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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88. 夜遊 程婉蘊與太子爺熟練地換上了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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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婉蘊與太子爺熟練地換上了平頭百姓的衣裳,他們在揚州就可以正常穿著了,大街上身著綾羅綢緞的商人富戶比比皆是,他們反倒不必過分偽裝了。

在揚州,不能裝窮,得裝【嗶——】。

他們先去廋西湖吃了一碗揚州雀頭餛飩、鍋貼與青椒肉絲拌麵,味道都很好,鋪子也極乾淨,揚州這兒的灶臺火旺省柴,一般是兩個灶,大灶做飯菜、小灶燒水,程婉蘊見鋪子老闆會將洗好的碗用滾水燙完再拿出來盛面,反倒讓她有些恍惚。

這十分古樸的“消毒”法子,雖說功效有限,但後世各大飯館都還用著呢!不過也就揚州這等富庶之地會用滾水燙碗了,別的地方,恐怕吃用熱水都捨不得柴火。

程婉蘊與太子爺有些像那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沿著楊柳依依的長堤慢慢走,一路對著路上所見人與物小聲點評,時常說著說著自個都笑起來。

揚州的春日多雨,路上巧遇小雨,但雨絲綿軟如絲,拂在臉上也覺得清爽。

見湖邊有許多遊船,便也隨意租上一艘,曉風殘月,泛舟湖上,舉目望去湖光山色賞不盡,還有不少明燈輝煌的畫舫,裡頭琴蕭鶯歌不絕如縷,衣香人影相映,各處船艙裡的燈影在薄紗雨霧當中如同點點螢火,彷彿融在水面的粼粼波光之中。

程婉蘊與太子爺沒有選擇包船,和他們一起坐船的還有一家老小,那一家子有兩個和額林珠、弘晳年紀相仿的孩子,他們窩在父母的懷裡,指著水上月影,童聲稚稚地問:“娘,為什麼月亮掉進水裡了?”,她娘笑道:“你抬頭瞧瞧,月亮還在天上呢!”

那孩子舉頭望天,又低頭思月,疑惑地撓了撓頭:“怎麼有兩個月亮?”

那孩子的爹就笑:“傻孩子,那是月亮的影子。”

那孩子聽了立刻瞪圓了眼,拉著她孃的袖子著急道:“娘!我們快把月亮的影子撈起來,等會它都淋溼啦!”

程婉蘊看著這一家子如此溫馨,看著看著就入了神。

胤礽一眼就瞧出來她在想什麼,抬手輕輕攬住她的肩頭:“想孩子了?”

程婉蘊點點頭,有點悵然:“也不知道額林珠和弘晳他們現在在做什麼?之前寄回去的家信和小玩意不知他們收到了沒有,也不知道他們喜歡不喜歡?怎麼也不知道寄封信過來給我們呢?要不是皇上和額楚大人信裡提了幾句這倆孩子的近況,竟一點也沒了訊息。”

小孩子忘性大,父母不在身邊,找上幾天、問上幾天、鬧上幾天也就好了,寧壽宮裡好玩得緊,皇太后時常叫內命婦進宮陪著打牌說話,也讓他們的孩子進宮來玩,額林珠據說交到了不少好朋友,弘晳也是,兩人樂不思蜀。

弘暄則忙於課業,康師傅的上書房幼兒園是很卷的,幸好王貴人的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都和弘暄年紀相仿,兩個小皇叔得了王貴人的囑託,對弘暄很照顧。當然,弘暄在上書房並不會有什麼不妥,畢竟極少有那不開眼的,敢給太子爺的長子氣受。

“孩子們還小,字都沒認全,怎麼好寫信呢?拿這個事情去煩皇瑪嬤或是皇阿瑪也不好,不要叫長輩誤以為兩個孩子不願留在寧壽宮……”胤礽想得就比較多了些,他對幾個孩子也很想念,但太子妃不怎麼寫信給他,他知道太子妃忙於收拾後宮,想來分身乏術,也就沒有強求了。

額楚倒是隔三差五會寄信過來給他稟報宮裡、京裡的大小事情,讓太子爺心裡有個數,別出門兩三個月,回來京裡變了天都不知道。但額楚是個男人,別的事情上心思細膩,對幾個孩子的情況,卻時常粗枝大葉地報一句:“阿哥、格格都好。”

所以程婉蘊說自己都不知道孩子們的情況,是真的很無奈。

胤礽接著安慰道:“回頭讓額楚多寫些有關孩子的事情就是了,孩子們在宮裡那麼多人伺候著,青杏添金添銀不是都過去伺候了?太子妃、額楚都在,不會出事的。”

程婉蘊也就是一時想念,連忙擺手道:“額楚大人已經夠忙了,別給人家添麻煩了,我知道孩子們都好,還有太子妃看著,宮裡不會虧待他們的,不過瞧著那一家子過得幸福,也有些想念這幾個猴子了。人總是這樣,不在眼前就想得慌,等真的回去了,被這幾個猴兒折騰兩天,我只怕又想拿藤條揍孩子了。”

胤礽聽了也笑:“遠香近臭,的確如此。”

他沒有阿婉那麼細膩的感觸,畢竟大多時間他都在外頭,陪孩子的時間比阿婉少多了,這樣想著,他實在不是個稱職的父親,等回了宮,他一定要多陪陪這幾個孩子才是。

等南巡的事情了了,皇阿瑪若要親征,只怕又要讓他鎮守京師,額楚幾封密信都寫了明珠和惠妃的動向,對於老大即將要隨駕出征的事,他了若指掌。

這次平葛尓丹,皇阿瑪是勢在必得的,回頭老大身上又罩著一層軍功,皇阿瑪一定會給他臉面,而這也是因為身為太子的他既監國又南巡,已經有了足夠多亮眼的“好處”,所以皇阿瑪接下來在政事國事上一定會冷他些日子,他頂好也跟著“急流勇退”、放權收勢,繼續窩在家裡才好,否則就要惹怒皇阿瑪了。

正好藉此機會,好生教養幾個孩子。

到時候天氣熱了,不如搬到暢春園住上幾個月得了。

“遠香近臭”,正好離得遠些,叫皇阿瑪覺著他這個老兒子親香一些。

胤礽想著想著又想遠了,等遊船靠岸後,他和阿婉會了賬,買了盞小兔子風燈,繼續沿著楊柳岸四處漫無目的地閒逛著,逛著逛著就瞧見了幾家鹽鋪子,掛著徽商商號的招牌。

他們便裝作買鹽的行商走進去,掌櫃得穿著體面的綢衫,見程婉蘊與太子爺都面貌不俗、衣著精緻,立刻換上熱情洋溢的笑臉:“這位爺、這位太太,想買哪種鹽?不是咱自吹自擂,這整條街的鹽鋪,誰都沒有我們這鋪子齊全的!咱這兒主要是兩淮鹽,按品質來分,有頂好的絳雪冰鹽,還有次一等的桃花鹽、青鹽、紫鹽,您二位瞧著不像是吃黑鹽的,咱就不論那下等鹽了。”

碧桃和德柱照例跟著,因此程婉蘊便只是使了個眼色,碧桃便一副高門刁奴的模樣,叉著腰道:“那頂好的雪鹽,什麼價?”

掌櫃的見碧桃這副模樣,一點也不生氣,甚至欣喜若狂——這就是大戶啊!立刻一拍大腿,殷勤又小心地從後頭櫃子裡端一個鏤空雕花的紫檀盒子,又從盒子裡拿出一小罐密封的瓷罐子,程婉蘊眼尖,這鹽罐子釉色明亮又細膩,光是罐子只怕都不止二兩銀子了!

那這一小罐鹽得花多少錢?

程婉蘊都不敢想!

果然她隨即就聽見那掌櫃用摻雜著吳儂軟語的報價:“這位爺、太太,您二位若是想買點兩淮鹽送人,用這絳雪冰鹽絕對是,平素都是貢進宮裡給皇上吃的,您瞧瞧這成色,雪白雪白,又細如粉末,真是好得不得了!這一罐裡頭有足足一斤鹽,只要十兩紋銀,還送一個官窯燒的鹽罐子和這個雕工精巧的木盒,划算得不得了!”

真是太感動了,鹽鋪明明可以搶,卻還要送她一斤鹽和一個罐子一個盒子,程婉蘊皮笑肉不笑道:“……不送人,買給家裡的奴僕吃的,有沒有實惠的。”

“這樣子的噢……”掌櫃的那張笑臉一下就僵住了,熱情退卻了大半,兩隻綠豆般的眼睛盯著他們倆上下掃了掃,雖然心底不屑,但最後這掌櫃的還是打起精神來,決定先做成這一單買賣再說——最近揚州城裡冒出來許多私鹽販子的身影,偷偷摸摸,賣的都是三四文一斤的粵鹽,他們鋪子都不知道多久沒開張了,能做成一單就一單,蚊子腿也是肉麼!

於是掌櫃又回身拿出個油紙包,解開繩子露出裡頭泛青的大粒青鹽,笑道:“聽您口音,您這官話說得真好,您是北方人吧?直隸還是山東?來揚州做生意的呀?哎呦!您這樣大方仁善的人就該順風順水財源滾滾!這家裡的奴才也掛在心上,實在是太寬仁了!喏,這青鹽,價格便宜得很,三百文就能稱一斤,這是好鹽哦,不怕您笑話,我家裡也是吃這個鹽,味道很好的,一點苦味兒也沒有,而且您若是捨得,這青鹽還可以用來潔牙,用上兩個月,保管您一口鋥光瓦亮大白牙!”

三百文?有的老百姓一個月都掙不到三百文!

程婉蘊和太子爺的臉都垮掉了。

最後他們還是買下了這包鹽,說是拿回去試吃,若是好,再大量過來買。

掌櫃的又說好的呀,只管來找他,以後買得多了,還給折算多送斤兩!說些好話,笑眯眯地把他們倆送出去了,然後等程婉蘊他們走遠,回頭就呸了一聲:“一聽口音就曉得是北方來的行商,還給奴僕們吃用呢,肯定是買回去自家吃的,哼,窮酸樣!”

回去的路上,胤礽也禁不住感嘆:“鹽價太貴了,這可不是辦法。”

程婉蘊也跟著點點頭:“您瞧那鋪子冷冷清清,連青鹽都得花費三百文,以後只怕一日也賣不出多少鹽了……官鹽貴了買不起,但老百姓總得吃鹽呀!”

她說著悄悄瞄了太子爺一眼,發覺他也神色嚴峻,應該是也想明白了她話裡話外的意思。鹽業最可怕的其實不是老百姓吃不起鹽這種事,而是鹽價不均衡導致整個經濟崩潰!清朝的地區代理商,只能賣這區域的鹽,所以揚州兩淮地區,就是吃淮鹽,兩廣、福晉就是吃粵鹽,蜀中便是吃井鹽,按理說,這個政策應當是個好政策。

這樣會大大節約鹽運的費用,可以保障產鹽區輻射範圍內的地區都能吃到較低廉的鹽,但當初制定這個政策的人一定想不到,這法子被鹽商弄成了地區壟斷,他們一面不許別的地區便宜的鹽流入,一面隨意抬高本地鹽價、高價發售,短秤摻沙,好獲取更多的利益。

清朝雖然有鹽運御史,但這個機構可不是咱們後世的市場監督管理局,而是用來圍剿私鹽的。因此,清朝鹽業如今看著無比興旺,但盛極必衰,這裡頭已經埋下禍根了。

被壓迫壓價的鹽場灶戶、被迫食用加高劣質官鹽的百姓、禁止不絕的私鹽氾濫,這些全都在侵蝕鹽業的根基。程婉蘊看過電視劇,所以知道這制度最多就到乾隆朝了,也就再吃幾十年紅利罷了,嘉慶時官鹽已經全面滯銷,兩淮地區八成的人都在偷偷購買私鹽。

當然官鹽價格居高不下,也不能光怪鹽商,瞧瞧今日那些鹽商、官吏、官商女眷之間多麼融洽、友好,鹽商們又是怎麼揮金如土地“伺候”主子的?

這樣的場景只怕日日都在上演,鹽商不抬高鹽價,根本滿足不了官吏層層敲詐勒索。程婉蘊是歙縣人,所以很清楚辦理一個行鹽的“營業執照”有多難,官府明面上規定只要一二千兩,但裡頭手續繁雜,可不是一個部門、一個視窗能辦得完的。

聽到這裡,是不是覺著十分耳熟?

後世也是大大領導了,才開始做什麼“線上辦”、“一次性辦完”的改革。在程婉蘊小時候那個年代,要去視窗辦什麼業務,不請辦事人員吃個飯、塞點小紅包,那都是一拖再拖很難辦成的,但幸好後世的大大,很有治貪腐、自我改革的決心。

如今辦事又簡單了起來。

但在清朝,想要辦一本鹽窩子,每層官吏都要敲詐勒索一次,說是一二千兩的手續費,最終沒個幾萬兩下不來臺。而且辦下來以後,除了這本營業執照規定要繳納的課稅之外,每年要繳納的各種雜費高達92種!

什麼窩單費、請單費、照票、引目、護照、桅封費,水程費,你的鹽場生產完鹽,各院司監要批五次公文,你運鹽到港口,要給停船費、船位費、裝卸費,去交稅要給各衙投文費,蓋章要給烙印編號費,走運河每個口岸要給一次水程費,港口放行要給放行費,名色百出,防不勝防。”

這些雜費加起來,每年就得花費百萬兩,而真正能進到國庫的,不過一個“綱本課稅”罷了,其他都被各級官吏吞掉了。所以,賣鹽,也不是什麼人都能賣得起的,人人都以為這些鹽商是當了鹽商以後才得以富甲天下了,只看到他們過得奢侈,但有沒有可能,他們在成為鹽商之前就是各地豪強富戶了?

官鹽這種東西,普通小商人乃至於小官是絕對玩不轉的。

所以為何各鹽商都拼命供家族子弟讀書?為何他們年年都要回家鄉建書院、非常重視教育,為何說鹽化繁盛?為何程世福這樣傻、這樣窮,吳家也要把嫡女嫁給他?是因為他們打不過,只能加入啊!

家族裡沒人做官,這樣一套下來,一個鹽商用不著兩年就能破產。

所以,如果就這樣放任不管,等到幾十年後,鹽業衰敗、國家收不上稅、各碼頭數十萬船工也近都失業,不僅僅是揚州,整個大清都將面臨進退失據的局面。

嘉慶不得不改革鹽務、下狠手整飭江南湖廣大吏,也是因為鹽業作為大清這個國家的支柱產業,再不革,就要拖著整個國家糜爛垂病了。但他整飭又整飭、彌縫又彌縫,而銀價愈昂(隨著工業革命,西洋漸漸開始限制白銀流入清朝,華夏不是產銀區,全仰仗進口),私充愈甚,官銷愈滯。

因此,鹽政不僅僅關係到揚州一座城市的興衰,還關係著千千萬萬人的飯碗口糧,這不僅僅是老百姓的事情,直接威脅的是整個朝廷的統治。

果然,太子爺比她聰明得多,她能憑藉後世而知曉的事情,太子爺卻經一袋鹽便窺見了利弊,比她想得更明白。太子爺沉思的時候,下意識去看遠處江面上的大船,這揚州的碼頭,如果沒有鹽運,這上頭有多少船工、鹽商要破產?有多少條船從此擱淺?在揚州,鹽政就是大多數人的利益,包括朝廷。

從這個角度點醒太子爺是最好的。

雖然這樣把他從繁花如錦的揚州里拔出來去看裡頭的汙糟很殘忍,但……程婉蘊低頭去看德柱手裡拎著的那一包鹽,她的本意其實很小……她想讓老百姓能吃上便宜又好的鹽。也希望鹽商能當個好鹽商。後世的鹽都只要一兩塊錢,清朝的鹽,竟然要三百塊?這和苔灣的雞蛋有什麼區別?

程婉蘊想到後世的菸草,這玩意也算養活了半個兔朝的軍工啊……

有陽光就有黑暗,程婉蘊想到她以前和某國企對接的時候,就發現他們某項“專款”根本用不完,這些專款又被制度規定不能挪用別處,於是他們就想出了花樣百出的理由去花這筆錢,比如辦這個專案的專項培訓,但就不在本地培訓,今年海南明年西安後年杭州,全國跑。然後還要辦交流會議,也是到處去辦,辦的地點專門選那些風景秀麗的城市。

然後又為了培訓聘請專家、老師,這些人與他們都是關係極好的,培訓費到專家的公司轉一圈,明面上貨比三家、審批手續齊全,還開正規發票,實際上專家公司開票會多收13的稅點,然後這個稅點專家沒要,而是底下換成現金給了這板塊的負責人。

之類的手段,太多太多了。後世都無法杜絕,水至清而無魚,古代鹽運這種大肥肉,自然沒辦法有人可以拒絕。

朝廷不能沒有鹽商、也不能沒有鹽稅,但均衡鹽價其實是可以做到的,雖然治貪腐“永遠在路上”,但設計個籠子,讓這些貪官在籠子裡跳舞,就像後世的“八項規啶”一樣,否則乾隆敗光家底以後,可憐的嘉慶朝立刻就會面臨財政危機,課稅收不上來,鹽賣不出去,全年稅收直接砍半,到了道光,就再也抵擋不了殖民者的腳步了。

揚州多巷,巷子又四通八達、幽深寂靜,程婉蘊與太子爺心裡裝著事情,因此在一條青磚雕刻,絲毫不顯山露水的小巷子裡被人叫住,都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裡躥出來的。

那人應當是個年輕人,身量不高,側身緊緊貼在牆壁上,他背後就是另一條彎彎曲曲的小巷,只要情形不對他立刻就能轉身逃跑。

這人帶著斗笠,低頭看不清臉,身上穿著細棉布衣裳,但手粗腳粗,一看就是個過多年幹苦力活的人,只聽他壓著嗓子發問:“你們是不是要買鹽?我手裡有便宜不摻沙子的好鹽,你們要不要?上好的粵鹽,只要40文一斤!”

程婉蘊:“……”

胤礽:“……”

程婉蘊簡直忍不住對他生出一點憐憫了,到太子爺跟前賣私鹽,這這這……但這個價格真的很香啊!若是平頭百姓,肯定會忍不住買的。

德柱也默默收回了放在腰間的手,他腰帶裡藏著一把匕首,他還以為是劫道的呢,沒想到是個跑來撞運氣的私鹽販子。他扭頭望了望巷子口,心想,他們恐怕一從鹽鋪出來就被盯上了,這人肯定還有同夥幫襯。

“我們已經買好鹽了,不用了。”胤礽的眼睛落在他的手上,這是一雙腫脹發白的手,是鹽場裡的灶民最常見的手,長期煎煮鹽水,手上的皮都會被泡爛……這人是灶戶。

所以他開口便是拒絕。

灶戶過得苦,胤礽不忍心追究了,但回頭是一定要去兩淮鹽場走一走了!

誰知,聽他這樣說,那私鹽販子竟然不放棄,反而冷笑道:“不是我說,您啊,回頭仔細篩篩您手裡那一斤青鹽,裡頭能篩出半斤鹽來,都算不錯了!我這一斤可是實打實的鹽,您要是信不過我,咱們可以當面過篩,還只要四十文。”

胤礽悠悠地嘆了口氣。

程婉蘊眼睛一轉,扯了扯太子爺袖子,做出一副心動的模樣:“那我們也買一斤試試,若真如你說的,再找你多買些,可好?若是你騙我們怎麼辦,回頭上哪裡找你?”

“行,只要一斤?不多囤些?”

“先要一斤,萬一你騙人怎麼辦?至少買官鹽的,人家鋪子在這跑不了。”

那人一邊解後背的鹽袋子,一邊大聲冷笑道:“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外地人,那些鹽狗就是賣你三百文一斤沙子,你也不敢多嘴,難不成還真的敢去找他們理論?哈!那明兒你家老爺就得去衙門大牢裡拿銀子把你贖回來了!”

這人語氣很是偏激,好像和鹽商有深仇大恨一般。

那鹽販子走上前交貨收錢的那一瞬,德柱如同鷂鷹撲兔,猛地衝上去,一個扭臂就把這鹽販子撲倒在地,那鹽販子頭上斗笠在掙扎中脫落,程婉蘊與太子皆愕然。

雖然臉曬得很黑,但這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才是個半大孩子,頂多不過十五六歲!

誰知道出去夜遊揚州,竟然還抓了個私鹽販子?

但太子爺沒虐待他,給了他一間屋子,還讓太醫去給他看手,程婉蘊讓人下了碗熱氣騰騰的麵條給他吃,只是讓德柱在門外看著他,暫且不許他出來。

程婉蘊與太子這頭在頭疼怎麼處置這小小年紀就販私鹽的少年,另一頭,紫禁城寧壽宮內,額林珠跟弘晳也闖了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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