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計劃今年仍像往常般在四月初五出發北狩,到時預計需要出宮一十多日。保成可要將凌木帶著?”
儘管開口問著胤礽,但康熙的建議其實是不帶。畢竟時日有些長,路上也累,凌木還小,可能會吃不消。但這是康熙的想法,具體如何安排還要看胤礽的決定。
路上雖辛苦,但也能帶他們長長見識。若是單獨將凌木放在宮中,胤礽會更不放心。
宮中無人可以護住凌木,也無人會願意護他。再加上凌木性子又軟,被欺負了他也不會吭聲。這樣的性子在宮裡若是沒人護著,是活不了多久的。宮中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凌木這樣的性子一個人在宮中可怎麼辦?
心中這樣想著,胤礽便未多做猶豫,直接做了決定。
“帶著吧。”
只見他抬頭看向康熙,嘴上這樣答道。
康熙於是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便答應下來。
沒有立即開始批奏摺,就著北狩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胤礽餘光早就看到了近日奏摺堆積得不多。
於是在第三次問完梁九功時辰後,胤礽便動作迅速溜出了御書房。雖然今日他是來幫康熙處理奏摺的,但他剛剛看到了,奏摺不多。
因此胤礽便覺得不需要他,康熙自己也能很快處理完。
看著胤礽徑直行禮,說有事,隨即馬上離開的一系列動作,康熙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梁九功你瞧瞧,朕都沒說今日要他幫忙,一看沒話說了他便跑了。這是有多不愛處理奏摺?虧朕今日還幫他出氣了,他倒好,便是這樣回報朕的。”
說著,康熙長嘆一聲,神情故作哀傷,彷彿真因此被胤礽傷了心似的。
“那是太子殿下知道皇上您樂意寵著他,這才會這樣與您相處自然呢。”
聽著康熙的抱怨,看著他臉上帶著笑意的神情,梁九功微微彎腰,笑著奉承著康熙。
康熙這哪裡是想跟他抱怨,分明就是為了炫耀他與太子殿下的關係親暱,康熙還因此有些小驕傲呢。
“就你會說話。”
斜眼看了眼梁九功,康熙的模樣看著顯然對梁九功的話語很是滿意。隨即他笑笑,這笑容一直持續到他處理奏摺。
胤礽多次問時辰其實是在算凌木什麼時候下課。
畢竟今日是常海第一次為凌木上課,胤礽有些擔憂,擔憂兩人能不能合得來。
等胤礽回到毓慶宮中時,時辰剛好。此時凌木上課剛結束。胤礽伸手小跑過來的凌木抱到懷中,看著凌木臉上歡快的神情,胤礽微微放下心來。
常海看到胤礽過來,剛要起身行禮,胤礽擺擺手示意不用,便抱著凌木來到常海身邊。
“教孩子啟蒙,感覺如何?可還習慣?”
抱著凌木坐到椅子上,伸手為自己倒杯茶喝,胤礽開口向常海問道。
“還不錯,凌木很是聰慧,一點就通,教起來十分輕鬆。”
常海說著,低頭看著乖乖坐在胤礽懷中聽他們講話的凌木,對他笑了下。
看著面對常海的笑容有些害羞的將臉埋進他懷中的凌木,胤礽徹底放下心來。
這樣看,他們相處的不錯。而且十分難得看到凌木對初次見面的人,這般有好感的模樣,這讓胤礽覺得有些驚奇。
心中驚奇著,胤礽又抬頭看了看常海,看著常海筆直坐在位置上朝凌木淺笑的模樣,胤礽猜測或許是因為常海自身給人的感覺便十分親切?
時間門過的很快,胤礽沒同常海聊多久,胤禛便回來了。
今日功課不多,胤禛一回來便著急著要拉凌木去玩,於是胤礽只介紹了下常海,便放兩人去玩了。
看著兩人身影的離去後,胤礽轉回頭來看著常海。
“不久後的北狩,常泰所在的隊伍應當會在。凌木也是要跟著去的,到時候常海至少能見常泰一面。”
凌木去,常海自然便需跟著一同前往。
北狩是自前幾年開始一年一度的大型活動,基本上大清全部軍隊都會在那時到指定地點。北狩也不光是為了玩,在這期間門裡,他們會見到蒙古部落,皇上也需要透過北狩來團結蒙古部落。
同時,這樣的大規模軍事演習離塞外部落很近,也算是某種程度上對其的威懾。
再加上如今也基本屬於太平時代,好幾年又或者好幾十年才會有戰爭,康熙需要藉助北狩來保證八旗的習武傳統。
於是圍獵就成為了如今這個年代裡,進行大規模軍事演習的最好方式。
常海聞言一愣,他好幾年未見到常泰了。胤礽剛剛乍一提,他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也不知到時候你們會不會互相認不出來,軍隊裡可是很苦的,說不準他瘦了好多。”
胤礽說著笑了下,開口調侃道。
他已經能想象到那個畫面了,兩個人站在對方對面愣神,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認錯了人。
“若真如此,也太尷尬了。”
聽著胤礽調侃的語氣,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常海神情無奈笑了下。他都能想到到時候太子殿下會笑他們笑得多歡了。
—
是夜。
夜晚的宮中格外安靜,唯有值夜處有小太監坐在原地打著瞌睡,半睡半醒。
一處荒涼的冷宮內。
草隨風動,破舊殘缺的殿門配合著不知哪來的嗚嗚聲,讓人聽著不禁毛骨悚然。
“找我來有何事?”
一句聽起來像是刻意壓低了嗓音的話語從草叢間門傳來,語氣裡是明眼人都能聽出來的不耐。
“咳...你答應若是事辦成了,給我八千兩銀子。這都多久了,別說八千兩,一千兩我都沒看到...咳咳”
另外一個沙啞的聲音相繼傳來,語氣裡滿是不滿,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向第一個聲音的主人索要著銀子。
“呵。你還好意思要,被打一頓後扔出來的,是你吧?事情根本沒做完,銀子,一分沒有。”
聽著那人理直氣壯的聲音,第一個聲音的主人也不高興了。只見他冷哼一聲,語氣冷淡開口對他就是一陣冷嘲熱諷。
“你!”
像是被那人的話氣到了,聲音沙啞的人又是一頓剋制不住地咳嗽,好一會兒後才得以停下來。
“你若不給,我明日便將你的所作所為捅出去!我已留了信件給我摯友,若我明日之前未歸,明日我摯友便會將信件交到可信之人手中。我為了幫你辦事都被打成了這樣,日後肯定也殘疾了,左右我不想活了,你若是不將那銀子給我,大不了同歸於盡!”
長久的咳嗽過後,那人的嗓音更是沙啞。
只見他嘴裡說著狠絕的話,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決絕的神情。他才不傻,來之前早已做好了完全之策,為的就是將那八千兩銀子拿到手。
第一個聲音聞言像是對他有了些許忌憚,不想事情敗露也不想自己暴露,那人沉默了片刻後還是開口同意了。
“...行。”
‘啪嗒’
沒一會兒,有什麼重物被丟到地上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那人的話語。
“我丟在地上了,裡面是三百兩銀子。八千兩我現在身上沒有,只能先給你三百兩。”
聽到銀子落在地上的聲音,聽著那人的話語,他不屑撇撇嘴。
“行吧,三百兩就先三百兩吧。”
說著,他滿眼都是在地上的銀子,眼裡便無其。心中嘲諷著對方,再能耐不還是得聽他威脅。他低頭彎腰,正要撿起荷包。
今日月亮並未被遮擋很多,透過月光,他可以看到那人彎下腰的模樣,看得還算清晰。
看著他將地下的荷包拿起,就是現在。只見他快速伸手一把將他勒住,隨即手中一個用力。
對方甚至未來得及傳來一聲悶哼,脖子像是沒了支撐,鬆鬆歪向一邊,整個人直接沒了聲息。
‘啪嗒’荷包順著他的手花落,掉落到了地上。
這裡是冷宮,周圍也都是冷宮,平日裡也沒人會來,聲音不太大不會引起主意。
他微微傾斜身子將那人放倒在地,自己也坐在原地緩了好久。自從入宮,他已經許久未對人動手了。
“呵,敢威脅你爺爺我,還嫩著呢。”
此時周圍無一活人,只有他一個活物。直到這時,他真正嗓音才顯露出來,暴露了他實際身份是個太監。
捏著細尖的嗓子,那人像是解憤般伸腳踢著那倒在地上早已沒了生息的屍體。
踢了好幾腳後,太監喘著粗氣,神情不滿,絮絮叨叨著。
“也不想想小爺我在宮中十幾年,怎麼是那般好威脅的。就你,還摯友?還留了信?也不考慮小爺我信不信。用你之前早打聽清楚你這人了...品行惡劣,深得周遭人反感。沒朋友,獨行,還是個貪財好色,欺軟怕硬的。這麼好拿捏的一個人...”
說著,太監似伸手將地上的荷包撿起,在手上顛了顛後,又繼續開口抱怨。
“真是的,本來留你還有用處的,你幹嘛就非要逼迫我動手呢,原本你不來找我便不會有這件事了。害的我又要花時間門去處理你...”
嘴裡語氣不滿一邊唸叨著,那人站起了身子。
不一會兒,黑暗中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拉著在地上拖拽。長期無人前來,這裡的雜草都長的很高。藉著月光能看到雜草順著一條線被壓倒在地上,形成了一條線。
過了好一會兒,那太監從不知哪走來,剛剛拖著人顯然讓他累的夠嗆,只見他一邊大喘氣一邊開口抱怨。
“新做的衣裳,真是晦氣。又要重新做了...”
嘴裡不滿意味更甚,那太監一邊嘟囔著,邊往前方不遠處的大門處走去。
“都怪...要不是他說什麼他來不了,這樣的事情哪用得著小爺來做。我都多久沒動了...說什麼要避開...說的跟他是....的太監總管似的,到如今不還是沒爬上那個位置。...不還是不信任他...就仗著自己身份高...”
今日晚風大,那太監逐漸走遠了,可他的話還隨風時不時飄來。只是似乎因為他聲音過小,讓人聽得斷斷續續,聽不到要領...
很快,此處又恢復了寂靜,唯有被壓倒的雜草,沉默的破朽宮殿見證了剛剛在這裡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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