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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299. 細君未來 弱勢群體的地位永遠是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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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勢群體的地位永遠是相互關聯的,誰都別想單獨提升,所以,在這個奴隸制度合法化的時代,醫生想要完全不遭受性命威脅只會是幻夢,因為下限太低了,當一部分人可以被當做牲畜踐踏的時候,其他人也別想在這個怪圈中逃脫。

於是,哪怕是‘高貴’如皇帝,其權勢性命也不能長久的保持安穩。

弱小一點,便是被太后、叔叔兄弟侄子乃至權臣奪權,運氣不好,那就要享受篡位套餐以及外敵入侵待遇,大權在握的,也不見得真正安全,掃盡的秦始皇,僅史書上的遇刺就有兩次,漢武帝晚年也因政局遇上了太子造反。

皇帝位子都坐不安穩,大臣更好不到哪裡去,竇嬰田蚡這兩位外戚都曾拜相封侯,可如今呢?

竇嬰因偽造先帝詔書,殺頭棄市於咸陽,而田蚡也緊跟著‘病狂’,‘呼服罪’,沒過三個月就‘病死了’。

只不過,王侯將相就算再不得善終,其生活終究是要比平民百姓好無數倍,更不要說在受到的壓迫上面,人地位低了,那可是什麼人都能上來踩一腳,吃上一口。

老醫們看不透這怪圈,可最低也得活了半百的他們很清楚,倘若不能維持現有的地位,那跌落的子孫後代們將會迎來更狠的剝削,對比起來,還沒有一刀殺了痛快,想想孩子怎麼也算升職,日子更加寬鬆些,背後還有韓尚院護著,不會輕易遇到被殺的事情,大多也都同意了。

只是同意歸同意,心裡還是會犯嘀咕,故而每家並非都是全家打算一起去長安,而是看情況,只有獨女的,那沒辦法,父母肯定要跟著過去,可要是還有兄弟姐妹的,那就是被選中的女醫帶著她組建的小家走,而老醫和剩下的孩子繼續留在宛安縣。

即便未來宛安縣不會有如今這麼繁華,可終究是要比別處富裕的,賭一把,說不定留下來的這支過的也不會太差呢?

這種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的做法是現在的最優解,於秋也沒有阻止,畢竟,要真是兄弟姐妹都帶上反而是個麻煩,長安雖然是都城,可遠沒有唐宋時期那般,人數眾多到出現了市民階層,真去了若是沒有這些人的崗位,又無田耕種,沒有進項的情況下,只靠女醫一個人的工資養活那麼多的人,那可真是要命了。

醫屬的眾人,因女醫要遠去長安而喜悅與憂慮共存,悲傷和憧憬交織,而縣衙的氣氛,就有些詭異起來。

新提拔的文書廣吉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她年齡小,今年只有十六,入不得秩,俸祿也少的可憐,一個月只有三百錢,只夠她一個人生活,不過這也是刀筆小吏貫有的工資,算不上苛待,尤其是她如今在縣令身邊做事,未來肯定要前途無量,故而對她都很客氣。

父母的耳提命面,讓廣吉知道自己如今的好日子從何而來,自從提拔後,主打的就是一切向縣令看齊,喜縣令之所喜,憂縣令之所憂,惡縣令之所惡,所以一看到周觀出現在她的面前,原本還因為自己今天換了新裙子而高興的她,臉立刻耷拉了下來,像是見到晦物般,轉身要走。

“廣吉!”

鬢角碎髮亂飛、臉色極為蒼白的周觀趕忙上前攔住了她,張了張口,卻還是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目的,而是誇道:

“你換什麼新裙子?一疊一疊的,可真好看。”

“和你無關。”

過往她們這些女吏之間聊些衣裳首飾,是很能拉近彼此之間距離的,可能拉近的前提,是大家還在一個鍋裡吃飯,而周觀既然選擇另攀高枝,廣吉自然沒有給她好臉的必要,直接了當的開口:

“你既然揹著縣令去做醫吏,那就不要再回來,這次我放過你,再有下次,我直接撕爛你的臉!”

甩下這句話後,廣吉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抬腳就要繼續往裡面走。

被斥罵的周觀臉色更加蒼白起來,她上前兩步扯住廣吉的袖子,試圖為自己辯解:

“阿吉,我真不是故意要這樣做的,我是沒辦法了啊!”

被扯住衣袖,廣吉不得不回頭,對方眼中滿是紅色的血絲,就連嘴唇上也盡是開裂,不知道承受多大的壓力才會如此,可對於廣吉來說,這都是她活該,自作自受!

“周觀,別人說你蠢,可我一點都不信,縣令身邊四個女吏,你為何只過來堵我?不過是覺著我年紀小,好糊弄罷了!”

使勁兒將自己的從對方手中扯回來,廣吉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周觀的厭惡,毫不猶豫的將對方從頭到尾扒了個乾淨:

“你父想兩頭下注,推你出來做女吏,可如今允女子出來為官為吏,可終究是極少數家貧無子的才會這麼做,那些有權勢的人家,還是將女兒嫁出去,宛安已經不是昌亭侯在的時候,四年不得寸進,想來你父不知道背後聽了多少嘲笑,再加上如今職位固定,輕易不能換動,恐怕他早就後悔,偏偏你已經納了贅婿,竟一點反悔的餘地都沒了。”

“好不容易等到昌亭侯成了尚院,要往長安選女醫吏,這不趕緊著把你往上推?其實這也沒什麼,畢竟人都想往高處走,好聚好散不就行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竟和你父一起瞞著縣令!別說這是什麼父命,就算是你父親逼迫,受於孝道你擰不過他,可你還是長了張嘴,這幾日你但凡開口說一句,都不至於讓縣令被人看這麼大笑話,罰你父停職,是他活該!”

“至於你——”

廣吉冷哼一聲:“縣令已經為你留了情面,沒罰你,而是罰的你父,你若是再從此處攔人,信不信我直接跑去醫屬,將你所做所為全部告知於院丞!”

這番威脅下來,周觀徹底是不敢攔了,她諾諾的站在原地,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這模樣讓廣吉噁心的都要吐了,即便是回了廳裡也沒緩過來。

年長的馮米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問道:“呦,吉祥兒今天怎麼氣成這個樣子,誰給你氣受了?”

“還不是周觀,她今天竟還敢在縣衙裡堵人!”

回答的廣吉憤憤不已,她壓低聲音,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掩蓋不了語氣中的憤怒:

“也不知是那個又把她放進來的,回頭等我查出來了,非得給他記個劣不可!”

“她啊?”

提起她,馮米並沒有立刻浮現出厭惡,而是一種極為複雜的申請,她嘴角微微上揚,有些像嘲笑,可眼中卻沒有什麼笑意,反而帶著幾絲憐憫,但那憐憫也算不上多,最後都化作了無視:

“要走的人了,別跟她一般見識,也不用和縣令提這件事情,省得她生氣。”

廣吉點了點頭:“嗯。”

看著水開,廣吉用疊起來的帕子包住壺把手,走進內室,用最小的動靜沏上淡茶,而後又小心退了出去,坐在安几上,和馮米看著竹簡分類。

外廳文書們說話動靜算不上大,可架不住細君最近略有心事,睡不著,只能算是閉目養神,人醒著,聲音便不由自主的往耳朵裡鑽。

周觀啊……

提及她,細君心中多了幾分唏噓起來。

雖然對方並非表象那般,真的是背刺了她這麼一刀,而是私下給了她通知,兩人合夥演了雙簧,既讓細君將周戶曹壓制了下去,也讓周觀脫離了父親的掌控自此遠走高飛,算是內裡沒吃半點虧還得了好處,可若是真細究起來此事為何會發生,那就有些好笑了。

除了周戶曹自身太過於急功近利,宛安走下坡路以至於周家喜現有資源分配不均,矛盾越來越重之外,從她身上看不出飛黃騰達機會,也是極為關鍵的因素。

看清楚這點的細君只能說,做為韓尚院微末時最早結識的三人之一,周戶曹如今還是個戶曹是真的……

挺活該的。

且不論反覆橫跳多受上司厭惡,光覺著她沒前途這件事情,細君就有些想笑。

宛安縣獨特的情況從很早之前便入了長安的眼,這點在韓尚院離開後依舊沒有消失,別的不說,哪個縣令會如她這般,被郡守如此關注,還常有特令問詢?

這些問詢雖然未曾提及出處,可從措辭上來看,基本上是出自長安,背後之人很難說到底是當初與韓尚院交好的侍中桑弘羊,還是更高的那位,不過至少可以說明,長安有位地位不低的人,對宛安縣未來的走向極感興趣。

即使韓尚院曾經憑藉著和蜂蜜同價的紅糖,以及從未有過的精美繡品和瓷器,將大半個漢國的行商都吸引了過來,可所有人都清楚,甜菜不是特殊地理環境才能孕育,繡品靠的是人,除了瓷器,其餘兩者都會極為輕易的掠奪走。

而失去這兩者的宛安縣,既不佔據要道,更不是政治中心,那‘衰敗’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衰敗也分區別,是保留一絲餘暉、還是迅速回歸原本的貧窮、亦或者因為支柱行業快速衰落而開始失控,變的比原先還要差?

上位者好奇的,顯然是宛安會走向哪個情況。

而在位上的細君,立刻注意到這是自己的機會。

能抽出來這樣的精力關注,肯定是不希望宛安就這麼敗落下去,而是期待它能夠重新調整,即便做不到當年的盛況,也能呈現出百姓富足,政通人和的景象,而做到這點的人,必然會入上位者的眼。

實話說,這是一個極為艱鉅的任務。

人是留不住的,強留不僅會讓繡女生怨,讓行商有機會攪事,最後得利的也只有左儀一人而已,只能下狠心讓優秀的繡女們痛快離開,她們帶走了技術,也帶走了自己的家人,留下了可供耕種的土地,這極大緩解了本縣的糧食壓力。

而甜菜別處已經有了種植,繼續守著只會越來越差,還不如狠一點,直接將種子高價賣了,榨取最後的價值,剩餘的種子分與吏目大戶,再自行耕種。

各戶種成什麼樣子,細君是不管的,而隨著周圍好幾個縣也開始有糖產出,價格想賣到過往和金等重的價格是完全不可能了,不過,龐大的糖產量依舊能吸引一些行商過來收糖。

除此之外,宛安的醫屬憑藉著近十年來的穩定積累,以及寬鬆的研究環境,醫術依舊是遙遙領先的狀態,除了病人過來求醫,還會有走出去的女醫和別地的醫者過來交流,她/他們和行商一樣,都會住到城中。

左儀還攥著畫師,只是再有畫師,也撐不住大量繡女離去,為了能夠留住剩下的心腹,她打算將作坊遷到郡裡,給這些心腹分紅,再新培養出來一批人,可不是所有的人手都能遷走,留下的人湊一湊,無論是染布還是刺繡都能做,就是不會再像過往那樣,各種花樣都有,只能專攻本地能產的精品。

好在,不向周邊幾個縣收絲,本地的絲產量也不算多,一部分被縣內本地人、病人以及過來學習的人買去,還有一部分精品,被行商以高價買走,雖說對比過往稅收上差的非常很多,可宛安縣本地人的收益並沒有因此降低多少。

畢竟,以往稅收大頭主要來自於行商,中間的利潤極高,而今再也無法有那樣的盛況了。

保不住商業稅收,細君便儘量保證本地的基礎設施和農業。

通細渠,修路、養牛馬,製作農具廉價售賣……這一番折騰下來,宛安的糧食產量又增加了不少,糧價格都低到七十至八十錢左右一石了,從總的生活質量來說,宛安百姓的日子是要比過往更好一些。

就是官吏和大戶的日子差了許多,糖業不行,刺繡染布迴歸正常,都讓他們的收入銳減,再加上沒有那麼大量的行商,原本因他們而建的職位也被撤掉,運氣好的女吏和一部分男吏被調走,但還剩下不少人要麼撤職,要麼轉頭和別人爭奪。

這也是周戶曹越來越急功近利的原因之一,本來職位就缺,他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怎麼可能都在縣裡佔據要職?佔了就犯眾怒,不佔家裡起火,實在是進退不得。

和周戶曹的難熬不同,細君則是越來越輕鬆了,做到這些背後所用的手腕姑且不提,宛安這些年不僅沒有出現太大的混亂,商業重新趨於穩定,還多了許多長久的福澤——即便是宛安醫術沒落,糖業、絲貿再次受到重創,那些基礎設施,遠超它縣的牛馬數量、更好的鐵質農具,能以十年為單位長久使用,只要不出現大災,兵禍,,那最基本的糧食穩定,是能保持很久的。

如果不對比過往的稅收,而是同縣橫向對比,那細君治理的宛安仍舊極為顯眼,僅糧食產量就超出同等縣一半有餘。

能讓即將崩毀的縣城平穩落地,最後發展還能穩住,這自然讓上面人滿意,雖沒有明說,但細君估計,等此地更加穩定一些,過兩年她年齡足夠二十,或者更大一點,基本上便會迎來調動,很有可能再換個縣看看她的水準究竟如何,倘若依舊錶現的可圈可點,那未來就真的是一片坦途了。

這也是細君為何拒絕韓尚院選官的緣故,她那邊職權範圍太窄,初期拔的高,日後想升想轉都很難以突破,而且太和韓尚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自己這條路若是繼續走下去,不僅能像大父那樣,拜為郡守,也能獨成一派,不受對方的牽連。

當然,對未來的設想,都是最理想化的情況,究竟還要熬多久,細君也沒有太穩的底,所以這幾日才有些難以安眠,但不管怎麼說,周戶曹的行為都是愚蠢透了!

不過想想終於不用看對方那張老臉,氣憤也就沒有多少了,就是周觀還得再難熬一段時間,父親可是為了她才停職啊,做女兒的怎麼能不憂慮,不捨下臉面去求呢?

就是得罪的太狠,她連見面都見不到,唉~~~

細君沒有在此事上繼續多想,而是很快思慮起未來,說起來,於秋她們什麼時候離開?臨走前還得再聚次,聯絡一下感情才好,終歸是條能用得上的人脈……

她的所思所行,和即將離去的女醫們關係不大,她們更多則是看著這次準備帶走的物品發懵。

“那個,去長安還帶著這麼多的骨老師,真的不會被當做行巫蠱之術抓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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