,這傢伙今日倒是睡得香甜,早上出門的時候,耿妙妙還怕他哭鬧,把自己的衣裳都留了一件給他抱著。
看完孩子,她才走到對面次間,問蔡嬤嬤道:“怎麼回事?福晉是去看望春院小阿哥的?”
“奴婢瞧著不太像。”
蔡嬤嬤斟酌著道,“奴婢在門口看了一眼,福晉來的時候還帶了個人過來。”
“誰?”耿妙妙問道。
“是撥霞院的霜葉姑娘。”蔡嬤嬤說道,雖然外面還下著雨,可霜葉的模樣蔡嬤嬤記得清清楚楚,就算隔著老遠也能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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