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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238. 天相生亂 不怪辛嵐驚訝,在災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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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辛嵐驚訝,在災荒戰亂才是生活主題的時代,堅固的城牆能夠最大幅度的抵禦敵人和混亂,甚至在平常沒有危險的時候,也能極大幅度的杜絕小團體強盜和單個扒賊。

畢竟如今設有宵禁,城門到點還會關上,即便是有個別的人趁著夜色在城內偷盜,只要巡邏發現的早,直接就可以甕中捉鱉。

偏偏這些依城牆而建的房屋,不僅沒有城牆的保護,存放的物品看起來還極為珍貴,辛嵐眼尖,一眼就看到前面行商車隊上的貨物用極為乾淨的七稷布包裹――裡面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昂貴的絲綢!

把這麼昂貴的貨物放在這裡,豈不是上趕著讓人來偷搶?

因為風大,不敢繼續騎馬,同樣下來走路的辛玉很快明白了侄女的意思,她看了眼三四個月沒見,又有了新變化的貨場,解釋道:

“宛安人少,之前還在修水渠,行商和病患往來太多,城內別說放貨物,人都快住不下了,只能在城外加建貨倉,修它的時候人手也是不夠的,全靠來的匠人幫忙做了不少省力的工具,這才好不容易修完,你也不用擔心,這裡面戒備森嚴,比軍營還要嚴苛,安全著呢!”

安全……嗎?

習慣了城牆保護,辛玉很難相信沒有它的情況下,還能夠做到‘安全’,這和現代人住慣了房屋,某一天突然要睡大街,躺在長凳上,感受著周圍四面漏風的環境,再有人說上面有監控,心裡還是非常不安的。

辛嵐忍不住頻頻的回頭望著自家的貨物,不只是她,連帶著從家裡新跟來的僕人也是一樣的反應。

而看她的樣子,辛玉忍不住大笑起來:“辛嵐,你再多看看就明白了,這可是韓醫曹所設的貨場啊!”

韓醫曹。

這個在耳邊響過無數次的名字,讓辛嵐心中生出了龐大的好奇,她忍不住再次看向了貨場。

貨場龐大,最外圍是一圈簡易的草棚屋,有些甚至連牆還沒有填完,能讓人看到裡面正在休息的青年,外面遠離房屋的空地上,還搭建著灶臺正在做飯,詭異的是,辛嵐竟然看不到煙在什麼地方,若不是看到了鍋,火光和有人正在往裡面倒菜,她一時間分不出那是在做什麼。

而再往遠處看,沒屋的地方,有拒馬橫著,充當防止人進入的‘城牆’,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人牽著細犬站著,還有四個男子穿著一樣的衣服,走著奇怪卻一模一樣的步子,看起來像是在巡邏。

幾分說不清的安全感,逐漸湧上了辛嵐的心頭。

而辛玉已經帶著隊伍走到了最外圍帷幄處。

這是由布搭建的帳篷,造價比茅草屋高很多,呆在屋裡的人是個女子,她板著臉,身後滿是空白的竹板和一種微微泛白色,彷彿像絹,但又不是絹的物品。

辛嵐看著姑母上前,和對方熟練的一問一答,將自己的容貌,姓名、籍貫、貨物種類,價值、入庫時間以及次要責任人說清楚,又檢查過貨物屬實後,上下寫成兩份,加蓋印章,又拿著小斧將竹簡從中劈開一半,而後用手掰開,將下方的那份連同一塊帶有編號的木牌遞給了姑母。

“庫存符,門符都要收好,尤其是庫存符,丟棄補辦很麻煩,嚴重會導致無法取出貨物,切記。”

“多謝貨吏,在下一定會好好儲存。”姑母笑著從這女子手中接過來木牌和竹板,而後招呼著辛嵐和後面的人:

“都跟緊我,此處禁止人隨意出入的!”

辛嵐很快理解了這裡的‘禁止出入’到底有多麼嚴苛。

外面是草棚,內部是木草制的房屋,來自天南海北的行商都住在這裡,再往內,有大約十米左右的空地,中間安置著拒馬和草棚,有人帶著犬隻看守,只有一門允許攜帶庫存符和門符的人透過,有吏目透過用竹簡和繫繩的方式,統計人的進出,內部更是由拿著武器的兵卒看守,一旦有人亂闖,即刻便會被人拿下。

宛安縣本地只是生產奢侈品,沒有多少消費潛力,好在對於生產用的基礎染料,生絲,礦石,鹽,以及本地產不了的藥材還是很歡迎的,將它們運過來賺的不多,卻總比什麼都不帶虧了強。

這些價值較低的貨物被存放在總貨物的外圍,空間思維不錯的辛嵐眼睛轉了一圈,她看了看不遠處的城牆,很快在腦海中構建出了貨場的結構。

依照城牆,建起來的是儲存瓷器印花布料紙張之類的昂貴商品,它的外圍是外界運過來的普通貨物,有兵卒把守,巡邏看守,往再加一道由商人組成的防護,再往外,還有一成隔絕外界閒散員的散吏。

就這樣裡三層外三層的防護,盜賊怎麼可能進的來!

“怪不得姑母你說這裡很安全呢。”辛嵐忍不住喃喃自語:“硬闖,有這麼多人守著,沒有門符,人也別想混進來,就算是偷到了這兩符,庫存符上的容貌也難以偽造,嗯……姑母,裡面宛安產的瓷器,取走的規則是不是也不一樣?”

“猜的沒錯,裡面那些商物提走時,會有專門的市吏陪同核對。”

辛玉正招呼著手下將貨物卸下來,她往後退了兩步,讓開手下搬貨進去的位置,伸手撫了撫辛嵐的頭頂,而後又走到了車邊去解繩子,邊解邊道:

“你可知,這樣的由人組成的人牆,絲毫不比那土石夯壘的城牆差,可能用成的,也就韓醫曹一個人而已!”

風還是吹個不停,地上的塵土被吹的到處都是,也不知道是塵土亂飛眯眼的原因,還是這裡的管束極其嚴格,辛嵐沒有看到任何行商出來,倒是不遠處負責看守更加昂貴貨物兵卒,正一刻不停的盯著她們。

辛嵐很快明白了姑母話中的意思。

貨場安全嗎?

當然安全,有這麼多的關卡,辛嵐現在絲毫不擔心將貨物放在這裡會遇到強盜和小偷,也不會有人冒領詐騙,而做到這點,僅僅是用了幾十個人而已,相較於修築城牆,這點人的成本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但,能做到這點的,真的只有韓醫曹了。

已經成年(漢代認知的)辛嵐很早就開始接觸如何管家,以她的家庭來說,這可不是隻做做飯,織織布就行的,如何管理僕人、打理田產,僱傭田農,儲存糧食……都是需要她學習的內容,而接觸這些而辛嵐很清楚一點。

步驟越複雜,越嚴苛,中間人便越有上下其手的空間。

而貨場涉及的金錢又如此之多,極其容易出現吏目向商人索錢,商人向吏目賄賂的現象,那貨場就算是防得住外賊又有什麼用?內賊比外賊還會剝皮抽筋啊!

姑母如此相信貨場,說明無論是外賊內賊,都被韓醫曹嚴防死守住了,辛嵐管過田莊,知道人有多難控制,再看著貨場,眼睛越發的亮了起來。

這樣的能力,這樣的貨場,她要是在萊縣建造出來,那……

“辛玉――!”

一聲高喊,將辛嵐從幻想中拉回現實,她扭頭看去,來人是個大約四十左右的婦人,還未等她詢問這是誰,身邊的姑母就高興的迎了上去:

“好久不見啊左儀,你又胖了些!”

“是啊。”左儀笑著應道:“大女兒給我接過去不少活計,無事勞形,吃的又好,自然胖了不少,倒是你,在外面風吹日曬的,看起來又瘦了不少,咱們趁著現在天還早,去城裡洗個澡,再好好吃一頓,怎麼樣?”

“我提前派人找你可不就是為了這個麼?”辛玉毫不客氣的說道:

“好不容易回來,今天肯定要狠宰你一頓!”

左儀忍不住笑道:“好,今日我就隨你宰了!”

回來時為了輕便,辛玉帶的貨物以藥材居多,這東西比礦石輕便,沒一會兒就搬完了,見狀,辛玉叫住了隊裡負責管賬婦人:

“我先去城裡,周興你帶著隊裡的人開兩個房間住著,我已經讓小齊在左家酒舍訂了幾好個菜,酉時半往這兒送,你到時候別忘了去取。”

一個隊裡的人,老闆去城裡洗漱吃香喝辣,底下的人在這邊受著管轄擠大通鋪,就算不轉頭罵老闆人渣,心裡也會不舒服幾分,現聽辛玉還記著她/他們,不只是被喊的周興,連其他人也高興起來:

“忘不了!”

“左家酒舍的菜可是一絕!”

“咱們也算是宰了老闆一刀了啊哈哈哈。”

“主家你放心去,我們肯定看好貨。”

安撫了商隊成員的情緒,辛玉將庫存符和門符裝好,領著辛嵐和左儀一起進了城。

宛安本來是個小城,比較舒適的情況下,也就是容納五千左右的人口,不過隨著外界過來求醫,求學,被吸引過來的遊士匠人,有錢不願意居住在外的商人,以及鄉下過來務工的農人和臨時工住進來之後,人數已經衝到了七千多人。

這麼一來,城內的居住環境就開始變得緊張,同時房價也開始翻倍上漲,經常外出的辛玉算了算賬,覺著買大房子不住太虧,最後只在左儀家旁邊買了個一百五十多平的小房子。

房子小,僱的人就少,就兩個僕人,回來頂多能吃一口熱乎飯,甚至還不能保證口味,洗澡更是想都別想,這點時間燒不了多少熱水,好在,她還和左儀交好,這對她也就是吩咐一聲的事兒,根本算不上多麻煩。

若是以兩個人表面的情況來說,這印花絲綢就左儀一個人握著,而辛玉有那麼同行爭強,她應該更謙卑一些,捧著對方才好,而不是這麼親密且隨意的關係。

但對於左儀來說,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生產商和中間的經銷商之間也存在博弈關係,只有在左儀這邊儘可能的壓低價格,經銷商轉手時獲得的利潤便越高,在這種情況下,左儀絕對不能讓中間商們聯合起來,向她壓價。

於是,拉攏辛玉這個品性不錯,又是同性的行商便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前者可以讓自己減少被背叛的可能,而後者讓拉攏變的很容易,這比與男行商之間不是划著道線,總感覺沒辦法交心,又或者對方莫名其妙的越過那道線,想要更進一步發展舒坦的多。

左儀有意和辛玉搞好關係,來保證自己不會被行商報團欺壓,而辛玉也需要左儀提供的印花錦緞,兩人利益一致,感情自然越發的深厚起來。

一路上,兩個人聊天交換著資訊,左儀想讓自己的小兒子去辛玉的商隊歷練歷練,辛玉也將自己的侄女託付給了對方,正當二人對自己的目標達成而喜悅時,一道蒼老的怒罵突然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婁小子你給我站住!讓你給我做的線盤,你怎麼現在還沒有做出來!”

而後,熟悉的聲音回答:“夜裡還能讓人看清楚的蠶絲線盤我怎麼做的出來!你找布坊的婦人,左儀,曹良都行啊!”

“我又不認識她們,找她們做甚!”

伴隨著不講理的回答,還有掃帚揮動的風聲,有人奔跑躲避的聲音,這讓辛玉有些驚訝,她扭頭看向了左儀。

而左儀已經開始扶頭,她解釋道:

“宛安這兩年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匠人,裡面的盛老頭就是其中一個,整日瘋瘋癲癲的,也不知在做什麼,偏他輩分極高,連婁行都要敬他三分的樣子。”

辛玉明白過來:“原來如此,不過這些匠人――”

還未說完,不遠處的門突然被開啟,正準備往外狂奔的婁行一眼就看到了左儀,原本準備跑的動作便停了下來,他頗為高興的喊道:

“左儀,你可會做夜中還能讓人看清蠶絲線?”

蠶絲線比頭髮還要細,有人眼睛稍微模糊,白天都有可能看不見它在哪兒,還想夜間看清楚?

簡直是異想天開!

左儀心中下意識閃過這個念頭,不過這些稀奇古怪的人有些本領還真不小,她頓了頓,回答道:

“這樣的線我可未曾做過,恐怕做不出來,倒是婁河令,你要此物做甚?”

“水渠都修完了,就別叫我婁河令了。”

有人在外面,盛老頭也放下了他手中的掃帚,見狀,婁行放鬆下來,他道:

“我這師伯擅長觀星之術,需要用線盤,就是一種類似於圍棋格子的東西觀星,記錄位置,他過往用只有小米粗的細籤,用的好好的,最近也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說精度不夠,要用更細的東西,這不,非要我用夜裡能看清的蠶絲線做個線盤――這上哪兒做得出來?”

觀星,這是極為神秘的行為,非常容易和神神叨叨的事情聯絡在一起,如今人們相信鬼神和天命的存在,左儀更是不例外,她收起隨意的表情,問道:

“不能繼續用細籤做的線盤嗎?”

“你們這些蠢愚之輩,懂得什麼是差若毫釐,謬以千里麼?天上星辰距此九萬里,指甲蓋厚度的變化,都能影響觀測的結果!”

盛老頭拄著柺杖,從婁行身後慢慢的走了出來,他嘆了口氣,道:

“最近天相亂的出奇,指不定……算了,說了你們也不懂,左商,你是婦人,可知道有什麼夜間被人看清楚的絲線?”

盛老頭身形乾癟,頭髮稀疏已經盤不起來,只能用繩子拴著,銀灰色的鬍子倒是多些,可主人一點兒都不在意它,彷彿從未打理過似的,任由其糾纏在一起,像極了雜草團,一眼看上去,沒有半點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奇人異士之感,就是街邊活得比較久的糟老頭子。

“這真沒有。”將腦海中浮現出來的沃河覡師這個騙子踢出去,左儀無奈的說道:

“那麼細的線,夜裡怎麼能看的清楚呢?”

盛老頭皺了皺眉,扔不死心的問道:“點上油燈呢?”

“靠近油燈的或許能看到一些,不過您老還是別抱多大希望,蠶絲太細了,還畏火,一不小心就得給燒了。”

左儀再次否定,她有些不解的問道:“盛老,為何非要這麼細的線做線盤呢?”

“唉。”

聽左儀這麼說,盛老頭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他臉上滿是失望,壓根沒有回答左儀的問題,直接拄著柺杖就往回走,邊走,嘴巴里還嘟囔:

“天相這麼亂,換個更細的線盤應該也分不出什麼,罷了罷了,繼續記吧,要真是天災,那就記下來,留給後人……”

“什麼?”

左儀原本還放鬆的心情瞬間緊繃起來,在盛老頭身邊,輕鬆依著門框的婁行更是嚇的心臟咯噔一下,抓著對方胳膊就問道:

“盛師伯,你說要有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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