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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148. 除爵 程婉蘊沒有留意到德妃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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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婉蘊沒有留意到德妃的小動作,還以為她是想給十四阿哥多備幾個格格伺候,因為就連宜妃也留了幾個面貌較好、家世不顯的漢軍旗秀女,明擺著是給五爺、九爺備下的。

王嬪也給十五阿哥留了個護軍校出身的格格杜氏。

今日的漢軍旗秀女倒是格外受歡迎,留下的比前兩日多多了,畢竟哪怕是漢軍鑲黃旗的,父兄身居高位的也有很多,跟外朝牽扯得多要小心不說,這樣的家世怎麼也給配個側福晉才行,而今兒的漢軍旗秀女家世差得多,反倒讓宜妃、德妃和王嬪能隨意圈人。

程婉蘊也看上了個兆氏,一張討喜甜美的圓臉,不算很貌美,但勝在生了一副笑眼,看著喜慶,她的祖父、父兄都是工部的主簿、員外郎,一家子匠人傳承。

程婉蘊問她在家做什麼,旁人都說讀書習字、彈琴作畫,她說:“回太子嬪娘娘的話,奴婢在家受父兄薰陶,嫻熟染衣做紙、木器鑄釜。”

宜妃、德妃聞言都“噗嗤”一聲笑出來,笑聲裡有幾分鄙夷。

兆氏頓時漲紅了臉,有些自卑地低下頭。

程婉蘊卻心想,就你了。

“工部主簿兆搏埴之女兆時晴,留牌子。”在宜妃和德妃異樣的眼光下,程婉蘊溫和地叫起,順道讓太監記下了她的名字。

其他秀女也一言難盡:原來太子嬪娘娘喜歡這種?

可這個兆氏和剛剛圈的富察氏又完全不同啊!不僅其他待選秀女摸不清程婉蘊選人的標準,就連宜妃、德妃和王嬪也覺著程婉蘊明面上瞧不出來,實則好深的城府,完全看不透。德妃甚至絞盡腦汁在想,這個工部的主簿兆搏埴什麼時候成了太子的人了?

太子如今不僅握著戶部,連工部也不知何時伸手進去了嗎?

工部不是被八爺和納蘭揆敘把持著麼?

程婉蘊被她們看得也有些困惑:怎麼了這是?都盯著她瞧做什麼?這小姑娘……稀有專業對口,很難得的好不好。就跟後世大學那種甲骨文專業啊、古生物專業啊、柳琴專業啊,冷到整個年段只有一個學生,那都是重點保護物件。

正白旗就要看完了,兩個石家女排在佇列裡上來了,王嬪頓時緊緊抿住了唇,程婉蘊眼神也有些飄忽,她輕輕咳了一聲:“青杏,扶我去更衣。”

宜妃似笑非笑地瞥著程婉蘊站起身來離開,又看了看太子妃的妹妹,再用餘光掃了眼面色忽然就僵硬鐵青的王嬪,頓時心裡就有數了,她笑眯眯地讓石家六娘上前來說話,東拉西扯問了一大堆,眼見王嬪那張臉已經氣得黑雲罩是不是?石家六娘,留牌子吧。”

王嬪騰地就站起來了,對著宜妃怒目而視,冷笑道:“宜妃娘娘那麼喜歡石家姑娘,是為五爺預備的,還是九爺預備的啊?”

宜妃吃驚道:“哎呦,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家老五和老九與自家福晉琴瑟和鳴,府裡兩個側福晉也滿了,怎麼會是給他們預備的呢?這不是見了石家六娘覺著親切麼,你瞧她這眉眼,與太子妃娘娘多相似啊,活脫脫是個小一號的太子妃娘娘呢!多好啊,配您膝下的老十五、老十六不是正好嘛!本宮看你正走神,這好姑娘可難尋,這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還不趕忙替您留的牌子嘛。”

王嬪望著宜妃,倒不慌亂了,接著冷笑道:“老十五和老十六的福晉,皇上已經有了打算,就不勞宜妃娘娘操心了,我家十五、十六也沒那個福分能娶到太子妃娘娘的妹妹,宜妃娘娘既然這般喜歡石家姑娘,便留著配自家的兒子吧!還有……原來在宜妃娘娘眼裡,五爺、九爺和五福晉、九福晉竟是琴瑟和鳴的?嬪妾倒是不知道原來琴瑟和鳴還有這一層意思呢,還以為您想讓五爺、九爺停妻再娶呢!”

“王氏!你大膽!”宜妃也豁然起身,眼裡燃燒著熊熊怒火。她的兩個兒子都和自家福晉相看兩厭本來就是宜妃心裡的一根刺,王嬪拿這個來刺她,怎能不叫她面上無光?她方才要留石六孃的牌子,不過是為了報王嬪這段日子分潤翊坤宮的寵愛的仇,故意為之罷了,誰知王嬪跟吃了槍藥似的,平日裡不聲不響的,今兒倒抖摟起來了。

王嬪緊緊捏著拳頭,她不能退,她若是退了,她的十五怎麼辦?強壯膽氣,王嬪寒著臉瞪著宜妃寸步不讓:“嬪妾再奉勸宜妃娘娘一聲,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今兒暑氣重,兩位娘娘,嬪妾身體不適,先行告辭!”

說完,竟就這般拂袖而去。

留下氣得直運氣的宜妃和看了一場好戲意猶未盡的德妃,以及站在那兒已經無地自容的石六娘,還有懵圈不知該記名還是不記名的太監。

“宜妃娘娘,這……這……”太監捧著花名冊捏著毛筆不知所措了。

“又不是本宮要娶兒媳婦,好心當成驢肝肺!王嬪不願意就罷了,還來問本宮做什麼!”宜妃氣得不行,亦甩袖離去,“本宮也懶得看了!擺駕!”

那太監只好縮著頭,默默把石家六娘改成了撂牌子。

“這一排,都撂牌子!”太監連忙擺擺手。

“啊……石六娘暈過去了……”

“快抬出去!”

片刻,程婉蘊更衣回來,就發現絳雪軒裡竟然只剩她和德妃了。

德妃還是笑眯眯的,一副吃瓜吃撐的悠哉神色:“太子嬪娘娘來得倒恰好,宜妃和王嬪都身子不適,先回去了,後頭也沒多少了,咱們倆快快地看吧。”

正白旗很快看完了,後頭又輪著正黃旗。

因前頭好的都挑得差不多了,程婉蘊和德妃果然都看得極快,基本每排秀女就掃一眼,沒有特別出色的就喊過了,滿洲旗選完,程婉蘊只在科爾沁烏郎罕濟爾默氏,噶爾藏之女,出來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這個烏郎罕濟爾默氏與她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生得很像漢人,膚白秀美,舉手投足也極為文雅,德妃已經好奇地發問了:“你可是養在端靜公主膝下?是噶爾藏郡王哪個妃子生的?”

烏郎罕濟爾默諾敏行了蒙古的禮儀,用很流暢的漢話說道:“回德妃娘娘的話,奴婢是噶爾藏郡王之弟塞凌之女,因奴婢的阿布(父親)、額吉(母親)犯了過錯已被放逐,奴婢年幼無人照拂,因此才被郡王收養膝下,後來得幸由端靜公主撫育長大。”

她眼眸是坦蕩的,也不忌諱生父的罪過,也不為此感到羞愧,程婉蘊看著她,心裡微微一動。當初她會將烏郎罕濟爾默·諾敏劃去,是討厭噶爾藏其人,萬一有其父必有其女就糟糕了,但若不是噶爾藏親生,似乎也沒那麼厭惡了。

而且她聽太子爺說起過科爾沁的紛爭,噶爾藏是忌憚弟弟塞凌能力出眾、部族都臣服於他才故意捏造些罪名將人遠遠放逐的,甚至當初還覬覦過塞凌的闕氏,他的弟媳,差點逼得闕氏舉刀自盡,後來才暫且罷休。

這麼一想,噶爾藏和烏郎罕濟爾默諾敏的仇人有何區別?

德妃聽說她是端靜公主撫養長大,便倍感親切,又多問了幾句端靜公主的近況,那烏郎罕濟爾默諾敏一一回答,把端靜公主教她寫字、學習漢話的故事講得娓娓道來,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母女在草原上相依為命,極為溫馨卻又十分心酸,說得德妃都掉了淚。

“公主希望奴婢能離開草原,替她回京城裡看一看。”

這話把程婉蘊的心也都說得酸了,端靜公主和這個烏郎罕濟爾默諾敏在科爾沁過得一定很不好,否則端靜公主怎麼會寧願讓她來參選,也要送她離開呢?

畢竟,端靜公主怎麼會不知道,宮裡也是一座圍城啊。

可是比起噶爾藏治下的科爾沁草原,或許宮裡的圍城,都已經夠好了。

“留牌子吧。”德妃嘆了口氣,“你是個好孩子。”

程婉蘊本來也想開口的,她忽然覺得這個女孩兒配給弘暄也不錯,她只是噶爾藏的養女,被噶爾藏痛恨的親爹親孃還在外頭流浪不知生死,背後不算有蒙古勢力,與京裡的滿洲勳貴也沒有聯絡,這家世實際上很不好,但她又的的確確是科爾沁部蒙古勳貴出身……只是還沒跟太子爺商量過,因此猶豫了一會兒,沒想到德妃先將人留下了。

也好,正好給她爭取了回去請示領導的時間門。

後頭就沒什麼好看的了,匆匆掃過,今日的閱選便結束了。

程婉蘊與德妃告別,自回了毓慶宮,而留了牌子的秀女們也都住進了鍾粹宮等候複選,撂牌子的秀女則已經乘坐騾車原路返回了。

另一頭,午後,太子妃在寧壽宮裡等了半個多時辰,只等來皇太后的老嬤嬤出來道:“太皇太后陰壽將近,太后娘娘決意要為太皇太后專心持齋抄經九九八十一日,已經吩咐了自今日起不見人,太子妃娘娘請回吧。”

“是,有勞嬤嬤了。”太子妃連笑都擠不出來了,艱難地離開了寧壽宮。

她本想借著皇太后對她的幾分疼愛與仁慈,用自己身子時好時壞,恐怕已時日無多來博取皇太后的同情,這實際上也是她的肺腑之言,她不知道還有多長的壽數,想將妹妹和侄女都安頓好,想讓她哪怕走了以後石家也在宮裡留有說話的人,以後石家才不至於會被皇上遺忘……可惜皇太后連見也不願見她了。

已經到了這地步了嗎?她真的沒指望了嗎?

可是……她擔心她若是一病去了,石家就再沒指望了。

老嬤嬤看著太子妃步履蹣跚地出了宮門,搖搖頭轉身回了寧壽宮,她來到僻靜的小佛堂,一點清淡檀香之中,皇太后捻著佛珠發問:“送她出去了?”

“是,太后娘娘。”

“在宮裡犯什麼倔呢,太子爺和皇上是一樣的,當年孝昭皇后也是這樣的性子,瞧瞧,不到一年就沒了。”皇太后搖頭嘆息:“以後茉雅奇若是來,你多顧念她幾分吧。日後啊,只怕也是個沒額孃的孩子。”

“是。”大嬤嬤低頭福身應道,臉上也是看不大上太子妃,可不是這個道理?在宮裡就得那能屈能伸、能忍常人不能忍的人才能笑到最後,當初順治爺心更狠,皇太后娘娘當初是什麼境地?如今不也只有她站到最後了嗎?

太子妃心事重重、步履重重地走出了寧壽宮,被天上明晃晃的日頭一照,整個人都有些打晃了,幸好利媽媽牢牢攙住了她,她才沒有摔倒在臺階上。

幾乎是被連託半抱回了毓慶宮正殿,還沒喘口氣,就見被她安排到御花園探聽選秀訊息的畫戟急匆匆進來,哭訴道:“娘娘,不好了,六娘出了大丑,當眾昏厥過去,與芳穠格格一起,兩人都已被撂牌子出宮了!”

太子妃咋一聽聞便如五雷轟什麼,她卻只能看著兩人嘴巴一張一合,什麼都聽不見了,隨後更是眼前一片模糊,她失了力氣,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就往後仰去,徹底軟倒在利媽媽的臂膀裡。

“來人——快來人啊!宣太醫!快去宣太醫!”

胤礽一回毓慶宮就聽說正殿那邊亂作一團了。

他略頓了頓腳步,最終只吩咐讓太醫盡心醫治,就回了淳本殿。

他心裡是有一些厭煩的。原本太子妃身子不好,宮裡還安分了些時日,結果才養好一些,又折騰了起來,絳雪軒宜妃和王嬪大吵,很快王嬪就吵到了皇阿瑪面前,後來更是身著素服脫簪謝罪,將王家收了賄賂要買十五阿哥的福晉人選的事直接捅了出來!

這是置死地而後生之計,王嬪算是豁出去了。

她的阿瑪已經去世了,親孃也不知所蹤,而她本就是像個貨物一般被王家賣了給李家進宮搏寵用的,兒子和王家哪個更重要,王嬪門清,想用本就關係一般的孃家來拿捏她,她卻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被當做物件一般送來送去的小女孩兒。

“王家有罪,嬪妾實不敢包庇,更不敢拿皇子的婚事來做買賣!求皇上降罪。”

王嬪這話說得實在太厲害了,一下就戳進了康熙的心裡,連胤礽也不得不跪下請罪。石家是太子妃的孃家,他再怎麼厭惡太子妃也無法將石家從他身上完全割開。

這罪他必然要請,也必然要受到訓斥。

果然康熙大罵石家不知所謂、李家曹家也吃裡扒外,順道又罵起了胤礽連妻族都管不住:“以後朕的江山還敢交到你手裡嗎?荒謬!朕的兒子就值兩萬兩?那可是你的弟弟!可恨!可殺!來人!給朕革了石文炯的職,進京侯罪!還有李煦和曹寅,摘了他們的頂戴,讓他們倆立刻滾進京來見朕!”

王嬪跪在殿下一直哭泣,聽見後頭這句話連哭聲都一頓,曹李兩家果然沒那麼容易動搖,即便如此,皇上也沒下旨要處置他們……而是給了他們進宮分說解釋的機會。

她心裡微微一緊,但她不後悔。

她也知道日後曹家李家都會恨她入骨,她以後再也沒有家族願意拿無數銀子支撐在宮裡的她了,甚至會報復她,但她心甘情願。

她以前被當做買賣稱斤兩似的兩千兩就賣進了李家,她那庶出的兄弟、還有阿諛奉承的親爹,收了銀子喜笑顏開,如今連她的十五的婚事都要被這些蛀蟲、混球用銀兩左右,憑什麼,她拼了這條命也不會罷休的。

胤礽被康熙罵得狗血淋頭,沒好氣地趕了出去。

但康熙似乎也知道這很不跟胤礽相關,自大選以後,胤礽跟康熙無所不談,說自己竟然也要娶兒媳婦了,遙想當年,還是皇阿瑪背上的小孩呢。又不厭其煩地讓他幫著選人,從不曾提起要拉扯石家,王嬪也說了,是石家自作主張用銀子收買了王家、李家和曹家,要威逼她這個身在深宮的可憐女子。

因此罵一罵出出氣,卻將罪責都讓石家和曹李三家都擔了。

曹家李家一直是康熙的寵臣,除了罰俸降職讓兩家家主回京待罪之外,卻沒有更重的懲罰了,而石家卻直接被康熙擼掉了官職、革掉了所有的爵位。

原本石文炳掙下的三等伯爵,是由石家的富達禮繼承了,如今一道被革了。

胤礽在淳本殿書房細細想了,覺著這事兒對他而言也不算壞,皇阿瑪這段日子一直抬舉老八,就是為了將他再壓下去一頭,如今石家的事爆了出來,反倒給了皇阿瑪懲罰他、訓斥他,壓制他的理由。

而這可比用老八來打壓他輕鬆多了。

畢竟石家翻不起什麼大浪,老八那顆八面玲瓏心,能籠絡的人太多了。

聽說他府上門客都有幾百人了,還養了幾個道士,朝臣王公也與他交好,常常與其宴飲無度,老九負責掙銀子給老八花,老十也納了八福晉的妹妹當側福晉,正寵得沒邊呢。

胤礽默默將局勢分析了一通,他剛挨呲,皇阿瑪近期不會讓他伴駕、隨朝了,他就閉門讀書教子吧,也正好歇一歇,日日批摺子都熬到三更,他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

曹家李家若是因此被皇阿瑪懲戒問罪,想來凌普一家子也會夾著尾巴安分段日子,胤礽想到凌普眼眸微微一冷,凌嬤嬤前兩年病逝了,凌普又續娶了新妻,才十六歲!那麼大年紀了,姬妾比他這個當太子的都多,要不是阿婉機警,憑藉過年一份禮單就瞧出不對來,他都忘了他還放了個凌普在杭州,結果讓額楚一查,就查出不少東西來。凌嬤嬤都不在了,胤礽也懶得顧忌凌普了,敢打著東宮的名號在外搜刮無度,看來是他這幾年太仁慈了。

回頭他自然要找個好時機處置凌普才是。

胤礽心裡已有了個好計謀初具雛形,讓何保忠將德柱叫來細細交代了一番,又將他打發了出去,德柱之前剛從瓊州回來,還沒歇上幾年呢,如今太子爺又要派他去杭州,幸好杭州不遠,他含淚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他也剛娶兒媳婦啊,還想等孫子出生呢,估摸等他回來孫子都會叫人了。

“哎,可主子就是這般倚重鄙人,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呢。”德柱在額楚面前這麼說,被額楚笑罵著快滾吧一腳踹了出去。

安排好了外頭的事情,胤礽便聽何保忠進來說:“方才太子妃娘娘經幾番針灸醒了過來,但不知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說漏了嘴,把石大人被問罪、富達禮大人除爵的事漏出來了,這下好了,太子妃娘娘還沒聽完就又暈過去了,這回是針刺都不醒了……太子嬪娘娘剛從御花園回來,這會兒換了衣裳趕過去支應了,奴才聽太醫說,太子妃娘娘這是痰迷心竅了,要下猛藥才行。”

“就按太醫說的做。”胤礽不想聽了,擺擺手。

何保忠就要出去,就聽太子爺忽然想起了什麼又喚道:“茉雅奇呢?”

“二格格跟大格格拿著千里眼出去玩了,還沒回來呢。”何保忠回道。

“我晚點正好要去寧壽宮給皇太后請安,正好……等她回來,讓人安頓她去寧壽宮跟烏希哈住兩天吧,正殿裡頭估計顧不上她,也省得她過了病氣,她本就身子不好,等會再為了太子妃急病了怎麼辦?等太子妃好轉了再挪回來。”

“嗻,奴才記著了。”何保忠眼珠一轉,又要倒退著退下了。

結果太子爺又讓他等會:“阿婉看了一日的人本就勞累,又生出這許多事來,讓膳房裡提前備好她愛吃的,做幾個冰碗,多放點蜜,拿阿婉喜歡的哪個什麼雙皮酸奶做底子,等她料理完正殿的事兒,就進上去。”

何保忠再次嗻,這回可算被太子爺放出來了。

出了淳本殿,望著外頭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何保忠叉著腰使喚小太監去吩咐膳房,順道給他也要個冰碗來,然後坐在自個那小值房裡翹著腳,他慢悠悠吃得透體冰爽,聽得二格格和大格格回來了,這才起身過去傳話。

何保忠又望了眼天,心想,以後這毓慶宮的後院就是太子嬪娘娘的天下了啊。

真是,誰能料到呢,當初那個小格格剛進來時那麼不起眼,連他都差點看走了眼。

還是老鄭頭眼光毒辣。

茉雅奇一回來就傻了,她和額林珠、烏希哈只前面好奇看了一會兒,後來開始閱選以後,御花園來來回回的太監、宮女太多了,御花園裡還有許多煩人的蚊蟲,叮得她們胳膊上好幾個大包,於是她們怕被人發現就跑到別處去玩了,先去摘了長春宮外頭的桃樹的小桃子,又去湖邊折了剛開的荷花,然後又溜到翊坤宮挖了兩顆夏竹筍,算是把大大小小的宮殿偶禍害了一遍才意猶未盡地各回各家。

結果剛回來卻聽額娘病得起不來床了,下人們沒將內情告訴她,只說石家兩個姑娘都撂牌子回家了,太子妃娘娘有些傷心。

茉雅奇想進去看看,何保忠又恰好趕到攔住了,說太子爺吩咐了讓她去寧壽宮住幾日,太子妃娘娘自有奴才侍奉、太醫醫治,等好轉了再讓回來。

“別打攪娘娘養病,娘娘這時候得靜養,二格格隨奴才來吧。”何保忠溫言勸住了茉雅奇,又說,“二格格拿了什麼呢?奴才替你提吧?”

茉雅奇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荷花和竹筍,她本想帶回來給額娘看的,額林珠說程佳額娘喜歡在屋子裡用水養些花,這樣每日起來都能看見花開,心情也會變好。她便也跟著折了幾枝,希望額娘每天見了心緒也會好起來。

這竹筍挖回來則純粹是新奇,一般筍是春秋才有的,夏天能長的筍多好玩啊?額林珠要挖回去給程佳額娘炒菜吃,她便也跟著挖了,想回頭也跟額娘學說,你看,這個筍好奇怪啊,在夏日裡也長呢。

可惜如今額娘都沒法子聽了,茉雅奇沮喪地低著頭。

程婉蘊安排好了湯藥,過來正好見著這一幕,便走過來揉揉茉雅奇的頭:“烏希哈也有對嗎?你也帶去寧壽宮給皇太后看吧,太后娘娘正好在抄經,她會喜歡蓮花的。”

也只能這樣了,懷著對額孃的擔憂,茉雅奇躊躇著去了寧壽宮。

程婉蘊望著茉雅奇小小的背影嘆了口氣。

妹妹和侄女能有女兒親麼?還是自己唯一的骨血……程婉蘊也鬧不明白了。

後來,太子妃雖然醒了,卻幾乎都臥病在床,漸漸的很少出門了,太監宮女們經過正殿都會不約而同放輕腳步,那裡似乎總飄著苦藥味,殿宇也比旁處深邃,望進去總覺著昏昏暗暗的,又安靜又冷寥。

大選初選就此落幕了。

進了複選的秀女們住在鍾粹宮裡,開始時不時有六宮妃嬪點名傳召接見了。而隨著宮妃們開始單獨或是幾個一起相看,秀女之間門的區別與品性也漸漸顯露了出來。

程婉蘊和太子爺說過了烏郎罕濟爾默氏的事,卻並未得到太子爺的肯定與支援,太子爺看向她,揶揄著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若非知道你的為人,你說出這句話來,我就該打你板子才對了,孤的傻姑娘,你再好好想想。”

她這才猛然意識到,她是挑人挑花眼,當局者迷了!她這個身份,給養子且是長子的挑出個蒙古福晉來,別人會怎麼陰謀論她?幸好當時她猶豫了,是德妃出於同情開口留下的人,否則她就要被人當成靶子了!想到這,程婉蘊也出了一身冷汗。

只怕康熙也會覺得她心大了、不容弘暄了。怪不得宜妃給十七阿哥挑福晉要挑秀女裡出身頂好的!於是只好歇了心思,但程婉蘊實在沒頭緒了,留了牌子的秀女裡愣是再挑不出一個適合弘暄的福晉來。

因此猶猶豫豫,便過了好長時間門才開始點秀女進來相看。她動作算是最晚的了,等她傳召之時,德妃已經召見完邱氏與她看好給十四阿哥的伊爾根覺羅氏,宜妃因王嬪的事被康熙訓斥了一頓,正關起門來生悶氣,誰也不見了,被她圈的鈕祜祿氏反倒得了十七阿哥生母陳貴人的召見。

而王嬪也已經見了姓三個瓜爾佳氏的秀女了。

一個是員外郎博色的女兒瓜爾佳氏,一個是國子監祭酒塞楞額的女兒,還有一個是光祿寺丞阿席熙的女兒。王嬪這明擺著和瓜爾佳氏槓上了。偏偏,石家對外也宣稱自個祖上原姓瓜爾佳氏,程婉蘊也很無奈,王嬪這是氣得狠了,為此不爭口氣也要蒸個饅頭,她就是要表明,她特別願意給兒子選瓜爾佳氏,但偏偏不選石家的瓜爾佳氏。

她還悄悄使人跟程婉蘊道了歉,意思是她不是針對東宮,只是針對石家。

而在鍾粹宮,被程婉蘊親自發話留牌子的富察舒和、兆時晴卻都不約而同地遭受了其他秀女們的孤立與針對,等候複選的日子過得也有些不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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