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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第 23 章 【不歸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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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善不解地看看那病人,又轉頭看看孫思邈,不知此人是誰。

趁著還未走近,孫思邈給他講解了一下對方的情況。此人乃是著名才子盧照鄰,出身范陽盧氏,一聽便知其出身有多不凡。

更難得的是,他為人十分勤勉,幾乎遍讀大唐所有藏書。好的天賦加上足夠的努力,令盧照鄰十幾二十歲便已經名揚大唐,成為不少朝英貴士的座上賓。

壞就壞在,他三十多歲便患了風疾。

風疾有許多種,他偏偏是最壞的那一種。時人將這種風疾稱為“惡疾大風”,因為這病會要了人命,而且還會傳染,所以許多人聞而色變。

連許多醫者得知患者得的是惡疾大風都會望而生畏,拒診的情況不在少數。

所以那些得了惡疾大風的人大多會被家人攆出去獨居等死。

孫思邈都已經一把年紀了,見到這類病人也不是特別在意,見到了便會親自接手治療。只是侷限於唐代的醫療條件以及對這種惡疾的認識,孫思邈一生接診惡疾大風患者六百餘人,所治好的不過十分之一。

剩下那些依然飽受病痛折磨。

很不幸,盧照鄰就是那十分之九沒能痊癒的患者之一,縱使盧照鄰在他面前執弟子禮,對他敬重有加,孫思邈終歸也沒能阻止他病情繼續惡化。

盧照鄰被病痛折磨了半輩子,生命中最後那幾年只能在水中央建了個四面環水的宅子,待在裡面過起了與世隔絕的生活。

每每山窮水盡買不起藥,他便只能寫信給親朋好友討些藥錢。

甚至還提前為自己掘好了墓,經常默默躺進去思考生死奧義。

風光無限的才子人生,只因一場惡疾便淪落至此,怎麼能叫人不心生感慨!

李時珍得知這人竟是盧照鄰,也是一陣唏噓:“他在孫前輩死後沒多久便投水自盡了。”

孫思邈這樣的名醫對於許多患者來說,是心中最後的希望,哪怕痊癒的可能性已經非常渺茫,有這麼一點希望在就能支撐著他們活下去。

可孫思邈死了,於他們而言就是半點好起來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這惡疾大風最折磨人之處在於,它不是一下子讓人步入死亡,而是一步步地發展,一開始興許是眉發脫落、容顏大改,叫患者直接無顏見外人;後來是身體枯槁、手足殘疾,乃至於手足十指脫落。

明明還活著,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容貌盡毀、肢體朽壞,對患者而言這不僅是身體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凌遲。

像盧照鄰這樣曾經意氣風發的大唐才子,到惡疾後期竟是落個手足殘廢、連給人寫信都做不到的下場,難怪他最終不堪忍受、自行了斷。

對於盧照鄰的情況,孫思邈也是無計可施。若是在患病初期進行治療,效果可能不會差,可盧照鄰這是已經發病了,想治好就太困難了。

盧照鄰更不幸的一點是他在孫思邈為他治療期間門,突然收到父親去世的噩耗。

不僅治療終止了,緊接而來的三年守孝期更是讓他的病情愈發無可挽回。

守孝為什麼會讓他病情變重,這裡頭可能有兩大原因。

一方面是他長期陷入極度悲慟、極度悲觀的情緒之中,影響了自身免疫系統的發揮,讓病痛更容易趁虛而入。

另一方面是長期吃素很可能缺少優質蛋白質的攝入,這就導致免疫系統想派兵打仗時赫然發現己方彈藥不足,唉,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古代有不少體現孝子為人至孝的事例,講的就是親人死後沒多久他們也因為傷心過度跟著去了!

這一點就得誇一誇劉徹的祖父漢文帝,他臨死前親自寫了遺詔,命令自天下吏民為他服喪時“三日釋服”。

意思本來天下吏民要服喪三個月的,現在只需要服三天就完事。

等到正式下葬之後,那些有資格跪在殿中哭喪、進行遺體告別的近親與重臣本該服喪三十六個月,在這道詔令中則被改為“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纖七日”――也就是隻需要三十六天。

這便是後世所說的“以日易月”。

漢文帝認為自己死就死了,實在沒必要拖著所有人三年不幹別的。

真要按照當時的重服禮儀讓天下人守孝,國家哪裡還運轉得下去?

對整個國家是這樣,對普通人也是同理,若是悲傷過度乃至於連飯都吃不下,最終也難逃形銷骨立、油盡燈枯的結果。

孫思邈思及盧照鄰後來的境遇,也只能為之嘆息。

霍善不僅能聽到孫思邈等人的介紹,也能看到系統見縫插針放出來的科普小課堂,講的是這種“惡疾大風”的發展史。

到後世有人透過解剖病人身上的結節,在顯微鏡下發現其中有許多桿狀細菌,這種病菌被命名為“麻風桿菌”。

也就是說這種病是由麻風桿菌這種細菌引起的。

隨著醫學逐步發展,相應的預防手段也隨之誕生了,卡介苗或專門的麻風疫苗一定程度上可以增強接種者對麻風桿菌的抵抗力。

需要注意的是,這種麻風桿菌能存留於病人的呼吸道與面板黏膜上,且在病人的衣物、被褥、餐具上能存活數日之久,所以長久地與麻風病人同住或與對方共用餐具及其他日用品很可能被傳染。

所以在診治或護理這類患者的時候要注意個人防護,儘量減少不必要的密切接觸。

事實上這一點不必等到麻風桿菌被發現,春秋戰國時期人們就已經有這樣的認知。

比如孔子的學生冉伯牛染了“癘”,從此閉門不出,連孔子去看他的時候兩人都是“自牖執其手”。

連老師來了,都只能從窗戶執手探看,感慨學生命不好得了這種病。

可見當時針對這種擁有一定傳染性的疾病已經採取必要的隔離措施。

有人考證過冉伯牛所得的“癘”,認為當時的“癘”是春秋戰國時期對麻風病的稱呼。

根據《雲夢秦簡》記載,秦朝對這類傳染病的管控更為嚴格,《雲夢秦簡》中曾有人上報說某患者眉毛脫落,鼻樑斷絕,手足不能正常行走,聲音也十分嘶啞、無法正常呼喊,疑似得了“癘”。

有關部門對此非常重視,馬上批覆說把患者送到癘遷所隔離。

要是癘病患者原本犯了罪要去服役的,那就不用服役了,直接殺了完事。

這套關於麻風病的完整上報體系以及處置流程很有秦法的風範。

那也是在當時那種醫療水平下不得已的選擇,那會兒既沒有特效藥也沒有疫苗,面對這種長期接觸可能導致大面積感染的傳染病能怎麼辦?

要知道秦朝每次一搞大工程就是成千上萬人一起幹活,這種人群扎堆的情況最怕的就是傳染病。

直至千餘年後的唐朝,孫思邈碰上這類患者依然只能治癒其中一小部分人。

孫思邈曾分析過六百多位患者的發病情況,發現同樣是惡疾大風,患者和患者之間門的症狀也有極大的區別,比如有的人發病初期就已經眉發盡落,有的人病入膏肓依然眉發儼然。

眼前這位盧照鄰顯然很不幸地把不好的症狀全佔了,年紀輕輕便已經面臨嚴重的眉發脫落問題,後來更是發生了不可逆的肢體殘疾。

霍善如今只是“入夢”,倒是不怕傳染,只是系統和孫思邈幾人還是給他傳授了一些傳染病防治事項,免得他以後真接觸到這類病人後遭了殃。

要知道小孩子抵抗力可不算太好。

換成健康的成年人只是短暫接觸麻風病人倒不至於染病,只要小心別直接接觸到對方的飛沫或面板損傷部位就好。

霍善認真地把孫思邈他們的話都記了下來。

這時候正對著梨樹出神的盧照鄰也注意到孫思邈的歸來,忙上前向孫思邈問好:“老師。”

孫思邈朝他點點頭,邀他入內說話。即使知道盧照鄰將會遭遇何等變故,孫思邈還是認真給盧照鄰診了脈,叮囑他一些養生事項。

盧照鄰感激不已,拿著藥方買藥去了。

李時珍瞧著盧照鄰遠去的背影,給大夥分享起在後世的文壇地位:他可是傳說中的初唐四傑之一!

盧照鄰傳播最廣的一句詩應當是“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了。

霍善聽不太懂。

他趁著幾個小老頭在閒聊,伸手拿起旁邊的白紙看來看去。

說是白紙,其實算不得多白,隱隱帶著些青色,這是六朝時期盛行的造紙工藝。

唐中後期文化鼎盛,造紙業也經歷了一次大爆發,研發出來的新紙高達數百種。只是在初唐時期,大夥用的紙還是前人留下的工藝,與張仲景在長沙用的紙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會兒沒有患者來求診,霍善便忍不住拿起紙張看仔細些。

紙張好像比竹簡好寫!

李時珍見霍善對紙感興趣,便給他科普了一下紙張發展史,表示這個紙一點都不好,後來他們用上的紙又便宜又好用,大大地降低了讀書成本。要不然他們明代的印刷業也不可能蓬勃發展!

擱在唐代要是有人拿珍貴的紙張來印刷幾十萬字的長篇小說,還不得被讀書人罵死?

他們明代就不一樣了,光是《三國演義》就有印了好幾個版本,甚至還有不少偷偷盜印的哩!

說起來他編寫的那本《本草綱目》也是將近兩百萬字的鴻篇鉅著,老廢紙了。

當初他為了刊印《本草綱目》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甚至不遠千里前往江蘇求當時的文壇大佬王世貞求序,可惜在他生前依然沒能成功找到願意為他印刷這本百萬鉅著的書商。

唉,沒點名氣想印書可太難了!

霍善聽得津津有味,並問他:“印刷是什麼意思?”

李時珍:“………”

閒著也是閒著,李時珍就給霍善講解了一下宋明時期蓬勃發展的印刷業。

雖然官方經常會搞點出版物管制行動,但是宋明時期的印刷風潮確實帶來了許多好的改變,像張仲景的《傷寒論》和孫思邈的《千金方》都曾被宋人從典籍之中悉心整理出來刊印成書。

否則到了明代不一定還能看到全本。

只是印刷業想要發展起來,還得先有便宜好用的紙。

李時珍表示等明晚可以帶霍善去感受一下明朝濃郁的文化氣息。

明代的造紙業可是極其發達的,紙張不僅用在書寫繪畫方面,還憑藉著價格優勢滲透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他們窗戶用紙來糊,扇子用紙來折,雨傘用紙來做,路邊賣餅的用油紙把餅包給你,連上廁所都是用草紙擦屁股。

主打一個吃餅不燙手和擦便便不傷屁股!

哪像一千多年前的漢朝人,擦屁股還要用廁籌!

一千多年前的漢朝崽霍善:?

他懷疑有人在炫耀,並且有證據!

霍善感覺寫不寫字的不要緊,印書什麼的離他也賊拉遙遠,反倒是油紙和草紙對他用處極大。

吃餅不燙手和擦便便不傷屁股,這兩點可太重要了!

於是霍善積極發問:“您知道油紙和草紙怎麼做麼?”

李時珍:?

李時珍所在的時代市面上能買到那麼多紙,哪有心思琢磨紙是怎麼造法?

李時珍說道:“回頭我帶你去拜訪工部的朋友,看看他能不能帶你去造紙作坊看看。”

出門行醫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朋友,李時珍也一樣,他雖說不上知交滿天下,真想找人瞭解一下造紙術還是沒問題的。

在明代造紙術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技術,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造紙作坊。何況尋常的民間門作坊要藏著吃飯的本事,朝廷的作坊難道還要藏著不成?公中的東西大夥都不心疼,誰愛學學去。

霍善聽李時珍這麼說,開開心心地說道:“好!”

這時陸續有人得知孫思邈歸來的訊息,紛紛帶著財帛與禮物登門求醫。孫思邈身邊的學徒們也都忙碌起來,收拾的收拾、煎藥的煎藥、整理藥材的整理藥材。

霍善跟著孫思邈刷了半天的跟診任務,孫思邈見他面色有些疲乏,便讓底下的學徒帶他出去買點吃的,順便逛逛大唐的長安城。

左右他們這是在“入夢”,還有李時珍他們三個跟著,倒也不怕霍善在外頭走丟。

霍善在長安城只住了兩三天,若非他纏著霍去病帶他繞城走了一圈,說不準連大漢的長安城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眼下孫思邈讓人帶霍善出去走走,霍善才出了門便問人家能不能帶他走遍全長安。

那學徒便給他講,長安城有一百多坊,每一坊都和他們光德坊一般大,想花一天走完可不容易,等回來時坊門都落鎖了!

霍善知曉旁人是不會和他爹一樣慣著他的,當即乖乖跟著人往坊門方向走。

坊門前有大鼓,是坊門關閉和坊門開啟前敲的,霍善好奇地跑過去左瞧右瞧,很想上手敲一敲。可惜人家打鼓的興許就是提防他這種閒著沒事手特別多的傢伙,直接把鼓槌帶回去了。

學徒只覺一個錯眼,師父讓自己帶出來逛長安城的小孩就不見了,差點眼前一黑。

學徒這種身份,歷來都地位低下,工錢是沒有的,事情卻必須搶著幹,只有讓師父看見自己學醫的決心與誠心,師父才有可能把畢生所學教個一星半點給自己。

像這種師父讓你帶孩子,你可不能嫌棄孩子鬧騰,必須得替師父好好盯著他才行。

霍善研究完大鼓,轉頭瞧見學徒滿頭大汗的著急模樣,只得乖乖由對方牽著前往西市覓食。

西市就在光德坊旁邊。

西市特別大!

唐朝特別鼓勵貿易,據說唐玄宗曾經因為朝中權貴高價出租自家店鋪反覆下旨強調“從今以後鋪面租金不得超過五百文”。一個月只要花五百文,就能在長安最大的東西兩市做生意,這誰能不心動?

當然,實施起來可能有點水分,否則唐玄宗堂堂一國之君也不至於閒到去管滿朝權貴怎麼收租。

不過在大唐朝廷的大力支援之下,長安兩市不僅商鋪林立,連道旁的攤販也多不勝數。不管是那鱗次櫛比的高樓,還是那琳琅滿目的貨物,都是霍善平生所未見的,看得他感覺自己眼都花了。

學徒領著霍善走了一段路,給他介紹道:“前方有處賣飲子的藥家,只賣一位藥飲,乃是師父高徒孟詵孟先生擬的方子。這飲子可受歡迎了,不少長安東頭的人都過來買。這飲子味道很不錯,我帶你去討一杯嚐嚐。”

長安東頭住的大多都是達官貴人,他們離東市比較近,等閒是不會來魚龍混雜的西市採買。所以這家店能吸引城東的人過來買飲子喝,說明它確實格外有名!

霍善奇道:“沒病也喝藥嗎?”

學徒吹噓道:“這飲子可不是一般的藥,它是孟先生悉心擬出來的養生良方,身體不舒坦喝了百病全消,身體無恙的話喝了延年益壽。”

李時珍幾人聽得一陣無言。

這簡直比系統出品的橘井井水還神奇。

他們行醫多年,都不敢吹噓自己開的藥方能百病全消。

這小孩果然只是個還沒入門的小學徒。

不過聽學徒提到孟詵,李時珍也想起來了,他看過孟詵的《食療本草》。

這人的養生觀念就是“善言不離口,良藥莫離手”,致力於研究各種藥材怎麼煮既好吃又保有其養生健體的效果。

比如別人都喝茶,他喝藥草熬成的“代茶”。

沒想到長安西市還有這麼一家養生飲子店!

考慮到霍善如今只是在“入夢”,隨便吃隨便喝也不會出事,李時珍幾人便沒攔著他去嚐鮮。

那學徒還真沒瞎說,這款養生飲子確實很受歡迎,不少人在外面排隊等著買。

學徒帶著霍善徑直入內時還有人面色不善地攔下他們:“怎麼插隊呢!”

其他人也應和:“沒錯,我都等三天了。”“我也是,前天就來過了,說還沒輪到我。”“三天算什麼,我都五天了!”

光聽他們這些埋怨就能看出這店的火熱程度。

學徒忙報出身份,說他是孫思邈身邊的學徒,這孩子是孫思邈讓帶出來走走的。

眾人一聽他跟著孫思邈學醫的,又確實作醫者打扮,這才不甘不願地繼續排隊。

夥計認出了學徒,笑著領他和霍善入內,給霍善斟了一杯代茶飲子。

霍善本來疑心用藥熬出來的飲子會很苦,有點不樂意喝,可捧起來嗅了嗅,才發現它沒什麼印象中苦苦臭臭的藥味,還有種十分清爽的微甜味道。

聞起來不難喝!

霍善愉快地捧起飲子噸噸噸。

還跟李時珍他們表示挺好喝的,他們能不能也弄點這樣的飲子給他平時換著喝。

李時珍幾人:“……”

他們又喝不到,怎麼給他弄?

聽他們這麼一說,霍善就想到了孫思邈,孫思邈是能喝到的。他問夥計:“能多給我一竹筒,讓我帶回去給孫仙師喝嗎?”

孫思邈常年修道,許多人都尊稱他一聲仙師,霍善便學著他們這麼喊。

夥計聽後自然欣然應允。

哪怕叫別人多排個十天八天,也得先緊著孫思邈這邊才行。

霍善討到了用竹筒裝著的熱乎飲子,噠噠噠地往回跑,準備讓孫思邈趁熱喝了,好好嚐嚐裡頭有什麼藥材,給他說個方子回去煮著喝。

孫思邈還在為人診病,等患者出去後才有空聽霍善說話。

得知霍善想要好喝又養生的藥飲子,孫思邈接過他手裡的竹筒飲了一口,才說道:“這飲子用的方子倒是不難,只是有一樣東西你們長安一帶恐怕沒有。”

霍善立刻追問:“什麼東西?”

孫思邈道:“甘蔗。”

甘蔗生於南方,唐代以前基本都是南方人在開發利用,比如把甘蔗汁拿去曬一曬,就有了傳說中的“石蜜”。

直至貞觀年間門唐太宗命人去天竺溜達,把當地製備砂糖的技術帶了回來並精心改良,孫思邈的《千金方》裡才多了一味“白糖”。

同樣的,正是有了全新的製糖技術,過去只作為南方貢品進獻到長安的甘蔗才開始了廣泛的人工種植。

在那之前的長安城估計一年到頭根本看不見幾根甘蔗,也吃不上幾口甘蔗制的糖。

漢代也有甘蔗,東方朔寫書時就介紹過,說南方有片甘蔗林,裡頭的甘蔗“促節多汁,甜如蜜,作齧其汁,令人潤澤”,可惜他這人寫書跟《山海經》似的,介紹起來虛實結合,誰都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據東方朔書中所言,他認為人肚子里長著種消谷蟲,多了傷身,少了消化不良,吃了南方這種甘蔗能夠節制消谷蟲,讓你的腸道維持在穩定狀態!

要不怎麼總讓他背鍋呢,他這人天生能把見過的沒見過的東西都講得頭頭是道。

孫思邈給霍善介紹得差不多了,今天的任務時間門也快結束了,便笑著讓霍善先回去。

元狩五年的長安城還籠罩在沉靜的夜色之中,只有天邊露出了一絲絲光亮。

霍善睜開眼,往左右看了看,沒瞧見他師父的身影。他坐在床上想了好一會,腦袋才真正轉醒了,想起他師父昨兒已經回了新豐縣。

師父不在,他就沒法第一時間門和師父分享夢中見到的新鮮東西了!

霍善有點鬱悶,爬起床就著僕從打好的井水刷了牙洗了臉,才蹬蹬蹬地跑去他爹練劍的地方找人。

霍去病果然起得和往常一樣早。

見霍善跑了過來,霍去病收起劍問:“餓了?”

霍善摸了摸肚子,確實有點餓,這次他在“夢裡”只喝了杯飲子。

飲子!

霍善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來意:“聽東方叔父說,南方有種叫甘蔗的東西!您聽說過嗎?”

養生不養生的根本不要緊,他單純想讓他爹和師父他們也嚐嚐那好喝的飲子。聽孫思邈說這甘蔗還能制什麼砂糖,可甜可甜了!

這麼一琢磨,霍善滿腦子都是吃吃喝喝。

至於東方朔說的南方具體南到什麼地方,他是一點都不知曉的。

這可不歸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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