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
八阿哥猛地站起身來,臉上露出驚訝神色。
八福晉道:“旁的話也就罷了,這種話我怎敢欺瞞爺?”
八福晉扭過身,“我也明白,爺心裡只把我當成一個只會拈酸吃醋的女人,是不是?”
“福晉怎麼會這麼想?”八阿哥掩下不耐,上前摟著八福晉的肩膀,“我素來知道福晉賢惠不輸給其他嫂子,只是京城人多嘴雜,有些心眼多的壞了你的名聲。”
這句話才中聽些。
八福晉臉色好了不少,她轉過身握住八阿哥的手,“爺,這次的機會機不可失,我打聽過了,昨兒個老四就派人寫信送往蜀地,想來肯定是為了這件事。您可得抓住機會,不然等老四回過神,收拾乾淨馬腳,那就不好辦了。”
“這是自然,還是福晉想得周到。”
八阿哥誇讚道。
八福晉於是越發欣喜,這時外面走進個小丫鬟,福了福身,“貝勒爺,福晉,側福晉身子不舒坦,說是要請太醫來。”
八福晉嗤笑一聲,不說話,斜眼看向八阿哥。
八阿哥對那丫鬟擺擺手,“既是要請太醫,打發人來這裡做什麼,派人去請就是了。”
小丫鬟怔楞了下,不知貝勒爺怎麼就突然換了脾氣。
前陣子,赫舍里氏身子不舒坦,貝勒爺可是親自去看,還親自讓人去請太醫來。
“怎麼?莫非是怕太醫醫術不高明,非得讓爺過去,才能看好病?”
八福晉似笑非笑,唇角露出輕蔑的意思,鬢邊的金鳳釵瑩瑩顫動。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小丫鬟哪裡敢則聲,何況八阿哥在旁默默不言,分明是默許福晉這麼冷嘲熱諷。
待到小丫鬟退下去後,八福晉才推了推八阿哥,“爺不怪我口直心快吧?”
八阿哥搖頭,伸手替八福晉理了理鬢髮。
八福晉心裡一暖,低下頭:“爺快去當差吧,府裡的事交給我就成。”
八阿哥點頭:“交給你我自然是放心的,那我就去了,今兒個我早些回來,咱們一起用晚膳。”
八福晉點點頭,親自送了八阿哥出去,回來時滿面春風。
赫舍里氏再有手段又如何,如今太子被廢,赫舍裡家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後族,眼下能幫得上八阿哥的人是她!
……
“給誠親王、恆親王…請安。”
值房門口的太監瞧見幾位阿哥過來,忙放下馬蹄扣,打了個千。
三阿哥微微頷首,邁步進去,見裡面空空蕩蕩,不由得一愣,“呀,這老四今兒個是來遲了不成?”
八阿哥神色微變,眼眸裡掠過一絲冷意。
五阿哥也有些驚訝,四哥往常每日都是最早過來這邊的人,今兒個三阿哥等人見在那邊沒等到他,便以為人已經過來值房這邊,沒曾想,值房裡沒人。
“誠親王,雍親王剛才已經被皇上召見了。”
值房太監送上茶點,回話道。
三阿哥愣了下,瞭然了,吃了塊點心,“老四還真是得皇阿瑪重視,能者多勞,讓他先進去也好,要是能讓皇阿瑪開心,咱們也算沾光了。”
五阿哥深以為然地點頭。
八阿哥心裡冷笑,老三真是越混越不成器,以前還能跟太子、老大爭一爭,眼下成什麼樣了。
“幾位爺,萬歲爺有請。”
魏珠過來傳話。
眾人忙起身,不敢耽誤。
九阿哥笑呵呵打聽:“魏諳達,皇阿瑪今兒個心情如何?”
魏珠無奈,“九貝子,您問這話不是為難奴才們嗎?您幾位等會兒進去就知道皇上心情如何了。”
“哎,你這嘴可真夠嚴實的,怪不得能上御前伺候。”
三阿哥揶揄道。
魏珠笑了下,領著眾人進屋。
康熙盤腿坐在炕上,旁邊是一沓奏摺,玳瑁眼鏡盒,四阿哥垂手站在一側。
八阿哥進去的時候瞥了他一眼,然後規矩行禮。
康熙揚揚手:“都起來吧,昨兒個你們送來的摺子朕看過了,老五。”
“兒臣在。”五阿哥忙走上前。
康熙敲了敲摺子,“往後那些什麼祥瑞摺子就不必上了,省的耽誤朕時間。”
“是,是,兒臣記住了。”
五阿哥有些尷尬地抱拳行禮答應。
九阿哥不禁暗笑,卻被康熙瞧見了,康熙掃了他一眼,“老九,你笑什麼?”
九阿哥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只好尷尬地回答:“兒臣沒笑什麼,只是覺得五哥心太善,才會送那些祥瑞摺子。”
這句話,二十阿哥很是贊同。
可不是。
他以前只在上書房讀書什麼也不知道,這陣子幫著看摺子,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大臣的摺子都會寫要緊事務,例如什麼廢話連篇的請安摺子司空見慣,還有什麼送貢品的,巴巴地送什麼紅棗、芒果、葡萄。
剛看的時候覺得好笑有趣,看多了就覺得厭煩。
這些祥瑞摺子就更不必提了,比如某地田地裡今年麥子多收了一兩石,這就是祥瑞了;還有什麼老牛生下一頭白牛,也是祥瑞。
真是叫人好氣又好笑。
“你知道你五哥人好就成,”康熙沒好氣,看著九阿哥臊眉耷眼的樣子,有心想罵幾句,但看老五那擔心的模樣,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
罷了,跟這逆子計較,真是要把人氣死。
“你有空,跟你四哥、五哥多學學!”
“是,皇阿瑪!”
九阿哥心裡剛鬆一口氣,就聽得前面八阿哥開口:“皇阿瑪,兒臣有一事要稟!”
八阿哥站出列來,神色嚴肅。
眾人瞧見他的神色,心裡一肅。
三阿哥更是不禁詫異地朝九阿哥看去,怎麼回事?老八今日想幹什麼?
九阿哥就是無語。
他跟老八鬧掰多久了,這種事問他,他哪裡能知道。
不過,九阿哥心裡也納悶,八阿哥到底要稟報什麼。
“老八,你要說什麼事?”
康熙垂手,手裡念珠搭在膝蓋上,那碧璽佛頭磕碰有聲。
“皇阿瑪,兒臣要說的是四哥為了包庇四川巡撫年羹堯,不惜賄賂直隸巡撫趙弘夑,清除年羹堯與三哥勾結的證據,”
八阿哥從袖子掏出一本摺子,“請皇阿瑪明鑑!”
八阿哥一言既出,屋內鴉雀無聲。
無論是五阿哥、九阿哥,還是三阿哥、二十阿哥,這會子都愣住了。
尤其是三阿哥,他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年羹堯跟老八、老十四走得近的事,他不是沒聽說過,但他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跟年羹堯扯上關係。
“不是,皇阿瑪……”
三阿哥急得滿頭大汗,剛要開口解釋,康熙一個眼神看過來,三阿哥背後一激靈,不敢則聲了,只能盼著皇阿瑪聖明給他一個清白。
相反。
四阿哥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梁九功把摺子呈遞給了康熙,康熙接過,仔細檢視,眉頭微微皺起。
八阿哥壓下心裡的欣喜,盼著皇阿瑪的雷霆之怒。
任憑你老四平日裡有多少功勞,這回犯下這等大錯,皇阿瑪也絕不會容忍!
只圖兒女私情就是錯,為了兒女私情指使官員包庇妾室孃家人就是大錯特錯!
九阿哥等人心裡都在打鼓。
這事該不會是真的吧?
四哥真這麼糊塗?!
“老八,年羹堯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康熙合上摺子,問道。
八阿哥當然不會把功勞分潤給八福晉,他抱拳行禮:“回皇阿瑪的話,這騙子藉著三哥的名義行騙,被趙巡撫逮捕後,訊息已經傳開,兒臣因此也有所耳聞。”
三阿哥眼睛一亮,“八弟,這到底怎麼回事?什麼行騙?”
八阿哥此時心情大好,因此不吝嗇跟三阿哥解釋一番,“三哥還不知道啊,也是,三哥若是知道,這幾日想來也坐不住。事情是這樣的……”
八阿哥看了康熙一眼,見康熙默許,便將那孟光祖借用三阿哥名義在蜀地一帶招搖撞騙,哄騙朝廷官員的事一五一十說出。
三阿哥是聽得一愣一愣,等反應過來,氣的滿臉通紅,“這等小人,簡直罪該萬死,還有,那些個官員怎麼回事?那人說是我的家奴,就真以為是我的家奴,身為朝廷命官,居然如此愚笨……”
“三哥,慎言。”
五阿哥見三阿哥越說越不像話,連忙出聲提醒,免得三阿哥一時惱怒,在御前說錯話。
三阿哥剛要罵人,瞥見康熙沉靜的眼神,就好使一個火盆被淋了冰水,一下偃旗息鼓,然而還是氣得不行,脖子上青筋暴起。
九阿哥心裡暗暗嘀咕。
那些朝廷官員笨是笨,可卻也不是無的放矢,三哥貪財的名聲遠揚,京官誰人不知,也怨不得那些官員聽說那孟光祖是三哥的人,見他索取財物,也毫不懷疑。
設想一下,若是那孟光祖說自己是四哥、五哥的人,誰會信。
尤其說是四哥的人,那保準立刻就被扭送打入大牢。
“只是如此,你為何說老四包庇年羹堯?”
康熙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聲音沉穩。
八阿哥一愣,看了一直沉默的四阿哥一眼,不知為何,心裡有些發虛。
但他還是堅定地說道:“皇阿瑪,昨日四哥寫信給趙巡撫,這個關節寫信,不是為年羹堯求情,那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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