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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229. 藉機揚名 既然這麼打算,韓盈就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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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麼打算,韓盈就和樓行開始合計,如何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寫得更合理,最好還有一點跌宕起伏,吸引的人越多越好。

商人這邊字數限制比較少,寫個上千字夾帶上各種私貨一點都不難,但案件呈報就比較麻煩了,一方面案件報告本身就有專門的格式,禁止新增無關緊要的資訊,其次就是由於書寫工具的限制,必須儘可能的縮寫內容,只能保留關鍵資訊。

這麼一來,除了標題驚悚能吸引一下人,正文內容枯燥的讓人根本沒有多少看下去的。

即便是早就接受了這樣的結果,待卷宗寫出來一看之後,韓盈還是有些不滿,她將竹簡放下,對著婁行說道:

“不行,婁叔,你我不是積年的老吏,能將事情簡寫出來已經是盡力了,可這樣效果太差,吸引不了人不說,濟陰郡守也太模糊,好像此事他就是個受害者似的,這對我們太不利了。”

婁行是建造出身,又不是專門幹判案的,自然寫不好卷宗,他也不惱,只是將筆放下,問道:

“那你打算怎麼辦?”

“沒有能用的證據證明濟陰郡守想要害我,還真是麻煩,唔、、”韓盈沉思了一會兒,有了想法:

“濟陰郡守受害者的身份,描寫的再深一些,讓人看起來像個蠢貨,如何?”

婁行頓時眼前一亮,他撫掌笑道:“好主意!”

“至於不夠吸引人這點。”韓盈說著,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曾經玩過的劇本殺和無限流小說,以及各種解密遊戲。

“我看看能不能用多角度敘事,以及調整人物順序來吸引人觀看吧。”

這又是新詞,婁行稍微怔了一下,用了兩三秒才理解了意思:

“那還是你寫?”

“還有那麼多事兒要做呢,我哪裡有時間門寫這個?”

說著,韓盈指了指自己身旁還剩了不少的竹簡:“案件卷宗這種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門的人來吧,等我把手頭的這幾個竹簡看完,我就去找獄吏,這種東西還是他寫的多。”

獄吏,漢朝無論是縣、郡都有的一個崗位,擔任的人需要熟知法律條文,並在縣裡行政工作需要的時候舉出相應的條文,並對其做出解釋,書寫整理卷宗也在其中,非常適合幫韓盈做一下這份工作。

關鍵的竹簡韓盈已經看完,剩下的再拖一天也不是不行,在房間門裡坐了這麼久,韓盈只覺著自己整個人都僵的不行,看看太陽影子到了下午五六點的樣子,她便放下了毛筆,起身活動了幾下,而後拿著她第一份的竹簡就回了縣衙。

獄吏是個積年老吏,不知寫了多少份卷宗,又經受了多少次領導的刁難,此刻面對韓盈的要求,依舊是面不改色地表示沒問題,明天就能將韓盈需要的卷宗寫好,而後直接去了監獄找被壓過來的那些罪犯們取材。

這也算他們幸運,漢代可沒有閒糧,能夠像現代那樣,未判罰前什麼都不幹,只需要在房間門裡待著就給供飯,在收監階段,要是家裡人給錢也就罷了,不給錢,那直接拉到官辦工坊裡做工。

這也是為啥漢代的官營作坊這麼龐大普遍的緣故,勞動力來源充沛且免費,比起來還需要僱工給分成的私坊,成本降低的實在是太多了。

當然,成本降低是成本的事情,能不能盈利和錢到底去了哪兒又是另外一回事。

被抓過來的迎親隊們今天第一天來,需要審理案件,自然沒有過去強制工作,韓盈對這個沒多少興趣,便先回了師父尚傅那兒,將自己的設想和前日所見的桑弘羊都給對方說了一遍。

人長了張嘴,那有話就得說,且不論,因為不交流而導致隔閡乃至背叛的事情,僅僅從資訊上來說,如今訊息本來就流傳不暢,若是遇到什麼突發事件,對方按照自己已有的資訊處理,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坑她一把,還是多交流一些比較好。

韓盈把自己這邊的事情說完,尚傅也沒有隱瞞的講了講郡裡傳過來的訊息,除了一些雜事外,有一條正好佐證了韓盈的猜想。

郡裡已經有人知道了宛安在修水渠,不過訊息還不廣泛,而且沒有具體資料,暫時還很安全。

而除了這點,還有一條私信讓尚傅在聽到韓盈提及桑弘羊時,表情一瞬間門變得極為複雜,卻又很快被他壓了下去,直到韓盈說完,他才道:

“齊樞說,長安來了位天子近臣,其名就為桑弘羊,照你的形容,年齡也對得上。”

“怪不得他會這麼有底氣。”

韓盈沒辦法說自己知曉一部分歷史,索性也不說自己之前的那些設想,只道:

“不過,他所提的方向,我不太看好,怎麼說呢、、有一句話說的好,亂世方能出英雄,這不是平時沒有英雄,而是在一個已經形成體系的固定環境中,沒有英雄出頭的機會,這就像是戰國有那麼多布衣明相,但現在卻――”

“都是功勳權貴,外戚之流擔任,對吧?”

不用韓盈多說,觸碰到階級壁壘,以至於蹉跎十幾年都不得寸進尚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只是,他的招攬於你而言,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

聞言,韓盈立刻從腦海中拉起了警鈴,許昭的面孔,董氏女的故事在腦海中不斷交織,她肌肉瞬間門緊繃起來,如臨大敵。

事實證明,洗腦無處不在,而身處其中的人哪怕是清楚這樣對自己不公平,也因為局勢而被誘惑,進而主動跳進對方早已準備好的陷阱。

“這不是最好的機會。”

韓盈堅定的搖了搖頭,她看著尚傅,道:

“我還年輕,人生漫長,百里奚七十為相,高祖也是年近半百方才起義,誰說未來我不會有更好的機會?再者,此人給我指的路,明面上利我,實則利他,不過是將我做為工具而已,我若是應了,才是將自己置於險地。”

因是反駁尚傅,韓盈的話有些重,她對桑弘羊態度是好感偏上,可以考慮交個朋友,人與人交往間門,哪個不是出於利益考慮自己呢?只不過因為她的性別,桑弘羊覺著投資她帶來的回報太低,所以才兩次都給出了韓盈比較反感的選擇。

尚傅也清楚這點,他嘆息道:“你若是……唉,不提這個,說說旁的,我走後,哪怕是讓你接任縣令,也不會是什麼易事,想往上升,郡裡怕也不會給你什麼好職位,比起來這樣的路子,還是桑弘羊提到的此點更為靠譜一些,若是覺得不行,再與他講講條件?”

韓盈低頭稍微沉思了一下。

身處於現代,耳聞目染間門,能夠得到大量社會運轉的知識,這些東西放在現在,必然會成為一個家庭的不傳之秘。

就像此刻,韓盈清楚的知道,一個已經成熟的體系內,除了利益劃分已經固定,一定有大量的,上層拿來限制中下層,同時又有中層給自己後代開後門的規則,所以那些穩定的行業,再聰明的基層人進去,最終也會逐漸平庸,拼盡全力,頂多做箇中層。

所以,如果想要逆襲成為上層,那最好的辦法,其實是跳開上層和中層所制定好的規則,走一條他們還沒有摸透參與的全新道路。

但這樣全新的道路,肯定會充滿各種風險,同時會帶來更多的變化,這一定程度上會觸犯守舊勢力的利益,他們會不擇手段的扼殺掉這種對舊有秩序產生破壞的新道路。

韓盈清楚,她的成功有很大偶然性,沒有出錯,那邊沒有防止出錯的經驗,時間門也太短,也沒有多大可的複製性,同時她們這群人的性別也是問題,在這麼多的不利條件下,桑弘羊應該很難再退一步,讓出更多的利益。

因為這樣一來,作為舉薦者的他,將承擔極大的壓力,而得到的收穫,根本不足以持平他的付出。

“太難,倒是講條件……我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喔?”

尚傅半眯著眼,問道:“什麼想法?”

“請他直接向皇帝舉薦我,而且是持之以恆的舉薦,至於代價嘛,直接砸錢就好了。”

只是說完,韓盈臉上露出了幾分苦惱的神色:“可惜我現在手頭沒多少錢……嗯,回頭問問左儀,問問她願不願意試試奇貨可居吧。”

直接向皇帝舉薦?!

尚傅完全沒有想到韓盈會給出這個選項,他呆愣了一陣,好半晌才喃喃回答:

“這……好像也不是不行?”

何止是可以。

韓盈回想起當初桑弘羊勸她嫁人的態度,如果她是男人,或許當時就已經把酒言歡,而後對方表示要送一場富貴,轉頭向皇帝舉薦她了吧?

面對旁人給予機會時的區別對待,韓盈向來是很冷靜的,不會對此事,包括實施此行為的人產生太多負面情緒,當然,到了她給別人機會的時候,對於自己實施區別對待,也不會有多少心理負擔。

相較於桑弘羊給的窄路,尚傅當然是更傾向於直接向皇帝舉薦自己,他念叨著自己果然老糊塗,沒有年輕人腦子快,直接默認了韓盈就這樣去做。

也不知道是桑弘羊已經把韓盈的底已經摸清楚,在外面閒逛太久,還是兩個人唸叨過他的原因,第二天韓盈剛去獄吏那邊拿過來卷宗,正認真觀看的時候,一個文書過來,扯著她的胳膊就跑,邊跑邊道:

“韓醫曹,有天子詔使到了,縣令叫你快去迎接!”

桑弘羊終於來了?

韓盈被拉著前跑,腦海中不由得閃過這個念頭,她來不及放下手中的小冊,又沒辦法回去放下,索性扯回來自己的胳膊,將不過二十釐米的小冊放進袖中口袋裡,跟著文書一路到了正廳。

正廳內,等待的桑弘羊換了一身更加華貴的錦服,證明身份的符節、綬印垂在腰間門,佩劍的侍衛站在他身後,襯的他格外威嚴。

“韓醫曹,別來無恙?”

看韓盈站住,表情有些驚訝,卻又很快被她壓下去的樣子,桑弘羊心下滿意,而後笑著說道:

“昔日聽婁河令說,它縣有流盜四處逃竄,不知如今是否抓到?”

韓盈袖中的手忍不住握緊了小冊。

對方的話來的有些莫名,著實看不出他到底是為了那濟陰郡守,還僅僅是為了敲打,不過想想自己這些時日收到的訊息,底下人並沒有看到什麼可疑人員,那,後者的可能性就更強了。

這是在用她向母親撒謊這事兒,來打壓她的氣焰,在嘗試拿捏她呢!

“流盜沒有抓到。”

韓盈嘴角露出一絲絲笑意,她將自己袖中的簡片拿了出來,回道:“不過到抓到另外一群人,還和濟陰郡的郡守有關係,詔使現感興趣?”

另外一群人?濟陰郡守?

桑弘揚本想提及此事,讓對方亂一下陣腳,沒想到對方還真能給出來答覆,而且牽扯的人還這麼大,這讓他先停頓了片刻,衡量過後,只能先接過來小冊觀看。

自從尚傅開始整治政務,強調廉儉,縣裡對竹簡的使用也開始珍惜起來,達不到長度的竹片也被收集起來,編成一小片一小片的,不成簡的小冊,用來寫寫草稿,做點工作記錄什麼的。

而那位獄使在幫韓盈寫卷宗的時候,因不清楚她是否還需要修改的緣故,便沒有用正式的竹簡抄寫,而是用的這樣的小冊,巴掌大,兩個手掌寬,不沉的同時,內容還極為有意思。

獄使沒直接綜述案件怎麼回事,而是將瓷坊被襲,送政務的小吏發現來人刺探宛安情況,以及這些人說是娶親,拿出的證據卻破綻百出,甚至還想以勢壓人,結果被壓回縣衙審問,而後記錄這些人的身份、口供、交叉比對出一個令縣裡無法判斷的結果,需要遞給上層判決。

這樣的卷宗,看起來就有意思多了,而且還不著痕跡的將人導向了韓盈所需要的結果,如今正好需要一個外人試試效果。

只是,桑弘羊沒有露出吃驚或者是厭惡的情緒,反而莫名多了幾分喜悅,甚至脫口而出道:

“妙啊!”

瓷器運輸困難,又是個新鮮東西,量也少,傳遞的範圍算不上多大,不過是一州之地,桑弘羊正愁怎麼能不著痕跡的讓瓷器熱度更高,還得讓更遠的諸侯國也能聽到它的名聲呢,這不是有機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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