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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223. 婁行過去 韓盈聽師父將婁行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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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盈聽師父將婁行的過往一一講了出來。

婁行過去,其實和辛玉非常類似,都是遇上了騙婚。

戰國中後期,墨家的地位便開始逐漸下滑,到了漢代,墨家和匠人已經沒什麼區別,學墨家而非黃老的婁行,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家產,其實都算不上多高。

在生活壓力下,少年時代的婁行和後世的小鎮做題家一樣,都是勤奮苦讀的好學生,而婁行的在建造上別有天賦,十六七歲就能獨自承擔一些基礎的建築工程指揮,賺取不菲的家用。

能帶來收入,那在父母眼裡便是‘成人’的體現,再加上年齡差不多了,婁行的母親也就開始張羅著給他娶妻。

因為婁行父親患病身體不好,是婁行在支撐門戶,婁母對婁行的意見還是比較尊重的,說婚人上門的時候,便讓他過來提了要求。

彼時的婁行才剛做為成人沒多久,再加上家庭的重擔,本性一直在被壓抑,不過有了權力,婁行還是試探性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想要個漂亮活潑點的妻子。

這點,婁母沒有反對,說婚人更是連連答應。

看自己意願得到認可,婁行對結婚也開始有了期待,期間還被說媒人遠遠的看了眼帶著帷帽的未來妻子。

對方姓董,尚傅不知名,暫且稱呼為董氏女,她身材很不錯,隱隱看到的眉眼也很漂亮,把婁行高興的不行,就等著抱美人歸家了。

結果婚禮當晚一看董氏女全臉,婁行直接懵了。

她下半張臉有一大片青黑色的胎記,張牙舞抓的,從右臉蔓延到鼻子上,醜的不忍直視。

說好的漂亮妻子結果變成醜顏女,婁行堅決不能接受,要退婚。

而董氏女看婁行這個反應,她也懵了,說婚人不是已經說了我長什麼樣的嗎?你是知道我長的不好看才娶的啊,我家裡還給了那麼多陪嫁呢!

兩個人一對資訊,這才發現說婚人兩頭騙,從婁行這邊拿走五千多錢,從女方那邊拿走一萬四千多錢,合計兩萬錢的謝媒禮,要是加上中間說婚時請他吃飯沒法計入的錢,那這個數字還得更高。

這下,婁行簡直是要氣瘋了,當時賓客還沒有散去呢,立馬就去找這個說婚人,結果人家早就帶著錢消失了,連根毛都找不到。

罪魁禍首跑了,可爛攤子還在,婚婁行不想結,他回去和董氏女商量要不婚事作廢,結果董氏女一話不說,直接扯了腰帶當繩子就要上吊。

沒辦法,這倒黴姑娘因為容貌問題相親數次都沒有嫁出去,家裡人一直被人議論,如今好不容易嫁出去又被退回,那旁人的一口一個唾沫能直接把她淹死,更不要說為了嫁人,家裡給說婚人那麼多錢,退回去虧的把她賣了都補不了窟窿,成本太高,她根本承受不起失敗的代價。

而婁行則更頭大了,剛結婚妻子就死家裡,他們家這是什麼兇惡殺人的地方?就算是知道原因,別人也得在背後戳他們的脊樑骨啊!

在董氏女的逼迫下,婁行只能捏著鼻子表示這婚結了,不退婚。

待第一天婁行父母見董氏女,看到她容貌又知道事情經過之後,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實在是沒辦法,只能咬碎牙往肚子裡咽,硬認了這個兒媳。

一開始,婁家全家都沒給董氏女什麼好臉色。

董氏女也明白她的情況,婁家這態度實屬正常,所以極為誠懇的奉養婁父婁母,什麼事都親力親為,被公婆擺臉色和辱罵也沒生怨氣,和古代樹立起來的賢妻模範沒什麼兩樣。

婁家就婁行一個男丁,婁行給人建造房屋本就沒法經常在家,因為不想看董氏女的臉,結婚後更是直接住在了外面,兒子指望不上的,兒媳全給補上了,除了樣貌不行,其它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隨著時間門的推移,婁父婁母逐漸開始認可了她。

但,婁行做不到。

他好顏色,這樣的容貌實在是他心頭的一根刺,更糟糕的是做為成人,婁行有自己的社交圈子,有人知道他妻子長什麼樣子,編排了很多他為了錢才娶這麼個無顏女的壞話,婁行走哪兒都能聽到這樣的議論,解釋也沒人聽,氣的人發瘋。

這麼大的非議,換個人說不定就得衝著董氏女發洩,婁行人品還不錯,自己忍下不回家就是了,可父母開始不同意,娶妻除了孝順父母,更重要的就是傳宗接代,沒孩子怎麼能行?

父母之命難違,更何況這婚也離不了,那隻能上.床生孩子了。

雖然對一部分男人來說,這種事情人醜人美關了燈都一樣,但身為顏狗的婁行實在是承受不來,全是硬逼著自己,才有了兩個孩子交差。

只是這樣生出來的孩子,婁行更沒多少感情,好在古代養育階段對父親沒啥要求,他便繼續當甩手掌櫃,只管往家裡拿錢,而後能不在家就不在家,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提升能力和賺錢上。

而比起來婁行的內耗,董氏女就舒坦多了,在婁家拿婁行的錢孝敬公婆撫育兒女,時間門久了,周圍人都稱讚她是個好兒媳,也沒有以前對自己容貌的嘲諷,回家父母哥嫂也和顏悅色起來,這讓她整個人由內而外散發出平和的氣質,甚至還胖了一點。

顯然,董氏女對現狀非常滿意。

此刻的‘妻子’,對大多數人更像是一個工作崗位,只不過人身繫結比現代更加嚴重,本來以董氏女的容貌,她就拿不到好的工作崗位,只能去更窮或者圖她帶來的家產的家庭裡去,那很肯定會受很多磋磨,搞不好,命都會丟掉。

如今運氣好,碰到一個正常的家庭,公婆雖然一開始臉色差,但隨著她的努力,對她也正常起來,現在孩子也有了,丈夫不回家就不回家唄,他給家裡拿錢,還拿的不少,那就足夠了,更何況不回家正好,奉養老人就是她最重要的工作內容之一,有它,她才能繼續留在婁家而不被辭退趕回家啊!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七八年,在忍耐邊緣的婁行突然經歷了兩件大事。

一個是建造房屋時,和他關係不錯的工友,從屋頂摔下來,後腦袋撞到了碎石,當場斃命,緊接著,婁行被通知他纏綿病榻多年的父親去世了。

親近之人生命的驟然離世,伴隨著多年累積的痛苦終於爆發,婁行守孝期間門滿腦子就是一個念頭,死亡來的快速又意外,難道他要繼續這麼壓抑的過下去,臨死都沒有一天快活的日子,或者像父親那樣,老了、病了,身體不行還要掙扎的活著?

那也太絕望了!

於是,想開了的婁行徹底放飛了本性,喝酒賭/戲和人比鬥和漂亮寡婦勾搭什麼都做了起來,好在他有底線,這麼做不僅沒有敗家產,還因為娛樂結識了有錢人,接到新的建築專案,後期甚至被人舉薦到了山陽王府內。

放飛自我,生活有意思起來後,婁行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就是董氏女為他奉養雙親,又生了孩子,母親也滿意,那婚更不能離了,可惜婁行每次回家看她,就忍不住想起來自己過去八年保受鄙夷嘲諷,堪稱是暗無天日的時光。

火不能衝著妻子這個無辜的人發,那隻能找罪魁禍首,靠上山陽王后,婁行一直在動用關係找這個說婚人,偏偏直到山陽王倒臺,他都沒有找到對方。

這下,韓盈算是明白婁行的恨意從那裡來了。

完全是和辛玉感同身受,將害自己說婚人的恨意,轉移到了耿成身上了。

不過,將婁行和妻子糾葛從腦海中整理一遍的韓盈,還發現了個很細思極恐的點。

師父不認可婁叔的放蕩,也覺著董氏女當時逼迫婁叔的行為著實有些下作,但他儘量以客觀和理解的態度,來分析了兩人的無奈選擇,只是在最後,無論是他還是董氏女,都認為她現在的狀態很好,而婁行則是忍受了很多委屈。

韓盈不否認婁叔在這場婚姻中承擔了很多,畢竟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真的很難受,而且他也承擔了大量的惡意輿論,可董氏女數年如一日的奉養公婆,真的就一點都不累、不苦嗎?

那可是一個臥床多年的老人啊,韓盈太清楚照顧這樣人需要付出多少心血了,甚至以師父的描述,當時婁行還未曾發家,家中肯定用不起多少僕人,這代表董氏女大量的事情要親力親為,此外還得操持家務、生養孩子,紡布做衣……

這個恐怖的勞動量,牛都可能比不過。

當然,韓盈不是要批判婁行沒有給董氏女更好的待遇,現如今婁行這家人已經是非常厚道了,榨乾勞動力再將人趕回去逼著人自殺,或者花光對方嫁妝將其虐待至死的也不是沒有,甚至只捱打都是正常情況,董氏女算得上幸運,畢竟,婁行不喜歡但是給錢,發達了也沒有休妻,婆婆認可,孩子也已經成年要熬出頭,多好呀!

可換個說法,這不就是某個35歲被最佳化的員工拼盡全力,才獲得了一份月薪三千,但是需要996的工作,明擺著在被壓榨剝削,但員工還發自內心高興的說,老闆對我是真的好啊,我還能有個工作,不至於落得個失業睡大街的下場!

擁有權力的人,他稍微痛苦一點,旁人能便看得到,而一無所有的弱者,無論承受了多少苦難,只要稍微得到一點,旁人都會說她有多幸運……

韓盈忍不住呢喃:“這可真讓人脊背發涼啊……”

“嗯?”尚傅有些不解的抬頭:“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

韓盈回過神來,社會結構壓迫涉及的人太多了,除了女性,也如許昭這般,成為黑戶後只能當奴隸的未來,以及師父有能力但是一生不能寸進,只能忍受山陽王迫害家人的現實,她個人在這種現狀上其實很難做些什麼,能影響一點身邊人已經很不錯了,倒是……

“這騙婚之事,就這麼普遍嗎?”

“看什麼人吧。”

因為以前家裡人口簡單的緣故,尚傅對這方面的事情接觸不太多,好在活了這麼久,見識還是要比韓盈多一些的,他想了想,道:

“若是在鄉下,那些黔首一輩子不出周圍十里地的,周圍人什麼情況都清楚,不需要人說媒,就很少遇到騙婚,可倘若距離遠一些,比如隔了一個鄉,需要中間門人說媒,那遇到騙婚的就很多了,諸如只吹噓女子勤勉持家、男子老實肯幹的都是厚道,最怕的是家裡有什麼事情故意隱瞞,等結了親之後,想分都分不開了。”

韓盈瞭然的點了點頭。

雖然漢代女效能夠比較自由的改嫁,但相較於現代,結婚成本使得離婚成本高到兩家很難承受得起,很多家庭其實還是捏著鼻子湊合著過,甚至就算不願意也沒什麼辦法,誰讓這對夫妻年齡小,又沒有謀生能力呢。

“而一些有錢有權,又是新興起來的人家,受騙的情況就更多了,他們又沒有人脈,只能依靠中間門人說媒,那全看著中人舌頭怎麼編排,不過如婁行這樣騙了就跑的還是少數,大多隻是隱瞞一些小毛病,忍忍也就過去了。”

雖是這麼說,但尚傅眼中對這些中人的厭惡一點兒都沒少,尤其是提及隱瞞小毛病這點,可惜他面對這種情況能做的也很有限,只能嘆了口氣,道:

“說起來,依靠中人的行當本就騙子極多,婚事被騙也不過是其中一種,倒是你覺著不好的姑舅婚這麼多,除了親上加親,便是為了孩子著想,畢竟知根知底,能少忍很多,不至於像你婁叔那樣,外人看著不要命,沒什麼,卻只有在裡面的人才知道何為有苦難言,可惜……罷了不說了,你還是趕緊去和母親將事情說清楚吧。”

聽尚傅這麼說,韓盈腦海中像是閃過什麼,模模糊糊的,有些抓不住,她只能起身道:

“那好,我這就去。”

告別師父,出門之前,韓盈想了想,將許昭扯了過來,帶著他和婁行一起回了家。

韓盈到家時,家裡只有陶鵲在。

隨著東河村產業的提升,以及韓盈地位的提高,韓家的經濟狀況堪稱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家務勞動已經全由僕人和僱工承擔,陶鵲只需要將家務安排下去就好,更多的時間和精力,被她放在了布社。

布社是一個以養蠶採麻,織布販布結合起來的鬆散商業組織,如今才剛剛起步,主要是為了將婦人們團結在一起,統籌銷售自家織出來的布。

因為量大和品質穩定,以及有韓盈在的緣故,婦人們織出來的布不僅不用商人砍一刀,還能夠往合理的高價賣,雖然需要交一些抽成,還得聽安排,但扣除這些的收益還是比以往高,這使得本村和周邊的婦人都想加入這布社。

而陶鵲呢,也將這件事當成了自己的事業,她還會抽出時間門教導一些布織的不好的婦人來保證品控,韓盈到的時候,家裡的院落裡擺著三架織機,年齡大和年齡小的婦人少女能有十多個,全圍著她看怎麼織布,待韓盈一進門,一致扭頭望了過來。

緊接著,婦人們中就傳來了抽氣的聲音。

許昭默默的把自己的帷帽又戴了回去。

帷帽一戴,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又遺憾的嘆息了聲。

這麼大的動靜,陶鵲想不注意到都難,她放下飛梭,扭頭去看,待看清楚來的是韓盈,臉上立刻浮現出了驚喜,推來織機起身就迎了上來:

“嬰?你可算是回來了,阿母可想你了!”

韓盈默默的打量著她。

上次來的時候,陶鵲因為需要找養蠶的好手而不在家,兩個人就沒見上面,這次一看,幾年的時光在她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甚至因為這些年吃的好穿的好,人更顯得更加年輕起來,這讓她不由得笑道:

“嫂嫂,你這越來越漂亮了啊,來,這是我給寧寧和小奕帶的禮物。”

陶鵲臉上多了些許不滿:“回來就回來了,還帶什麼禮物?”

韓盈沒接這個話茬,她左右看了看,問道:“對了嫂嫂,阿母在哪兒呢,不會她這次也出去了吧?”

“沒,就在咱們村。”陶鵲搖了搖頭:“醫院旁邊最近新建了個行舍,還搭了個亭子,有個看著穿的很貴氣年輕男人,正請阿母吃飯呢。”

嗯??!!

穿著貴氣的……年輕男人?

韓盈下意識和婁行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來了遲疑和擔憂。

應該不會是這個耿成吧?

對方恐怕沒那麼年輕,而且迎親隊也來不了這麼快,可要是其他人騎馬先趕過來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韓盈站不住了:“不行,嫂嫂我還是先去看看再說。”

“我也去!”婁行一邊說,一邊跟了上去。

看韓盈和婁行都走了,許昭一個人哪敢在這裡待著?他看了眼那些婦人直勾勾打量的眼神,不由得後退了一步,趕緊轉身快走跟上韓盈。

韓盈一刻不停的走了十多分鐘,途中還問了個路人,這才找到那新搭的草亭所在,一眼望去,和母親吃飯的不止一個,還有兩個大漢,不過為首的男人的確年輕,而且穿的還是價格昂貴的綢緞,對方和母親看起來相談甚歡,甚至有股子忘年交的感覺。

這讓韓盈腦海中警鈴大作,她下意識掛上熟練的笑意,快步走上去問道:

“阿母,你可算讓我好找,怎麼在這兒與人吃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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