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逗你了，快去洗把臉，一會兒出去吃飯。”
馬金都倚在門框上，嬉皮笑臉的說道。“怎麼？”
“今晚又有局？”
葉志明挑眉問道。“聽你這話裡的意思，要是有局的話，你就不跟我出去吃飯了怎麼著？”
馬金都忍不住搖頭道，“葉老弟，人得向前看，你得豁達一點。”
葉志明被他這番話給逗笑了，開口道：“不愧是當作家的人啊，想象力就是豐富。我這隻說了一句而已，你這邊就已經腦補出了十句。”
“這樣才對嘛，笑一笑多好。”
馬金都遞給他一根菸，輕笑道，“好好一個年輕小夥子，別整天愁眉苦臉的。”
又來了！葉志明白眼一翻，隨後把煙給點上：“廢話少說，晚上去哪吃？”
“今晚還挺冷的，這個天當然得吃銅鍋涮肉啊！底下炭火生著，然後羊肉往清湯裡一燙，然後裹著二八醬往裡一送，嘿，那叫一個滋味！”
馬金都說著說著，快把自己口水都給饞下來了。葉志明笑了笑，開口道：“行啊，那晚上咱們一起喝點？”
“喝點可以，喝多了不行。”
馬金都嘿嘿笑道。葉志明忍不住搖頭道：“我也不是天天那麼能喝，你別跟防賊似的防著我啊。”
“主要是你這酒量太嚇人了，我下午又給老王家裡打了一通電話，你猜猜怎麼著？”
馬金都表情誇張道，“居然還在睡，要不是保姆說還有呼吸，我都準備去買花圈了。”
“你這嘴也太損了，小心捱揍。”
葉志明好心提醒道。馬金都不以為意的說道：“大家都是兄弟，沒那麼多講究。行了，你趕緊洗漱去吧，再晚點就要等座兒了。”
“這麼誇張？”
葉子好奇的問道。馬金都嗤笑道：“你以為呢？我帶你去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絕對是京城老字號。毫不誇張的說，到了最冷的年根兒底下，隊伍都能排出二里地去！”
“那我今晚可得見識一下了。”
葉志明說完就把煙掐滅，然後端著洗臉盆去洗漱了。出了門，外頭寒風凜冽。對比白天的溫度，最起碼降了十來度。因為晚上要喝酒的緣故，所以兩人沒有開車，選擇了打車過去。等到了地方，果然門前有不少人在排隊。“還成，應該只要等個十來分鐘。”
馬金都看了一眼隊伍，心裡估算了一下時間，“咱們先排著吧，得虧今天不會下雪，不然我這身子骨真吃不消。”
“要不去別家店吃？”
葉志明開口提議道。馬金都沒有半點猶豫，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別家店雖然不用排隊，但味道比這家店差多了。做人什麼都能委屈，就是不能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正當兩人閒聊之際，一個矮矮胖胖的男人恰巧從旁邊路過：“喲，這不是我馬哥麼？您來光顧我家生意，怎麼還能讓您排隊呢？”
“快快快，我領你們進去。”
這矮胖的男人是這家涮肉店的老闆。被他這麼一捧，馬金都在葉志明面前，頓時感覺自己倍有面子，隨後笑著道：“那不成，我們要是跟你進去了，那不是壞了你們店的規矩麼？”
“不用不用，反正也快輪到我們了，你忙你的就成。”
眼看他一再堅持要排隊，老闆只能拱拱手，隨後走進了店裡。送走老闆後，馬金都頗為得意的看著葉志明道：“怎麼樣？跟著我出來不算虧吧？”
“馬爺夠面兒！”
葉志明衝他豎起了大拇指，調侃道。馬金都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還是在這裡故作謙虛：“哪裡哪裡，也就是兄弟們熱情，我哪有什麼面子啊。”
這番做作的姿態，讓葉志明簡直是沒眼去看。約莫排了十五分鐘，終於輪到了他們。一進門，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熱氣還有麻醬的味道。看著眼前這熱火朝天的景象，也算是驅散了一點點體內的寒意。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兩人來到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點菜這種事兒，作為店裡老顧客的馬金都自然是當仁不讓。“先來一碟羊尾油潤潤鍋，這羊上腦肯定是要的，還有肉卷，裡脊……”“行了，就先拿這些吧，不夠再點。”
“對了，再幫我們熱一壺酒過來。”
馬金都很快點好了單，服務員應了一聲後，就飛快朝著廚房跑去。“這裡生意可真夠好的啊。”
葉志明左顧右盼，開口嘆道。“要不怎麼能成為百年老店呢？”
“歷史悠久算一個原因，味道好才是主要的。”
馬金都搖頭晃腦，顯得悠哉悠哉。說話間，菜就已經上齊。除了羊肉卷外，其他的羊肉都是廚房大師傅現切的。馬金都幫葉志明弄好了一碗麻醬，遞給他道：“吃銅鍋涮肉就得蘸著這麻醬吃，你要是重口一些，還可以擱點腐乳汁和韭菜花進去。”
“腐乳汁就算了，這個我真來不了。”
葉志明忙是擺手拒絕。北方的腐乳和南方的腐乳完全不是一種味道。很少有南方人能受得了。“下鍋咯！”
馬金都也沒再管他，吆喝一聲，就夾了一筷子羊上腦放進了鍋裡。等到肉微卷，再提起筷子往麻醬裡一裹。真是要香掉眉毛。葉志明也沒客氣，夾了滿滿一筷子的肉。馬金都見狀，忍不住衝他豎起了大拇指：“葉老弟你還挺會吃的啊，一碟肉一下被你夾走了半盤兒。吃肉就得像你這樣吃，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才叫痛快。”
“來來來，另一隻手也別歇著，跟我來喝一杯。”
酒溫熱。一口羊肉一口白酒。葉志明感覺肚子裡就好像被安了一顆小太陽，身體裡每一處地方都是洋溢著一股暖意。“怎麼樣？”
“我帶你來的地方，絕對不會有錯。”
馬金都一邊往鍋裡下肉，一邊笑著道。“地方是好地方，就是菜點少了。”
葉志明微笑道。兩人才吃了五六分鐘，就已經消滅了快一半的菜了。“多大點事兒，再點就是了。”
“服務員！”
“點菜！”
馬金都聲如洪鐘，顯然也是吃上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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