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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長相思兮君可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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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放本宮下城樓。”

墨陽顯見未料到夕顏會做此決定,不由詫異地喚道。

夕顏不再說話,只徑直走到城樓旁,白衣若雪,裙裾被清晨初起的微風飄揚開來,宛如玄女一般。

隨著巽軍的搖起停止的示意旗幟,夜軍的弓駑手暫收了弓。

而她的腰際被縛上粗粗的繩索,然後,有四名守城士兵開始鬆放繩索,鬆放繩索間,她絲履踏上城樓,翩然躍下。

躍下的瞬間,風,真的很大。

‘聿,你答應過我的,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怎樣辛苦,都要回來,不會讓我一個人等在城樓,這裡的風,真的好大,我,怕冷啊……’

心裡,默默地喚出這句話,一個人撐著,到了現在,原來,還是會軟弱。

不過,瞬間軟弱吧。

她心底清明百里南的主意,正是這份清明,她必是要親自下去。

百里南,已該洞悉,這兩日對仗,幕後之人是她。

而她,身為女子,終是不忍見這血腥殺戮。

她必須要下去,阻止這條殺戮。

當然,在這之前,她不能從城門出去,否則,放下的吊橋外,萬一有伏兵,一切,就都沒有餘地了。

杭京,是重要。

但,之於人的xìng命,卻是凌駕於這份重要之上。

畢竟,哪怕失守,可以再得。

若,xìng命沒有了,還能重來麼?

她的足尖徐徐落到城樓下的塹壕旁,她看到,站於塹壕旁,將死未死那批巽軍哀哀的眼神,哪怕,身為鏖戰過疆場計程車兵,臨到死亡的跟前,卻仍會比沐血疆場,更缺了那份勇氣。

區別在於,沐血疆場,你並不知道,哪一刻會死。死亡對於疆場來說,不過是剎那。恐懼因著這份剎那的存在,不會蔓延得太深。

而,立於塹壕旁,看著足下的屍體,知道死亡就在下一刻時,那樣的等待才是種煎熬,恐懼會隨著蔓延,輕易催垮之前仍是鋼鐵般的意志。

這些,她能明白,是以除了對這批士兵,抱起寬慰的目光外,她的足尖小心翼翼地從塹壕旁爬下去。

她儘量小心翼翼了。

只是足底可及處,仿能覺到,那摞堆起來的屍身裡,還有隱隱的呼吸在喘促著。

是那種瀕臨死亡的生命,最後掙扎的喘促。

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臆想,抑或那堆屍身裡,其實還有僥倖存活的人,她僅知道,再在這上面待下去,她的神經恐怕無法承受得住,會很快的崩斷。

百里南知道她不會放吊橋,他要的,就是讓她更近地看到這些殘忍,然後,選擇妥協吧。

她儘量輕,儘量快地,幾乎是踉蹌著涉過塹壕,手搭在塹壕旁,卻一下子,似沒有力氣撐住身體爬上去一般。

鼻端的血腥氣,真是濃郁啊。

xiōng口彼時的窒悶,早演變成了一種嘔吐的感覺,她強行抑制下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手腕用力,傷口似有些裂開,但無妨,至少,她上得了塹壕。

爬上塹壕,繞過壕旁的巽軍,一步一步向夜軍對列行去。

‘兩軍jiāo戰,不斬來使。’

這是一道墨守成規的規矩。

然,現在,她的心底,仍湮出一絲的懼意。

眼前這位夜帝,其實為了膨脹的野心,不止一次,不按常規行事,譬如,方才斬殺戰俘於壕內。

她怕的,從來不是他要殺她,只是,他是否存了別樣的心思。

這種,心思,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才是最會懼怕的。

她慢慢地向他走去,夜軍該是得了他的指令,向兩側分開一條道路,容她透過。

空氣裡,瀰漫不盡的是血腥味,在血腥味中,她瞧到他,駕馳於馬上,依舊如初見時那般風華絕代。

他高高在上的睨著她,他的眼睛蘊涵著世間最明瑩的光華,這份最明瑩的光華後,恰是最不為人知的殘酷。

她瞧得懂。

近了,近了,就在這一刻,忽然,兩名士兵攔住她的去路,伸手就要向她身上搜來,她是不悅的,步子向後一退,一退間,眼前,華光一閃,有人攬住她的腰,一併,掠過那攔著計程車兵,帶她向後面掠去。

這一掠,她不由想起,上元節那晚,亦是這樣的一掠,有人帶她避過那場絕殺,又送她回府。

彼時,對於這種象飛一樣的掠起,她在心悸後,是雀躍的。

只是,現在,不會了。

縱然,攬著她掠去的人,還是那一人,夜帝,百里南。

他輕柔地攬住她,帶她坐於他的戰馬上,她甫要格開他的相攬,跳落馬去,他本輕柔地相攬卻變成了鉗制。

那麼緊的鉗制住她纖細的腰際,不容她退去一分一毫。

“好久不見。”他說出這四個字,沒有初見時的低徊,清亮幾許,但,這抹清亮後的磁xìng是不會變的。

他的聲音,一如他的人一樣,對於女子,有著無法抗拒的魅力。

只是,她除外。

“本宮寧願不見。”

“還是見了不是麼?當朕發現,和朕玩這個攻城遊戲的人是你,朕真的很驚訝,你確實聰明,這份聰明,可惜,沒有用在適當的地方。”

“夜帝現在的所為,難道就是適當的麼?本宮是巽國的帝妃,止於禮,夜帝是不知,還是——”

“是不屑。”百里南接過她的話,唇角微揚,貼近著她即便蒙著面紗,依舊能看到的明媚眸子。

哪怕,曾經,她的容顏不復,都不要緊。

只要有這雙眼睛,就夠了。

看著這雙眼睛,再怎樣難捱的日子,都過來了。

失去這雙眼睛,僅發現了那幅畫,唯一的替代,也就成了那副畫。

“夜帝,你既不屑,卻還用這種法子,讓天下人知道後,不知對誰更為不屑呢?”

“哈哈,成王敗寇,天下人,看到的,只會是這個。”

他笑了,手輕輕地從貼身的xiōng襟內取出一件物什,只這件物什,突讓她的眸光一緊,這——

那是一條,用七彩的絲線,合著她的青絲,打出的發繡穗子,她曾親自繫於軒轅聿的劍柄,然,現在,卻——

xiōng腔內的空氣,包括所有,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的揉搓著,這一揉搓,錯位中,不止是窒息,也不止是疼痛。

而是,命斷前的殘喘。

她說不出一句話來,伸手想要拿過那條穗子,卻被他驟然收回於掌心,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傳來:

“恨麼?看著朕,告訴朕,恨麼?”

她沒有看他,只反咬住唇,她的唇部硬是被咬出絲絲的血痕來,然,卻不收口,必須要有點疼痛,才能讓她定住心神。

不過是條穗子,不是麼?

穗子沒有沾上不該沾上的顏色,是否說明,他還安好呢?

不會有事的,只是,劍上的穗子不小心被百里南得到罷了。

她用盡所有的藉口安慰著自己,而百里南愈漸湊近她,繼續道:

“哪怕你恨朕,現在也必須求朕,否則,城樓下的那些戰俘,朕會命人繼續斬殺。”

“卑鄙!”她說出這兩個字,唇際櫻紅的血色,隔著雪紗仍是鮮豔的。

鮮豔得讓人想一親芳澤。

“朕是卑鄙,但這卑鄙,不也讓你失去警醒,只為了所謂的仁慈,就下城樓,想與朕談jiāo換的條件麼?”

百里南的聲音轉柔,伸手把她綰髮的簪子取下,她的青絲隨風飛揚間,他喜歡看這樣的她,因為,那份不可或缺的記憶。

初見時,她的青絲飛揚間,上元節日的面具滑落,他才看到了這樣一張永不會忘懷的臉,那樣一雙,令他魂牽夢縈的眼睛。

“朕告訴過你,躲,不會讓xìng命無虞,所以,你遲早要出城樓面對於朕,為了那些xìng命。”他悠悠說出這句話,“現在,你唯一的選擇,是大開城門,迎接朕的軍隊入城。”

這,是她唯一的選擇,但,不是最終的選擇。

“本宮不會求你,若你要進城,必須應允三件事,因為你憑得,不過是本宮的不忍,是以,才要本宮來見你。而,守城的墨陽將軍不會象本宮這樣心存fù人之仁。本宮不妨告訴你,城內尚有從別處來的援軍二十萬,若真的硬拼,至多是魚死網破,夜帝該不會為了區區一座杭京就耗費這麼多的心力和兵力吧。”

“你要的三件事,朕允你。”百里南連聽都未聽她說的三件事,便開口允道。

“口說無憑,請夜帝下軍令狀——”夕顏稍提了聲音,一句一句,句句凌厲地道:

“若夜軍入城,有血刃者,殺!”

“若夜軍入城,有擾民者,殺!”

“若夜軍入城,有強搶著,殺!”

一連三個殺字,讓周遭的空氣變得肅穆,但,藉著空廣的空間,迴音卻dàng得很遠。

夜帝凝著夕顏的臉,她是要告訴他,她對於敵人,也不會心軟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這般仇視他了呢?

本來,她該是他的女人啊。

好,仇視,很好。

他不介意,和她多玩一個遊戲。

聰明的女子,玩這個遊戲,會更加的好。

“傳令三軍,進城之後,若違此三令者,殺,無赦。”他語音清亮地道。

“是!君上!”一名將軍打扮的男子,從稍後於百里南的馬上,領命道。

杭京的罪人,是她吧?

兵不血刃就jiāo出了這座城池。

只是,眼下,如果能有轉圜的空間,為什麼不嘗試一下呢?

看著戰俘犧牲的局面,她不會要的。

兩敗俱傷的局面,她更是不會要。

“想知道,軒轅聿的下落麼?”他貼近她,聲音裡,帶著讓她難以自制的蠱惑。

他滿意地看到,她平靜的眸底,終起了波瀾。

只要這個女子,有任何弱點,就一定能為他所用。

“再談一個jiāo換吧。在朕駐於城內,休整軍隊的時候,朕給你機會殺朕,你若能殺得了朕,在朕死前,會告訴你軒轅聿的下落——”

他幾近貼於她的面紗上,他猛地將她擁向他,唇,隔著面紗,落在她的唇上,不容她抗拒地,在她的唇畔,輾轉說出最後一句話:

“如果直到朕離開杭京,繼續伐巽之前,你都不能殺得了朕,那麼,朕要你做回朕的女人,你的身體,你的心,從此以後,都只能屬於朕一個人!”

她本來就是巽國的內定的聯姻女子,不是嗎?

所以,他用了‘做回’這兩個字。

而這個約定,帶著魔鬼的jiāo換xìng質。

她想避過他的唇,然,他的另一隻手卻鬆開馬韁,用力的覆於她的腦後,不容她退避。

唇上的力道卻是加重了,他的唇部,透過面紗,能品到她唇上血yè的芬芳、甘甜。

兩軍對壘的陣前,任何人都看到這一幕了吧。

包括城樓上的巽軍!

她的清名,終於,被這個男子,這個看似風華絕代,卻實則是名妖孽的男子面前,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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