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草原上。
昨日早早搭好的遮陽地，此時皇上正坐在當中。
在他的左右手兩邊分別坐著皇子朝中大臣以及蒙古部落代表。
不同於前幾日晚宴那般來的人少，今日坐無缺席。各個部落至少派了一位代表前來,以示對大清皇上的重視。
此時的溫度還是有些冷的，身上披著披風，胤礽坐在康熙身旁強忍著馬上要打出來的哈欠。
胤礽能注意到總有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像是在上下打量他。但胤礽順著視線方向看去，卻又找不到是誰。
於是轉頭朝另一邊看向坐在左側的皇子。
離胤礽最近的是胤褆，似是覺得這樣的場合十分無聊,胤褆此時嘴裡塞著東西正慢慢嚼著，放空的模樣讓人不知他在想著什麼。
胤禛手臂受傷,康熙原本的意思是若不然他不來也行。但胤禛不願一直呆在帳篷裡，拗不過胤禛,胤礽便將他帶來了。
只是如今演練騎射都還沒開始,胤礽瞧著胤禛那模樣已經有些坐不住了。看著胤禛那百無聊賴的模樣,胤礽無奈笑笑。當時胤礽說他不來也行，胤禛非要來,不知現在他有沒有後悔。
相比胤褆與胤禛,坐在他們中間的胤祉臉上的表情就正常了很多。臉上沒有不耐也無欣喜，他只是神情正常坐在座位上,保持著良好的坐姿,時不時拿起茶杯喝口茶。
皇子坐一排，胤禛身旁除了胤祉,另一邊坐的就是大臣，身後也是。
而康熙右手邊坐的則是一干蒙古部落首領，亦或者是部落內位高權重的大臣。
與左側皇子桌子上的茶水不同，他們桌子上放的都是酒杯。
演練雖沒開始,但他們已經許多酒喝下肚，此時也正同康熙天南海北的扯。
坐在為首便是那翁牛特旗鎮國公奇他忒，看到他已然泛白的大絡胡便能知曉他如今年紀已經很大了。
翁牛特旗與大清的關係很是緊密，看此次座位安排便能知曉這一點。
鎮國公奇他忒是個擅長交談的人。
即使論起年紀來，康熙比他至少小了兩輪，但在面對康熙時他不光是因為臣服於大清給予康熙尊重，同樣也因為康熙這個人本身。
胤礽將視線從奇他忒身上離開，順著康熙的視線往奇他忒身後劃去。這裡面不乏有好幾個胤礽覺得陌生的臉。視線在掃到一個人身上時，胤礽停住了目光的移動。其他人不說是臉上帶笑，但起碼臉上神情是輕鬆萬分的。
唯有這個人不是，他不周遭其他人說話，悶悶不樂不說，還一直在一個人喝悶酒。
拿起茶杯做掩飾，胤礽仔細盯著那人看了好一會兒，在看到那人抬起頭看向前方時才收回視線。這人是個面生的，胤礽還從來未見過他。也不知道演練騎射這人在不開心什麼勁兒，總不可能是不滿阿瑪，這才在如此重要的場合甩臉子吧。
不過索性座位夠朝後，不然若是讓阿瑪瞧見這人的模樣，又要有事情可以折騰了。
低頭看了眼茶杯，伸手將其放到桌子上後，胤礽心中這般想道。
等了沒一會兒，演練騎射便要開始了。
今日前來的各個蒙古部落也調來了一干部落中的青年才俊。此時他們正坐在馬上，同大清的一干優秀年輕侍衛在一同等候命令。
演練騎射的目的是為了向那些蒙古部落展示大清實力，也是軍隊操練士兵，向皇上展示軍隊能力的最好時機。
如今雖處在還算平安的時代，但士兵們的危機感及能力都是必須要一直維持在一個較高值的。
隨著時辰的過去，原本陰著的天逐漸露出了幾絲陽光。
康熙微微眯了眯眼，看著隨著槍聲的響起，立馬往外衝的侍衛。這批侍衛是最近一次新收入宮中的，年紀都不大。
並且說是侍衛，但這些人當中有相當大一部分日後是肯定要進滿旗軍隊的。
所以此番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展示機會。
因為皇上會因此直接注意到他們。
眾所周知，大清在進軍中原之前，原先一直都是在馬上生活的部落。因此習俗不能忘，也不能丟。
看著侍衛們騎著馬一個個矯健的身子，康熙滿意點點頭。
比拼是同時進行的。
蒙古部落選出來的侍衛光是身材便比他們的高大一大截，但有時候光身體好佔優勢也不一定就能在實踐中取得成功。
第一輪。
雙方同時按照設定好的路線騎馬射箭，率先完成路上設定的關卡且晃動到旗子的獲勝。
看著沒一會兒後，大清這邊的旗子先被晃動，康熙神情滿意大笑了幾聲。
“梁九功，賞。”
畢竟一開頭便給他們帶了個好兆頭，康熙大方一揮手，轉頭示意身後的梁九功。
“是。”
看著康熙臉上愉悅的神情，梁九功聞言笑著微微頷首，帶著早已準備好的賞賜讓身後的奴才將其送到那些侍衛手中。
接下來的幾次比試，大清也是贏多輸少，場上氣氛也很是活躍。
就在此時，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
“皇上。”
胤礽聞言下意識轉頭看向聲音來源，神情驚訝了一瞬。他還記得這張臉，這不就是方才神情悶悶一個人喝酒的那個嗎？
下一輪進行的是騎射，要上場計程車兵此時已都站在了原地等待著命令。
但這人忽然站起身說話，打斷了所有人的思路。胤礽神情疑惑轉頭看了眼梁九功。
接收到胤礽疑惑的目光，梁九功低下身湊近湊到胤礽耳邊，開口為他解釋著。
“太子殿下，那位是茂明安部的首領瑪其佳。因其部落與此地相隔較遠，進京也少。”
所以太子殿下不認識他很正常。
聽著梁九功的解釋，胤礽微微頷首表示瞭解。
“瑪其佳可是有事要說？”
將視線從士兵那處移開，康熙此時心情大好，他聞聲轉頭看向瑪其佳，如此開口問道。
“啟稟皇上，瑪其佳認為，一個國家軍隊實力重要，但未來帝王的能力同樣重要。已經看了多場軍隊之間的較量，下場換人上場如何？”
見瑪其佳說著將目光移向他，胤礽面色平靜回看他，並不對他說的話做出何等反應。
內心卻是對此嗤笑萬分，他身為大清的太子，是他說什麼就要做什麼的？
心中帶著少許不悅，這讓胤礽看向瑪其佳的眼神都開始變得有些不善。
只是...
像是想到了什麼，胤礽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纖細的胳膊。他蹙了蹙眉，這人是看他看著弱不禁風，才特意挑著他來捏？
康熙聞言神情莫測轉頭看了胤礽一眼，見胤礽沒有要起身要理會瑪其佳的打算，康熙轉回頭看向瑪其佳。
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左側忽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
“這種小比試讓太子上未免有些太屈才。若是想比試，大可找我與胤祉，瑪其佳你說是不是？”
說著，胤褆身子往後仰，仰著頭，神情似笑非笑看著瑪其佳。
見瑪其佳未立馬回答，胤褆將身子往前湊，人撐在桌子上。
“還是說，瑪其佳認為你們對上我們這普通皇子都會輸？”
胤褆言外之意，若是對上他們都會輸，那就沒什麼好同太子殿下比的了，連資格都沒有。
雖然是簡單的激將法，但卻意外的好用。
胤褆看著瑪其佳攥緊了拳頭，咬了咬牙後，還是開口同意了他的邀請。
胤褆見狀眼底於是閃過一絲笑意，開口道。
“既如此，瑪其佳在爺與三阿哥之間挑吧，原本還有個四阿哥可選，但不巧的是前幾日他受了傷。”
說著，胤褆伸手拍了拍胤祉的肩膀，一副好哥倆模樣攬著胤祉，等待著瑪其佳的回答。
胤祉如今虛歲已是八歲，身高上比不上胤礽與胤褆，但看著也是個纖細少年模樣。更重要的是，他給人一種一看起來便知更愛看書不愛活動的感覺，於是瑪其佳咬了咬牙便選擇了胤祉。
“去吧。”
不意外瑪其佳會選擇胤祉，胤褆伸手拍拍胤祉的背，將人拉了起來。
扶著胤祉站起身的同時，擔心胤祉會緊張，胤褆湊到胤祉耳邊說了句。
“輸了也無礙，重在參與。”
說著，胤褆放開了胤祉的肩膀，看著他往馬那邊走去。
見瑪其佳選胤祉，胤礽皺了皺眉。他看著瑪其佳同身後之人說了句什麼後，不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到了胤祉的身旁。
“呵。”
胤礽見狀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這瑪其佳倒是好意思，派了個這麼高大身材模樣的人出來同胤祉應戰。
聽到了胤礽的冷哼，康熙伸手拍了拍胤礽放在膝蓋上的手，以示安撫。
“無事，即使他們贏了也不光彩。”
說著，康熙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平常茂明安部與大清的往來並不算多。這首領瑪其佳也是最近新上任的首領，康熙也不是很瞭解他。
此番這人突入其來的開口也讓康熙頗感意外。
由著奴才為他穿上護甲，佩戴好衣物，胤祉微微垂眸不說話。
此番茂明安部派出的人，光是身高身材上就比胤祉高了一大個頭，身子看起來也有兩個胤祉那樣寬。
方才那人剛走到胤祉身邊時，上下打量胤祉的目光不禮貌不說，還很不懷好意的從胤祉笑了下。
感受到奴才為他穿戴好護甲離開，胤祉微微抬起了頭，眼神堅定看向前方的靶子。
距離有些超過他平日裡學習的最高距離，超了大概五米遠，但胤祉並未就此內心升起無力感。堅定舉起手中的弓箭向遠處的靶心瞄去。
...比賽進行的很是順利，不出意外，胤祉輸了。
但索性比分相差不是很大，7:9。
坐在原地看著比賽結束朝他們走進的胤祉與茂明安部的少年，胤礽臉上是笑著的。
看著他們行完禮後康熙讓他們站起身，不等瑪其佳開口，胤礽率先開口了。
“阿瑪，胤祉如今進步也太大了。保成記得如今胤祉在尚書房中並未練習到如此距離的定向靶子射箭，十箭中準頭能有七箭，可真是太出乎孤的意料了。”
說著，胤礽抬頭看向胤祉，用讚許的神情向胤祉點點頭以示鼓勵。
同時也示意胤祉不要緊張不要沮喪，他已經很棒了。
對上胤礽鼓勵的笑容，胤祉微微咬了咬牙低下了頭。他是真的盡力了，但初次射這般遠的靶子，他實在是手生的很。
哥哥沒怪他就好。
心中這般想著，胤祉微微放鬆了原本緊繃的身子。
“是真不錯。才學兩年便有這般優異的成績，真不愧是我大清的皇子，未來必定同大阿哥一樣是我大清最的用意，康熙便也沒攔著他，而是同樣開口誇了胤祉，順帶裝作不經意間挑明瞭胤祉的年齡與學習時長。
而且如果康熙沒記錯，他記得瑪其佳這兒子是比胤褆年齡還大的，微微兩分之差頭便要抬到天上去，真是有夠得意的。
說完，康熙微微抬頭看向前方，餘光看到瑪其佳臉上幾乎掛不住的笑容，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就他這模樣還想跟他鬥，居然還想讓他的太子上場，想的可真美。
明明贏得了比賽，但聽著那太子一句皇上一句的，瑪其佳只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一點喜悅感都沒有。
偏偏比賽是他提的，贏也是他們贏了，心裡憋屈但他什麼都說不出口。
抬頭看著兒子情緒略顯失落的看向他，瑪其佳擺擺手示意他先行離開。
胤礽手撐下巴看著瑪其佳，接下來他是會繼續要求比賽呢，還是就此作罷繼續看比賽？胤礽靜靜等待著瑪其佳的下一句話。
眼見著瑪其佳臉上閃過一絲不甘，胤礽便知他這是不甘心，要再比了。
只見下一秒，瑪其佳朝康熙行了個禮後，開口說道。
“三阿哥只習兩年便有如此水平，真是讓奴才欽佩。奴才聽傳聞道大阿哥近身打鬥很是厲害，斗膽想讓大阿哥為奴才大兒子指導一番，不知大阿哥可否滿足奴才這小小的願望。”
話語間聽著滿是誠懇，但實際內容卻滿滿都是強迫意味。擺明了若是胤褆連他這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那便是胤褆的不是了。
“爺自然願意。”
聽出來了那話語中的強迫，但胤褆對此並不介意，因為他本來便打算答應的。
正好自從從宮中出發來到這後，胤褆都沒怎麼活動過。站起身扭扭脖子動動腿，對上胤礽有些擔憂的模樣，胤褆對他笑了下，隨即便頭也不回的往不遠處走去。
這幾日他只能同胤礽對打，對上胤礽，胤褆都不敢用力深怕將胤礽打疼。如今倒好，有人自己送上門來了，那他豈不是不打白不打。
看著胤褆那輕鬆的笑容，胤礽勉強收回自己擔憂的神情，伸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再抬頭便看到了瑪其佳那邊派了個高大魁梧之人上前。
胤礽：...？
這人是瑪其佳的大兒子？把胤礽丟河裡他都不信這話。
“阿瑪。”
胤礽轉頭看向康熙，叫了他一聲，語氣帶著些許生氣。
胤礽生氣，康熙也氣啊。他哪裡不知道，這身材魁梧高大之人分明是士兵。
瑪其佳居然讓受過傳統訓練之人與胤褆對打。但康熙並不擔憂胤褆會打不過，聽著胤礽叫他，康熙轉過頭拍拍胤礽的手，讓他放心。
即使兩人的年齡與體格差距擺在那，但康熙相信胤褆。
“保成別擔心，保清可以的。”
等了會兒後，胤褆與那士兵便都站上了擂臺。
此時的胤褆換了身乾淨利落的練武服，筆直站在擂臺的一邊看著那人。
往常同胤礽胤祉比較時，胤褆顯得身材壯，結實。但此時同那身材魁梧之人站一起讓胤褆不再看著壯實，反而十分纖細。
“他們普遍長的都很壯，這是為何？是因為飲食習慣嗎？”
看著臺上兩人的身材差異，胤礽有些奇怪地抬頭看向康熙，這樣問道。
“還有生活習慣以及環境的關係。”
聽著胤礽的問話，康熙將目光從胤褆身上移開，似想了想後，他這般回答道。
若是在以前大清還未成立之時，他們的祖先也是在草原生活，肯定大機率也是這樣的體格。
就在兩人對話之時，臺上的胤褆與士兵已經開始了比賽。
兩人都未輕舉妄動進攻，而是時不時靠近試探著對方。
有了上個的教訓，此次計程車兵並未小瞧胤褆。
雖然胤褆比他矮小很多，看著也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但直覺告訴他不能小瞧眼前這個人。
比賽規則很簡單，誰先倒地誰輸，於是比賽很快得出了勝負。
胤礽就打了個哈欠的功夫，那士兵已倒在了臺上，只剩胤褆一人站著。
嗯？結束了？
胤礽聽著身旁康熙那爽朗的笑聲，神情一懵。他還什麼都沒看到呢，怎麼就結束了。
只是沒看到並不妨礙胤礽判斷局勢與胤褆的能力。
比賽結束，胤褆神色如常走了回來。
右邊各個部落之人看向胤褆那略顯凝重的表情，奇他忒笑著拍手的模樣，胤礽便知方才胤褆的表情一定十分令人驚豔。
胤褆的模樣也十分遊刃有餘，相比於出去時，胤褆只是身上衣服有些凌亂，不知情的人甚至看不出來他方才經歷了一場近身打鬥。
打完比賽是要共同走來見皇上的，眾人等了好一會兒，那士兵才被扶著，一瘸一拐走了過來。
原本他們在遠處看到胤褆將那士兵打倒就覺得很是驚豔了，走進一看兩人的身高差，再想想胤褆居然將其打倒了，更是覺得萬般神奇。
他們贏了，但瑪其佳做出這樣惡劣的事情，康熙並不打算放過他。
“朕倒是不知，瑪其佳你那大兒子長著長著便換了副模樣。”
瑪其佳聞言一愣，抬頭看向康熙，眼底滿是驚訝。皇上發現了？還是在詐他？
冷汗從臉上滑落，瑪其佳穩了穩思緒，剛要開口回覆康熙的話，卻聽康熙又說。
“朕記得那孩子眉眼間有個很深的傷疤，當時瑪其佳還同朕說道那傷疤的由來，說去不掉。保清，瞧瞧，那疤痕如今可還在？”
抓了抓腦袋，胤褆聞言正要轉過身去看那士兵的臉，卻見瑪其佳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皇上，瑪其佳有罪。”
康熙到是沒想到瑪其佳會直接這般認錯，微微舒展了身子，康熙身子靠在了背椅上，低頭看著瑪其佳。
“瑪其佳為何忽然這樣說，你何罪之有啊？”
康熙語氣淡淡的，讓人聽不出他真實的情緒。也讓人不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知道。
“奴才不該欺騙皇上。奴才不該讓人冒充馬德來同大阿哥比賽。”
聽著康熙那平靜的語氣，瑪其佳朝康熙深深磕了個頭，語氣虔誠開口認錯道。
“認罪倒是快。”
聽著瑪其佳開口乾脆承認了錯事，康熙冷哼一聲，開口這樣說了一句，讓人不知他如今情緒如何。
周遭隨即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低著頭，深怕被此事波及。
等了會兒後，胤褆便不再站在原地，而是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方才那一通還挺刺激的，感受到興奮的大腦逐漸冷靜下來後，胤褆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正在抗議，他餓了。
康熙發脾氣對胤褆來說早已不是什麼大事，再加上此番也不是他惹的禍。胤褆於是坐回座位上，專心用著已經涼了的糕點。
拿起茶杯喝口水看著下方，不知是看到了什麼，胤礽神情變得有些無奈。
在一群都不敢動的人中，一有誰有動作就讓人看的格外明顯。此時胤褆正專注嚼著嘴裡的糕點，模樣專注的很，像是一點都沒察覺到如今異樣的氣氛般。
微微轉頭看了康熙一眼，見他看著胤褆，眼底閃過一絲無奈，胤礽便知康熙並不介意。沒忍住無聲笑了下，胤礽收回了看向康熙的目光。
康熙沉默了片刻，開口讓瑪其佳站起身，讓他等下結束了來他這一趟。隨即隨即康熙擺擺手，示意比賽繼續。
坐在這許久，胤礽已經有些累了。後面的比賽他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未仔細看。
直到最後演練全部結束後，胤礽隨著眾人起身行禮恭送康熙離開，胤礽這才長嘆口氣，終於結束了。
這樣想著，胤礽站直身子，揉了揉有些痠疼的腰，往胤褆那走去。
看著胤褆桌子上已經空掉的碟子，胤礽又抬頭看向胤褆，開口這樣問道。
“吃飽了沒？要不要去我那再用些糕點？”
畢竟今日胤褆可是大出面子了，讓他看著就覺得爽快無比。
“好啊。”
說著，胤褆伸手攬住胤礽的肩膀，兩人一同往外走去。
此時剛結束，他們身邊正在往回走的侍衛很多，兩人朝前方走去。
胤礽剛要開口同胤褆說些什麼，背後傳來十分響亮的聲音。
“隆科多，可以啊，今日你可算是出了大風頭了。”
隆科多？
他也在這？
這麼些年，胤礽始終對這名字印象深刻，原因無他，他從來沒見到過敢這般對他囂張的人與家族。
下意識轉頭看向胤褆，卻發現胤褆也轉頭看著他，神情很是驚訝，很顯然是也聽到了那句話，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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