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首頁 > 古代言情 > 東宮福妾(清穿) > 章節目錄 第143章 143. 並肩 他的阿婉可以這樣站在他身側,不……

第143章 143. 並肩 他的阿婉可以這樣站在他身側,不……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年關將近,程婉蘊開始忙了起來。

程懷章治蝗得力、《治蝗略》傳遍天下的訊息,自然也傳到了程婉蘊耳朵裡,她愣了一愣,忽然就笑了。那本《治蝗略》,本以為再沒機會重見天日,後來入了宮,外頭什麼災啊禍的訊息也大多被隔絕了,她自個都一時沒能想起來。

這世道本就苦了,天公還不作美,時常折騰,也虧得華夏的百姓吃苦耐勞,一樣樣忍受了下來,只盼著來年能好一些、能活下去。如今倒也好,至少外頭百姓們再遇著蝗災,能多幾樣法子自救,即便是能多活幾人的命,她都心滿意足。

程家的功勞是程家自己掙來的,比起靠著女人的裙帶關係得的恩寵,是截然不同的待遇,這時京城裡的上流圈子、滿洲人家才願意正視程家,吳氏近來收到了幾個王府邀著賞花吃席的帖子,都大為震驚呢。

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去了,程婉蘊哪怕忙,也甘之如飴。

但毓慶宮裡也有不好的訊息,一是閉門抄經多年的李側福晉原是著了風寒,程婉蘊原叫人單獨騰了個灶眼給她每日燉些雞湯滋補,她卻更願意照著宮裡治傷風咳嗽的法子淨餓兩天,再服藥調養,程婉蘊勸不動,結果病得越來越重,眼見快挺不過去,如今又正好是快過年的時候,就是請太醫都要悄悄的請,更別提萬一……只怕這喪事都不給辦了。

二是太子妃也有些不好,她原是心病,養養或許能好,但自打程婉蘊封太子嬪、程家又借力一下爬得極高,而石家……早就被人遺忘了。從此,她這心病就更重了,人的性子使然,她愈告誡自己不這樣想,便愈勸服不了自己,最終每日都沉湎於痛苦之中,好幾日飯菜端進去又原樣地端出來,夜裡也睡不著,常坐起身來發呆,利媽媽為此唉聲嘆氣,茉雅奇哭著過來跟程婉蘊說她額孃的病情,程婉蘊也束手無策。

她有點懷疑太子妃是抑鬱了,只是……這時沒這說法,也沒有治療抑鬱的西藥。於是只能加倍命下頭的人小心伺候,多溫言開解,又做主在正殿裡設了一處小膳房,變著法給太子妃弄湯弄羹,還和懷靖說了一聲,讓他去外頭找些閩菜的譜子來,帶進宮來讓膳房太監學著做。

又教茉雅奇多陪著太子妃說話,給太子妃多找些事做做,讓她沒空想別的。

轉眼進了臘月,過兩日朝廷就要封了印,一大早,程婉蘊先將弘暄弘晳打發去上學,又讓青杏送額林珠、茉雅奇去擷芳殿與八九十三位公主們一塊兒做繡活、讀書、學琴棋書畫,這就是當太子爺閨女的好處了,宮裡的公主都有專門的女師教導,太子爺跟康熙請旨讓膝下兩個女兒一塊兒去,康熙隨口便恩准了。

但對宮外不常見的那一堆孫女們,康熙就沒這想頭,他孫子孫女加起來一百多號人,過年時都進宮來吃飯要擺三個大殿才坐得下,他根本就認不全誰是誰,也就茉雅奇、額林珠和佛爾果春是生養在宮裡的,常能見著,他也偏疼幾分。

若真讓那麼多孫女都進宮讀書,擷芳殿也坐不開。

比起孫女,康熙自然更看重孫子,宮裡宮外,各皇子阿哥膝下只要是適齡的皇孫倒都願意讓他們進宮讀書。

如今上書房裡也是人滿為患,共有十二人。皇子裡十五阿哥胤禑十一歲、十六阿哥胤祿十歲,十七阿哥胤禮八歲,皇孫裡年紀最大的弘暄十四,明年十五歲他就能出館了,接著是弘晳十二歲;這倆的年紀直接斷檔,後頭都是八九歲的小孩子:直郡王的大阿哥弘昱九歲;三貝勒家的三阿哥弘晟七歲(他的長兄弘晴前幾年夭折了);四貝勒府的三阿哥弘昀剛六歲(四爺長子弘暉、次子弘盼均已夭折);五貝勒府的大阿哥弘昇九歲、二阿哥弘晊六歲;七阿哥府裡的大阿哥弘曙八歲、二阿哥弘倬六歲。

他們倆年紀最大,平日裡都是單獨在另一肩課室裡唸書,因他們二人的課業程序更深、更精,教他們的課業師傅也與其他人不同,唯有晌午時分,要用午點的時候,二人才會與他們一塊兒聚在一間偏廳裡,一起用午膳。

宮裡素來不大看重午膳的,大多時候都是吃點心,但程婉蘊習慣了後世一日三餐,因此毓慶宮裡出來的孩子,這用膳時辰和習慣都不大一樣。

其他宮裡的孩子,大多是寅時(凌晨四點)起身就用了早點,然後中間約莫到巳時(十點)加一頓點心,因為巳時吃過點心了,所以晌午就不會再多吃,因此大多也是吃點心,到了下午,未時與申時之間(下午兩點)再加一頓點心,晚膳就是酉時(晚六點)上下,到了戌時(晚八點)就該睡覺了。

程婉蘊養孩子呢,也是隻要起來了,半個時辰內就給吃了早點,因此孩子們讀書的日子也是寅時吃,若是休沐日,就看他們什麼時候起來了,她是允許孩子們睡懶覺的,讀書時日日起那麼早,休沐補眠豈不合理?

畢竟她自己也睡懶覺呢……嘿。

因此,她準備的早膳一定吃得豐盛、吃飽、吃好,畢竟要撐一上午,上午就給點水果堅果,不會給太多點心了,到了晌午就是一頓正經的正餐,下午餓了也是加點不佔肚的水果、小零食,晚膳照常吃,如此而已。

她覺著宮裡這樣的“五餐”制實際不大科學,正經該吃正餐的時候,肚子都給點心佔了,什麼也吃不下了,而宮裡的點心大多都是重油重鹽重糖的,煎炸烤出來的,都是什麼酥、什麼糖、什麼糕、什麼餅,這樣吃下來,其實蛋白質和肉類、蔬菜攝入就少了,像九阿哥胤禟,生得極胖,宮人們說,他打小就愛吃點心,一碟子一盒子這樣吃的。

而四爺又過於清瘦,因為他不愛吃點心,太子爺說他小時候愛長疹子(程婉蘊猜測四爺估摸著是敏感皮,京城風沙多大啊,又幹),一長疹子太醫就餓他,他又挑食,淨餓成這樣了,如今也是吃得少,這胃口打小餓慣了的。

這都不好。

程婉蘊常年這樣養娃,弘暄、弘晳、額林珠都是勻稱結實的身板,不胖不瘦,當然,針對每個孩子不同的性子,她也有所側重,比如弘暄個頭上不如其他兄弟(其生母王格格個子矮小),她是要求他每日必須吃雞蛋牛奶的,牛奶還得喝足兩杯,還要他常蹦跳摸高,只求以後這孩子不會差其他人太多。

所以今兒在上書房偏廳裡擺了條長長的膳桌,今年剛滿六歲才被送進宮來讀書的弘昀、弘倬兩人,是頭一回在上書房用午膳。

他倆都是十一月生的,年紀本來就小,又同病相憐都病了大半年,雖說明兒就要放年假了,只能讀一日書,但四福晉和七福晉還是把這倆崽子拾掇拾掇,先進宮來認認門、認認人。

兩人的貼身太監帶著他們額娘給裝的三層漆木小食盒,裡頭是大同小異的三碟子糕點,還有一壺酪漿,兩個小孩兒坐定,正要用點心,卻發覺其他皇叔們、堂哥哥們也有自己帶的點心,卻都不吃,拿著筷子不知在等什麼。

上書房裡就他們倆最小,頭一日進宮更是倍加小心謹慎,因此環顧一週,發覺只有直郡王家的弘昱臭著臉大嚼烤肉餅,其他人都望著門外翹首以待,便也不敢動筷了,相互看了一眼,便也等著。

弘昀隱約猜到,大夥兒或許是在等太子爺家的大阿哥、二阿哥。

太子爺是儲君,他的長子與次子,自然也比他們更尊貴,尤其是弘暄,他已經變聲、唇上長了一點點青色胡茬,看著就是個大人了。

弘昱心裡是極不高興的。

他進宮讀了好些年書了,自然知道其他人在等什麼,但越是這樣,他越生氣,不由嘟囔出聲:“真會擺譜的,討人厭。”

這話被與他同歲的、五爺家的弘昇聽見了。

弘昇是劉側福晉所生,五爺又跟太子爺交好,弘昇本就是堅定地站在弘暄弘晳那邊的小跟班,他立刻就回了嘴:“弘昱,你說什麼你?”

弘昱瞪他:“要你管,你又是哪個牌面的,出什麼頭?”

“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弘昇哼了聲,“今兒弘暄哥和弘晳哥的太監抬了小銅鍋子來了,我都瞧見了,饞死你。”

弘昱立刻暴脾氣就上來了:“胡說八道什麼!我根本就不稀罕!一點兒都不好吃,也就你們愛派他們倆馬屁,連臉面都不要了!我可不像你們,我有我惠瑪嬤親手給我做的牛肉餅子,你們有嗎!”

弘昱是直郡王的心肝肉和血泡子,那麼多年了,太子爺的長子都已經十四歲了,他卻還只有這麼一個孩子,前兩年大福晉張氏生下的次子在今年也夭折了。所以惠妃十分疼愛弘昱,當做眼珠子來疼都不為過,因此養得與直郡王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跋扈。

“難道我說得還不對?每回用午膳都鬧脾氣,你就是個小心眼!”弘昇一點也不怕,如今的上書房可不是弘昱說了算,放眼望去,十五十六皇叔都與太子爺交好,十七皇叔的額娘是翊坤宮的,十七皇叔只會幫他,三爺、七爺家那兩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悶葫蘆,忽略不計,四爺家的雖然剛來,但天然就會站在他這邊!

他額娘都說了,進了宮別怕,毓慶宮的程佳側福晉是她手帕交,他只管跟在太子爺家兩個哥哥後頭橫著走,他不惹事,但也絕不用怕事!

弘昇的同胞弟弟弘晊雖然小,卻也洪亮地幫腔:“我哥哥說的對!”

十五阿哥是這堆孩子裡最大的,輩份也最大,他皺眉道:“弘昱,你每回都惹事,食不言寢不語,不許你再開口了!”

如此明顯的拉偏架,給弘昱快氣哭了。

“你們都合起夥來欺負我!我要去告訴我惠瑪嬤!”弘昱怒氣衝衝跳下椅子就要衝出去,“你們給我等著,我讓我瑪嬤來收拾你們!”

還沒衝出門,弘暄和弘晳就大步進來了。

他們今兒先生授課講《後漢書·範謗傳》,講到範謗血薦軒轅頓時慷慨激昂不能自已,動情處甚至潸然淚下,他們倆只好一前一後上去寬慰先生,先生哭著道:“你們不要學範謗,但也要學範謗。”兩兄弟無奈地相互看了一眼,扶著老先生坐下,等他緩了緩,又讓人將魔怔了般的先生扶下去休息。

因此就遲了放學,匆匆過來剛到門口就聽到偏廳裡吵得不可開交。

弘昱見了弘暄弘晳也有些害怕,小學生和初中生的氣場是截然不同的,止住了腳步,還往後退了兩步,但面上依舊是不服氣,顫抖著嚷道:“你們合起夥欺負人!”

弘晳低頭望向眼神躲閃的弘昱,忽然感到有點有趣。曾幾何時,他幼時才入上書房,卻是被人欺負的那一個,而今,竟有人當著面說他欺負人,用額孃的話來說,真是風水輪流轉。

弘暄好脾氣道:“傳膳太監都在外頭了,先用膳吧,弘昱也來,別放心上了。”

弘昱扭過頭哼了一聲:“我不吃!”惠瑪麼說了,讓他不要吃延禧宮外頭的東西,怕有人要害了他!連阿瑪也是這樣叮囑的。

“那你千萬別吃,今兒可是我額娘做的新菜。”弘晳可不慣著他,聳聳肩就繞過他進去了。

等在裡頭的皇叔及堂兄弟則聽到這話眼睛都亮了,紛紛亮出了碗筷。

剛來的弘昀和弘倬一臉迷茫。

而傳膳太監已經端著鍋子、碗碟流水般進來了,膳食的香氣頓時瀰漫了滿屋子。

弘昀和弘倬看得目不轉睛——宮裡的午膳竟如此豐盛嗎?他們也被那異常的香味激得沒忍住悄悄嚥了口口水。

他們看下五爺家的二阿哥弘晊,他們跟弘晊同年歲,去年去五皇叔家拜年見到他時,他還瘦瘦的,結果他在宮裡上了一年學,就養得滾圓。

原先他們還不知緣故,如今可知道了!宮裡的御膳竟然這麼香!

弘暄坐在十七阿哥胤禮下首,弘晳坐在弘暄邊上,然後就見傳膳太監將銅鍋的蓋子掀開,一股更加濃郁的鮮香隨著熱騰騰的白霧撲面而來,就連弘昱也忍不住伸長脖子往那兒看了一眼。

銅鍋裡是還在滾沸的水煮三鮮,砂鍋裡裝著海魚煲,盤子裡是手工炸魚排,每人一小盅的是薺菜海蜇羹,飯是摻了五穀雜糧的香米飯。

京城裡海鮮少,也就冬日能從天津衛海航用冰鮮運過來一些,這樣一頓全海鮮的膳食,在宮裡是少見的。

但在靠海的閩地卻是極常見的,程婉蘊找來不少閩菜的菜譜,菜譜上不是海味就是山珍,她結合著自己愛吃的,讓太監們給太子妃做些家鄉菜改善伙食順順心的同時,順道讓孩子們也吃一樣的,這樣還省事。

這時候的海洋還很乾淨,可以放心的吃海鮮,而蝦貝魚類又很有營養,冬日裡吃又不上火又滋補,多好啊。

弘晳很愛吃海鮮,太監們給他剝了只大海蝦,蘸上程婉蘊特調的萬能海鮮蘸水,咬下去甜口彈牙,舒服得弘晳眯起了眼。

程婉蘊準備了很多,原本她也是隻準備兩個孩子的盒飯的,但弘晳回來說十五皇叔老是搶他的紅燒排骨吃,程婉蘊後來就習慣性多做了,再後來,就直接做十幾人份的菜了。

因此其他皇子皇孫也是差不離的神色,唯獨孤零零站在那兒的弘昱憋紅了眼。

好香,想吃,又不能吃。

弘昱捏著的手裡的肉餅一點都不香了。

再次氣哭了,弘昱一跺腳就往外跑了去,他的貼身太監哭喪著臉追上去:“大阿哥,大阿哥,您慢點,等等奴才——”

弘晳和弘暄都習以為常了,弘昱幾乎每天到了午膳的時候都要鬧彆扭,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更不知道他在倔什麼。

看他想吃的很,愣是不吃。

“別管他,咱們吃咱們得!”弘昇嘴裡塞得滿滿的,還不忘給手短人小的弟弟挾了條最大的蝦,“多香啊,我還要一碗飯!”

弘昱到延禧宮伏在惠妃膝上哭成了淚人,惠妃心裡恨得牙癢癢,卻又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報復東宮,只能記在心裡,又連忙叫宮人去御膳房也做一鍋海鮮來,摟著弘昱不住地哄著:“瑪麼也給咱們弘昱做,弘昱不哭了!以後瑪麼也給你帶好多好多的膳食,沒什麼了不起的,咱不吃他們的,咱自己也有!”

程婉蘊並不知曉在上書房裡竟然還有這樣的風波,她正和唐側福晉一塊兒記著年禮和年貨,還有太子爺要賞賜給親近屬臣的恩賞銀子、貢物等等;安排發放宮人們過年的新衣鞋帽、賜福銀;另要安排人打掃除穢、盯著造辦處送融了重打的壓歲用金銀餜子來。

“之前壓得花樣不好,成色也不均,被我全打回去叫重做了。”唐側福晉看了眼清單,在壓歲餜子那一欄畫了個圈,“今兒才叫人去過問,說是過兩日就能得了送來。”

程婉蘊點點頭:“能及時送來就好,也不必催太急,滿宮都要打金銀餜子賞人用,這時候他們定然忙得不可開交,也體諒些就是了。”

唐側福晉也知道這個理,只是她有些氣不過:“其他宮裡也沒有壓成這樣差的,兩百多個餜子連個海棠花都壓歪了,顯然是四妃刻意刁難我們,這點小事又不好發作。”

程婉蘊笑道,將清單疊好收在一邊:“料想他們也不敢真的怠慢,不過是拖上幾日讓人心裡不快罷了,先忍著,回頭有了機會,咱們也給她們添添堵。”

雖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但這種小動作不還回去,那些人就容易得寸進尺,還以為她好欺負,這是太子爺教她的,當了太子嬪以後,不能太好性了,否則立不住,外頭的人也會看輕你,因此該出手就出手。

“還有皇上給太子爺霑恩錫福的銀子,也得找個香案供起來,”唐側福晉打了個哈欠,“這幾日忙得我夜裡二更天才睡,寅時又起來了,都還沒叫人去領呢。”

每年銀庫裡新打出來的銀元寶、金元寶,會刻上康熙年份,最新的那盤,康熙就會供一份到太廟給祖宗,另外再分兩份,一份給皇太后,一份給太子爺。其他皇阿哥、宗室就得排在更後頭了,也不拘是不是新年打出來的頭一盤了,只要是新的也是天大的皇恩了。

隨後便是請太子爺吃年酒的單子要跟著排個號,宮外開了府的阿哥們都已經自個排好日子了,從初四開始沒一天落下的,一直排到元宵節都還沒吃完,程婉蘊看得兩眼一抹黑,以往這些繁瑣的應酬都是太子妃跟太子爺去了,今年就得輪著她了。

然後便是凌普及兒子凌士晉從杭州遞過來的年禮,燙金的紅帖上寫著一溜吉祥賀語:“凌普攜全家叩問太子爺安,太子妃娘娘、太子嬪娘娘萬福金安,並各格格、阿哥吉祥,新春大喜,闔家歡樂。”

“這凌普訊息倒靈通。”程婉蘊笑道,“我才晉位多久,他那麼大老遠倒知道了。”

唐側福晉也跟著笑道:“鼠有鼠道,他們有時候比咱們知道得還多呢!”

凌普送進宮來的年禮極重,杭州各色花色新穎、富貴華麗的絲綢就裝了五六車,還有各種土產、精緻的玉石、茶葉、蘿蔔乾、桃幹、核桃、千島湖魚乾、蜂蜜,更專門知道太子爺的喜好,竟然送了幾塊通體血紅的雞血石。

這凌普,總覺著他在杭州也沒少貪。程婉蘊心裡暗暗給他記了一筆。

等毓慶宮裡換上了門神、對聯,掛上新的桃符,從宮門、廳堂到內門、後院四處都煥然一新、打掃得整潔乾淨,一大早趕著吉時擺了香案供完神,就算正式過年了。

除夕夜大宴又要開始了。

程婉蘊梳的燕尾旗頭繃得緊緊的,臉上上了大妝,穿上了太子嬪的石青色行龍妝緞吉服,下身是石青色緞織金團龍朝裙,頭上戴的是金累絲點翠嵌珠石鳳鈿,戴上綴鳳翟與東珠的朝冠、掛上珊瑚朝珠,踩上三寸厚的花盆底,只覺著這脖子都要斷了,可算把自己收拾好了。

她扶著青杏的手跨出門,同樣一身石青色四爪團龍褂的太子爺正靜靜地站在屋外等著她,他看了她許久,終於在晴了雪的郎朗月色裡,露出欣然的笑來。

程婉蘊被他看得有些羞赧,低頭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道:“等很久了吧?爺?”

太子爺向她伸出手來,執了她的手,輕輕道:“嗯,等很久了。”

觀庭前花開花落,渡朝暮歲歲年年,這樣清冽如雪的除夕之月他不知痴望過幾輪,才終於等到了這一日,他的阿婉可以這樣站在他身側,不用顧忌任何眼光,與他並肩前行。

如果您覺得《東宮福妾(清穿)》小說很精彩的話,請貼上以下網址分享給您的好友,謝謝支援!

( 本書網址:https://www.51du.org/xs/368654.html )

<<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
新增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