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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聖恩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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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顏只看到納蘭薔哀傷的眼神,向她望來,不過,僅一望,納蘭薔捧著書籍,低首,躬身欠讓。

恰此時,忽聽得周圍的宮人皆下跪,道: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又沒發現軒轅聿的儀仗到來。

真是失禮。

她回身,才要福身請安,他卻仿不經意地攜起她的手,一併免了她的禮:

“平身。”

他還穿著朝服,連冠冕都未除下,想是甫下朝就來此。

也就是說,太后傳了她,也傳了皇上。

難道,只是為了給他和她製造在一起的機會嗎?

她想,應該不是的。

此時,突然,有一陣細微的響動,她看到,納蘭薔手裡的書籍悉數撒落在地,正攔在了軒轅聿的跟前,而納蘭薔正惶張地俯下身去拾那些書。

惶張,或者別有用心,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第一次發現,她的妹妹,其實,很懂得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現,這樣低下螓首的角度,納蘭薔是最美的。

她容色不變。

她阻過了,該做的,也都做了。

剩下的,她無力顧及。

軒轅聿並不是重色的帝王,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明白。

“真是放肆!竟敢驚擾聖駕!”一旁,李公公尖利的聲音響起。

落進她的耳中,自是聽得清楚。

李公公所說的一切話,若沒有軒轅聿的默許,是斷不會說的。

“納蘭薔,枉費你陪了太后這麼多日,卻還是不識宮裡的規矩。”她悠悠啟唇,帶著斥責。

若是由李公公發落,還不如由她來。

她不是怕納蘭薔受任何委屈,事實是,吃這一虧,也能讓納蘭薔明白,在宮裡,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冒然使那些伎倆,僅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提了‘納蘭’二字,亦不過是她向他去討這個恩情罷了。

“莫菊,帶納蘭薔下去好好教導。”她冷冷吩咐出這句話,藉機把手從軒轅聿手裡抽出,俯身,“皇上,宮人失儀,還請皇上寬恕。”

軒轅聿並沒有說話,沉默地邁步走進殿內。

她沒有再瞧納蘭薔一眼,她知道,無論再怎樣,至少現在,她懦弱的妹妹心裡對她是有計較了。

讓一個懦弱的女子做出這樣的事,其實很難。

她相信納蘭薔有自己不得不為的苦衷,但,不代表她願意去成全她的苦衷。

她要的,很簡單,她要她每一個親人,自此以後,都平平安安的,這樣,就好。

跟隨軒轅聿入殿,太后早端坐席上,雖是家常的十幾樣菜色,卻仍做得盡善盡美,太后,本就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慈安宮又有自己的小膳房,自然比宮裡的御膳房做的,又都要合太后的心意。

行禮請安後,軒轅聿兀自在太后的左側坐下,她正要往太后的右首坐下,卻聽得太后輕輕咳了一聲,道:

“醉妃伺候皇上用膳吧。”

伺候?

夕顏淡淡一笑:

“諾。”

太后想看什麼,她樂意配合,當然,她知道,軒轅聿不會反對。

譬如,昨晚那場侍寢,就是徹頭徹尾一個配合出來的假象。

這宮裡,沒有多少真,如果假象,連自己都能騙了,是否也是種快樂呢?

她從小李子手中接過一盞青梅釀成的清喉茶,奉至軒轅聿的跟前:

“皇上,請用茶。”

這是皇家的規矩,用膳前,先用茶,以清味蕾。

可,這一奉,她忽然覺得不太對,一旁,李公公手縮在袖底拼命搖著,軒轅聿的臉色也一暗。

夕顏這才發現,自己欠妥在哪,奉給皇上的茶,哪怕之前太監都試過一次,到了此時,還是需再試一次,方可呈上。

這是宮裡的規矩,但,她卻是忽略了。

她旋即拿起托盤上的小勺,舀起一勺才要喝下,手腕卻被絢轅聿握住,動不得分毫。

“小李子,試茶的事,該是你份內的。”

淡淡一語,早讓小李子的額際沁出些許的汗,忙躬身上前,道:

“奴才竟是疏忽了,請皇上責罰。”

“為皇上試茶,是臣妾的幸事,臣妾不願假手他人。”

一語出,她嫣然一笑,軒轅聿的手一鬆,她已將勺內的茶飲下。

名義上是試茶,實際,卻是試dú。

做為帝王,他的生命,其實每時每刻都處在一種威脅裡。

四歲那年,他記憶裡,是第一次,有一名宮人,在試完兩道菜後,倒於地上,七竅流血身亡,事後,被證實是彼時一位昭媛嫉妒所至。

後來,這樣的事,雖沒有發生很多,但,也發生了那麼五宗。

這麼多年,這麼多嬪妃,沒有一人為他試過dú。

做為主子,誰都不會把自己的命放在為他犧牲的地方,這些事,理所當然,是該由奴才做的。

剛剛,他的臉色一變,也完全是對著小李子。

但,她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除了是納蘭敬德的女兒之外,她進宮至今,並沒有做過任何錯事,不是嗎?

神思間,她把那盞青梅茶覆呈了上來。

他接過,第一次,認真地凝了她一眼。

她窘迫地低著螓首,臉頰上,滿是暈紅一片。

她似乎很喜歡臉紅,縱然,做任何事,她都有條不紊。

奉茶完畢,開席間,夕顏每一疊菜自己試了,方再布到軒轅聿的碟裡,太后看著這一幕,唇邊勾起淺淺地弧度:

“皇上,醉妃對你的這番心意,真讓哀家甚感欣慰呀。”

軒轅聿淡淡地道:

“醉妃,不必再替朕佈菜。”她執筷的手稍滯了一滯,他複道,“午膳,朕用不了這麼多。”

“諾。”她低低應了一聲,站在那邊,又有些侷促。

每次,在軒轅聿面前,她似乎,就沒有辦法把禮節做到完美無缺。

“顏兒,坐下吧。你這麼忙來忙去,看得哀家眼都要花了。”

“諾。”

她這才坐於軒轅聿一側,手裡端著鎏金攀枝牡丹的碗盞,裡面是晶瑩如玉的貢米,可,她突然覺得沒有一點的胃口。

這樣的場合,能有胃口,才怪呢,剛剛又試菜,現在的她,確實沒有任何胃口去用更多的菜餚,哪怕,都是珍饈。

但,還是得用一些,否則,被人注意到,就是她矯情了,她略略用了幾筷,太后的聲音又傳了來:

“皇上,醉妃的二兄納蘭祿,如今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哀家的意思,既然是咱們的皇親,這指婚一事,可做不得任何的馬虎。恰好今年的選秀又過了,按以往的慣例,需從落選的那些世家小姐裡指這門親事給他,但,今年落選的秀女,大部分都已指了宗親,剩下未配婚的,卻都是連哀家的眼都入不得,又豈能委屈了醉妃的兄長呢?哀家以為,不妨從那年齡雖未到參選條件,卻又相距不遠的世家小姐中,擇一品xìng溫柔的,配於他,也是好的。”

軒轅聿擱下手裡的筷箸,語音仍是淡漠的:

“一切母后做主便是。”

“侍中的么女配襄親王府的二子,哀家覺得倒是一門好親事,只不知皇上意下如何呢?”

軒轅聿沒有立刻應話,薄唇緊抿,兀自擱下筷箸,發出輕輕‘叮’地一聲。

這一聲落進夕顏的耳中,她手裡的筷箸也是一滯。

侍中的么女,不正是西藺姝的妹妹嗎?

原來,太后遲遲未加這事做處置,是在等宗親指婚完畢。

原來,如此。

“皇上,眼見著,西藺姈明年就滿十四,待到大後年參選,不是生生耽誤人家嗎?哀家替西藺家的么女特求皇上一個恩旨,就指了納蘭祿吧,畢竟,納蘭祿日後也定會繼承襄親王的世襲爵位,又是醉妃的兄長,模樣人品亦都是好的。”

軒轅依舊沒有說話。

難道——

夕顏顰了一下眉,旋即鬆開。

不會的,是她多想了。

果然,是她多想了,他緩緩啟唇,終究還是說了:

“既然母后這麼說,朕,沒有意見。”

“那就好,請皇上儘快頒旨,讓司禮局擬個好日子,就替這兩個孩子成了這樁好事罷。”太后看起來興致不錯,笑著道,“顏兒,倘你想王府了,自個去請皇上帶你出宮主婚,也算全了你三年未曾歸府的思家之情。”

“母后,朕約了驃騎將軍、輔國將軍在御書房,就不多陪母后了。”軒轅聿冷冷說完,人已站了起來。

“皇上去忙吧。顏兒,替哀家送送皇上。”

“諾。”夕顏起身,跟著軒轅聿走出殿外。

送他?他還需要人送嗎?

她低著螓首跟在他後面,措不及防,他停了步子,她只顧低著頭走,一頭就撞到了他正回身的懷裡。

他很高,她並不算高。

所以,這一頭,正撞到他xiōng前束著的明鏡朱佩上,她來不及揉撞得生疼的額,忙躬身道:

“臣妾失儀了。”

“失儀?”他幾乎是從鼻中冷哼出這兩個字,一手攫緊她的手腕,她一驚,又要向後避開,卻被他攫得更緊,不容她避開分毫,“你失儀的地方,可不止這些。”

夕顏的手腕被他攫得生疼,她想,她知道為什麼他又要冷語相向,然,這些與她有什麼關係呢?

“皇上這麼說臣妾,無非是因為三點。”她說出這一句話,轉對一旁躬立的宮人,道,“你們都退下,本宮有話和皇上單獨說。”

李公公的額際又沁出汗來,伺候皇帝主子這麼多年,還沒見過哪個后妃敢這樣當著皇帝老人家的面,發落他們的。可,他瞧了一眼皇帝主子的臉色,卻也是默許的。

罷了,主子說啥,奴才就做啥吧。

他一揮手裡的佛塵,一干閒人忙退開丈遠。

夕顏抬起螓首,凝向軒轅聿,以前哪怕看著他會有懼意,但現在,並不是有懼意的時候。

她不喜歡被人沒來由地冤枉和誤解,尤其是可以解釋的事,她不願意!

除了夕顏花簪外,確是她無從說起的,因為,對於事情的經過,她不過是揣測,她妄說了,是錯,不妄說,也是錯。況且,無論怎樣,對未來,都不會有任何轉圜。

而眼下的事,是有來由的,也是可以解釋的,她相信,還是有轉圜的。

“皇上說臣妾失儀的緣由無非有三,其一,臣妾撤了姝美人的牌子,可,皇上想過嗎?她今日這樣做,讓後宮諸人看去,不過是侍寵生驕。對,臣妾說過,會盡自己的全力去庇護她的周全,但,臣妾僅有一條命,庇護得了一次,兩次,至多能有幾次?等到臣妾不能庇護的時候,不仍是得讓皇上憂心?臣妾不想讓皇上為這些可以避免的瑣事再分神,所以,臣妾一定要教她懂得一些進退的禮度,哪怕她會恨臣妾,沒有關係,只要皇上明白就行。但,現在,皇上您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對臣妾一直就有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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