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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298. 無處躺平 其實於秋最初來的也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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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於秋最初來的也帶著任務,就是過來找真正實力足夠的醫者,而非名聲在外的樣子貨。

行醫是件極為專業的事情,對於一竅不通的外人來說,想要分辨大約只能透過名氣、治過的人以及如今的職位來分辨醫者的水平,可事實上,即便是考過成醫試的同年醫者,其水平也會有天壤之別,更不要說隨著時間的積累以及是否會專營而帶來的差距。

就像是善戰者無赫赫之功一樣,有些真正本事高超的醫者,會將病情在初期解決,而非拖到人奄奄一息之時才想盡辦法治病,只不過,大眾往往會將前者認為水平有限,而後者才是真正的能醫。

韓盈離開一線已經很多年,在對單個醫者醫術水平評估方面,其實已經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而曾經在醫療系統中為醫的她很清楚,以現在的稽核監管力度,水貨肯定會廣泛存在,而且其中還會有大量求財求權之輩。

相較於那些生性木訥,不擅長專研的醫者,這些人反而升職的更快,而她們也會更加渴求去長安攀附權貴,好獲得財富和權勢,當然,她們並非不知道危險,只不過這份危險完全在可接受範圍內――富貴險中求嘛。

再者,外界來的老醫們本身就是‘倖存者偏差’,不受這麼大苦楚,也不會逼到宛安縣來,對於外界的醫者群體來說,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日子是極為不錯的。

但韓盈肯定不會允許這樣的醫者去長安的,那會將京醫院風氣帶的極為糟糕,最後損人害己,連帶著她好不容易抬起來的醫者地位還得跪下去。

故此,人要挑醫術,更要挑選品行,後者還好說,前者必須有業內人士掌眼,在這方面,於秋也離開太久,和韓盈一樣認不出來水平高低,不過,她終究做了這麼多年的醫屬副手,有曾經提拔上去的人和心腹可以指使,有這些人代為掌眼,效果還是足夠的。

就是於秋怎麼也沒想到,韓盈交代的事情沒出問題,卻卡在沒交代的問題上!

直接拍著胸脯表示長安權貴肯定不會出現勢大壓人的情況,別說這些老醫,就連於秋自己也不相信,但像老醫們想的這麼險惡,那也不至於,宛安情況特殊不能拿來舉例的話,她跟著一路走過來的郡女醫各自過的都還差不過,並沒有戰戰兢兢,終日惶恐不安的情況,而這樣情況如何做到的――

聯想韓盈曾經和她討論過的安排,以及千斤為單位調動的藥材,於秋再次開口道:

“我知諸位擔心什麼,可今時不同往日,這到底是韓尚院親自建的京醫院,最後院長之職還由她兼任,怎會任由長安權貴欺凌院中女醫?”

蔡彭捋了捋鬍子,稍作沉吟,還是開口道:

“我與韓尚院結識於微末,對其品性也有所瞭解,你說她會護著女醫我信,可此事絕非只一個‘護’字能夠解決,她有遠謀,不會想不到這些,應該還會有別的辦法吧?”

如今韓盈事務繁多,身邊人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學生,大多數事情吩咐下去,是不會一字一句解釋為何這樣做,手法如何,目的是什麼的,畢竟,能做到這個職位的下屬至少能清楚一半,於秋也不例外,只不過沒有準備,乍被拒絕,她一時間也沒辦法組織出來語言解釋,有捧哏接場,給了她調整思緒的時間,那接下來的話便好說了。

從腦海中調整好思緒,於秋輕咳一聲,這才開口:

“蔡老說的是,此事是我交代的不清楚,不過只說尚院如何做的話,諸位恐怕也不解其中深意,我且先問諸位,可知我等醫者為何低賤,不被權貴所敬?”

活了這麼大年紀的老醫,即便再敢跟於秋硬犟,心裡面也清楚,能這樣做不是自己多厲害,而是對方不計較且願意給他們這個臉,這些年能在宛安縣享受這樣的好日子,也得記掛對方的恩情,見她想談,眾老醫也不能繼續使牛脾氣,互相看了看,膝蓋骨被挖的伊翁冷‘哼’了一聲,接道:

“身份本就是低賤的匠人,雖有醫術,可能解的病症又極為有限,再加上沒有有權的親眷,豈不就是任人宰割了嗎?”

於秋頷首:“去長安的醫者,會按能力分科,具體職位如何是需要以長安各方的需求來定,不過都會入秩,俸祿在四百石到一百石不等,至於權勢,有韓尚院在身後,我也就不多解釋,而這解病症不足,我卻要反問,宛安縣難道沒有這種情況?這數年來,千里而來卻得不到救治的權貴也不在少數,除了一少部分因病難治而無法剋制己身的,大多數還是敬重醫者的,諸位可知為何?”

四百石的俸祿一出,在場的老醫中頓時就有人抽了口冷氣,乖乖,這幾乎等於小縣縣長的俸祿了!

財帛終究是動人心的,即便是女醫如今有著大量的機會能夠由醫轉吏再轉官,但真正能從技術崗位跨職到管理崗位的還是少數,尤其是那些更擅長治病而非協調各方關係的,最好的發展,也不過是在郡裡做個年俸在二百石左右的主治醫師,但這樣的崗位,依舊是捲到不行,大多數女醫都是屈身在縣醫屬內,拿著過百石的俸祿生活。

加上醫屬的分紅,以及醫屬免費供飯之類的隱形福利,女醫們的日子肯定比農人好很多,時不時就能見到點葷腥,但比一口氣翻了倍的俸祿,那就有點不夠看了,跟在自家父母面前的女醫心動不已,就連老醫們也不例外。

還是那句話,跑這兒來還留下的,大多混的比較慘,畢竟宛安縣算不上繁華,工資給的也不高,能呆住的老醫主要是看這裡安穩,論生活條件肯定是不行,有些家裡孩子多壓力大的,臉上頓時為難起來。

伊翁也差不多,他當年能被陷害,主要就是無權無勢,地位低還沒多少錢,如今在宛安日子還算可以,但孫輩眼見的大了起來,個頂個的能吃,雖如今能夠供的起吃食,可也只能供的起吃食,娶妻連聘禮都湊不齊了!

生活壓力下,伊翁不得不低下頭顱,只是權貴的陰影如利劍般懸在頭上,讓人沒辦法立刻接受,他深吸口氣,道:

“於院丞,我懂你意思,這些東西在醫屬有不少女醫在講,若論身份,儒士也算不上尊貴,可這些儒士品行端正,尊禮而為,權貴也要同禮相待,醫者守其醫德,同儒士有禮一樣,也就有了被尊敬的基礎,只是,一來德行需要認可,長安並非宛安,有這麼好的基礎,二來,權高到極致的無禮相待,依舊不會有事,就算是我等守德,又能有什麼用呢?”

聞言,於秋微微皺眉,緊接著又鬆開,她搖了搖頭:“伊翁,你這分明是鑽牛角尖了,韓尚院為卿級,有幾個敢用性命來威脅身份為吏的女醫?這哪裡是威脅女醫,分明是打韓尚院的臉!”

“這是真想的有些過了。”

蔡彭也有些無奈,做為在場唯一有侍奉權貴經驗的人,他半點都不想為他們說好話,可將權貴描述的這麼可怕,對還要往外走的女醫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除去天性兇惡,已無法更改的,大多數權貴對有秩有名的醫者,終究會正常以待,我師父與我若是能安穩呆在一地,其實也不會翻臉逼迫,那些真不當回事的,還是因為會醫的人本身為賤籍,殺了也不會有多大的事情。”

“再者,諸位許是又忘記了一件事情,即便是長安權貴多,可能不在意卿大夫的終究是少數,更何況,人也不是天天患病,小病都是能治的,人力所不能治的重病,能遇上的次數又能有多少呢?”

“這……”

“好像並非家父想的那麼危險?”

有人開頭,被摁住不能說話的小輩女醫們終於開始議論起來:

“似乎還真是如此,真要是那麼多權貴都身患重病,那豈不是早就――咳咳咳!”

“不能這麼算,權貴的父母、妻妾兒女都得加上,這個數量就不算少了。”

“還在接受範圍吧?雖說我們給權貴看病是有些危險,可世上哪個差事真一點兒都不要命的?打仗一將功成萬骨枯,遊俠賭命才能當上門客,送信的郵驛也是拿身體換俸祿……都算不上多好啊。”

“就是,就算是那些轉為醫曹的女醫,哪個又不需要下鄉做事,參與轉運?也是要拿身體乾熬的,更不要說還得和那些官吏纏鬥,我覺著這一點都不比面對權貴威脅差,至少那可是直接可控的命令,我們還能說就是治不了,可那些耍心眼子的,哎呀,你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害得你!”

“我同意,威脅真算不上什麼,主要是別被捲進什麼裡面去,這才是要命呢,於院丞,您這方面可有什麼章程?可是仿照著宛安醫屬的制度來?”

“這是自然。”

再木訥不會交際,也是根據如今情況來的,女醫們的察言觀色上,終究要比現代那些名為整頓職場,實際上是真不懂人情世故的年輕人好上許多,察覺家裡人態度緩和的她們語調輕鬆,不僅開始討論利弊,還能過來詢問於秋。

“孕婦顯懷後便要入住舍館,煮藥的藥材和煮過的藥渣都會留檔……”

於秋隨口說了幾個常見的規矩,前者是為了防止孕婦家裡規矩過於繁瑣,對孕婦生產時不利,而後者則是防止有人動手腳,醫者和患者家裡都防,當然,是防患,也是保護,舉例舉完後,她又笑著道:

“長安別的不說,這點上倒是好很多,不缺竹簡用,奧對,還有關於如何取信病患我忘了說了,長安的京醫院還未建成,等到了之後,你們要先給那些小吏的家眷義診,即是揚名,也是靠本事立規矩,只要規矩先立起來了,即便是權貴,也會將其當回事的。”

立規矩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是為了檢測去的女醫實力如何,日後若遇上想耍橫的,韓盈也能拿此去講理,就算是對簿公堂也有底氣可言。

這背後的內容,在場能想出來的人少的可憐,倒是老醫們的態度更加有所軟化,就像是女醫魏月說的那樣,哪有十全十美、一點兒都不付出就能得到的高薪工作呢?

想到這裡,伊翁不由得長嘆一聲:“終究是沒別人有本事啊!”

不算那些神人,真有本事,職位又好點的,付出十分,能收回來十分乃至二十分的回報,女兒去長安,付出也是十分,可也就是收回來一半的回報,只是周圍望一望,不知道多少人連收回一半的資格都沒有,更多的人能收回一分就要感激涕零,這世道,真令人可恨!

“其實,真正涉及性命之危的,大多是出於這。”

靜靜聽著的方升此刻終於開口,她伸手指了指天,看大家明白意思後,繼續說道:

“不過這種事情,最先不會落到你們頭上,肯定是韓尚院先抗,而長安雖然權貴雲集,日常治病過於危險,可不是日常的時候呢?這水災可還沒過去幾年,更不要說兵禍之類,終究是沒有長安更加安穩的。”

宛安這些年日子太好,讓不少人已經忘記了過往的動盪,此刻方升提醒,在座的眾人才猛然驚醒,而早就察覺到這點的蔡彭終於也吐露了點心聲:

“烈火烹油,熱的快,涼的也快,如今的縣令是能人,可即便是如此,這幾年來宛安的商隊也少了許多,而她少年英才,也不會在此地做個幾十年的縣令,肯定是要走的,未來的宛安,終歸不會再像如今這麼繁華,也不會有這麼多機會了。”

即便是現代,也會有因為資源耗盡逐漸衰敗的城市,更不要說極為依靠人治的古代,韓盈當初依靠新技術在宛安聚攏財富,可技術不像礦產,可以固定死了守著不動,能學走的技術總會遭人覬覦,不敢私下下手,拿金子往繡女身上砸卻是能實打實帶走人的。

沒辦法,宛安太小了,它不夠富裕,更不要說生產商本就利潤有限,給不了多少分紅也花不出去多少,而行商帶走人可是真的往死裡砸錢,讓繡女主動走,總比被爹媽綁上賣了強,只是如此一來,繡品貿易數量便開始下降,全憑畫技好的女畫師撐著最後一點餘光,可即便是這點,最近也有些動搖,因為左儀正考慮著把攤子遷去山陽郡,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至於糖業,如今也遭受了打擊,據說別的縣也出現了售賣紅糖的人,不過,這些事情還沒有明顯的影響到在座醫者,所以大家的感覺還很模糊,此刻聽蔡彭一說,心都開始緊了起來。

有一份工作就能‘躺平’安穩度過一生這種事情,對她/他們來說,還是太過於奢侈了。

老醫們互相看了看,嘴角不由得多了些許苦笑。

“能去,就還是去吧。”

原本堅決反對的伊翁,此刻改了口:

“那點危險,還不如被困在宛安縣蹉跎一生,連累兒女日後只能做個農人,被婿吏欺壓,承擔兵役勞役恐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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