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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第 24 章 【人命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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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真好奇東方朔到底給霍善講了多少東西。

可按照底下人查問回來的結果,李長生一直帶著霍善住在新豐縣的雙鯉鄉福壽裡,而東方朔僅在罷官後去過那邊一趟。

往年東方朔去新豐縣大抵都是聞著酒味去的,頂多跑過去買點新酒而已,並沒有去找過李長生。

就那麼短短一次相會,東方朔真的能說這麼多嗎?

霍去病想到霍善那個脾氣很好的師父李長生,這人看似溫和,實則很有自己的堅持,哪怕霍善突然成了朝陽侯,李長生做起事來依然不疾不徐,彷彿天塌下來他都是這副模樣,永遠不會有半點慌亂。

興許是因為李長生沒什麼要向他或者劉徹索取的,既不重功名利祿也不重世俗地位,所以縱使是面對劉徹這位天子他也是不卑不亢的態度。

很多東西更可能是李長生教給霍善的,只是李長生不願出這個頭才私下讓霍善說是出自東方朔之口。

方士行事大多都是這樣的,永遠不想叫人把他看透,彷彿總要藏著點什麼才舒服。

霍去病心中有了猜測,面上卻沒表露出來,只應道:“我倒是沒聽過,回頭我找人問問。”

霍善也沒有失望,因為孫思邈說過長安城中見過甘蔗的人很少,他爹不知道也很正常。他樂滋滋地拉著霍去病去洗手等吃飯,還給霍去病大講衛生經,一本正經地叮囑霍去病以後出門在外注意入口的東西。

禍從口出,病從口入!

霍去病覺得行軍在外,哪裡能講究這麼多。不過他的飲食向來不差,即使是在軍中也不缺肉食,難為霍善一個小孩子講得這麼認真,他便一一答應下來。

霍善這才高高興興地與霍去病一同吃早飯去。

霍光也起得很早,朝食自是與他們一起用。

漢代人用的是分餐制,飯菜都是分到每個人面前的,飲食方面倒是減少了許多交叉感染的風險。

否則不說是有人吃飯習慣不好、愛把筷子在菜盤子裡攪來攪去,光是長輩們酷愛給人夾菜的習慣就很讓人吃不消了。

都說“長者賜,不敢辭”,長輩都親自給你夾了,你能不吃嗎?

這一吃,可能就吃出毛病來了,比如夾來的菜上恰好帶著對方熱情的饋贈(病毒病菌大禮包),你這段時間恰好又身體虛弱抵抗力差,那這病毒病菌大禮包說不準就在你身體裡紮根了。

幽門螺旋桿菌就最喜歡透過這種方式尋找新宿主,這東西進入體內以後喜歡長在胃的幽門附近。

胃有兩扇門,一扇叫賁門,是胃的入口;一扇是幽門,是胃的出口,它在幽門上瘋長就等於在胃的出口處大搞破壞,透過反覆損壞胃粘膜誘發胃潰瘍,甚至會累及底下的十二指腸——門都壞掉了,門外的腸子能不遭殃嗎?

更要命的是,人體裡的東西一旦沾上“反覆損壞”,就容易發生一件極其可怕的事——癌變。

反覆損壞,等於要反覆長,癌變恰好是在這個“長”的過程中發生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少做少錯,多做多錯,胃裡的細胞換代慢,出錯的機率就小;胃裡的細胞換代快,忙中出錯的機率就大。

所以別小看這小小的幽門螺旋桿菌,它甚至有誘發胃癌的可能。

小細菌,大能量!

當然了,一兩個細胞癌變,健康人還是能扛得住的,免疫系統能把它們給摁死。

可真要是不幸叫它發展成胃癌了,回頭想想自己遭的那些罪,該怎麼感慨呢?約莫是悔不該吃那一口菜吧!

關鍵是夾菜那人可能也不是故意的,興許連他們自己都不知曉自己身體裡有這種菌。既然誰都不能怪,那就只能講講孔子拉著冉伯牛的手感慨的那句話:“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唉,活不長了,都是命啊!好端端的人居然得了這種病!

霍善可不知曉餐桌之上的許多門道,只管吃得肚皮飽飽。他知道霍去病是很厲害的驃騎將軍,所以霍去病要出門時他不僅沒依依不捨,還邁著小短腿送他到門外,並問他:“我能叫金日磾帶我去找登叔他們玩嗎?我要給他們送鞠球去!”

他說的登叔自然是衛登幾人。

衛登三兄弟性情各異,衛伉作為家中長子,愛裝小大人,說話一板一眼的;衛不疑是個悶葫蘆,話非常少,玩耍的時候只在一邊護著霍善;衛登算是家中老么,算是兄弟之中比較活潑,和霍善最聊得來,兩人愛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所以霍善提起衛家三兄弟,說的便是“登叔”。

兩家離得不算遠,又有眾多僕從跟著,霍去病點著頭說道:“行,你去吧。”

霍善很有孝心地目送他爹走遠了,才跑回去和金日磾說起自己要去衛青府上玩的事。

金日磾被劉徹欽點為跟在霍善身邊的侯國庶子,說是當家臣,倒不如說是帶小孩。

聽霍善這麼一說,金日磾便問他要不要騎馬。

霍善這個歲數說是騎馬,其實就是坐在馬背上讓人牽著馬兒走。

跑馬是不可能跑馬的,只能坐在馬背上過過乾癮。

金日磾這個提議卻正對霍善胃口,他屁顛屁顛跟著金日磾去馬廄牽出自己心愛的霍小黑,決定帶他出去見見三位表叔。

金日磾牽著小馬駒往長平侯府走。

霍去病此前已經讓人去長平侯府說了一聲,門房見到霍善後便開門將他請了進去。

霍善跟回到自己家似的,興沖沖地跑去找衛登三兄弟玩耍。

先給他們送自己帶來的鞠球。

並表示外頭以後就算能買,買到的也是尋常匠人做的,他這幾個可是他師父親手做的!

在霍善心裡,他師父做的就是最好的。

衛登三兄弟雖不認得李長生,卻也被霍善篤定的語氣感染了,莫名覺得自己手頭的鞠球確實是世上最好的球無疑。

等到他們上腳一踢,那更是驚為天球。

太棒啦!

到底都是沒滿十歲的小孩兒,哪怕是強行裝出小大人模樣的衛伉也受不住新球的誘惑,興高采烈地跟兩個弟弟以及小表侄一起追著球跑來跑去。

等到幾人玩得滿頭大汗,都覺著有點累了,霍善又讓金日磾幫他把霍小黑牽出來,好叫衛登他們都知道他家又添了新成員。

為了養好這三個新成員,他的皇帝姨公還要給他送了個大莊子,這樣衛登他們去玩的時候就不愁沒地方住了。

霍善熱情邀請:“等你們去了新豐縣,我帶你們看看霍小白!”

衛伉看了眼通體雪白的霍小黑,猶豫著問:“你養的霍小白,不會是頭黑驢吧?”

霍善和他分辨起來:“不是全黑的,小白的臉是白的,所以才叫小白。小白可勤勞了,又能拉碾又能拉磨。”

衛伉幾人與霍去病一樣,都是錦衣玉食養大的,聽到霍善得了許多賞賜也不嫉妒,反而和霍善湊一起商量什麼時候去新豐縣玩。

霍善記性可好了,沒忘記自己還要去上林苑找胡麻,他說道:“陛下昨天才說給我莊子呢,肯定沒那麼快弄好,你們去了得跟我擠一屋才睡得下!”

他們幾個擠一屋倒沒什麼,關鍵是肯定還得有不少人跟著,他們家裝不下這麼多人。

霍善又慫恿衛登三人跟自己一起去上林苑找胡麻。

人多力量大,他們叔侄齊心,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它!

聽說胡麻月可以收穫,一株胡麻能密匝匝地長出百來個果莢,破開能看到裡頭藏著許多胡麻,一莢興許有好幾十個呢!

這代表什麼,這代表他們只消找到一株胡麻,明年就能種出幾千株胡麻!

現在他們要做的事可簡單了,先去上林苑找著這種胡麻,安排人手對它進行嚴密盯梢。一到收穫季節,馬上把它們的胡麻籽全薅光!

要是這個薅胡麻籽計劃落實得快,他們還可以去虎圈看老虎。

他還沒見過老虎!

衛登三人也沒見過,被霍善說得心馳神往。

既然是小表侄要他們陪著,那、那他們就陪著好啦!

真的不是他們自己也想去玩,他們只是想幫小表侄的忙而已!

霍善在長平侯府玩耍了一整天,儼然已經成了叔侄四人中的領頭羊,他想玩啥衛登三兄弟就陪他玩耍。

到後來他們跑不動了,甚至聚集起人長平侯府的侍衛、騎奴等等平時比較清閒的人手,畫好球場安排他們組隊踢球。

霍善在村裡只能組個奶娃娃球隊,如今能拉著大人玩了,自然是興頭十足地掏出他師父新做給他的竹哨子表示自己要重拾裁判大業。

眾人起初只當是哄小孩玩,後來發現犯規時霍善是真會吹哨,所以漸漸地也都認真起來。

衛登三兄弟同樣看得津津有味,只覺從前看過的蹴鞠都沒這麼精彩。

有時候比賽這東西就是得在犯規邊緣遊走才刺激,你要是隨便怎麼踢都可以,什麼規則都不用講,那比賽看起來反而沒啥意思。

不管是踢球的還是看球的都太過投入,以至於衛青和霍去病出現在球場邊他們都沒發現。

霍去病一眼就看到被金日磾扛起來吹哨子的霍善。

沒辦法,這小子個頭太矮,在村裡給那群小屁孩當裁判都得爬到矮牆上去的,現在給大人當裁判自然也得借住外力才能看清全場。

所以金日磾任勞任怨地扛著他看了全場。

金日磾這人別的不提,體格確實很不錯,扛著霍善老半天也一聲都沒吭。

倒是霍善這個當裁判的許是全程都在盯著球場看來看去,反而被夏末秋初的豔陽曬得臉蛋紅撲撲的,額頭還冒出不少汗珠子。

霍去病走過去把霍善從金日磾身上抱下來,省得他把人堂堂休屠王太子給累垮了。要知道這小孩兒年紀不大,嘴巴卻很能吃,抱在手裡份量可不小。

沉得很!

霍善察覺眼前的視野突然變了樣,轉頭一瞧,原來是他爹找來了!

霍善問:“回家了嗎?”

霍去病道:“一會在這邊吃了再回去。”

得到這麼個答案,霍善就不著急啦,有始有終地繼續當他的裁判,還因為球員們察覺衛青兩人在場後發生的失誤猛吹了好幾次哨子。他吹完哨子後還掙扎著下地,對眾球員表示他們還得回去再練練。

一個三歲小娃娃滿臉痛心地表示“你們這樣踢可不行”,看得旁邊的衛青都有些忍俊不禁。

衛青當然看得出這些球員因為什麼而出岔子,等霍善發表完他的重要講話後便笑著打發他們回去當值。

幾個小孩瘋玩一整天,都有點餓了,洗淨手入座後都是狼吞虎嚥地吃。

衛青瞧著有點欣慰,他見過虎圈裡的老虎,它們一旦被圈養起來便會少了幾分野生老虎的精氣神。小孩子也是這樣,他時常擔心幾個孩子長在錦繡堆中失了血氣。

要知道霍去病小時候他也是當狼崽子來養的,不會因為他年紀小就處處護著。

只是他如今事務繁忙,得時刻聽劉徹召遣,反倒沒那麼多空閒教養自己的兒子。

沒想到霍善這娃兒才到長安沒幾天便與衛伉他們玩得這般好,還帶得他們都活潑了不少。

瞧著更有霍去病的樣子了。

衛青現在就是自家人看自家娃,覺得不管是外甥還是甥孫都是怎麼看怎麼好。

等霍去病要帶著兒子歸家去,衛青讓人給霍善取來黃金百斤,說是供他休整莊子用。

莊子裡可以多修幾間屋舍,以後他閒暇時也想過去歇歇腳。

霍去病:?

你這個當舅公的人怎麼回事,一出手就是給孩子黃金百斤,不知道孩子是不能慣的嗎?慣壞了誰負責把他掰回來!

黃金百斤何止能多修幾處屋舍,估摸著都夠把整個福壽裡給買下來了。

衛青道:“善哥兒如今正式認回霍家了,我這個當舅公的也該儘儘心意。”

衛青現在真的不缺金子,主要是衛青前幾次打匈奴累積的戰功已經把他的爵位封到頭了,劉徹還想繼續給他封賞就只能折現成金子。

得多少金子才能抵得過那麼高的爵位?

劉徹也算不清楚了,所以可著勁地給。

既然摸不清小孩子想要什麼,衛青便覺得給他點金子花花,想要什麼自己買就好。

霍善沒見過金子,但也知道金子是好東西,他現在收長輩的禮物已經收得很習慣了。

聽衛青說這算是修莊子專款,他馬上信誓旦旦地保證道:“我給您修很大很大的房子,還要修個大球場,到時候您和爹一起來踢球!”

衛青笑道:“好,那我等著住你給我修的大房子。”

霍去病怕霍善再待下去能哄得衛青給他再送黃金百斤,趕緊撈起兒子跑了。

那黃金百斤由金日磾負責帶回府。

他一手牽著霍善的愛馬,一手抱著重達百斤的黃金,瞧著竟是一點都不吃力。

霍去病帶著霍善離開,衛伉才代表兄弟三個問衛青他們能不能跟霍善一起去上林苑。

衛青也知道霍善想去找胡麻的事,主要是霍去病跟劉徹講的時候他也在場。他說道:“陛下說他過幾天也想去小住幾日,到時候我讓人帶著你們一併過去。只是你們是善哥兒的叔父,須得有點兒長輩的樣子,他要是想胡來你們得勸著點。”

衛伉三人聽後點頭如搗蒜,表示自己記住了。

衛青這才打發他們自己玩耍去。

另一邊,興高采烈在他舅公家玩耍了一整天、走時還獲得了整整一百金的霍善快活極了。

他回到家把金子認認真真數了一遍。

衛青給他的是馬蹄金,一錠約莫有一斤重。

黃金百斤就是足足一百錠馬蹄金,擺在一起可壯觀了!

霍善把數目數好了,仔細從裡頭挑揀出塊看起來最閃亮的,叮囑金日磾把剩下那些全收好,自己則揣著馬蹄金去尋霍去病。

霍去病正在看別人的來信,瞧見霍善在外頭探頭探腦,招招手讓他進屋說話。

霍善麻溜跑進去,一屁股坐到霍去病邊上,不等霍去病發問就捧起自己揣過來的馬蹄金遞到霍去病面前。

“這塊分給您!”

霍善說道。

他的想法很簡單,霍去病對他很好,不僅供給他好吃的好喝的,還願意聽他說話、考慮他的要求,所以他覺得霍去病是個好爹!他得了好東西,肯定是要分給霍去病的。

霍善又給霍去病解釋了一番:“舅公說要拿來修莊子,所以不能給您分太多,等我以後憑自己的本事賺了金子再多分些給您!”

霍去病長這麼大就沒缺過錢花,他當上驃騎將軍以後拿到的賞賜比霍善僅有的那一百金不知多到哪裡去。可看著霍善賣力舉到自己面前來的那錠馬蹄金,他一顆心也不由得柔軟下來。

事實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好收買的人。

他甚至覺得自己不需要別的孩子了,只要霍善一個就已經足夠。

人心都是偏的,倘若他娶了別的妻、生了別的孩子,以後會不會把心偏到別人身上去?霍善這樣聰明又熱烈的孩子,肯定會第一時間察覺,也肯定會比誰都傷心。

到那時候他們父子間的相處,或許也會變成他與母親衛么兒一般——雖然夠不上怨恨的邊,卻也說不上有多親近。

他不想他們成為那樣的父子。

霍去病收好霍善第一時間拿來送他的馬蹄金,揉著道:“好,我等著你給我分更多金子。”

霍善給他爹分完金子,還在他爹面前誇下海口,頓覺自己要努力攢金子養親爹了。村裡人常說“養兒防老”,他爹只他一個孩子,以後可不就得讓他來養爹嗎!

李時珍幾人:“………”

醒醒,你那點金子對你爹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許是因為白天在外頭玩了很久的緣故,霍善夜裡睡得格外早。

經過三個晚上的努力,霍善的跟診任務已經刷到40/100,他現在特別期待做任務,因為他可以跟著李時珍幾人出去長見識。

長的還是幾百上千年的見識。

要知道就連離得最近的華佗和張仲景,跟元狩五年都已經隔了三百年!

再加上霍善本來就是個沒見過多少新鮮事物的三歲小娃娃,可不就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嗎?

霍善毫不猶豫地選擇跟隨李時珍。

嘉靖三十五年,年近三十八歲的李時珍被推薦到太醫院,空降為太醫院院判。

太醫院的院判相當於大明國家衛健委二把手,不僅負責給人看病,還涉及一些國家醫療衛生相關的事務,比如公中藥材的採購以及醫書的校正出版之類的。

李時珍一個年輕人因為藩王的推薦就空降到這麼個油水頗豐的位置上,太醫院那些等著上位的醫官心裡能舒坦嗎?可想而知,李時珍當時的職場人際關係絕對非常糟糕。

倘若只想速刷任務進度,李時珍不會帶霍善到北京城來,因為他在這裡並沒有留下多少美好回憶。

若說來到太醫院這段日子有什麼好處,那應該是太醫院彙集了天底下最齊全的藥材與醫書,他在北京這段時間一沒有人找他看病,二沒什麼朋友,三還跟同僚鬧得很僵,可不就只能沉迷於看醫書和研究藥材嗎?

這短短四年的太醫院經歷,也是他後面能編纂出《本草綱目》的關鍵。

這麼一琢磨,竟還要感激同僚們當年的不滿與排擠,否則他可能會就此沉浸於名利場中無法抽身。

李時珍牽著霍善入城。

比起漢唐時期的長安城,大明北京城竟是用磚頭砌成的!

霍善看著和記憶中很不一樣的夯土城牆呆了一呆。

李時珍道:“這距離你們元狩五年已經過去一千七百九十二年了,瞧著自然和你們那會兒很不一樣。”

漢代也有人燒磚,但那只有極其富裕的人家才會用來築屋建墓。因著窮人用不上,所以在燒磚時反而格外講究,磚上往往刻有各式各樣的花紋、成磚年號以及燒磚者的姓名。

像李長生在福壽裡安家後做的便是給人設計磚模的營生,他光靠新豐縣中富人家中的喪葬需求便能養活自己和兩個徒弟,可見漢代有錢有權的人家很熱衷於在這方面下功夫,多花點錢也無所謂。

只是像明代這樣用青磚來砌城牆的奢侈行為,即使是愛搞大工程的劉徹也幹不出來!

就連孫思邈所在的唐代,城牆都還是夯土牆來著。

李時珍見他們都覺得北京城很是氣派,便給他們說起戚繼光剛修好不久的萬里長城。

那才是真的氣派!

整整一萬多里,全都是用青磚砌成的,光是想想就宏偉至極對不對!

霍善聽後積極追問:“您能帶我去看看嗎?”

李時珍:“……”

怎麼辦,總是一不小心挖坑把自己埋裡頭。

李時珍道:“你不是說要去看造紙嗎?長城離得可不近,以後有機會再帶你去看吧。”

霍善這才想起自己走這一趟的目的。

對哦,他還要學油紙和草紙的造法!

爭取以後吃餅不燙手和擦便便不傷屁股!

霍善點點頭,表示以後再去看萬里長城。

考慮到他們是來做任務的,要是一點任務進度都不刷不知會不會被判定為任務失敗,所以李時珍先帶霍善去城中一處醫館中坐堂。

李時珍堂堂太醫院院判,醫館中自然有的是人願意把活讓給他。

李時珍才剛坐定,便有一婦人在丈夫的陪同下來看病。那婦人的丈夫是個士人,見了李時珍那身院判打扮後愣了一下,接著忙扶著妻子坐下。

彷彿生怕李時珍跑了。

這就等於本來只是普通地掛個號,結果一進診室發現居然是專家閒著沒事手癢了,過來找點病患瞧瞧!

霍善坐在李時珍旁邊,覺得這高高的凳子很有些稀奇。等他研究完大明全面流行起來的高腳凳後抬頭一看,就瞧見個臉上腫腫的婦人。

這婦人不僅臉上腫脹,腰以下也浮腫得厲害,平時喘得厲害,連平臥都做不到。

李時珍問明病情,替婦人診起脈來,只覺其脈沉而大,沉脈主水,再結合其自述病後曾冒風的情況,診斷此乃一“風水”案。

李時珍給婦人開了《千金方》中曾經提及的神秘湯,再另加一味麻黃。

孫思邈看見李時珍開的方子,便覺自己當年整理方書的苦心沒有白費。

嘉靖三十五年距離上元元年恰好過去了一千年整。

一千年過去了,還有人用自己當年悉心整理出來的藥方治病救人。

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一個醫者高興的呢?

孫思邈當時把收集整理出來的方書冠以“千金”之名,正是認為“人命至重,有貴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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