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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246. 黃河決堤 婁行的沉默不語並沒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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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行的沉默不語並沒有影響韓粟。

這幾年來,韓家的幾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業發展,不過,相較於韓羽默默行醫,魏裳堅定的搞養殖外加交朋友,韓碩在家裡陪著鄭桑,順帶著給魏裳打下手這種,都是專注於一樣深耕的情況,韓粟就真非常複雜多變了。

他被迫服兵役,參加過戰役,也專門學過醫術,自己琢磨著練武,還大規模養過蚯蚓,為家裡的田地開荒,最多時能有一二百號人在他手下做事,後來被挖水渠的婁行看到,直接一把薅過去給自己做事。

當時的韓粟對在工地上當管理算不上多喜歡,苦、累,離家還遠,常常是三四個月回不了家,若是有的選,他絕對不會堅持下來的。

只是人生很多情況下,就是沒有更好的選擇。

一個縣裡職位很有限,上一個沒空出來之前,誰都上不去,就連父親在獄掾職位上經營二三十年的梁奉,想要做官也得苦熬資歷,更多不要說那些有能力而無門路的人,就像是之前的韓粟,一二百人在他手下都能服服帖帖,他會寫字,武藝也不差,做個百夫長綽綽有餘,可誰會給他這個機會呢?

上升的通道太過狹窄,能有機會就得抓住,再說,婁行也不是什麼凡常人,對方能混到山陽王身邊,刷子絕不只有兩把,他願意帶,不跟著趕緊偷,咳咳,學習才是蠢事。

只是這學的久了,韓粟也逐漸習慣,並有了在水渠上一直幹下去的打算,而水渠挖好之後,並不是放那兒就行了,因為水中含有泥沙,需要定時派人清理河道,同時還得防止河邊的樹木被人砍伐。

這工作還是個苦差事,常年在外回不了家不說,還得組織人下河挖泥,即便是韓盈固定下來形成了定崗,也沒有多少人願意幹,最後是韓粟接過了這份工作。

也因為如此,他最先發現水渠的流水量不正常,緊接著便派人快馬加鞭的通知婁行。

將竹竿從水渠中拔起來,韓粟神色沉重提著它走到婁行身邊:

“從雨停至今已經有八日,這些時日的水量加起來,能灌滿小半個鉅野澤,如今又不是汛期……婁師,你說哪兒還能有這麼多水?”

“你自己清楚,還問我做甚?”

婁行沒好氣的這麼回了一句,他收起來笏板,看著這波濤洶湧的河水,只覺得胸口異常沉悶,比前幾日永不停歇的暴雨更加令人難受,好一會兒,婁行嘆了口氣,說道:

“黃河乃是地上懸河,一旦決堤,大水漫灌與洪災無異,不知多少人因此受災……絕不能以宛安之況推及外界,我得去和韓嬰將此事說清楚才行。”

“三天前你就該去說了。”韓粟搖了搖頭,他神色多了幾分不解,問道:

“當時水位比這還不正常,一眼就能看出來問題,也不知道婁師你說要再等幾天,這不耽誤事嗎?”

“水渠上方聯通著星子湖,前些日子那麼大的暴雨,將那些原本分開的小湖灌滿連成水澤,湖水傾瀉,致使水渠水位居高不下也不足為奇,怎麼可能確定一定是黃河決堤?兩者受災的範圍可不是一回事兒,這等和軍情出錯沒區別的結果給韓嬰說,那她做起事來可是要出紕漏的。”

回答的婁行忍不住想起來前些日子,盛師伯含糊不清的說法,在遇上接連數日的晴天后,使得自己,辛玉,乃至左儀這些知情人,對他的信任感都開始大幅度下降,甚至還計算起來因為他預測所造成的損失,即便是嘴上沒說,心裡肯定是有些埋怨的。

而如今,他需要判斷的情況比盛師伯更加嚴重,星子湖也就是周圍幾個縣出問題,黃河決堤波及的可不僅僅是幾個縣,而是數個郡都要完,這些郡地理位置又正好將宛安縣包裹,對本縣的打擊來說極為致命,賴以生存的商貿不說全完,基本上也得停個大半,這要是判斷出錯——

旁的不說,過來的這些行商要麼虧上數百萬錢,要麼能死九成!

揮揮手讓韓粟繼續注意著點水渠的水位,婁行牽過來自己的馬便往回趕。

暴雨停歇,收整糧食的忙碌過後,縣裡又開始逐漸恢復了經濟活動,城門口排著不少擔貨物的農人,甚至還有牲畜,有他們在,怕馬受驚傷了人的婁行只能下來,牽著它排隊進城。

如今的城牆多是用土夯制,宛安縣也不例外,這些硬度能夠媲美石頭的土牆最怕的便是水,普通的下雨還好,長時間的暴雨就有些撐不住,於是那些犯罪的犯人和官奴隸便都被拉了過來修補城牆。

夯土的聲音,持續不斷的傳入到婁行的耳朵中,他忍不住抬頭去看了一眼,猛然發覺人群中有一張極為熟悉的面孔,那人他明明在縣衙裡見過,是個有秩的吏目!

這是犯罪被查了?

這些日子無論是韓盈還是各曹,都忙的團團轉,哪有時間去查一個基層的小吏?除非,此人做了什麼正撞槍.口上的事情。

城門口核驗身份,管理人員出入的門卒認識婁行,見他盯著城旦舂好長一段時間,便開口說道:

“婁師可是好奇這吳仲為何出現在這裡?韓代令允許受災嚴重的人家向縣裡借錢,此人在其中動了手腳,略買了二十七畝地,拿了一千多錢的回扣,被苦主告了過來,所以被罰至此。”

“原來如此。”

婁行點了點頭,果然和他想的一樣,什麼時候都少不了趁機發財的人,至於良心,嘿,良心能值幾個錢?

更何況,這年頭以人為畜者比比皆是,誰家裡沒幾個僕人,本來就沒有多少底線,再突破一下又有何妨,還是自家發財過好日子更重要,反而是如韓盈這般,覺著這是發國難財,赤.裸裸吃人,絕不能令這種事情發生的人,是極少數了。

知道韓盈品性的婁行沒有多想,他向城門卒道了個謝,進入城內後騎馬一路到了縣衙,在韓盈面前,將這幾日對水渠水位的觀察,以及最後的推測都說了出來。

“黃河決堤?”

聽婁行說完,韓盈只覺著自己的心情變得異常糟糕,五十年一遇的黃河決堤,憑什麼自己就這麼恰到好處的遇上了?!

韓盈不是專業的歷史系學生or教授,故而對歷史的記憶非常淺薄,多是來源於刷影片和吃瓜時的碎片科普,真真假假尚且不知不說,常常記得東一榔頭,西一棒子。

就像關於黃河決堤,韓盈記得它波及範圍極廣,總共淹了十幾個郡,據說有數百萬人因此受災,就是不知道時間,誰能想到,自己所在的縣正好能趕得上這次黃河決堤,她心裡不由得升起無邊的後怕:

“如果,當年沒有挖水渠疏通水道的話……”

“那整個縣現在還泡在水裡。”

有了水渠,沒有發生這樣絕境的婁行,說起話來也沒有那麼多忌諱:

“當初暴雨時,彙集的降水就已經漫過了水渠,一直看水渠的韓粟說,若不是水渠栽種了榆樹,人走過去,什麼時候掉進水渠裡都不知道,這麼多的積水,倘若沒有水渠,就算黃河未曾決堤,這幾日太陽夠曬,依舊沒辦法讓田裡的水都排盡,地面乾透拿來曬糧,真是差一點,我等就要陷入絕境當中了。”

說著說著,婁行心中也是生出了不少懼意:“還好修了這水渠,救了咱們宛安縣七萬人的性命!”

聽他這麼說,韓盈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卻又很快放下。

劫後餘生總讓人心生喜悅,可再想想現今的情況,她實在是笑不出來了。

宛安縣奢侈品主要靠周圍郡購買,受災這麼嚴重,就算行商能走出去,它郡恐怕也沒有多少人還有餘錢買這些東西,甚至這種時候還能不能賣出去東西都是小問題,在韓盈的印象中,漢武帝曾經派人去修過黃河堤壩,但並沒有成功,然後在舅舅田蚡上書,說什麼江河決口都是上天的安排,人力沒法去堵之類異常迷信的話之後,他直接放棄不!修!了!

沒記錯的話,黃河決堤總共氾濫了二十餘年之久,河水氾濫的區域,一二千里數年粒米不收……後世的末日求生小說的慘烈程度,怕是連現實的百分之一也比不上。

她這處‘世外桃源’,安穩絕對持續不了多久,到時候——

韓盈猛的握緊了拳頭,她忍住想要掐死漢武帝,活煮了田蚡的衝動,讓自己冷靜思考現在的情況。

漢武帝對迷信的喜好,更像是普通人花個十塊五塊錢做個占卜,高興時甚至能打賞個一二百,可一旦涉及到上萬甚至數年的重大數額,人便會立馬冷靜下來,分析利弊。

江淮一帶地勢平坦,氣候適宜,過往產糧極高,距離長安也近,如果可以,漢武帝絕不會放棄這麼一個好的糧倉,兵倉,還是以有違天和的理由放棄,董仲舒的天人感應他都從來沒當回事,還能被田蚡忽悠住?

開玩笑嘛。

在韓盈看來,漢武帝放棄堵黃河堤口,最大可能就是對他而言,現有國家資源要被拿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剩下的國家資源所調動的力量,是堵不住堤口,所以他就不,等等,馬邑之謀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來著?好像是元光二年,那不就是去年的事兒嗎?

韓盈終於明白問題在哪兒了。

她對馬邑之謀同樣是瞭解不多,只記得這是漢匈決裂的導火索,因為匈奴再次要求漢朝送公主去和親,漢武帝忍不住想打,但是被大臣勸下,因為打的話匈奴機動性太強,他們找不到人,還人困馬乏,勝算太低,所以只能繼續和親。

但漢武帝肯定是咽不下這口氣的,所以他命令邊疆動員三十餘萬大軍分別埋伏於馬邑附近,誘使匈奴單于前來,結果被對方識破跑了,三十萬大軍埋伏了個寂寞。

過往回想這段歷史的時候韓盈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一想,她整個人便開始窒息。

三十萬大軍啊!不算運輸損耗光停那兒不動,一個月就需要九十萬石糧食,若是算上後勤運輸,那翻個五倍都綽綽有餘,北地的這些郡的存糧恐怕都要被掏空了!

而南邊的郡雖然有糧,但與之接壤的夷國實力也不算弱,尤其是南越,若是知道漢國黃河決堤,國力受損,恐怕又要向漢國動兵,糧食也不能多動。

除此之外,當年韓盈學省情,其中就有關於黃河的內容,西漢時期人們還沒有多少治理黃河的經驗,黃河每隔一段時間就氾濫,很難治理,在這種情況下選擇休克療法,挺符合漢武帝選擇……個鬼啊。

在災區的她一點也不想被休克。

“黃河決堤,數郡受災,波及數百萬人,我一個小小的醫曹,能做什麼?”

韓盈臉上帶著幾分苦澀,她目光移向了屋外,天空晴朗無雲,像宛安縣的現狀一樣,平靜美好,誰能想到,外界即將屍橫遍野,人競相食?

我要如何做,才能讓這場天災不持續二十年之久?

知曉未來的韓盈還在叩問著自己,苦苦思索破解之法,對外界一無所知的行商們面對著數日的好天氣,逐漸升起了趁著末尾趕緊離開的打算。

賺錢是頭等要事,現在時間已經被耽誤的不輕,再不趕緊走,等到七八月份,那天氣熱的能如蒸籠,哪兒都沒法去,今年上半年收益可就全都沒了!

只是行商們剛開始動作,便被宛安吏目建議說要再等一等,問為什麼等,他們便回答說要與周圍縣城確定災情,再問更加詳細的內容,就一問三不知了。

這讓經驗豐富的行商瞬間嗅到了危機,一些家在本郡的咬了咬牙,付了違約金退掉貨物,連車也不要,騎著快馬就往家趕,剩下的人也開始陷入焦慮,不確定自己到底是走是留,自己的貨物又怎麼辦?

人心惶惶下,貨場的氣氛越發混亂,沒過多久,已經離去一月之久,又突然返回的狼狽行商,將這種不安的氛圍直接推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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