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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耽誤您事了,先走了,周領導。”老六也是個識趣的人,隨即提出告辭。
這麼多年下來進步的不光是手藝,察言觀色的本領也是敢敢的。
“好,我送送你。”周衛民順勢應承下來。
“別別別,我走了,周領導。”
說完,老六飛一樣的跑了,一下就沒影了。
剛剛交談的時候,周衛民大概知道老六為啥那麼唯唯諾諾,前倨後恭的了。
這孫子以前被街道辦抓過,剛好被抓典型了,整的有些慘,所以杜老頭提到王主任,對他的威懾力就很大。
說完這些,已經大概12點左右了,眼瞅著到飯點了,周衛民招呼著杜老頭去街上的紅星飯店吃飯。
還從家裡的抽屜裡拿出兩包大前門塞在杜老頭的手裡。
雖然說杜老頭是看在王主任的關係才這麼盡心盡力,鞍前馬後的。
但是好歹人家杜老頭辦實事,跟著忙活了一上午,也沒說啥怨言。
周衛民總不能讓人家吃虧吧!
“杜科長,忙活了一上午,咱們先去吃個飯,回來再看管道的事。”周衛民嘴裡招呼著,順手就把煙往杜老頭手裡塞,拉著他的手準備出門。
杜老頭看向那兩包大前門,眼裡閃過一絲渴望,還是把煙給推了回來。
拒絕道:“我是為人民服務,不辛苦,哪能收你這個,更別說吃飯了。”
周衛民卻不管這些,把煙往杜老頭口袋裡一塞,便拉著他直奔紅星飯店。
杜老頭畢竟年紀大了,推辭不過,也就只好收下了。
周衛民強拉著杜老頭進了紅星飯店,點了四個硬菜,考慮到杜老頭下午還要上班,就沒有點酒,點了兩瓶汽水。
汽水在這個年代也是稀罕貨,不便宜嘞!
這一頓飯吃的是賓主盡歡。
透過吃飯時的交談得知,杜老頭家裡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指望著他的工資生活呢。
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所以平常杜老頭都非常節省,節衣縮食。
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是這個年代的寫照,哪裡像後世有些人穿一件扔一件這麼奢侈。
吃完飯,兩人再回到了院子裡,杜老頭把接管道的事情大致一登記,便提出告辭了。
臨走之前,還和周衛民提了一嘴公房買斷的事情。
周衛民面上不做表態,內心卻泛起了波瀾。
昨天只和劉愚請了半天的假,見杜老頭走了,周衛民也往軋鋼廠走去。
周衛民回到單位,已經快一點半。
中午氣溫比較高,雪基本上都化沒了。
先去劉愚的辦公室露了一下臉,證明自己回來了。
之後便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周衛民心裡面隱隱有些期待老六能給他設計出什麼樣的圖紙。
剛剛劉愚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好似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周衛民當時想了想,也沒開口多事,他自己的一攤子還沒理順呢!
暫且不說倉庫空間的事,光是修房子的事情都把他累的夠嗆。
就這樣過了一下午,劉愚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辦公室。 等到下班,周衛民立刻去了老六家。
開門的不是老六,而是老六的媳婦,徐年半老,風韻猶存。
看見周衛民連忙笑到:“周領導快請進,您先稍微坐一會,老六還差一些,正在忙活著呢!”
周衛民中午的時候見過她,卻不知道她叫什麼,也笑著問道:“大姐您怎麼稱呼啊?”
老六媳婦被這這一聲大姐給叫的心花怒放,她都四十多歲了。
雖然年輕的時候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美人,但到現在早就成了豆腐渣了。
眼前這個俊朗的小夥子沒叫她大姨,而是叫她大姐,著實讓她有些驚喜:
“我叫那小蘭,周領導您坐著,鍋上還燉著雞呢,今晚您就跟這兒吃些吧!”
周衛民也沒推辭,這單做成了,老六至少掙個五六十塊錢,不差他這一頓吃的。
“那大姐,您也別領導領導的叫我了,我就一小科員,您叫我小周就行。”
“您要是這麼說,大姐我可不跟你客氣了。”那小蘭十分爽朗的笑道:
“小周啊,伱放心,我們家老六別的不行,但修房子蓋廟這活兒,四九城裡獨一份,沒有一個不誇他好的”
話音剛落下,老六就捧著一疊圖紙從裡屋走了出來。
對廚房裡罵道:“老孃們家家的,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瞎說啥!”
廚房裡邊立刻就悄無聲息了。
不過周衛民看得出來,老六也是個妻管嚴,在吼他媳婦時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那小蘭是在外人面前給自個爺們兒留著面子才不出聲的。
老六又轉身對周衛民嘿嘿笑道:“周領導,老孃們頭髮長見識短,不曉事。”
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裡的圖紙放到周衛民旁邊的桌上:“周領導,這是我按您的意思畫的圖樣,您看看還有啥需要改的沒。”
周衛民的目光掃了掃,暗暗驚訝老六畫圖功底深厚。
一張一張翻過去,房屋裝修之後的效果躍然於紙上。
周衛民一邊看,一邊連連點頭稱讚,老六的確有真本事,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真是沒錯。
不僅達到他心中的效果,甚至些周衛民沒有提及他也想到了。
比如在衛生間,居然設計了一個浴缸,下面留著燒火的坑道,填上柴火就能直接燒水泡澡……
片刻之後,周衛民把所有圖樣都全部看完了,心頭不由得感慨道,專業的和業餘的就是不一樣!這水平都能趕上後世的大師了。
“行,您的滿意就是對我最大的肯定。”老六鬆一口氣,
旋即又搓了搓手,有些為難地說道:“就是有這麼一個情況,您這工程很大,要用的材料很多。”
“大多數的材料我都能弄到,就是有些緊俏的不好搞,比如水泥玻璃之類的,您如果有關係的話,可以找找關係,會好操作一些。”
“這個沒啥大問題,哪些不好弄你列個單子給我,我去解決。”周衛民點點頭道:“不過工期你不能給我拖太久,我著急住。”
老六思考了一下,開口謹慎地說道:“最多三十五天,我保證讓您住回去。”
周衛民搖搖頭:“太長了,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可以和工人說一個月的工錢按三十五天來算,這樣沒沒問題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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