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扒開劉大寶，他哼唧了一聲，在他的胸前，倒插著一把刀子，血正從他的胸口冉冉流出來，除了他和牛猛的屍體以外，草叢裡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你搞什麼！”我扒開劉大寶的衣服，這刀是我剛剛擲進草叢裡的，也就是說，我的刀沒有射中任何東西，反而插在了土裡，被劉大寶猛然一撲，他的體重加上土地堅硬，刀柄居然戳中了他。
劉大寶哼哼唧唧的，眼看就要沒氣的樣子。
我用力壓著他胸口附近的血管，脫掉上衣遮在傷口處以免大面積出血，現在我們還走不出這片林子，想要醫生根本不可能，而且在來之前不知道這麼快就要進山，也沒有帶上什麼急救藥品，他傷的這麼重，八成挺不過去了。
“老劉？”許自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可能是因為做賊的原因，他走路幾戶沒有聲音，像鬼一樣無聲無息的。
“中刀了。”我說。
許自來突然緊張起來，一把把我推開，拿開我壓在劉大寶胸口的衣服，不知道他用什麼手法，在劉大寶的胸口點了兩下，血液瞬間就止住了，如同水龍頭擰上了閘門，他的手很快，快到我幾乎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做到的。
劉大寶這時候長喘了口氣：“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別人。”
許自來沒有說話，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
劉大寶抓住他的手：“咱們兄弟五個，就剩下你和杜澤了，你一定要找到他，這一行真的不能再幹了，回去以後，好好找個營生吧。”
“老劉……”許自來顫抖的說道：“你能挺過去的，就是揹我也一定把你揹出去。”
劉大寶臉色蒼白，搖了搖頭：“出不去了，出不去……了。”他連連喘了幾口氣：“多了……多了一個，全都得死……”
話畢，他腦子一歪，居然死了。
“老劉！”許自來用力晃了一下。
可惜劉大寶再也不能回應他了。
“老劉，你醒醒啊，不要放我一個人在這。”許自來聲音裡帶著哭腔：“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嫌棄我是個賊，可是……可是也只有你們才願意和我在一起，只有你們明白我的處境，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我幾乎驚訝的一句話都不想說，那刀並沒有扎中劉大寶的要害，只是在胸骨和鎖骨之間，那裡離心臟雖然近，但絕對不可能致死，這一刀紮下去，充其量是失血過多而死，然而剛剛許自來已經用了種神秘的打穴功夫幫劉大寶止了血，為什麼他還是死了。
“你們都死了，留我一個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許自來用力擦了一下眼淚，用血紅的眼睛盯著我：“姓那的，我們好心陪你進山，沒想到你居然下這樣的毒手。”
“不可能是我，你不好好想想，一把刀又沒有刺中要害，他怎麼可能會死。”我說。
許自來站了起來，他用力拔出手術刀，我看的清清楚楚，刀柄上有血，是黑色的！
刀上有毒！
“你記住，我現在走了。”許自來把刀放進懷裡：“但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他說完就要走。
“包子，攔住他！”我喊了一聲，趕緊追上去。
包子從樹林裡衝了出來，直接擋住了許自來的去路。
“怎麼，害了我兩個兄弟，現在還要殺我滅口？”
包子一愣，看向我。
我連忙解釋道：“不是的，許自來，你別衝動，這事沒有那麼簡單。”
許自來看著我，不說話。
“我和你們無怨無仇，讓你們陪我進山也不是讓你們來送死，怎麼可能害你們，而且你好好想想，就算我想要害你們，在市區就能害了。”我指著包子：“他就是警察，而且是刑偵大隊長，隨便一個給你們編個罪名都夠關你們一輩子了，又何必把你們哄到這裡再害你們！”
許自來還是不說話，但他眼神閃爍，似乎已經被我說動了。
“最重要的是，咱們進山是為了尋寶，現在別說找到寶藏了，連自己都被困在這鬼地方，我又何必要害你們。”
許自來語氣不善的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啊！”我說：“你現在走了，肯定是死路一條，你好好想想，牛猛的死那麼離奇，劉大寶又死在我們眼前，你一個人進了林子，能活的下來嗎？”
“活不活的下來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許自來這一路上軟弱無比，處處被包子他們幾個擠兌，此時居然有了一股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
“你要是信我，咱們就一起找路出去……”
我話還沒說完，許自來直接回道：“我不信你。”
包子上前抓住許自來的領子：“你小子是不是傻了，我們怎麼可能害你，你還欠老子五百塊錢賭注呢！”
許自來動也沒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賭注是賭桌上的事，現在只談人命，別以為你們兩個人我就會怕你們。”
許自來的手緊握著，如果他動手，我毫不懷疑他那雙三根一樣的指頭可以輕鬆的插碎包子的咽喉。
“包子，鬆手。”我說。
包子看了看我，鬆開手。
我走上前，把包子和許自來隔開，因為我怕許自來突然動手，那麼包子就死定了。
他絕不是我的對手，但我也不願意傷他，更不能看著他傷包子。
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劉大寶為什麼突然竄出來，回想當時的場景完全不符合邏輯，我和劉大寶是一夥的，我跳進草叢中攻擊敵對勢力，按理說劉大寶應該在旁邊助戰才對，他為什麼要推開我，自己撲進草叢？
我猛然回過頭，不禁打了個哆嗦。
此時已經是黎明時分，林子裡起了一層薄薄的白霧，霧氣有些涼，但並不是很冷，可此刻的我卻覺得骨子裡都是寒的。
因為……劉大寶的屍體不見了，連牛猛的屍體都消失了。
“人呢！”包子疑惑的問了一句。
許自來也看到了，走上前，樣手指在地上點了兩下，回過頭：“真的不是你殺的？”
我也走上前，地上還有一片腥紅的血泊，證明著牛猛和劉大寶都曾存在過，但他們現在卻不見了。
我們只不過短短一分鐘的對話，兩具屍體就離奇消失了，我皺著眉頭回道：“我要兩具屍體有什麼用？”
許自來點點頭：“地上有拖動的痕跡，屍體如果不是自己爬走的，那麼就是被什麼東西拖走的。”
我一愣：“你和劉大寶在草叢裡早就看到有什麼東西在拖牛猛的屍體了，對不對？”
許自來點點頭：“老劉不讓我出來，我們想看看是什麼東西在屍體的下面。”
包子插話道：“現在看見了，又丟了一個人。”
“你這話什麼意思！”許自來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兩個人馬上就要掐起來。
我則沒心思管他們，讓我疑惑的是，劉大寶反常的動作，還有他說的那一句：“多了一個，全部都得死是什麼意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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